六零年生人,我的回忆:温馨与思索 (第9集) 岁月拾零
六零年生人,我的回忆:温馨与思索 (第9集) 岁月拾零
小时候,老妈说吃一头猪,你都长不好。现在自感觉喝凉水能添二斤肉。 (41)
知道为什么?以前有运动现在没有运动呗。
打从六七岁开始,就有了身体锻炼活动。跑步,打乒乓球、打羽毛球,踢足球,游泳,做家务、玩游戏。应有尽有。
跑步是学校组织。打乒乓球校内有校外更多,家里两块木板一下,就是台面,两条凳子一摆就是台腿;中间再画一条线或放一排砖,一个“标准”乒乓球台就宣告完成。在武汉,能说45岁以上年纪人都有过这样活动经历。体育锻炼,器材不是重要,重要的是过程。其实这样“器材”还算条件高级,我们更小的小孩拿粉笔往地下画一长方形,中间一条38线,就OK了。照样玩得兴高采烈。
打羽毛球也是记忆尤甚。过去“羽毛球”也不是今天标准器材。球拍比乒乓球拍略大还是木板,“球”是由三根大雁毛组成;倒是“球”的底座与正式羽毛球相似。
打这样的“羽毛球”更需要力气打起来也更过瘾,不仅呼呼声还有啪啪作响音。两个人在一起敲,能把左邻右舍小孩全部能招来,参与性更热烈了。足球,是我们小毛头小屁孩的最爱。
小时候,一次光脚在水泥地上踢球,把大脚姆指下的皮带肉全部翻卷踢开,记忆中还不曾哭过。过去强调人的意志坚强,小孩动不动哭一场是叫人看不起的。不过,以后踢球就坚定不移的穿鞋了。
过去武汉,居委会(社区)民居门前宽舒,所有家庭前后不仅可以建“台”、“场”,还可以就地踢足球。现在总说以人为本却是越住越紧密,土地都被为“本”后被金钱GDB化了。
由于家里奶奶管教甚严,个人学会游泳不是在附近野荡湖塘,而是正规的游泳池。文革中,桥口区游泳池夏天每天开放,一天五六场,每场两小时。这样环境下,显然身体只会强壮而不会长肥肉更没有横膘。这样锻炼下,我们做小孩的冬天很少怕冷,小孩感冒吃药都很少。二哥冬天时常年坚持冷水洗澡,过冬都不穿棉衣了。现在武汉还有冬泳队,年纪都在45岁以上;很奇怪是现在全国冬泳队的队员年纪都很大,当然原因想必大家知晓。
这就是我们过去的体育人生!现在人身体臃肿肯定不想这样,问题是哪里去找不花钱就能把身体锻炼的地方?连安静一点场地都难找,稍大地不是被商业开发就是跑汽车的道,真叫人难过。就这官方还说人民的幸福指数很高,很尊严。真是无地自容。
回忆,是人一种被勾起的情感。 (42)
足球世界杯,如火如荼。却因为没有中国参加,少了一份过去全民鼓动的激情。
不由又让人想起了往事,想起了中国足球最红火年代80年代初转播下的全民投于热情。那个万人空巷的日子。
转播当天,整个城市众人心里装着的事情就是今晚中国足球比赛。能调班的求爹爹告奶奶,当班的心猿意马如猫抓心;车间休息室内收音机为天下一宝。这还不够,还有专门的跑电视机二手转播“主持人”。
难忘的是1981年中国足球冲击世界杯的日子。作者我几乎所有的比赛时间都不当班,当时感觉特别运气。
家里刚买电视机,左邻右舍都来了;里三层外三层。家里搁不着这么多就索性搬到外面。搬出家,街上一片欢呼。老爸老妈咧开嘴笑,老人大人就喜热闹。
过去民居如厕是都上外面。附近有一厕所,中场休息的时候这里开锅了,全部都是黑头发的青年乌呀呀一片。说出来的话更搞笑。
“大家别挤别挤,都有都有”----啥意思?一个容量十几人厕所来了几百个“客人”。
比赛完后,也没有消停。三五成群,众人就地开起了小会;谈战术,讲想法,不亦乐乎;也有争的脸红脖子粗。一直到三更天才能消散。第二天报纸没得说,肯定脱销。
现在中国足球哪找这样的人气。
难忘的还有中国女排转播比赛。
大家还记得宋世雄那磁铁一样的声音吗?
------中央电视台,中央电视台;各位听众各位观众,港澳台同胞们海外侨胞们;今晚我们在日本代代木体育馆向您转播世界第XX届女排比赛;是由中国队对美国队;比赛马上就要开始。
这,您还还记得吗?
到了女排比赛的时候,大多数家庭都购买了电视机。因为武汉当时是全民产业工人城市,能买就都能买。
当宋老师的开场白介绍后,无论家庭还是街上还是社会,这个城市全部传来大呼小叫:快,快,要开始了。我们蜂拥而至,抢第一排座椅。当然有的家里为争座位,不乏你推我怂场面。
女排比赛有一缺点:没有中场休息,这就有个问题,看球是不能够喝水。武汉的夏天不喝水,会很难受的。所以常能听到这样的声音:来不及了。就见一人影撒腿外跑,像百米冲刺。
回来后,一个劲地问道:几比几了?嘿嘿,相信大家都知道刚才上哪里去了。
这不算最有意思。
最有意思是现场转播时大家的议论。宋老师总爱说:看海曼扣球多厉害啊。总有人接下巴说:海曼为什么长得这黑。废话嘛,黑人不黑?又宋世雄当说到:扣球!于是所以观众刷地一口同心地叫到:扣球!
想想吧,当街上几十台电视机同声转播这场比赛时候,几百人上千人那同时喊出的扣球,再加上全城不同地方几百万人同时声音。这该是多大的力量呼应啊!
是啊,过去中国人就是有女排情节。是中国女排当时的为国奋斗拼搏精神在强烈感染着每位国人。并为工作学习社会生活进步的动力。
只是这样的动力现在再也难寻,因为当代金钱第一。当体育没有了国民的激情号召,也就没有了体育运动内在出成绩的动力,也就预示着中国三大球为什么会越打越差之内在原因了。
很怀念过去批评与自我批评形式。 (43)
批评与自我批评形式是促进群众团结,帮助人进步与提高最为有效方式。比如过去同事同学间有了矛盾有了过节,是不会像现在闹得鸡飞狗跳打架与自伤地步。原因就是有这样好的形式过程存在。现在夫妻离婚比例较高,或许就是缺少了过去的一种批评与自我批评方式,也就是说少了一种评理调解人而导致。
文革中,作者也看到过这样的批评人帮助人叫人改正错误的方式经历。
有一次,班上同学发生歧视另一同学的父母是瞎子盲人事情。老师觉得,学生有这样思想很要不得,于是就在班上开起了批评会,如同现在班主任开的“班会”性质一样。大家都发言。言语自然有轻重,最后,那同学站起来检讨完后,会就散了。值得一提的是这同学现在竟跟那盲人父母的同学结为夫妻。他现在始终记得那场帮助进步的“批斗”会。他很感谢这样的“批斗”会,因为他学会了什么叫帮助什么叫感情。
还有一次有位女同学姓别意识比其他同学强。在同学间竟说出“要脱裤子给男同学看”叫人瞠目结舌的话来。
这回是全体老师紧张了,但是“批斗”批评会没有在班上开,是直接进了老师办公室。这样的会没有在班上开,显然正确,用现在的词:保护隐私。而过去叫法是不让流毒流传。其实,就是老师们在保护该孩子的自尊心与孩子的平等性。后来这孩子红着脸出来。她肯定懂得了什么叫羞耻。当然,放到现在无人会这样帮助她,说不定她就是提前三十年做了李银河。
用她作例,不难发现,流氓形成过程,其实就是不良习惯无人管理无人批评(批斗)放任自流导致的结果。显然,对流氓用法律打击,只是一个治标,而从小帮助人改正错误或叫社会形成一种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大环境,才是长治久安治本的理想结果。
文革结束了,我们社会就安定了吗?没有,1983年全国严打就说明此刻的社会混乱是比文革更严重。而1983年的混乱与现在社会情况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难道我们今天,不该去为文革的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形式来个正确正名吗?!
右派,是什么? (44)
过去并不知道。至少我们出身六十年代人过去并不清楚右派如何坏。
可但是,现在清楚了-----袁腾飞的表演,让民众彻底明白右派是个怎么回事情!
也许,这叫坏事变了好事情。
作者我过去见过右派分子,而且相伴三年之多。
1974年初二年级,当上语文课代表。语文教师就是一右派而且还兼“阶级异己分子”双标称号。也就是说作者我是直接受着右派领导,是地地道道的右派部下。嘿嘿。
大概是75年班主任和我们闲聊,无意中说出他是右派。当时,很好奇,问什么是右派。而班主任含糊其辞,不知所然。因为过去只有革命派与反革命派。反革命派显然是不能够当老师的而且是“双标”人物。换言之,即使是文革期间党也没有将右派看成是反革命分子与反动派。
右派是什么?一直到高中毕业也没有认为右派是坏蛋。但知道右派是落后分子。
而落后分子,是该语文老师自己给同学们留下的印象。
他很消极。消极方式教学,不给学生布置任何课堂练习作业,也不为学生上作文课。我是课代表,很失落。追着老师后面,讨着,要他布置作业,也好让我在班上显摆显摆。也许是这样的再三要求,他才布置同学每天交一页钢笔练习写字作业。
当年他做这样右派,实际也算捡了个便宜。学校过去会比较多。大会小会,一般很难见着他的身影。劳动课也比较多,学工学农学军,这些需要出体力的工作(也是教学)也从来见不到他的音讯。
没有人对他歧视,也没有政策说明要对他歧视。否则,他不可能去做老师了。老师办公室里,他和大家老师一样拿工资,一样谈笑风生;教学上有什么问题,教务主任也一样过问他。
但是,他始终对教学消极敷衍。换其他老师,肯定不行。因为,他有理由消极。或许说是当时政策容许他消极。
几年下来有两次他没有消极。一次是75年学习毛主席一篇文章。该文章是主席驳大右分子梁XX写的一篇文章。
哪天,他一上课。同学们都大吃一惊。头发理了,面修了,衣服整洁光亮。
他读课文了。右手放背后,左手端书,身体挺拔笔直。开始语调平缓,念到文章中“你们独裁”字眼的时候,语气突然高了八调:你们独裁!
瞬间,所以同学屏住呼吸,课堂鸦雀无声。就见该老师转身迅速跑向黑板写下了硕大四字:你们独裁!
学生们无比惊骇,完全被一种力量震撼。而当他调整情绪,又用惯常语气我们同学们习惯了的语调再念课文的时候,教室里突然爆发哄堂大笑。被他这样瞬间转换之快而莫名的哄笑起来。笑的是这样不明就里不可思议不知所措。后来,他有了一外号:你们独裁。
另一次,该是毛主席辞世的1976年9月9日之后。
他喝酒了,而且很高。好在他人还清醒。
学校傍有一文具店,他买毛笔与大白纸。显然是想写写。衣服上洒满了酒气。在文具店碰见的时候,他心情沉重地对我说:毛主席逝世了,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把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完全是当时广播语言全版全套,实在是叫人记忆不可磨灭!
由于他的教学消极,77年恢复高考后不久,他就不再担任我们毕业班的语言教学课程。嘿嘿,福兮祸兮,对他来说,真不知道。人,虽然政治翻身了,却因为长期懈怠教学而将自己教学级别降低了。
平心而论,我的语文老师,不是坏人也不算称职的教学工作者。而过去同学们对他似是而非的右派言论,由于文革期间国家实际并没有将右派打入反革命行列,也没有广泛的进行反右宣传,更没有揭示与分析右派言论过程,所以,学生们也对右派没有切实地关注。对我们而言,右派就像大萝卜小白菜:普通又不会引起关注。
而当袁腾飞的喧嚣过后,才是叫我们这辈人彻底明了右派的本性本质。
82年受大哥编撰青年志的影响,突发奇想:写书。书名都起好了:武汉,难忘的1949 (45)
由工厂的一封介绍信证明就能够大半年泡在了武汉图书馆。
那时候社会就是这样,单位的介绍信就是最高的文凭最有资历的证明。体现出真正意义上人与人的平等。
收获之大前所未有。系统的将建国以来武汉《长江日报》从创刊号看起,直到80年几十年间的风雨兼程全部阅读一次。仅记录素材稿纸有七八公斤之多。放到现在上千万人的武汉城市,也未见得多少人如此认真全部拜读之幸事。
1949年前的武汉,是光秃秃的武汉。全城仅为汉口与武昌,还不包括现在的汉阳区。武昌城过了大东门起义门积玉桥,全部都是荒郊野岭野坟沟壑与稀稀落落的村庄。汉口仅有租界繁华;民居于京汉铁路之外全部都是用茅草加篾片细泥搭起的房子。现在的汉阳区,49年以前是一个县,连电灯都没有的县。而当时武汉全城就两条像样公路:一条是现在的中山大道,仅到六渡桥附近,一条是在大桥下司门口。而现在的解放大道49年前仅有区区循礼门到航空路一段简易马路。公共汽车仅有一条,跑现在的中山大道。
官办的大型工厂只有一家:武汉江岸车辆厂。其余就是私营十几家。像样的还是几家荣氏集团棉纺厂。当然,还有几家属于老蒋军队被服厂。
1949年前的武汉有那么几家银行,其实都是官(员)有银行,就如同现在改革后,国企变化为官企一样。
而人民吃不饱穿不暖,到处都是流氓小偷妓女拉差拉壮丁。
所以当解放的号角快要吹到武汉的时候,全市人民包括私营老板包括一切现在号称白领人士都是积极配合党的地下工作--保产!
国民党白崇禧军队撤离之前,计划着炸厂炸仓库炸饭店炸船炸码头甚至还准备炸掉长江大堤。然而,蒋介石政权的腐败断送了他们的罪恶计划。私营老板们早就准备好了金条银元私下“奉献”给前来执行任务的蒋军。而工厂工人将一切有用的生产资料主要机器设备,秘密地转移到了长江汉水湖泊野塘里。幸亏过去武汉沟壑纵横江湖连片,把武汉能有的城市生产资料大多给保留下来。炸掉的只有码头驳船与军用仓库。但是白崇禧队伍可就发了大财,是彻底将武汉的黄金银元又搜刮了一次。他们即使是逃跑前一个小时,都还没有忘记敲诈武汉--白崇禧军队撤离武昌前还在放言要炸武昌长江大堤,在武昌地下党紧急通知下,辛亥元老李书城先生紧张的就地送上了金条而保障了全武昌居民生命安全!
当1949年5月15日16号来临后,天就大亮。
解放了,一切都天翻地覆,一切都天翻地覆凯而慷!
现在武汉的全部建设成就百分九十五以上都来自新中国。其国民经济总值八十年代在中国位前三!
无限怀念完全属于人民利益的的武汉新中国建立后前四十年时代。
82年修志,是全国广泛性。
这是一段修行又抒心难忘生活经历。
武汉老图书馆内部阅览室里,每天几乎固定七八位做资料整理工作的读者。多半武汉文史馆员。老人们精神平缓,虽经风霜却是怡然。或许欣慰年轻人也做这份工作;如厕时,他们交流过来的目光,多年后始终沥沥在目。其实做修志工作,特别有意思,很是希望现代年轻人也做起这份工作。
内部阅览室内,两位老馆员(图书管理工作者)熟悉了我个人上来具体时间后,总是将前天所看过的报纸与资料无声地摆在几乎固定座位上。心里总是感激。
查资料,不该是枯燥工作。刘心武评《红楼梦》用了一词: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我个人体会这方法很有道理很有情趣很有发现。文史资料,尤其近代史料,是有也应该有级别阅读范围。一般来说,检索如果能运用“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方法,也够能发现许多蛛丝马迹。
即发现一个线索,便立刻暂时放下已在做的事情而进行新的“跟踪”,显然图书馆的老馆员们也是很熟悉很认可这样的找资料方法。总是不厌其烦找出相关资料。由相关资料,很容易想到一些事情来。
写书,当时来自天真。尤其修史。老人们都在,他们才是第一手资料,他们才是历史见证人,他们才该真正有发言权。
1989年庆祝建国四十年大庆时,武汉出了一本专辑,将过去辉煌一段史料做出了几乎完整的纪念。很欣慰,如同自己书出版了一样。
感受这段时光,还有一份特别感受。由于武汉地表水浅又气温高。查过的资料如《长江日报》创刊号及当年时期,不久发现该报枯如乱碎。两位老馆员不动声色,自发地做起了修缮修补工作;放到现在,肯定又是申请经费又是打报告,手续繁杂了。说不定还开会请领导讲话,当然这样的会后也是一番纪念品发放与大家吃喝一番才能够真正工作。
还有一趣,当时内部阅览室里,有一新进员工,女同志。可能是戏剧团到年龄了转行。她的戏剧唱得好极了,虽然小声哼哼,声音却具穿透力。到底科班出身,一亮腔,就觉今天不虚此行。大家在她哼哼的时候,总能发出会心微笑。她的戏剧唱腔与她平时讲话的音质,比我个人后来与电视台广播台所谓主持人熟悉者要强十倍!她人美,就是身材不够,像杂技团的底座。嘿嘿。
近年来民间收藏越来越高。也引来一些拙劣赝品。由于有过长时间查资料检索经历,自然也多了一份对文史书本保养的认知。前段时间,有一外地妇,总是拿一些所谓千年“古字画”游街兜售。可能是看作者我高度眼睛片近视,三番五次主动纠缠。没办法,就叫她把“字画”往地上放一放。她还真听话,就地一放,结果地面发出响亮回声。我笑着说:你这《清明上河图》稿撂地怎么就比生铁还响。接着跟她说:一般超过几十年以上的书本纸张,如果不是特别保养会发黄或发脆随意撂地就乱;而你这样的“字画”看上去连撕都撕不开。她木然了。以后咱们的街上就再也没见到这位有“宝贝”的大姐晃荡身影了。
这也算一段意外收获吧。
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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