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见证的共和国变迁
我所见证的共和国变迁
历史上的贞观之治、康乾盛世,我们没见过,但毛时代的人真是团结,齐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忒和谐,谁家有事大家一起帮忙,谁家盖房子,全村人来帮忙,而且是不计报酬的;谁家出现矛盾,大家帮忙调解,不会冷眼旁观。社会很安宁,真正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没人敢偷盗,更不敢坑蒙拐骗,家里锁不锁门无所谓。整个社会很向上,争先进,学先进,赶先进,唯恐落后被人瞧不起。谁说牢骚怪话,马上就有人站出来批评你。文化活动空前活跃,每个大队都有业余宣传队,排练反映当时农业生产、农村建设中的各类节目,各地去演出。大队与大队之间交流演出,公社与公社之间交流演出。生产队有业余文化组,有文化室,白天大家一起干活,说说笑笑,晚上有人组织教唱革命歌曲,很开心。那时候放电影、开大会最热闹了,放映之前,开会之前,以生产队为单位,十几个方队,排得整整齐齐,然后开始拉歌,歌声此起彼伏,排山倒海,好振奋人心!节假日组织各类比赛。逢年过节(一般都是大年初一),县里组织群众文化大游行,各行业,各部门,一个个方队,人山人海,红旗招展,歌声嘹亮,锣鼓震天,到处一片欢乐的海洋。
农村组织形式及其分配。农村三级组织:最基层的是生产队(一级),往上的是大队(二级),再往上就是公社(三级)。基本的核算分配单位是生产队。我们大队一千多人,13个生产队。各生产队分配方式基本一样,但由于各生产队的计划管理水平不一样,收入也不一样。精英们胡说这时候是大锅饭,绝对平均主义,那纯属扯淡!这时候的分配绝对公平公正!生产队的管理形式:一名队长,一名会计,一名记分员(还兼出纳)。他们都不是脱产的,一样要参加劳动,一样挣工分,只是他们担负管理职务付出劳动,给予一定的工分补助。这些职务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也绝不是人情金钱能弄到的,绝对的民主选举。如果你心术不正,投机取巧,说多干少,没有身先士卒的示范作用,群众根本就不信任你。说实在的,当生产队长纯属一门苦差,补助工分不会很多,每天都要干在前面给大伙看,所以一般不会有人争当这个队长,只是大伙觉得你不错,选了你,民意不好违,不干也得干。全员无记名推荐,确定候选人,然后差额选举,一切都是公开的,绝对没人敢拉票,更没人敢贿选,当然,你拉票当选了,也不会捞到什么好处。
工分是分配的计算单位。工分的标准设定:一级劳动力10分,二级9分,三级8分,高中生课余或假期参加劳动的8分,初中生7分,小学生5分。劳动力级别的确定,也就是常说的:评工记分:民主评议,公开讨论,当面比较评议,有时争得面红耳赤,你认为你强,应该定什么级,不作数,要多数人认可才行。劳动力级别确定之后不是一成不变的,有的一个月评定一次,有的一个季度评定一次,有的半年评定一次,每个人都有晋升和下降的可能。担任生产队管理职务的,补助多少工分,也是公开讨论,根据大伙儿的意见确定的,不是队长自己说了算的。生产队设一记分簿,由记分员登记每个人的出勤和所得工分,公开的,每个社员都有权核对自己的,也有权核对别人的,每月汇总张榜公布,半年张榜公布,年终张榜公布,每个人的出勤情况,劳动力定级,工分总数,一清二楚,谁也不敢作弊,也无法作弊。
工分值的确定。生产队总收入/ 工分总额。一年进行两次分配,上半年的是预分配,年终是总分配。生产队的收入各不相同。我们队主要是水田种植(稻谷)、少部分的旱地作物(地瓜、花生、玉米、黄麻等),还有一小部分副业收入:一些有手艺的人(木匠、泥瓦匠、弹棉花匠等),他们外出做工,按照跟生产队达成的协议,一年交回多少钱,队里给他记多少工分。这部分钱就属于副业收入。很有意思的,每年夏秋两季稻子即将成熟时,大队干部就组织各生产队队长、有眼力有经验的老农,到田间对每块田的稻子进行估产,以此预先确定每个生产队粮食总产量。有了这个数据就基本确定每个生产队的分值了,也基本知道哪个队的社员收入高低了。这时叫做预算,真正确定的要等到所有的水田作物、旱地作物收获完毕,这时叫做决算。
粮食的分配。分为基本口粮和工分粮,大部分按7:3,也有的8:2或6:4的来确定,这要开会讨论,全体社员作决定,不是哪个人说了算的。口粮以人头分配,都一样。工分粮谁争的工分多谁就分得多。至于那些旱地作物,因为数量不太多,就像尝新鲜似的,对社员整个生活没太大影响,所以按人头分配,都一样。在我的印象当中,六几年的时候,我们队人均全年口粮300来斤,农村干那么重的体力活一般不够吃,但以后改良品种和技术,产量不断增加,到了七几年,已达到了600斤左右。口粮加上工分粮一般基本够吃了。我们家劳力少,工分少,基本上依靠口粮生活,所以,六几年的时候还是比较紧张的,进入七十年代以后就完全没问题了。这里还有个超支户和盈余户的概念。生产队每分配一样东西都由国家定价的,如果你的工分总值小于你所分配的粮食总值的时候,你就是超支户,反之就是盈余户。超支户就得拿现钱出来,否则先压着你的粮食,不能拿回家,由生产队保管,什么时候交齐了钱什么时候拿。也可以逐步交逐步拿。我们家就我妈一个劳动力,我们姐弟四人都小,肯定是超支户,每到年终分配最头痛。好在我爸当工人,后来还当了干部,有工资收入;同时我们家跟另一户盈余户关系很好,每当年终分配前就预先找他们帮我们认下超支的账,我们把粮食领回去,再慢慢给他们还钱。打我记事儿起十多年都这样。那些完全没有劳动能力的怎么办呢?没有子女,又年老体衰,不能干活挣工分,这样的户叫做五保户,没问题,生产队按基本口粮标准分给他们粮食,完全免费,就等于全生产队供养他们。总之,社员们有吃的,绝饿不着他们。生活不能自理的,生产队还选派社员去护理。
上学和看病。应该说这个时期基本没有失学的儿童,除非你不愿意读书。我记得我六三年上学,每学期学费1.5元,到了文革升至3.5元;初中每学期5元;我读高中时,每学期15元。当然,我们一家4姐弟都读到高中,每到开学也非常紧张,到处找人借钱交学费。但不管怎么说,我们没有失学。看病有合作医疗。我们家除了合作医疗外还有我爸的国家工作人员的医疗福利,能报销一小部分,具体能报多少我不知道。每个大队都有合作医疗室,有赤脚医生。我们大队1500人左右,有3个赤脚医生。合作医疗每人每月交纳1.5元。赤脚医生由大队选派优秀分子参加培训,培训费完全由政府承担。一般的感冒发烧他们都能看好。每年流行病爆发前,卫生部门都组织预防,赤脚医生到各村去给社员打预防针,派发药物,喷洒消毒药水。特别农忙季节,赤脚医生送医送药到田间地头,让人感到挺亲切的。
在我看来,农村一年到头没有空闲的时候。秋收完毕了,该歇会了吧,不可能。接着又有新的任务:老弱一点的劳动力,在家搞农田基本建设,平整土地,垒田埂,修沟渠,积肥,为来年生产做准备。特别我们家乡,有一条河叫南流江,每年洪水泛滥,政府组织根治。因此,秋收完毕,由县政府水利部门牵头召开三级干部会(生产队、大队、公社),布置水利大会战任务。会议一结束,层层发动,组织青壮劳动力,组成浩浩荡荡的水利大军,奔赴水利战场。县政府还组织厂矿企业、政府机关、学校参加会战,直到春节前才班师回朝。我读高中的时候曾经参加过两次。那场面真是太壮观了,人山人海,红旗招展,锣鼓声,喇叭声,歌声,号子声响成一片。层层布置任务:县里分到公社,公社分到大队,大队再分到生产队。挖的挖,挑的挑,垒的垒,夯的夯,到处开展竞赛。工地上每个单位都有墙报,评比先进人物,广播不时报道先进人物的事迹。说实话,干活是很累的,但大家的心情是愉快的。就这样,连续八年,南流江终于根治好了,七几年以后再没有水患了。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不可理解,那时候人与人的关系怎么那么简单,那么和谐,群众与领导的关系那么亲近,人民那么听党的话,什么东西在起作用呢?整个水利战场一万多两万人,在一起一个多月,基本上没发现过打架斗殴什么的。白天干活冲锋陷阵,晚上开会学习,总结评比,或者教唱革命歌曲,组织放电影,演文艺节目,井井有条。没看出哪些领导有什么能耐,都是泥腿子,也没太高的文化,也没学过什么现代管理学,怪了。现在想起来真觉得那时候的共产党神奇。也许能够揭示其中奥秘的就是共产党本身——因为冲锋在前的绝大多数是共产党员!
75年我从军离开家乡。
86年底大裁军,我转业到一个科研单位,从事人事管理工作。这时候已经改革开放了7、8年了,计划经济正在向市场经济过渡(这叫双轨并行)。从我进所(1986.11)到我离所(2001.2),我看到了所长脱胎换骨的变化,也许从他的变化能折射出共和国的变化影子。1987年下半年,我们所最后一次按照计划经济的,依据中央的工资改革文件,调整全所员工的工资(此后的调资都是有名无实,档案材料有,实际工资没有)。我们所长大学本科毕业,高级工程师。87年调资时,他跟我所一名工人老师傅基本一样。为什么呢?因为老师傅工龄长,技术等级高级技师,虽然文化不高,但手头功夫很了得,水管网络安装维修、电工、机械设备维修,都行,所以,他们两个代表了全所的标杆:一个是管理者,一个是工人。87年所里分房,也是按照省里的文件,逐项打分,张榜公布,而且三榜定案,所长跟这位老师傅也差不多,都分到了三房一厅。这时的所长给我的感觉是:有点专制、跋扈,但还能够自律。他不吃请,也不请吃。所里有一台面包车,一台接送职工上下班的大客车,但所长没有将面包车据为己有自己享用,而是用来接送客户或者所里科研技人员办公事用,他不管刮风下雨,都是骑自行车上下班。
进入九十年代后,他就开始演变了。国家鼓励政府公职人员下海经商,科技人员离开单位办实业,鼓励民营企业大发展,国企要大胆改革,思想要再解放点,胆子要再大点,步子要再快点,要不怕冒富,要敢于冒富,越富越光荣。在这样的政策感召下,许多人心里有谱了,敢干了,不论什么手段方法,都敢用了,因此很多人一下子发了起来,百万富翁不断出现,数量不断攀升,媒体大张旗鼓宣传吹捧。在这样的形势下我们所长坐不住了,自己也算有点能力的人呀,怎么就拿这么点工资呢,人家企业老总就上百万呢?因此,他向上级打报告,要求改革研究所,否则没出路。怎么改呢?以减拨研究所的事业费为代价,换取对研究所的松绑,让所长有更多的人、财支配权。棍据他的思路,搞了个以市场为导向,以技术为依托,科、工、贸一体化的研究所经营模式。分配制度离开事业单位的级别体制,原来的工资级别装进档案不再执行,由所长根据每个人的能力表现决定每个人的工资。改干部党委任命制为所长聘用制,所有中层干部都有他来聘用。而且彻底打破干部和工人的界限,不适合当干部的下去当工人,适合当干部的工人聘为干部。这一下所长的权力就大多了。所长不喜欢公开,喜欢暗箱操作。他常说人家香港老板怎么怎么着,外国老板又怎么怎么的。他也不喜欢职工再叫他所长,而喜欢称他为老板,于是乎所长从此变成了老板。原来每个职工的工资都是公开的,你多少我多谁都知道,他要改变,互相保密,不允许公开,而且这还作为一条财务纪律。从此研究所人与人的关系开始神秘起来。你猜测我多少,我猜测你多少;你琢磨我跟所长的关系,我琢磨你跟所长的关系。谁都不敢说真话,生怕得罪所长。这一年我们所接到天上掉下的一个大馅饼——因为我们所一直以来都搞计算机外围设备的的跟踪研究,这是一个高工(此人淡泊名利,没有官瘾,上头几次让他当所长他都不干,否则轮不到现在的所长,他是连续五届全国人大代表)领头搞的,这个项目在国内还是有一点名气。国家为改善我们所的科研条件,拨款600万进行改造。我们利用这笔钱重新盖了一栋科研大楼,还征了12亩地。所长这下更牛了:这不是我改革的功绩吗?在这样的成绩面前他开始寻思了:既然人家企业老总都有车,我现在跟他们有什么不同,不也高科工贸一体化经营了吗,不也是企业吗?因此,他也决定买车,一下子拿出40多万买了一辆奔驰3.0供他享用。这是所长开始变化的第一步。
94年,国有企业转制,企业与职工不再有固定的劳动关系,只有合同关系,全员下岗,从新与企业签订劳动合同。工人阶级从此不再是国家的主人了。这一下全国几千万工人下岗。企业松绑了,甩掉包袱可以轻松上阵了。老总也轻松了。在这样的形势下,我们所长又不满足所里的现状了:我们所有那么多老员工,怎么搞,企业都甩了,我们为什么不甩。因此,他又打报告,要求研究所再改革,要求给研究所更多的自主权,其中包括有权辞退科技人员和一般工人;分配权再扩大,允许拉大差距5—15倍。这次改革的名称是:研究所综合改革。这一改革之后,前面讲到的那位工人老师傅,原先跟所长工资基本一样,现在的情况是:老师傅每月1300多元,所长8000多元。两极分化就这样出现了。人员要优化组合,双向选择,部门选择员工 ,员工选择部门,最终没有部门要的员工按富余人员处理。三个月内,自己再找部门接收,或者找单位调走,三个月后仍然没有部门接收,也找不到单位调出的,作辞退处理。年龄达到55岁的,所里办理内退。调整所的机构,改变所的研究方向,不再搞计算机外围设备的研究,转搞通信、集成电路研究。这样一来,原来牵头搞计算机外围设备研究的那位高工,尽管为所里挣来600万,给研究所带来新的转机,但一样没有部门要他,没办法只好内退。这一下就有十多位工程师,高工内退,辞退员工将近20人(全所才170来好人)。其中有一位助理工程师,开始劳动组合时找不到部门,富余了,跟许多富余人员一样,由人事科管理。总不能老挂在人事科呀,得消化呀对不?于是我就积极为这位助工寻找部门。终于有一个部门同意接收她。正当我准备通知她去部门报到时,所长知道了,先去找了这个部门的头给他做了交代,然后又找我谈话,狠狠地训了我:我看你是多管闲事。我为什么让她富余你知道吗,我就是让她滚蛋,你倒好,充当好人,给她找部门,你有工资发给她吗?我明白了,我无话。三个月到了,辞退她。她不服,哭,闹,闹也不行,一定要辞退,收回分给她的房子。最后这位才三十出头的助理工程师精神分裂了,老公跟她离了婚,家庭也没了。这时候的所长已经不是不吃请,不请吃了,而已经成为专家了。他让财务专门为他办了一张银行卡,财务定期把钱注进去,不断地花。还办了一个自由进出香港的通行证,三天两头跑香港转转,要么就去美国遛遛。名义为所进行科技考察,到底考察了些什么,为所里带来什么,谁也没看到,反正美金花了不少。有一个事实人们看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儿子、女儿都送去美国读书了。他的所作所为跟定有人看不惯,其中就有两名副所长。你看不管就是当我得道,不清除障碍研究所就不能按我的设想发展。于是,他就想尽办法,硬是逼着两位副所长内退了。党委书记是女的,年纪还轻,观点跟他也不尽吻合,常常被骂得痛哭流涕,实在无法再忍受,最后含泪离开。从此,所长一人独步天下。这是所长变化的第二步。
98.、99年,国家在那些精英们的策划下,经济改革已经到了资产重组了,要国退民进,拍卖国有企业,国有资本退出市场。在这样的政策安排下,大批企业被拍卖,原来国企老总一下子变成私人业主,货真价实的资本家。与此并行推进的是,国家要卸包袱:社保改革,实行社会养老保险;医疗改革,医疗推向市场;科研改革,将一批科研单位转制为企业,国家不再承担费用。
在这样的政策背景下,在这样的社会现实下,我们所长又开始动心思了。国企老总一下子变成了私人业主,新的资本家,不就是把自己经营管理的国有企业卖给自己吗?我何不也借科研单位转制的政策平台再改革一回呢?再说,我59岁过了,不久就要退休了,不抓紧不行了。首先培养傀儡。于是急急忙忙把他的门生提起来当了所长、还提拔了就要退休的财务科长当了副所长;接着成立一个民营公司——挤出利公司。这个公司表面上所里的职工都可以参加,但后来通过内部途径得知,注册的股东只有所领导五个人。他亲自任董事长。公司注册完毕,接着,他又急急忙忙推出了一个研究所转制方案。这个方案就是将研究所下属的电子厂、机械加工车间、线路板加工车间剥离研究所,各自转制,推向市场。剥离后研究所只剩下50来号人,然后独自转制。这个方案一出台,职工哗然,一片反对声。就所的资产而言,两栋科研大楼,一栋生产大楼,还有一块征下未建的土地(12亩),如果被剥离了,等于你与研究所这些财产没有任何关系了,这就是问题之所在。职工要求,要么全所整体转制,要么所里几个领导分到各经济实体去,将资产划分开,领着各实体搞转制。他死活不同意。还有职工建议,25年以上工龄的员工,由研究所办社保后办理所里内退,然后再搞转制,他也不同意。他还强词夺理地说:研究所的资产是国家的,跟你们没任何关系,不要惦念着研究所这些资产。员工们已经看清楚了,这样的转制目的是什么。所长也不管职工的强烈反对,就铁了心要按他的方案来搞,硬是将方案提交职代会讨论,讨论了三次都通不过。见硬的不行,他开始进行分化瓦解,分别给电子厂、机械加工车间、线路板加工车间的头头们一些实惠,让他们同意接受剥离。最终他的目的达到了。分别将电子厂、机械加工车间、线路板加工车间剥离后转制为民营企业。除线路板加工车间外,其余两个不到半年都倒闭了,许多人加入了失业大军。
剥离后研究所独立转制为企业,归属省电子集团公司管。所长也退休了,当了挤出利公司的董事长,而且还在研究所大楼办公,只是从原来的三楼搬到了七楼,开始悉心经营这一亩三分地儿。他退休了却还继续干,继续赚;而剥离研究所那帮人,还没到退休年龄却失业,没活干了,这就是改革的结果。挤出利公司独揽了研究所所有固定资产的经营权后,他瞄准了研究所那块还没有建设的12亩土地,于是密谋着与研究所合作开发。说是合作,其实挤出利公司有什么资本与研究所合作,注册资金才30万,12亩土地建写字楼、高尚住宅,没有4000万——6000万根本拿不下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空手套白狼。他就是操纵他亲手扶植起来的傀儡,以合作的名义来开发,其实根本不出钱(挤出利公司根本就没钱),而是以研究所现有的几栋科研大楼,生产大楼作抵押,向银行贷款,建好后各自分,研究所分得的那部分还要交给他来经营。这是多好的买卖呀!应该承认他的策划是相当高明的(也应该算得上所谓的精英了吧)。但有些事情往往不是你算计到了就成功的,因为世间事很多东西你不可能完全掌控得了的,因为事理之外还有天理呢。也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结果合作正在密锣紧鼓进行时被研究所的上级发觉了,勒令停止,终止研究所与挤出利公司的一切业务。至此,所长的如意算盘算砸了!我也因为研究所的转制问题与所里那班人观点冲突,被迫离开了研究所。
其实研究所所长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是国家政策一步一步把他演变成这样的。以前他专横跋扈,家长作风,但有制度的制约,党委说了算,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做任何非分的图谋。从他的身上折射出中国进入改革开放社会变迁的影子。
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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