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师：新左翼革命运动要注意革命质量

新左翼革命运动要注意革命质量　　

           潘老师　　

前言：这篇文章指出的一些现象，提出的一些问题，给出的一些答案，可能会令部份左翼人士感到不快。为了中国革命的前途，希望大家能够冷静研讨。　　

一　　

中共建国近60周年之际，当我们回首中国革命史，有一个现象令我们无比惊诧：何以1978年以来，中共内部叛变革命者其人数如此之多，规模如此之大，态度如此之坚决？由此引出的一个问题是：我们该怎样客观地评价1921－1949年中共领导的中国革命的质量？进而引起我们思考的一个重大问题是：今天开展新左翼革命运动，该汲取以往中国革命什么样的经验教训，以便提升当前新革命运动的质量？　　

                      二　　

 让我们先讨论革命叛徒的问题。经过30年的改革开放，1978年开始集体背叛中国革命和中国人民的中共权力集团，其面目已暴露得清清楚楚——他们并不是真正的革命者，他们是投机革命者——我们必须追问：他们当初为何参加革命？他们后来为何又叛变革命？　　

我曾经在《文化大革命是成功的——兼论改革开放的原因和本质》【1】一文中勾勒过投机革命者的心理曲线：当他们受到别人压迫的时候，他们利用“革命”的名义起来造反，但他们并没有真正的革命觉悟，他们的“革命”动机仅仅是为了个人的“翻身解放”，而不是为了人类社会的公平正义、自由平等；当他们借助革命的集体力量获得了权力和地位，其潜意识中的个人主义和强权因素就会逐渐冒头；一旦条件许可，这些投机革命者就会露出自私独裁的真面目，不顾一切抢夺革命果实，走上反人民反民主的道路，成为革命叛徒。1949年建国至今，走资派的种种表演，证明了投机革命者灵魂深处的罪恶。　　

现在看来，中共内部一直存在着两类革命者。一类是有着大公无私品格和理想主义精神的真革命者，以毛泽东为代表，他们革命的目标是为了救国救民，为了建立合理的社会；另一类是抱着个人主义和实用主义心态参加革命的投机革命者，以×××为代表，他们“革命”的目标仅仅是自己的“翻身解放”，免受别人欺负，在条件许可时他们就会迅速变成新的奴役者。在战争时期，惟有具有高尚品格和卓越智慧的革命领袖才能团结领导最广大民众展开革命斗争，投机革命者当然也要紧跟革命领袖才能保证自身的生命安全，取得斗争胜利；一旦战争结束，和平时期来临，投机革命者们参加“造反”的危险性得以解除，他们就可以抛开对领袖的依附，不再听从领袖的教导，而去抢夺革命果实了。投机革命者从在战争时期紧跟革命领袖到在和平时期背叛革命领袖，乃至转变成为抢夺革命果实的“合法”的革命叛徒，展现出了由其本性决定的一个自然而然的变化过程。　　

在这里，我不得不提醒左翼人士反思一个极为敏感的问题：中共在革命胜利后竟然有这么多人背叛革命，出现这么多革命叛徒，那么，我们到底该怎样评价1921－1949年中国革命（或中国革命队伍）的质量？　　

我想，应该这样辩证地分析：从历史比较的角度看，1921－1949年的中国革命是中国历史上最进步最有成效的人民民主革命；但从理想主义的角度看，其革命（或革命队伍）的质量是有很大欠缺的。否则无法解释中共内部何以在建国后出现这么多的革命叛徒。毛泽东最早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他晚年果断地发动了纯洁革命队伍的文化大革命，作为1921－1949年中国革命的继续，以保卫革命成果，提升革命质量。　　

                      三　　

顺理成章地，今天新左翼领导的革命运动应该是1921－1949年中国革命和1966－1976年文化革命在新时期的继续。因此新左翼革命运动必须充分汲取以往革命的经验教训，切实提升现阶段的革命质量。　　

新左翼革命运动面临着两大敌人：一是上层统治者的残忍凶暴，二是下层民众的愚昧自私。对上层统治者的残忍凶暴，新左翼人士会有足够的警惕；但对下层民众的愚昧自私，则可能注意不够。　　

在政治、经济、文化权利和个人人格均受蔑视、剥夺的社会环境之下，广大下层民众是天然有着“革命”要求的。但是他们的“革命”要求往往夹杂着大量不健康甚至罪恶的因素。　　

从一个例子说起：某普通妇女，跟随作大学教师的儿子在城里居住。其丈夫去世时在农村留下一块不大的宅基地，建有供奉祖宗的一间小香火屋（南方人把香火屋看得非常重要）。村民们老是把垃圾和牛粪等往她的屋地上倒，弄得乱七八糟，所以她决定把屋地清理平整一下。然而想不到的是，就在10月份中共中央开会讨论农村土地流转问题的那几天里，她在农村里的侄子们伙同村干部和其他村民，寻找种种借口阻扰她修整屋地，并使用暴力手段蚕食其屋地。村支书甚至打电话到城里威胁她在大学做教师的儿子。好在一些亲戚出面，利用某种“非合法”的社会力量对“侵略者”加以警告，从中间多方加以调解，才把事情摆平。否则，无助无力的这位妇女和他作为大学教师的儿子（他在城里也买不起住房），也就沦为彻底的无产阶级了。　　

我们可以就此例子提出三个问题：　　

一、这些作为子侄辈的村民何以对其婶娘如此无情？　　

二、假如这些村民参加底层革命并获得了权力和地位，他们会反过来压迫别人吗？　　

三、如何处理底层革命民众与知识分子的关系？　　

对第一个提问的回答是：现在偏僻地区农村的经济贫困、政治混乱和精神愚昧是一般“文明人”难以体会的，今天我们已基本上看不到毛泽东时代社会主义新农村和谐安乐的画面了。困苦的生活境况、对造成其困苦的社会原因的无知以及个人心性的自私愚昧，促使这位妇女的子侄辈和其他村民作出了无情无义的害亲夺地之举。现在看来，毛泽东对农村问题的重视，对农村社会进行经济、政治、文化和农民个人思想意识的综合改造，正是看准了病征，抓住了根本，要彻底地一揽子解决农村问题；毛泽东的社会主义农村改造运动的确史无前例、极其壮丽。不知道今天仍在推行土地私有化的官员们，面对改革开放造成的农村废墟——经济废墟、政治废墟、文化废墟、人伦废墟、精神废墟，是否会良心发现而有所忏悔。　　

对第二个提问的的回答是：如果这些并没有真正革命觉悟的村民真的通过“革命”获得了权力和地位，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反过来压迫别人。由此我们也可以明白，有的人仅仅能够成为革命者，因为他们需要反抗别人对他的压迫；但这种人不会成为社会主义者，因为革命胜利之后，这种人不会同别人分享权力，他们没有公平正义、自由平等的思想意识。明白这一点，我们就可以理解中国革命为何取得了“胜利”，而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为何暂时失败——因为中共内部有大量的非社会主义者，他们根本就不愿意实行社会主义。也可由此理解毛泽东为什么会不间断地发起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乃至发动文化大革命。毛泽东的慧眼早已看透了中共革命队伍的本质。　　

对于第三个问题，我们可以引用毛泽东的一句话来回答：“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而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2】引而申之，没有文化的革命队伍，不尊重知识分子的革命队伍，是质量不高的革命队伍，是难以从根本上战胜敌人的革命队伍，是没有长远前途的队伍。当然，这里所说的知识分子，是指革命的知识分子。在信息化的社会，革命知识分子在革命队伍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但是很遗憾，我在若干“左翼”文章里仍然看到蔑视知识分子的态度，完全把革命知识分子同主流社会的“学者精英”混在一起一棍子打死。这是极其危险的，对新左翼革命运动危害甚大。其实当前的中国知识分子队伍也在剧烈分化，少部分知识分子成了拥有巨大权力资源、物质资源、金融资源和信息资源的统治阶级成员，大部分沦为出卖脑力劳动（如同工人出卖体力劳动一样）的无产阶级——除了储存在脑海中的一些知识之外，他们基本上是一无所有。我们有什么理由把斗争矛头对准他们呢？要汲取文化大革命中走资派挑动别有用心之人斗争无辜知识分子的教训。同时，从另一方面看，当前中国革命知识分子的唯一前途，在于跟工农群众和社会大众结合，在于跟工农群众和社会大众共同奋斗，在于学习工农群众和社会大众的长处和优点，在于教育和帮助广大民众树立社会主义思想意识，走社会主义道路。　　

总而言之，新左翼革命运动必须汲取以往一切革命的经验教训，切实提升当前革命运动的质量。中国革命有两大敌人：统治集团的残忍凶暴和社会民众的愚昧自私；就中国革命史看，对付统治集团的残忍凶暴主要靠武装革命，对付社会大众的愚昧自私主要靠文化革命。社会主义文化革命，是漫长的中国革命的最终归宿。只有社会主义文化革命成功了，不管是出身于下层还是出身于上层的走资派，才无法继续走下去。就此而言，当前的新左翼革命运动应该把社会主义文化革命放到更重要的地位，这不但是对1966－1976年文化革命事业的继承，也是当前新左翼社会主义革命运动前途所在。要踏踏实实地在革命队伍中开展大规模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否则，中国革命队伍的思想意识不能整体上走上健全之路，不但产生不了革命的冲动，就算闹革命也是层次很低的革命，即使革命成功都会变质。1921－1978年的中国革命史已经给了我们充分提示。　　

注释　　

【1】载于乌有之乡网站：　　

[InstallDir_ChannelDir]Class17/200807/45391.html。　　

【2】毛泽东：《文化工作中的统一战线》，《毛泽东选集》第三卷第912页。　　

2008、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