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有改名的必要吗?
“农民工”有改名的必要吗?
前些日子看了《南方周末》(8月7日)刊登的,题为《“农民工”的称呼可以休矣!》文章之后,我不由得发出了上述之问。众所周知,那些背井离乡的农民,或为了生计或为了改善家庭经济状况,来到了工厂来到了城市打工——人们习惯地称其为“农民工”。这些非工非农、亦工亦农的特殊群体中,除了极少数人通过个人奋斗,最后融入城市之外;绝大多数人因受到城市的排斥,而一直处于不断的流动和迁徙之中。对这些工作在底层、生活在底层,而又无处扎根的社会人群,“农民工”的称谓,是他们真实身份的最恰当的诠释。
“农民工”这个被约定成俗喊了几十年的称谓,偌干年来竟然成了招惹争议的话题,在我看来,似乎有点匪夷所思。在我们这个日趋冷漠的社会,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一个或几个热心人士站将出来,为农民工的“农民工”称呼打抱不平——他们在报纸和互联网上,或痛斥“农民工”这三个字眼涉嫌歧视,或向社会呼吁为农民工改名、正名(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面对热心人士心系农民工的一团美意,我实在不忍心给他们泼一瓢冷水、扫他们的兴致。
不过,依我个人观点看:农民工,还是顺其自然喊他们为“农民工”吧。如果刻意在“农民工”三个字眼上绕来绕去做文章、费口水,并无多少现实意义。说句不中听的话,这是舍本求末之举。
如果说,一个群体的称呼改得好听和顺耳些,就会提升其社会地位、就会免受旁人的歧视;我看,这也太牵强了些。我们就拿那些拣破烂、收破烂者来举例——多年来,人们称呼他们的时候,不是总爱免费赠送他们一顶“王”冠吗?你喊他们一声“破烂王”,是否就意味着对他们尊重了呢?换句话说,他们戴着一顶“破烂王”的“王”冠,是否就真的可以在人前人后趾高气昂了呢?
那位姚洋先生在其《农民工的称呼可以休矣!》一文中,提议将“农民工”改为“流动工人”,我看不改也罢。开句玩笑,别说是把“农民工”改为“流动工人”,即便改成更好听的称呼——诸如“农民王”、“农民爷”、“农民皇”、“农民帝”的,又怎么样呢?把称呼改得娓娓动听,就能改掉农民工受压迫被剥削的命运么?
名称的好听与否,其实并不重要——即不能拿来当衣穿,也不能拿来填肚子。在咱们的中国,人民群众原先有过一顶极漂亮的高帽子——“国家的主人”;这个称呼,够好听够神气的吧?但是,在“人民的公仆”面前,这个“主人”却并无主人的尊严和权力;相反,“主人”还要听命于“公仆”的使唤和差遣——因此,现在人民群众宁愿很现实地称自己为“草民”。虽然,“草民”或许也是一个歧视性的称呼,但是,相比于“国家的主人”这个华而不实的“头衔”,“草民”的称呼更让中国的老百姓心里有一种塌实感。我想,人民群众尚且低调自呼为“草民”;那么,对绝大多数的农民工而言,他们也同样不会介意别人喊他们为“农民工”的。
在此,我诚意奉劝:凡是有心为农民工仗义执言的热心人士,不妨为农民工实实在在的切身利益去大声疾呼、去大声呐喊——比如,怎么根治农民工工资被拖欠这个社会顽疾;比如,农民工的同工同酬问题;比如,农民工的国民待遇问题;比如,农民工的融入城市问题;比如,农民工的劳动保障问题;比如,农民工在与资本家的搏弈中如何维权问题;等等。
——帮人要帮在点子上。希望从今往后,我的同胞别再为“农民工”三个字费口水了。请多多关心农民工的衣食住行,多多关心农民工的柴米油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