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的本质-答胡宗翰先生

敬爱的宗翰先生：

　　严谨而系统的科学理论，恐怕只有在将来的实践中才可能形成。许多新生事物，都是由空想或假说、推理开始的，这一点，相信您和诸位同志都不会有异议。何况，风之哪有此等水平，无非是对他人研究成果的一点小注解和发挥罢了。无产阶级专政的最终目的，就是消灭阶级等等，实是马克思的首创，原文如下：

　　“无产阶级的阶级专政，这种专政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差别，达到消灭这些差别所由产生的一切生产关系，达到消灭和这些生产关系相适应的一切社会关系，达到改变由这些社会关系产生出来的一切观念的必然的过渡阶段。” 另一段话是：“这个专政不过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和进入无阶级社会的过渡。” （ 分别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462页、第547页）

　　有关阶级是政治斗争的产物及其划分标志，是参考了文殊哲学（该哲学理论尚未全部公之于众）的相关论述。尽管文殊哲学与马克思主义学说在思想方法上水火不容，但对建设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世界的理想宗旨是一致的。

　　您提出：“权力说到底就是通常所谓的‘民主集中制’中的那个集中。”我认为有失偏颇。这里再引两段马克思恩格斯的相关论述：

　　“原来意义上的政治权力，是一个阶级用以压迫另一个阶级的有组织的暴力。” “当阶级差别在发展进程中已经消失而全部生产集中在联合起来的个人的手里的时候，公共权力就失去政治性质。”（同上第1卷，第294页）

　　“国家政权对社会关系的干预在各个领域中将先后成为多余的事情而自行停止下来。那时，对人的统治将由对物的管理和对生产过程的领导所代替。”（语见上文第3卷，第755页）

　　实际上，我并不喜欢寻章摘句、引经据典，但为了不贪天之功为己有，也为了不让人以为我是一个古怪的幻想家，也只好拉上多位哲人挡箭了。呵呵。当然，对马克思上述论断，我也不是不加考虑地全盘接收的。经过了一系列社会主义革命实践的惨烈教训，不加思考地接收马克思主义学说是荒谬的。

　　就拿上文的对人的统治和对物的管理来说吧，马克思恩格斯就把权力分为对人的政治权力和对物的管理权力。统治权（对人）和管理权（对物），二者能不能截然分开就值得怀疑。我认为，只要有权力，就会构成对人的压迫（经济上的、精神上的）。而只要是压迫，那就是政治。哪怕对社会事务的管理，也不应当是一种个人意志行为，而应当让位于客观事实和科学事实。个人，只是事实的公布者罢了，就好比气象预报员一样。我们是听命于气象预报员的个人意志，还是听其公布的气象部门研究的事实？这是不言而喻的。社会事务，和处理事务者的个人意志没有关系，自有事实和数据来说话。民主和集中，也就是各种信息数据的反馈与集中处理，然后像气象预报员、统计员一样公布处理的结果：哪个地方需要生产多少棉花，哪个地方需要消费多少水果。等等。那么在这种情况下，需要不需要一个神通广大的管理者来宣布这个结果呢？答案是不言而喻的。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用得着设置重重监督机构来防止可怜的预报员弄虚作假吗？

　　大家结合各自的工作实际好好想一想：假设你单位的领导突然暴病而亡，是不是工作生产就无法进行。如果说工作真的无法进行了，真正的原因何在？是不是因为他垄断了一些技术或行业秘密的缘故？那也只能证明是技术或信息本身的重要，而不是因为失去了他的权力作用的结果。是不是这样？再说一遍，所谓的集中，无非是各种信息的综合。处理信息的人，即便有什么技术上的特别能耐，也只能是业务上的指导老师，而无权在其它方面发号施令。

权力的本质，就是对命令的绝对服从，下级服从上级，地方服从中央。就像这次汶川地震和上次唐山地震一样，地方地震局无条件服从国家地震局。那么这叫哪门子的民主集中呢？如果权力可以被监督，那还叫权力吗？监督权力，说得好听，实际上是空话。农民忙种田，工人忙做工，哪有那么多精力和时间去整天盯着玩权弄柄者？一家一户一队一乡或可以盯，一县一市一省一国怎么去盯？等到东窗事发，灾难（比如地震）已经发生了！卖国协议已经签订了！这样盯来盯去，还不是权力盯权力，左手盯右手？要避免灾难，必须彻底消灭权力！就像毛主席后来说的一样：上级命令，正确的要听，错误的不要听！这句话的意思还不明白吗？那就是，上一级服务器出了故障，得不出正确的指令，下级就要按各自的实际情况酌情处理，决不能无原则地唯命是从。如果汶川或当年的唐山地方地震局可以作这样的处理，灾难会发生吗？现实生活中，这样的唯命是从的悲剧还嫌少吗？新中国的革命事业所受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这到底是民主的代价还是集权的悲剧？所以，毛泽东痛呼“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虽是直接反对主观主义，但主观主义之所以得成其害，不正是因为集权制吗？因为上级是对各个下级部门反馈上来的信息，作出通盘的处理，在没有深入下级第一线掌握第一手材料的情况下所作出的处理意见，只能给第一线当参考，而不能当成死命令下达。除非确实对第一线情况深入了解的情况下，这样的命令才应当是强制性的。就像当年毛主席给林彪三番五次下死命令一样。（顺便说一句，从林彪的几次越级给毛泽东写信反映情况和抗命中，反映林彪这个人的独立思考能力还是非常强的。）

取消了无原则的服从命令，也就打掉了个人权威。然后逐渐人们就会养成这样的习惯：在一般工作生活中，你要我听你的，拿出理由来。因为没有强制服从这一条，行奸者就没有办法得售其奸。至于军队，按毛主席的建军原则办事，应无异议；在战时，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必须听军事命令，容不得半点贻误。除非出现像张国焘之类的叛变事件，下级有权不听调遣。

有人会说，没有集权，那将不得了，必会导致四分五裂，国破家亡！是不是这样？下文再作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