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世界良方和人类出路——与中国农村改革新闻人物刘忠信会谈略录

论世界良方和人类出路——与中国农村改革新闻人物刘忠信会谈略录

刘忠信先生是2004年中国农村改革新闻人物，其现实身份是重庆市綦江县丁山镇狸狮村（四级贫困村）的一名公办教师。2008年3月29日，我调研至此时正值该村的赏花节，因个性相投我们当天晚饭后坐到了一起，就最近三十年来世界和中国经济在发展中的一些问题进行了长谈。本文发表前在原会谈记录稿的基础上略作了整理和补充，相关观点无论确当与否，均由我负责。如有错误，欢迎批评和指正。

一、关于最近三十年来世界和中国的变化主旋律

彭：刘先生你好，据说你当老师有三十多年了，思维一直保持着高度的敏感，对时代变化把握较准？

刘：我是75年参加工作的，当老师三十三个年头了。对时代变化把握很准这话我不敢说，但由于知识本身就有时代性和实践性，或者说知识本就是依存于“时代需要”和“耳闻目睹及穿衣吃饭”等主客观事物的诸种信息，一直从事着“教师”这一通常喻为“授业解惑”的职业，对其间的主要变化我自信还是清楚的。

彭：那么，能否概括下你对最近三十年来世界和中国变化的认识？

刘：最近三十年来，中国的变化是和世界联系到一起的，甚至可以说是由外国开始的，因为其开端或者说与前时代划界的起点就是一些外国的人、外国的思想、崇拜外国的人和外国社会惯用的做法，这些因素杂合在一起社会就开始变化了。对于其变化主旋律，不少人将其描绘为“多元化”，我个人认为是“私有化”，充其量是“多元私有化”，因为用各种方法将原本不属于自己、原本不拥有的东西（笔者注：现代经济学通称“资产”）变成自己的，才是这些变化的共同实质。不三不四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怪头怪脑的领导干部一天比一天多，则是这些变化过程中的基本表现。对于近三十年来的这些变化，有人称之为“全球一体化”，有人谓之为“全球资本主义一体化”，在我看来它就是“全球私有化”。

彭：由不少人已经拥有若干单位面积的土地所有权来看，现在地球已经开始以分割的方式走向私有化，你的“全球私有化”概括可谓十分准确。为了确保更多人理解你的观点，能否结合普通百姓的实际生活，做些具体阐述？

刘：我举两个切实存在的例子。一，30多年前县委书记到基层去检查，第一个要关心的问题是问题发现及解决了没有，因为这关系到地方百姓的生存问题。现在呢，关心的多是有没有给自己安排陪睡的小姐，因为这关系到他个人的性需要是否能得到满足；二，30多年前，我们村没有一个光棍，哑巴都结了婚。现在呢，26至50岁的单身汉56个高峰时期有90多个。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以前的干部觉得本地百姓安居乐业进而辛勤劳动是最大的责任，村民自己也觉得那是奔向幸福的最佳路径，现在的干部则觉得百姓结不结婚跟自己没关系，村民则觉得自己家有了出路才是最重要的。反正，考虑来考虑去多是为自己。所以，久而久之，也就有了这样一个民谣：“说起狸狮坝，脑壳摇几下，男娃结不了婚，女儿往外嫁”！

二、世界和中国社会目前存在的主要问题

彭：放眼我们的生活，一谈到业务利润和个人收入几乎人人都把眼睛放亮了，可见当下的人类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球私有一体化”社会。很显然，在这样一个背景下，着眼每一个局部并致力于其改变往往没有太多实际意义。所以，我也想请你从全局角度来考虑一些事情，比如谈谈世界和中国社会目前存在的主要问题。

刘：主要问题是“极端功利思想”，其外型则是“无度私有化”。展开来说，就是为自己的短期私有财产变化的考虑多到了极端，对其他事物和利益面的关心则少到了极端，将其量化就是前者已经接近甚至等同于百分之一百，后者则已经接近甚至等同于零。更可怕的是，即便这样还在日趋极端地发展下去。对接到我们老百姓的实际生活，其表现比比皆是。比如，义务教育期内的教材，同一年级收费时期是18本书免费时期是4本书，国家为此投入了绝对大于其中费用的教育补贴，说白了就是一点也没减少干部老师们的合法正当收入，可教育系统内还是有不少人为此耿耿于怀和蠢蠢欲动。又比如，我去年7月份前的月收入（1100元）可以买260斤肉，我现在的月收入（1700元）只能买到150斤肉了，可还是有各级官员们在说百姓的生活在日趋改善。再比如，当下我们农村只有70岁左右的老人在种田，青壮年都外出打工去了，可还是有人视这近在眼前的饥荒和随处可见的荒田荒地不顾，非要说中国经济近些年来取得了“空前发展”。再比如，我们这边的一个国有矿厂人家出600万不卖，可同一时期有的人只出300万却得到了这个厂，主持此业务的干部则还在不断地升官。再比如，当下妓女已经可以说遍地都是，聚焦个人收入或前途的性贿赂、性侵犯已经普及化了，可各级官员还是再说“我们的思想还要进一步解放”……如此等等，这些不是私欲、个人利益在作怪又是什么呢？其中不是涌动着诸种“永不停歇”与“奋不顾身”吗？

彭：对当下的世界和中国社会，你最担心的是什么呢？

刘：其实当下世界和中国社会的问题是直观和明朗的，其可怕性是十分显然的。可没有人去直面它们，也就是说大家都在回避，这是我最担心的。因为由历史来看，灾难蓄积到一定程度后的发展方式多是爆炸，毁灭性太强，一不小心就把好的也报销了。如此，人类将可能承受空前绝后的巨大灾难！

三、21世纪的世界趋良方向及人类出路

彭：有一种责任因为是最基本而不可推卸的，那就是我们依然还活着，而且还想继续活下去，并争取一天比一天活得更好。所以，对于人类的未来，明白这一责任的我们是有一万个理由去关心的。这就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问题——当下的世界和中国社会如此危险，如何是好呢？

刘：人类存在和发展的意义与价值在于“灵魂”的升腾而非其他。因为一旦失去了灵魂，这个人类即便被毁灭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了。所以，未来的人类出路，我认为还是灵魂的塑造和强化。

彭：你也知道现在是一个极端功利化的“全球私有化”社会，这个时代的人对“灵魂”二字难免陌生和盲感，能否说得具体、细致和透彻点呢？

刘：灵魂，实际上就是群体或个体于时代、环境和利益的明智性，或者说明智程度。具体开来，就是什么事情该做不该做的种种考量。比如，该不该认为自己就是高人一等强人一截，该不该去给黑心老板做牛做马做猪做狗当打手，该不该荒田荒土遗祸子孙，该不该官商勾结贪污腐败，该不该卖淫嫖娼坑蒙拐骗，该不该把自己看成只能等人来解救的弱势群体……如此等等，这些有关该与不该的群体或个体考量内涵意味的就是“明智性”，也即其灵魂。

彭：身为灵魂实质的“明智性”既然如此重要，那么你对同时代尤其是身为“未来社会主人”的青年人有什么想法或建议呢？

刘：因为当下的世界实在太危险，这是一个呼唤主人、英雄和伟人的时代。不如此，人类就极可能因为缺乏自我拯救能力而毁灭。所以，我时刻要求自己同时也期盼大家思考这样几个问题：

*我们到底要做金钱的奴才还是主人？

*我们拿什么来证明自己是高级动物——而非猪狗类畜生？

*既然活着，我们是否该承担时代的一点什么？

*我们是否还可以再由历史汲取点什么？

独立经济及人文分析员

湖南经济报2004年度人物

“湘南理疗基地”（www.cnhelper.com/bbs）倡立者

中医主流化、乡村集体富裕促进者：彭忠义

2008年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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