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举起我们的旗（三）

                                                            么 贵 彩　　

答谢W网友对前文（一）评。　　

孔子做为世界史上公认的第一位文化名人，不是一位倡导与直接参与暴烈斗争的革命家，而是一位意识形态领域之伟大旗手与先驱。许多伟大人物在天地间“辉煌”一时，孔子却几乎成就了他伟大事业的永恒。二千年前的他，没有为了个人一生的身心快感而趋炎附势、谄权媚时、某个现世红火。他打着“宪章文武”、“述而不作”的策略旗帜，通过整理和总结我国从原始民主误入专制时代的文化成果，成功的表达了他个人对国家与社会的是非判断与美好追求。尽管他的言论与行为不可能尽善尽美与全部永恒（甚至含有不少糟粕、有些地方还被后来的专制主义与伪儒所歪曲和利用），但起码是在中国及其周围地区、以致更大的范围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影响了和还在影响着那里的人们。他的思想与理论的人文化特质，营养着一代又一代炎黄子孙及更多人们的精神与行为。他的事业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伟大成功。他使“孔子”这个概念不再仅仅是对他个人的称谓，而逐渐成了中华文化、甚至中华民族的代表性符号。他的学说对人类与社会来说不是消极避世的宗教性精神寄托，而是做出了切切实实的人文化教育与美好引导。他的天下为公理念，尽管残遭专制主义政治两千多年的严厉封杀，但却日益闪射出更加辉煌灿烂的光焰。任何人、任何势力对孔子和儒学的打压，都不可避免的要构成对整个中华文化和整个中华民族的打压。一边高喊复兴和振兴中华文化与中华民族，一边又破口大骂孔子，不知这样的同志所要复兴与振兴的到底是哪家文化与哪家民族？在中国，离开孔子为代表的儒学与国学，还能找到更高于西方民主与马列社会主义的文化旗帜么？　　

汉武帝和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儒家学说和孔子从此变成了君主专制主义与伪儒手中的玩偶，并逐渐被装扮成“帝师”与圣人、建府立庙、顶礼膜拜。在这个问题上，孔子“大刀其光”。为此，我曾在孔府写过一副小对联：为苍生布大道；因伪儒享尊荣。从“五·四”前后的新文化运动开始，人们把打倒董家店误搞成了“打倒孔家店”、孔子与儒学替伪儒和君主专制主义顶罪受过。孔子与儒学蒙冤至今：生前百般谨慎；死后两度错讹。令人不解的不公平是：梁武帝和慈禧等非常崇佛，为什么许多中国人却不去骂佛教与菩萨？就因为如来与菩萨不是华夏血统么？孔子和儒学不该被搞成中国君主专制主义与伪儒邪说的代表与符号。列宁说：“千百万人的习惯势力是最可怕的实力”，要改变千百万中国人头脑中的这种习非成是，该是怎样一种艰难呀？难就难在：“爱你怎么说，孔老二反正不是好家伙”！　　

别看我是个“80后”，我自感已经成熟。从那已觉遥远的童蒙时代开始，我就立志做一个天下为公的民族主义者，主张世界各民族互相尊重、争做贡献。一个人如果自身不是个好人，就不可能做出更多的好事。一个不孝敬自己父母的人，不可能是一个与人为善的人；一个不爱自己国家与民族的人，不可能是一个真正的世界人与国际主义者。这就是《大学·第一章》中“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为什么强调“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孔子与儒家文化的民族观念里，不存在极端民族主义或种族主义。要不，什么叫“天下为公”？什么叫“四海之内皆兄弟”呀？面对中华文化与中华民族之身受压迫，我可能是个民族尊严与民族利益的激烈抗争者，但决不如先生所说是个极端民族主义者。　　

西方文化中有个“自由”，自由就是个性放纵，超过合理的局限就成了狼文化，在人类反抗专制主义压迫时代有至关重要的进步意义；孔子倡导“修身”，修身就是自我约束，体现着人类的理性与文明。这种约束无疑是人类和社会的一种永恒需要。很难设想，一个一味追求个人自由的人，不会损及他人的同等自由；也很难设想，一个人人追求个人自由的社会，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秩序与状态。我就纳闷儿：靠了向被西方自由主义者奉为“普世价值”之母的“自由”，何以规范人类与社会的不变法则——“群而有分（份）”呢？所以，科学的讲“自由”应该有个前提叫做“有约束”，或如马克思所说应以其他人的“自由为条件”。这就成了“修身”。“修身”的内涵是“仁”与“义”：做好人叫“仁”，同坏人坏事做斗争叫“义”，二者缺一不可。从这个角度讲，全人类、全社会和每个个人，正好应如《大学》中所说：“壹是皆以修身为本”；都应以此为高尚、为荣耀、为做人的目标。这是人类、社会及每一个人类个体不可稍逝的美德内因，岂是西方价值观的“自由”二字所能够概括得了的？如果说“自由”是普世价值的话，“修身”则应是更重要、更高层次的普世价值。站在哲学的角度看问题，地球对于太阳不自由，树叶对于风儿不自由；皇帝对于臣民不自由，国民对于国家不自由；父母与子女间不自由，夫妻之间也不自由。对与我个人来说，我每天都忙于该怎样想、怎样做，自己对自己、自己对别人、自己对相关的一切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该承担什么样的职责，从未感到过自己有什么自由。只有当我受着不合理的政治压迫与强力侵害时，我才感到我需要反抗的自由；但同时我也感到，对方是多么需要有效的约束——外力的还有他们自身的。所以，一个好人、一个文明发达的国家与民族，应该如墨子所说是“为方以矩、为圆以规”的结果、如荀子所说是科学“御欲”的结果，而不是自由纵欲的结果。国家政权私有制的专制主义阻碍社会进步，是因为国家的最大力量都消耗到了抢夺政权和维护政权的内斗上。一边是“稳定压倒一切”、一切为了保住政权；一边是“造反有理”、一切为了夺到政权，谁在真心实意的致力于国计民生、科技与经济的发展呢？谁“自由”的抢到国家政权，谁就“自由”的占为私有，谁就可“自由”的去压迫、剥夺和镇压其他国民，使“天下之乱，若禽兽然”（墨子《尚同·上》）。这应该是狼文化的自由与个性放纵惹的祸，而不是人文化的修身、自我御欲惹的祸。笼统的讲自由，方便了强者、委屈了弱者，方便了坏人、损害着好人，纵容了压迫者、害苦了被压迫者。马克思和列宁大声告诉我们说：在西方，最早提出“自由”这个口号的，是资本家而不是无产者。什么时候，我们国家的任何人，都没有了暴力抢夺国家政权的自由、都没有了将国家公权贪占为私有的自由、都没有了利用私有化政权暴力压迫和奴役其他国民的自由、都没有了利用资本非法坑害劳动者的自由，中国人才算真的实现了人文化的回归，我们国家才真的走上了进步与正途！　　

如果自由和放纵是普世价值，那么“修身”和“御欲”就更应该是普世价值。如果说我对过去的德、日法西斯和今天的西方经济有点小意见，就是因为他们少了一点对自身的“御欲”与约束。同样，西方“民主”这个概念的内涵，并不高于我们的“选贤与能”、“立天下之贤能者以为天子”；西方的“平等”和“人权”这两个概念，也未超出我们的“四海之内皆兄弟”、“齐之以礼”、“齐之以刑”、“等贵贱，均贫富”等表述。只是，西方的这些新概念“先入为主”地遮挡了近现代那些无视本民族文化的中国人的视野；只是，在政治与另外一些方面的实践上，西方的朋友们比我们早行了一步。我的意思：我们不仅要赶上，而且要超越！连这一点勇气与志向都没有，象“邯郸学步”一样满眼别人没有自己，真对不住我们自己也对不住祖宗！　　

W先生批评我“反对普世价值观”，我感到太为过夸：因为，普世价值的反对者多属普世价值所“惠之不及”者，我不够格；说我“唯我为大”，实话实说，这是我对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的一点真诚奢望；说我“坐井观天”，使我大为惊诧：难道我通过我的小文章“观”到的真的是“天”？承蒙鼓励、但愿果如君言！说我“夜郎自大”，使我感到压抑：我多么渴望我们中国人在这方面能有更多的努力与自由啊！W先生最后问：“你说，凡是有价值的文化，能离开普世价值的观点吗？”我的回答是：不能。因为中华文化中蕴含和概括着更多“有价值的文化”，诚如君问，普世价值则更不只是西方才有。正因为我既是一个政治上的西方民主主义者、又是一个经济上的西方社会主义者；这种价值观的普世性，才促使我义无反顾的成为一个东方天下为公主义者。感谢你一语道破了我谈文化问题之所有文字之共同主题：由于我们的天下为公理论同西方民主政治与马列公有制经济相比，对人文化之相对于狼文化是一种更好的表述、概括与包容，所以我才说我们的文化是中国与全人类走向更加文明的最好旗帜！　　

    渴望W先生以后多多帮助、教诲、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