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企业长寿第一密码
企业要有自己的信仰
一
本书名为《信仰,企业长寿第一密码》,是认为企业要想实现健康长寿的梦想,就必然地要造就自己的信仰。
这不是庸俗的将信仰泛化,或是故作惊人语的哗众取宠。而是因为信仰不是宗教、政治、民族等领域的专利,它普遍存在于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和层面之中。
换句话说,正是它们自己信仰的形成,使得大量的社会生命体诸如宗教、民族、家族、国家等得以分野,有的跨越千年的历史沧桑而持续生机勃勃,生生不息;有的则转瞬即逝,如过眼烟云。
其实,生物世界一直是人文世界进化的老师。当我们把思考的锋刃指向植物世界的时候,我们就会发现植物们给人类早已准备好了极具典型的长寿标本和答案。因为,在植物世界,有长寿而逾千年的秦槐汉柏,也有一岁一枯荣的花草稼禾。它们同是植物,差异之巨既匪夷所思,又司空见惯的平常、正常。
当然,这样的生物现象人类熟知的不能再熟知了,而这种现象的谜底也早已被生物工程技术揭开:
1、物种的属性决定了物种生存的差异。
2、物种的DNA决定了物种的属性。
如果说秦槐汉柏和花草稼禾这种种群之间的比较有点“石头里面孵小鸡”的逻辑错乱,不足以说明问题,那么,在种群之中的现象当是具有说服力的。
当我们面对树冠森森、参天挺立的秦槐汉柏之时,我们知道,在它们身边不知死掉了多少它们的兄弟姊妹以及子子孙孙。不论我们怎样的浮思联翩,相信天公绝对不是独独将幸运的雨露、明媚的阳光单单播撒在它们头上,要知道造物主在赋予生命的时候,给予每一个生命体的机会是均等的,这包括了环境、气候、四季的轮替等等条件。然而同一片蓝天下,同一块土地上,同样的物种,生存的结果为什么会是那样的大相径庭?
存在就是理由。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本。我们不会排除基因变异的因素,也不会排除机会的因素,但生物这种同种不同命的现象,首要的原因当然存在于DNA之上。
正是这样,人类利用自己创造发明的生物工程技术,不仅让一岁一枯荣的野草们、辣椒们、茄子们长成了多年生的生命。而且,通过对物种的基因进行修补、变异处理、嫁接、改造,它们也能长寿千年——相信这不是天方夜谭式的猜想。
生物的现象昭示着社会现象。
问题在于:
1、社会生命体存不存在DNA?
如果存在——
2、它会是什么样的构成?
3、社会生命体如何在持续存在的过程中,对基因进行修补、变异处理、嫁接、改造,以实现长寿的可能?
4、社会生命体为什么需要信仰的存在和支撑?
二
首先需要肯定的是,社会生命体和自然生命体一样有DNA;社会生命体需要信仰是为了实现生存状态的品质、品格、品位向高位不断运移。这是社会生命体在浩瀚辽阔的物质地平线上,展开人类冀望空间的必然的精神穹宇要求。
概分起来,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生命体不过分为两种,一种是自然生命体,属于自然生物,即动物、植物;一种是社会生命体,属于社会生物,如宗教、国家、民族、家族等。作为共同的生命现象,在两种生命体之中,都存在着这样的现象:
1、长命短寿。
2、即使再好的基因,若不能在社会生存过程中进化发展,自然也难逃消亡的命运。
作为普遍的生命现象,在企业这一年轻的社会生物种群之中也不例外。因为,企业相对于宗教、国家、家族等古老的社会物种而言,只能算是晚生的小弟弟。要知道,在社会生物种群之中,有逾千年的宗教、国家、民族,更有逾2000多年历史的家族。即使让中国企业为之骄傲的经典之一的同仁堂,就寿命而言,屈指算来,止于目前也只有区区350来年的历史。那么,难道企业就应该短命吗?在诸多的组织体系中,那些大哥哥、老爷爷们的秘诀是否可资借鉴、可资克隆呢?
先让我们看一下宗教存在的支撑要点:
教义——宗教的灵魂;
典籍——宗教的理论体系;
森严谨密的组织体系——宗教生命的载体;
严明的法纪——宗教于世长存的堤坝;
规范的行为——宗教彰显自己的方式;
庄严肃穆的仪式——宗教的文化氛围。
再看一下已逾2000多年历史风尘的中国第一家族孔家,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除了世受皇家朝廷的诰封,得以保有长寿的强势外在条件之外,其家训、家谱、家规有如“基因”,构成了世代延续的内在超稳态结构,使得孔氏一族特别是嫡亲一支,在社会的发展过程,像宇宙星系一样,在浩瀚的人文世界兵连祸结的过程中持续保持着中国第一家族的传统。
就国家而言,中国的文明是人类文明中唯一绵延不绝的现象。当中国的历史从上古行进到春秋战国时期是,积淀几千年的文化终于造山运动一样崛起了第一个高峰,由此也固化了中国文化、中华民族基因的雏形。站在今天进行概括,中国的文明就如史学家所说,像原子一样形成了自己的内核,即灵魂——儒家学说、体制——中央集权、基础——家族宗法制三者构成的稳定结构。
不惟家族、国家如此,作为企业的同仁堂,其长寿的规律也有着基因性的内在规定,这就是它的堂训、堂规、堂制。
基此而论,其规律性的内容是长寿的社会生命体们不仅有着基因性的本质,更主要的是在将它们的精神神圣化为信仰之后,缘附着社会发展的主线,抱元守一地坚持着、发展着。
若借用生物DNA的结构来描述社会生命体的DNA,那么,其内容和结构如图0-1,即价值观、思想、理论构成了宗教的DNA。——值得指出的是,当今世界的几大宗教有着相似甚至相同的价值观源头,但它们的内容与形式却各具自身的属性。相信在企业这一社会族群之中也是这样的异同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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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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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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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 |
图0-1
如果我们撇开短命的宗教们不论,概要解析一下那些逾千年而万变不离其宗的宗教们生命不息的秘密,就会发现长寿的宗教们有以下3个共同的特征:
1、信仰的神圣化;
2、严密的组织体系和与之配伍的自净化机制;
3、对信仰极度忠诚前提下的矢志不渝,坚持不懈。
如果将企业和宗教进行比对,或者企业少有了:
1、企业的“教义”;
2、企业的思想理论典籍;
3、神圣不可玷污的精神文化氛围;
4、极度的忠诚;
5、在利润与责任的博弈中,对自己信仰的坚持与失持。
大概正是这种为了利润不计其他的商业利益本性,使得企业在骨子里缺少了人文的情感和关注、关切、关怀,人们才将企业称之为“有奶就是娘的钢铁魔兽”。对于这种差异,我们随便在社会生活场景中选一个镜头比较一下,就可能会明白宗教之为宗教,企业之为企业的不同。这个镜头就是周日景象:
对于宗教来说,每逢周日,她的徒众们是进庙堂诵经、礼拜,接受信仰的精神洗礼、仪式洗礼、氛围洗礼,反思与检索自己一周时间内的行为、作为;而企业的员工在周日则往往是加班或者睡觉、喝酒、搓麻、逛商店、串门子,以及宽松自我的野外休闲。
现在,“以人为本”已成为世界性的人文主基调,所以,这种比较,并没有将企业变成宗教场所、将人变成宗教机器人的意识,也没有要企业剥夺员工工外时间的意识,而是应该在企业之中形成信仰化的氛围,让人之为人的尊严在这种氛围中高大挺拔起来,把做人的责任与感觉厚重起来!那么,由一个个自尊起来、责任起来的人组成的企业,其生命力源源不绝,持久深长自然就是不言而喻的了。
三
既然谈企业的信仰化问题,还是让我们从原点上理解宗教、信仰的原意。
所谓宗,即效法。宗教,即一种社会意识形态,是对客观世界的一种虚幻的反应,要求人们信仰上帝、神道、精灵、因果报应等,把希望寄托于所谓天国或来世。
所谓信仰,就是对某人或某种主张、主义极度相信和尊敬,拿来作为自己行动的榜样或指南。——若将这种定义性的内容换算成通俗化的表达,所谓信仰就是自身DNA神圣化、组织化、制度化、日常化的结果,是DNA文化化的一种最高境界。
进一步讲,人本身是文化复合的产物,又是文化的细胞。这种双重性决定了不论东方文明还是西方文明共有的一种特征,即在人的身上,既有社会属性,又有政治属性,也有经济属性,还有宗教属性。这些基本的属性在人的生物属性的器具之上,既矛盾又和谐的并存着。同样原理,这种生命特征在企业这个社会生命体身上也是如此。
然而,长期以来的扭曲,是人们对于“信仰”的认识总是定格在宗教、政治领域,似乎“信仰”是它们的专利,而把经济领域中的信仰问题总是寄养在宗教、政治的屋檐之下,或是视而不见,甚至是取而代之的运用。——实际上,往大处说,宗教信仰、政治信仰、经济信仰都有自己宗信的愿景、偶像、主义、信条、原理、原则等等。换句话说,这个世界就是在这3个支柱的柱持之下,才撑持起了文明的天空,主导和保障了人类文化的进化与发展,使人类与其他动物的差别渐行渐远,而三者的关系则如图0-2所结构。往小处说,企业的信仰一直存在并且不可替代,只是它是原生态的存在于企业之中,并像潜规则一样的释放着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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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2
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说法,原因在于:
宗教信仰主导普世的精神与灵魂寄托;
政治信仰主导现世的驾驭与协合;
经济信仰主导财富的创造与消费。
应该说,任何具体的社会生命现象,都是植根于相对具体的文化土壤。因此,大的方面讲,有了东西方文明的差异,小的方面讲,有了“三里不同俗,十里改规矩”的民俗形态。其实,在文化差异的另一面是其本质的共通、共同。所以,在信仰的主干上,由精神、组织、物质、人物、标识、仪式等构成信仰文化的主体内容,即:
精神——信仰的灵魂,包括了理念、思想、理论等内容;
组织——信仰的框架结构系统,包括了模式、机制、流程等内容;
物质——信仰的基础前提,包括了技术、设施、装备等内容;
人物——信仰的脊梁,包括了领袖、典型人物与人才;
标识——信仰的符号性表征,包括了标识、标志性语言、标志物等;
仪规——信仰的行为性表征,包括了行为规范、仪式、节日、庆典等。
如果将这些内容形象地结构成一棵树的形状,其结构如图0-3所示。
图0-3
四
人是应该有点精神的。而这种精神一旦上升为信仰的层面,人的一切都将发生不可思议的改变。看顾人类发展的历史,哪一个高峰不是人文精神的结果?就现实而论,中国共产党曲折坎坷、波澜壮阔、雄奇瑰伟的伟大历史即是最为充分的证明。相对于企业,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又是任何企业不可不效法的榜样。
然而十分令人遗憾的是,在多如牛毛的企业丛群之中,尽管浸淫于中国新文化传统的滋润、涵养、呵护,但对于中国共产党成功史的借鉴、应用却是微乎其微。与其说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或者是社会心理的逆反,或者是熟视无睹的麻木与暗昧昏聩,倒不如说是博大精深的毛泽东思想极大的覆盖掩埋了草木人们的思想锋线。
于是,企业的经营者们便锦衣夜行于茫无边际的暗夜,借助不多的那点微弱知识之光,几乎每一个企业都制造一套又一套或显在或潜在的思想观念,但我们并不能就此就认为这样的企业拥有了信仰。因为,设计一套精致的思想观念或是蹩脚不蹩脚地制造、盲人摸象般地仿造一套这样的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将发乎本身、本心的这套东西出炉并将它信仰化。而且,只有将思想观念信仰化,并始终不渝的运行它,对于任何生命体而言,才能算是拥有了信仰。当然,思想有渐变演化、跃变演化之分,不管何种形式,价值观的境界先天的决定了信仰的生命状态。
固然,后天的修为极其重要,但我们不要忘了就是种庄稼还要优选良种,何况是企业的DNA优化呢?系统地讲,卓越级的企业是全方位、全过程优化的结果。这个全方位包括了企业的诸个层级、层面、侧面、单元,全过程包括了企业之初的设想、设计,企业成长的运行实施,企业成功的反思与延伸等阶段的全面优化。
进一步讲,拥有了信仰或者只是埋下了企业长寿的因子,能否实现健康长寿,还看企业能否在生存的过程中持续坚持、持续丰富、持续发展。即不断地在社会进步中万变不离其宗的蜕变。——仍然以宗教为例,伴随着现代科技的高度发达,迷信、虚渺的宗教们应该没有太多的存身之地,存身的理由,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在物理世界或者是这样,但在意识世界呢?即使是爱因斯坦这样的超级科学家们,也需要精神的抚慰和寄托。换句话说,不论何人,只要在现实世界活动,都需要精神的罗盘指引,都会有精神拐杖的依赖。
当我们震颤于“9·11”的恐怖,中东地区人体炸弹的血腥之时,人们总是将这种人类悲剧打上宗教狂热的标签。要知道他们不是冲天一怒的街头阿三,而是有组织的人群。那么,作为肉体生命的实施者们,是什么力量让他们舍生忘死?作为人类活动的标本,企业的经营者们谁又不想拥有这样忠诚的团队跟随自己打天下呢?
所以,我们认为,从信仰的角度看,这个世界上的企业可以分为四类:
没有信仰的企业。这样的企业在企业群体中占到大多数,它们的基本表现是,口号喊得震天价响,就是不能落实到岗位、行动、产品、服务之上,在遭遇灾变、事故时,运行的重心总是偏轨到利益的河床之中而顺流直下,因为钱是它们的底线和衡量所有问题的砝码。作为短视的极端实用主义者,它们眼中只有现实的利益得失。这样的企业就像晶莹美丽的雾凇树挂、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样见不得离开钱的太阳。
信仰残疾的企业。这样的企业在企业群体中占到绝大多数,它们没有系统完善的思想理论体系、规范的运行体系、严谨的监控体系和属于自己的运行模式,尽管其中不乏先进的观念、观点和闪光的行为,但总是把观点当理论,把观念当思想,思想意识观念像似一个东鳞西爪拼凑而杂乱无章、混乱无序、自相重重矛盾的大拼盘。思想是社会活动的灵魂,一个灵魂残疾的企业自然只会有错乱的行为和错乱的结果。
信仰健全的企业。这样的企业在企业群体中恐怕只能用百万分子一进行计数。横向上,它们能够忠实地将信仰渗透到企业的角角落落和市场终端,神经末梢;纵向上,它们能够在生存过程中忠实地接受信仰的制导。但还是难以摆脱消亡的命运。原因主要在于未形成开放、自净化、自适应、自蜕变的机制,而处于自我封闭、僵化、片面、静止的状态;同时,信仰的命运和他的领袖人物是捆绑在一起的,即企业跟着领袖犯错误,随着领袖生命的终结而终结。
信仰优化进化的企业。这样的企业在企业群体中只占亿万分子一以下。它们不仅能够始终不渝的忠实执行信仰并且能够顺应社会的发展与时俱进的调适、发展自身,还在于它们能够将自己信仰的内核高度哲学化为一个普世的原则,高度化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原理,成为社会文化共享的源头之一。就它们自身而言,作为社会文化流域中的一个小流域体系,又是一个开放的优化生态系统。
所以,我们想这样说:
平常的企业,由机会、创业冲动成就;
强大的企业,由金钱、制度成就;
伟大的企业,必然由信仰领航!
企业需要自己的信仰--原作
一
人是需要信仰的。因为每一个人除了一个柴米油盐、生老病死的世俗家园之外,还有一个冥想的精神家园,而高居于这两个家园之上的就是信仰。
信仰不是一种迷惑人心的东西所引发的迷狂状态。应该说,它本身是一种解析人类世界DNA玄奥关系空间的探源性理性,因而,就表现为多种自圆其说的体系并以我独尊,相互排异。但不论是哪一种体系,它一旦被人所接受,就呈现出万有引力般的作用,支配着人们的理性、感性、情性世界。因此,不同信仰群的人感到对方不可理解的愚蠢,不可理喻的痴迷,不可思议的顽劣,不可名状的好笑,不可控制的恐怖。于是,偏执与平衡、促狭与宽容、仇杀与友谊、战争与和平等等生命竞搏与共存的形式便表现出来。
信仰的作用最突出的表现在人面对虚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时候。此时的人们面对的最大挑战是活下来,而孤立无援、孤独无助时悲凉的境况与惨,使他已经不能对自身信任,人们会抬起头来目注上苍,把自身最大的希望寄托给虚无的冥冥世界,人们此时相信在那个神秘的世界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于是毫不犹疑地将自己的全部完完全全地交给它。要么在由此而带来的一场场幻象中,激发希望,进而勇敢的挺立,直面惨淡的现实,要么在黑暗的绝望中颓然的仆倒,而这些也就是精神力量在关键时刻的表现。所以,可以这样说,人的希望,来自于精神的生机,精神的兴颓决定于信仰的坚定性!
本质上,如果揭开人类信仰的底片,我们会发现这样的一个链条:生存——战胜对手,扩展空间——繁荣生存。这个链条往复循环,而人或组织在一轮轮一波波欲望的驱使下,像钢丝绳上的演员一直前行,从远古直走到现在、将来。
个人的信仰一旦形成,它作为一种内在的精神状态,一种深刻的存在感,一种人类或者有或者干脆没有的来自内心的指导,它将把人的整个存在提升到一个更高的水平。同时,在一定程度上,人们如何看待自己的信仰,甚至是否意识到了它的存在都属于无关紧要,因为,在人类繁衍生息的过程中,与信仰已经形成了一种天然的关系,这种关系像是人对于空气的感觉。其中,惟一紧要的却在于人越是在危机的时候或面对变幻莫测的境况而不能把握的时候,对它的依赖程度就越高,以至于把自己的一切会毫不保留的交给它,由它来主宰跌宕的命运旗幡。正是这样,人这个充满智慧理性的物体才深入到不可救药的境地,这个境地就是被信仰代表的意义所征服。
这种征服或者是皈依,在人的全部行动和人与世界的关系中表现为悲天悯人的情怀。它是个人存在的意义所在。这种意义超越了相对有限的时间和空间,超越了人类的功利性的计算,正是这样,人们才在对不朽的追求之中,用做了大量的事去注释其意义。
企业和人一样同样需要属于自己的信仰。但是,十分奇怪的是直到今天,在企业中很少有企业把自己的精神体系升成为一种信仰,即使等而下之的具有自己特色的管理理论和运行机制的企业也是寥寥无几。这对企业或者是勉为其难的。而在实际之中,诸如追求卓越、基业常青、永续发展、长寿公司等等观点与理论的此起彼伏,已经明确无误的宣示了企业信仰观念的畸形与行为的贫瘠,不论是世界1000强排名的更替,还是《财富》500强座次的变动,以及昙花一现,人间蒸发的屡屡事例,“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表面上看是竞争的激烈,是看不见的规律的巨手拨弄的结果,本质上却是没有找到改变企业脆弱寿命的方法。或者说企业更像一个朝代的存亡而非像一个国家样,一种宗教信仰那样的神龟虽寿,应该看到企业没有造就超越时空的灵魂、理论、机制。一方面是企业想青春永驻,一方面是企业短命如白驹过隙,两者好像一直很少有合二而一的结局,于是,只有那些寥若晨星的孤独者如同仁堂、GE、可口可乐等等企业令人艳羡不已。艳羡归艳羡,遗传密码也有所破译,但是,噪杂的市场中生死倏忽的多之又多,长命百岁的还是像稀有的保护动物。
事实上,对于任何一种人类的组织来讲,都需要信仰的粘合剂凝聚起其中的成员们,使之全力以赴于组织的使命。
二
信仰是人类灵魂的寄居园。其产生应该说源于人类自身渺小的认识。在人之为人的存在过程中,面对煌煌宇宙和奇诡难测的自然、捉摸不定的命运,人类感到自己像尘埃微粒一样的过于脆弱、渺小,于是,期望超越自身有限性这一理想便放大开来,以图实现自我微弱生命状态的改善,这样,借助或求助一种虚无的信念力量支持人类的生存的需求便分娩出信仰来。人们把自己的命运等意识世界、未来世界的东西寄托给它。从这样的意义出发,信仰又是寄托。
因此,每个人每个组织体都是有信仰的。只不过表现或明或暗即明显程度的深浅,或大或小即影响范围的广狭,或高或低即境界的高下罢了。但不管怎样,都有一种对它殊为依赖的渴望。这种渴望在人们最为六神无主的时候即最为绝望时表现殊佳,那时人们嘴里会不由自主的喃喃或绝望地呼号,那是他们的寄托之所宗。西方人会虔诚地说“主啊”!在中国这样一个泛神的信仰国度,中国人会说“我的娘啊”、“我的老天爷”以及“阿嘧陀佛”等等。这种明暗、大小、高低的状态可以简洁的称之为信仰的普遍存在。那些具体的信仰流派或群体自然可以称为典型存在。
从这样的意义上说开去,信仰则是一种探求因果、总括想象、终结迷想、模糊虚实的集成。它不是虚无,却探析着虚无特征的意识世界的成因与关系;它不是现实,却决定着现实物质世界的成因与关系;而且,它贯通着现实物质世界与意识世界的成因与关系。因此,信仰属于执著但绝不属于狂热,信仰属于理性但绝不属于浮躁,信仰属于深刻但绝不属于浅薄,信仰属于自愿但绝不属于强迫。
如果我们对信仰进行进一步的解构,就会发现信仰是以物质为基础,意识为灵魂,神明为假托的集合。也正是这样,信仰往往畸形的演变为失去它的机理,离散为单一的纯粹即物质信仰、精神信仰、神明信仰,或者可以分别称之为实物崇拜、精神崇拜、神明崇拜。而这时也就开启了信仰发展的另一个门扇:妖魔化的信仰。
需要指出的是,实物信仰、精神信仰、神明信仰虽然与活生生的现实世界的距离看起来是渐去渐远,但对人的影响却是呈几何级数放大并且深长。而不论其中的哪一种,它都能在生存的过程中影响一部分人群,只不过范围大小、时间长短不同罢了。
就它们三者的关系而言,物质是信仰永远的现实基础。但它一旦从地面上爬起来,遥遥摆摆、人摸狗样、吆三喝六的成为信仰的主体或是极端的形式——信仰的唯一,资本的残暴与冷酷会使血肉丰满的人群成为魔舞鬼嚎的饕餮之怪,除了不择手段的攫取世界,满足日益高涨的膨胀私欲之外,就是不择手段的掠夺与祸害未来。它不管财富是阳光下的还是阴私炉中的,是热油锅里的还是龌龊的茅屎坑中的,是祖宗的遗产还是子孙的衣食,统统都要弄来,成为个人账单上的堆积和淌着油彩的脸上的摆设。
意识是信仰永远的灵魂,但意识一旦从物质的肌体升腾到主宰的云端,耀武扬威,颐指气使,它理性的冷静便突变为病态的疯狂,此时,意识成为幽灵,成为意念的泡沫,在鬼魅般的绚丽彩色中,把人们的灵魂摄取到爪哇国里,留下一群无灵无魂无自己的活死人,接受高居信仰顶端的那一撮化身管教。它很像民间艺人手里的牵线木偶,艺人们为维持生计,千百年来抖擞着他们活灵活现但没有灵魂的躯干——只不过这时的信仰已经嬗变为幽灵,或者是一种邪恶。
神明是物质--意识体系无奈时的寄托与信心的假托,应该说,神明都是虚拟的,是人间景象人为地幻化为烟雾缭绕、庄严肃穆的神秘光环,当神明被俗化为活生生的现实场景,即神明驾临到现实生活的角角落落时,一切都被贴上了神明的标签,仿佛人间羽化为了曾经冥想的天国,人人都成了神明世界里的角色。——滑稽可笑倒是其次,由此造就的悲哀与灾难才是人类不得不承受、吞咽、消化的。
事实上,不论是居于信仰最顶端的人还是信仰最底端的人,都是不愿意让信仰妖魔化的。顶端的人清楚,妖魔化的结束也是信仰的墓地,底端的人知道,妖魔化的一切成本与灾难都是由他们承受的。及至妖魔化真的到来,失去真性的人们开始妖魔化的沸腾,所有的人就像一枚枚没有知觉的石子被时代的弹射机抛向高远的空中,他们形成狂暴的旋流,最终却连同信仰都化为风中的齑粉,飘然散失得无影无踪。
信仰远离妖魔化以及成为永恒本身就是一种理想,实现这种理想的方法之核是让徒众们认识信仰的本质,以及建立信仰存在的机制,特别是信仰本身的理论的真理性、坚固性、成长性。
如果对信仰进行细分,或者可以把它区分为科学、神学、玄学三种性质的形态。其中,有根有据、有所不能的是科学,虚拟天国、附丽冥想的是神学,无根无据、无所不能的是玄学。
三
朴素而现实的生活本身就是一种信仰,一种最基本的生存的信仰,它以氤氲的人文终极关怀为氛围,孕育、孵化着信仰的传承和个人信仰的成长性蜕变。
正是这样,信仰群里有异数也有败类。每一种信仰的存在,都会有三部分人构成它的队伍,一是最坚定的分子们组成它的中流砥柱,支撑它的发展。他们凭着自己对信仰内容与对象的神圣责任和义务,无比坚定地为之奉献着自己几乎全部的生存内容,其中包括生命。二是投机分子-变节者。三是不乏毫无主张的中间体,他们尽管只是盲目中的朦胧追随者,却占据了信仰人群的大部分,这一部分人群的分化程度与质量决定着信仰的寿命与健康程度,因为,它们往往呈三种分化趋势,站在信仰的角度来说即升华为坚定的分子、堕落为投机-变节者、保持中间体的本性。因此,这部分人群的分化状态决定着信仰的延续能力。毫无疑问,当升华为坚定分子的人数远远大于投机-变节者时,信仰肯定是欣欣向荣,生机蓬勃,阳光灿烂的,这时的投机-变节者也都是阴险地隐蔽着。当升华为坚定分子的人数稀少得难以填补自然的消亡数量时,人才的凋敝必然的导致信仰的衰败与死亡。
信仰是一座蚁附、菌集着大量生命的金字塔。如果把这座金字塔诞生与消失的存在过程分为三个基本的时期、几种层次,我们会看到信仰忠诚度这样的变异和矛盾:
在前期,最坚定的信仰分子们是那些开拓者及其忠贞的追随者,他们构成金字塔的塔尖和轴心,是信仰者的缔造者、领导者和精神之父,他们以理想蓝图殉道者的精神,鼓奋着昂扬的情态,用澎湃着使命滔声的生命太阳追逐着理想的太阳,把自己只有一次的宝贵生命自觉的视为实现理想世界的共有财产,因而,于慷慨雄壮、神勇豪迈、前仆后继中嗟呼大啸:让挑战来得更猛烈!他们早已不是时刻准备着的被动状态,而是一种融入其中,不可割裂的自然关系,他们以壮伟绚丽的思想、精神、行为构造的生命过程置换实现理想世界的进程,因此,只要信仰需要,不须商量,不须动员,都会踊跃于前的慷慨奔赴或随时随地随意地向他支取。
在这一时期,坚定分子散布于信仰群体的各个层面、层次,而信仰的精神内容则像一个倒金字塔存在于信仰群体之中。精神的力量唤醒芸芸众生心头追求物质家园丰富、精神家园富足的欲望,于是,靠着这样的精神力量的高级粘合剂,信仰群体组成一个高度组织化的群体,并像雪球一般滚动在人口的积雪之上。
在中期,最坚定的信仰分子是那些处于底层的忠实者,信仰是他们包括精神、物质在内的全部世界的圣物和神明,作为最为普通、一般的信仰徒众,是他们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劳动,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承载着信仰沉重而荣耀的使命,牢牢地支撑着信仰的基础,他们容不得对信仰的任何浪费、误解、蔑视、亵渎,更不要说对信仰的挑战与伤害,他们以痴狂般的热忱不惜博命沙场而捍卫、光大自己的信仰。他们之所以是坚定的分子,在于信仰给他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利益、愉悦、力量。
在这一时期,随着层次的提高,尽管不乏坚定的分子,但他们的坚定性却是要把折扣打的越来越大的。要去解释这种变异和矛盾应该不太难,用宗白华先生对于意境的观点来说,就是底层的人对于信仰是出之于对“神”的崇敬,他们是百分子三百的死心塌地的供奉自己为之倾尽一切的圣物。相反,随着地位的升高,或者说由于对于“信仰真谛”的了解增多,神秘与神圣的光环被功利的物质世界和权力的政治世界所戳破。而动机的变形自然要导致队伍的不纯,于是,信仰开始发病,如果不能有效的疗治,消亡的命运也就只好焦急的在前面的道路上等待信仰的到来。
在后期,最坚定的信仰分子分化为两个部分,即那些忠诚的信仰拥护者和实际利益占有者。前者忧心忡忡于信仰的命运,后者忧心忡忡于自己利益的命运。因为,前者不愿看到不知多少代人为之倾尽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内容的信仰大厦就此轰然倒塌,就此黯然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而后者最害怕的是信仰的崩溃带给他们利益的崩溃,此前的一切特权都将荡然不存,那些曾经的春风沉醉的晨辉夕阳悠情晓唱的雅致情调,或者宫舍楼馆中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奢侈,随着信仰的倒塌,会统统让历史收容进垃圾桶里——谁会供奉他们呢?恐怖的未来令他们不敢泰然面对,他们只能像美丽的树挂,在那种机制里结出霜花,但就是见不得新一天的太阳。当然,他们为此而坚定——不能自动退出历史舞台。
在这一时期,处于底层的或无有既得利益的信徒们是无奈的——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为之倾心倾情倾力的信仰大厦被蛀虫们啃噬而垂垂危矣,人微言轻与大厦将倾的痛苦只能在心底里绝望、无助地燃烧;是无辜的——他们的热情被毫不吝啬地挥霍,命运如同大海中的漂浮物;是被抛弃的——因为,“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世间的苦难都是由他们来承受、抵抗的。在需要他们卖命的时候,他们浴血奋战,不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是孤力无助的弱势群体,人的尊严会荡然不在,只有像草芥一样被踩在脚下;是愤怒的——面对信仰的堕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正义,以及自身生存的危机会逼使他们反抗,于是他们在绝对的绝望中转而成为这个信仰的改造者,甚至颠覆者、埋葬者。
可以说信仰的末路都是自取的,或者说信仰走向末路的根本原因不是社会分子们的抛弃,而是信仰本身对自己为所欲为地歪曲、亵渎、强奸、扼杀、窒息、自戕,从而在不断地变异过程中从个性、伟大、高尚、光明逐步沦落,走向平庸、恶俗、低劣、阴暗、龌龊,最终在衰落中归于消亡。
信仰的末路实际上是早就有兆头显现的,主要表现为来自本身的四个主要特征:
神化--无所不能。
魔化--无限上纲。
僵化--一成不变。
异化--丢失本原。
核心原因是他们偏离了自己的轨道,丢失了进取精神即成长性,由不能发展到不会发展到不敢发展再到不愿发展,恐惧发展,最后抑制、窒息发展,被发展所抛弃。
信仰是一种超越。由于这种具有超越现实世界的意义,信仰也就凌驾于功利的考虑,也不受事物事态发展可能出现的严重后果所左右。因为,对于信仰来说,所有的事物,哪怕是坏事,都具有其自身的或明或暗的意义。即所谓“无坏亦无好,无害亦无利,无魔亦无佛,无成亦无败”。而且,坏事、困难象是斗牛士手中挑战的红布,牛们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去,踏碎它!这只是一面,另一面则是对自身的超越,也就是对自身发展过程中的扬弃。这一点更难。用一句老话来说,就是“不会抛弃,就不会成功”。观诸世界上几大宗教绵延上千年的历史,几乎未有不遭遇生存的艰难而谋求变革的,但他们保存下来,流延下来了,在它们存在的历史上,除了丰富他们的内容之外,没有一个能够抛弃原来最为基本的主张。它们也有程度不同的黑暗时代,也有被浮丽诱惑的时期,终至于没有丧失自己的生命,全在于对基本原则的坚持,全在于信仰的灵魂与信仰的肉体没有分离,而这种坚持持续在了他们生命的全过程。
归根结底,在任何情况下,信仰都是一种对意义的深深投入,而在信仰的过程中,信仰者们总会遇到虚无感这位自然而然的对手。因此,信仰的高山与虚无的深渊会深深地纠缠在一起,于是,人类的生命成为这两种力量争夺灵魂控制权的战场,在这种过程中,它们展开了永恒的争斗——就企业而言,当我们打着“是为了……是为了……是为了……”旗帜的时候,当这些为什么的理由被自己创造的事实所证明或不能证明的时候,我们实质上都在信仰了。
因此,请让我们品味:
有了真正的信仰,人类最基本的私心的破坏性就会转化为私心的开拓建设性!
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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