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与共鸣:《中国文化的欠缺:自然科学未诞生在中国》
回应与共鸣:《中国文化的欠缺:自然科学未诞生在中国》
附:原文主要观点
●从自然科学建立的历史我们清楚地看到,真正影响自然科学萌生的是欧洲文艺复兴和古希腊文化思想的传播.....
第一,近代自然科学是冲破神学的束缚才得以诞生的。第二,自然科学建立和壮大的过程,也就是神学领域缩小的过程。第三,近代自然科学的创建,是从哲学中分化独立出来的。第四,学术交流是近代自然科学能够建立不可缺少的条件。
●自然科学没有在中国诞生,反映了中国传统文化欠缺的一面.....
首先,中国传统文化缺乏追求理性而是重于应用。其次,中国历史悠久,(曾经)创造了极为丰富的技术知识,到十六七世纪,中国的技术水平还是领先于欧洲。但是,中国的文化传统却轻视技术,知识分子更不屑于过问技术。中国的知识分子热心于从政,治国、平天下,却缺少对自然现象和技术问题的理性追求。没有知识分子的参与,技术上升不到系统的理论。所以,中国缺少从理论高度论述技术的著作。再次,中国的逻辑学不发达,也是自然科学没有在中国诞生的原因。
曾经灿烂的一面并不能掩饰问题的实质和思想的内伤。
尽管儒学占据着传统文化的大部分内容,但传统文化的全部并不都是儒学。
这篇文章的观点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这个观点也不是旅美的尤广建先生所独有的,但话从旅美学者口中说出来,分量和反响就显得有力度,很有另类权威的意味。如今,这篇文章已被各大网站杂志转载,这是针对传统文化中漏洞与缺陷的及时置疑,‘及时置疑’的意思就是我们应该在继承传统文化的过程中(现正恢复进行中)认真的认识、反思、辨别、批判、扬弃,2500年的事实和教训摆在那儿,是回避不掉的。
从90年代对儒家思想复兴的论战偃旗息鼓,到今天因民族信仰缺失而迫切地(非公开承认)祭起‘传统文化’的旗帜.....在每一次争论中,我们都不得不去面对、不得不承认我们千年传统文化的内伤。这一理性的批判绝不是建立在1949---1978的惯性思维和限制之上,而是起源于民主革命和五四运动时期对制约民族发展和思想解放的抗争,这批判的声音甚至也来自于遥远的千百年前。但在每一次的争论中,我们却似乎距离传统文化的真实和本相越来越远。
中国现在处于信仰的空白期和危机期(整整60年了),但不能因儒家学说对统治阶级的无害,就不顾它对思想和科学发展的束缚,奉为稳定社会和提升道德素质的灵药,进而把它当作一场盛宴全盘呈献给现代社会和民众。不可否认,孔子是伟大的教育家和思想家。但依我看,儒家思想确切地说是一种学说,是缺乏逻辑的哲学体系,然而却绝不是宗教,尽管它也一直被赋予‘儒教’的称号。
从哲学角度来看,儒家提出了自己的理想与目的,但缺乏逻辑推理,所以在解决问题和治理社会的时候,更多依赖的是手段、术、情理,而不是用逻辑、技术、求证、乃至法律。他(儒家)的学说过多的推崇‘人治’和‘礼治’而不提‘法治’,他讲‘仁’、讲‘义’、讲‘礼’、讲‘忠’、讲超乎于人伦血缘远及君主的‘孝’,过多地服务并依附于政治。从汉开始起,2000年来它被统治阶级所选中并独尊,独尊了儒术的恶果,是同时罢黜了百家。罢黜了百家的恶果,是丧失了思想的碰撞与前进,这毫无例外地包括了哲学和自然科学的探索、发展和进步。知识用于认识世界改造自然的用途被弱化封杀,知识分子的出路在于‘出仕’做官,服务对象有二:君主和‘隶属于君主的国土和臣民’。所以在此过程中,尽管中国出现了一大批忠君爱国的志士名臣,却也理所当然地没有出现因探索和捍卫科学而被推上祭坛殉难的迦利略、布鲁诺式的人物。在这里忽然想起了奥运会上被高高托起的‘和’字招牌,这使人忍俊不住地联想到了‘忍’字,大多时候,在我们的认识里,‘和’的思想已脱离了‘天地人相和’与‘和平’的真正内涵(很少有人理解并告诉我们这个真实的含义),蜕变成了‘搅和’与不辩是非‘哥俩好’的中庸之道,并同‘忍’字划了等号,在此基础上还催生了伟大的‘厚黑学’,儒家思想的领地成不了催生探索自然科学思想的沃土。而这个学说2500多年没有经历超越自身的改革,没有得到扬弃、发展,反而一味被统治阶级所利用、改造,所以它绝不是什么能解决一切问题的终极真理。对自然科学与规律探索的止步还会导致这样的情况与结局,当两个不同的文明相遇时,落后的一方除了对先进技术崇拜惧怕以外,往往还要接受来自文明一方射来的子弹,150年前我们就吞下了这枚苦果,而且是连吞了100年!人类社会和地球自然的基因是一样的,都是服从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并不能因为你是‘爱好和平’的‘人类’就可以避免逃避这一无情的法则,一味地求‘和’教人束手待毙。(相反,当人类自己认识到这一法则的时候是为自己无法逃脱这个法则感到悲哀无奈呢,还是可以因自己对同胞犯下的罪行‘符合自然规律’而心存安慰呢?)说到底,儒家学说的倾向性和逻辑的不完整严密性给统治者提供了割裂与曲解改造它的方便。
儒‘教’没有成为宗教的特点,是因为它的上帝‘天’在意义上是模糊的,没有置身于人世之上关注人类世界的慈悲、没有给人展示令人向往的幸福归宿、没有告诉指引人的前世来生的因果去向、没有告诉人们怎样去做才能脱离苦难到达那美丽永恒的天国,但具体到人世间却分外清晰而隆重地推出了代表统治阶级的‘天子’,既君主,叫世间的平民去侍奉服从。它过多地强调了入世的智慧,被称为‘教’只是从2500年以来的思想地位而言的。我们还要认识到,无论是思想还是宗教都是不能止步不前的,佛家所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梦亦如电,应做如是观’就是这个意思,相应地,这也可以从基督教在自身历史上的分化革新得到证明:接受并奉行新教的国家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西欧北美和澳洲最发达国家,固守旧教的则是我们所说的东欧南美一般国家。在思想变革的领域没有禁区(今天在理论方面也出现了对‘新马克思主义’的初步尝试和讨论),不发展的思想不足以支撑指导新的文明的前进,这是最明显不过的道理与规律法则。
一个2500年来绝大多数民众躬耕于农田而耻于经商,只有极少数人得到传统知识教育‘武装’的国度,在今天确实不敢过多地标榜自己为自然科学作出的‘巨大’贡献,一度闪亮的贡献来自于劳动者压抑不住的民间智慧和创造欲望,而不是来自于思想者及创造者所处的体制(至于绝大多数没有知识和没有受到‘教育’的文盲平民吗,讲‘忠、孝’就可以了)。事实上,2500年以来统治者默认了这样的一个思路和做法:民众受了教育,就有了思考的能力;有了思考的能力,就会对政策产生质疑,如此则会损害君主的权威和尊严,破坏统一的政治格局。可就是这么一个讲究‘忠孝’的国度,在国难临头时,汉奸是不缺的,非但不缺,是很多的!
但儒教在我们历史上的威力和作用确实令人叹为观止!它虽然和统治者联手扼杀了其他思想流派的兴起,也扼杀了几百年前资本主义在中国的萌芽,扼杀了对自然科学的求索,把封建统治延后了几百年,但却又能把众多的民族、最多的人口、辽阔的国土那么长时间地融和凝聚在一起,谁又能就此抹杀它思想中闪光而永恒的东西呢?
时隔60年当它又被当作一面旗帜祭起的时候,连同它最糟粕的那部分,怕仍要让人试图一股脑地塞给我们,但又怎么可能?怎么会叫它最糟粕的那部分继续混沌我们的思想?要知道,连孔子也说‘逝者如斯’,一切事物都是前进的,也都要付出代价的。没有被推上祭坛,如迦利略和布鲁诺式的人物,那么今天殉难的可能就是爱因斯坦或霍金了吧?但重要的是已经有人为此牺牲过了,所以今天我们可以放胆地对它进行一些指责!至于传统文化对科学的扼杀和我们对待科学的传统嘛,倒可以用几个今天的例子来继续证明:一则是近80%的留学人员选择留在国外,二则是40个教授在激烈争夺一个小小处长的职位,三是院校的学者和进修的官员们大面积地抄袭剽窃,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国内没有搞科学研究的环境!因为一个没有官职权力的知识分子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实现自己的社会价值!知识分子最荣耀的出路在官场,孔子作为教育家、思想家也终生奔波在仕途上,这是2500多年来根深蒂固的观念了。中国不是现代科学的母壤,没有支持以科学推动社会进步思想的传统,注定了科学态度与科学传统的缺失,从事自然科学的知识分子地位低下,所以在现代的发明创造少,进不了诺贝尔而是正常的,带有必然性.....
那么今天重提儒家思想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呢?是为了找回并重建一个民族的信仰和前进的动力!这是因为60年来道德信仰的缺失,导致了社会失去了要进一步向前发展在精神层面上的有力支撑。这个支撑包括着信仰和精神素质。面对出国游客的丢人表现,面对贪官污吏的肆无忌惮不怕报应无所畏惧,想起来原搬儒家思想来(当)拯救精神文明(的稻草)。但这是21世纪的现代文明社会,开放的视野文化的交流借鉴使得人们有了辨别是非的能力,剔除不了迂腐和遗毒的说教并不能够被理智的人们接受。别忘了除了传统的‘精神上的文明’还有‘法制上的文明’,要追求完善的岂止是‘精神’。但儒家思想的风已吹来了,随着闸门的开启,不经意间,于丹出现了,她的出现绝对的惊艳,她是语言能力与生俱来的天才,但她那汹涌澎湃、风花雪月的语言不能掩饰逻辑的缺失也没有掩饰她自己承认的在其他方面的脑残。伴随着初次接触美丽的欣喜,在感激过后,我只能说于丹也只能起到抛砖引玉的工具作用,当作一个耳目一新的开始,带着我们娱乐游戏着传统文化。
我并不以嘴边挂着于丹为荣,我也并不以嘴边挂着于丹为时髦,我只知道:没有科学的哲学思想指导,没有信仰指引的民族是可悲的,是充满危机感的,如果这样一直下去是没有前途的。
但作为一个中国人,一个个体,骨子里已经沉浸着几千年的文化基因,早已不自觉地扎根在血液里,挥之不去,想要全盘否定儒家思想就如同叫一个人全面否定自己、把自己描绘得万般不是、万般丑陋一样。2500年的东西了,我们实在无法割裂,但为了我们民族的精神健康和前途,在妄谈恢复、继承传统问题的时候,不要自我逃避,请务必要批判、扬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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