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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摄影的视觉良知

火烧 2009-03-12 00:00:00 文艺新生 1031
文章通过灰色摄影展现社会现实,涉及淮海路、坐台女、乞丐、盲者等群体,揭示隐藏的视觉良知与社会隐喻。

1:淮海路①
  
  忧郁的眼睛里没有泪痕……
  ——海涅②
  
  两千多年的岁月埋葬着帝王的妄想
  该醒了
  ——西海岸③
  
  这是多少年的墓场?腐臭而且不许挖掘
  资本的乳房舞蹈,在此打转……肉欲的光芒
  以法兰西的香水遮蔽起羞耻;与麻木
  啜饮,若吸一口麻果……压制住肢体的兴奋
  悲怆不许说不许说……一百年一轮回
  獠牙利齿那是祖宗的过失;织了千年的寿衣
  颜色退去了又复来。发散开嗅觉发散开嗅觉
  星球转一转又回来……起点非终点
  ——照旧的荣光
  
  如有尖刻的诗人?
  ——只许掩面躲藏……
  
  
  ②:海涅《西里西亚的纺织工人》
  
  ③:西海岸《靖安大墓(陪葬墓)》
  
  ①具有法国“香榭丽”之称的淮海路是与南京路齐名的旅游购物天堂。著名的华亭伊势丹、巴黎春天、二百永新、时代广场、第二食品商店、瑞兴百货等都在这条街上,以服装、鞋帽的做工考究、式样新颖而蜚声海内外。



2:坐台女*演艺女
  
  将谶笑狠命地还赠给看客(男人)
  上台以化妆镜为利器
  砸碎泪水砸穿一切诺言谎言
  连了红酒连了浪笑连了舞动的身体
  雪花膏涂于臀部旋转
  
  脸是假的
  隐秘的内心已被舞台攫走
  给了肉食的世界给了花花绿绿的钞票
  踏着青春踏着铺满脂粉的脸蛋
  流浪



3:乞丐
  
  于山川于蓝天贴上你黑黑的眼睛
  你以流浪的足迹点缀异样滑翔
  划出血渍划出九九八十一等人生
  你伸展的手掌让世界掩面
  黑与红的讽喻血腥
  没有骄傲

 

4:盲者


 “黑暗”一词被你决绝地挖出
  盲杖所指山峦如履大地回音
  简朴的生存就像击打的鼓点
  这是心之所向
  ——非流浪


5:精神病(患者)
  
  狂笑于冬天你才敢于拥抱春天的
  冷
  
  长鞭挥舞长鞭挥舞你在抽打谁
  撬开头颅
  
  长鞭挥舞披长发于人间或隐匿
  敲碎幻想
  
  牛顿俯拾起苹果喂给上帝*
  还重要么生与死?——
  
  非人间
  
  *牛顿晚年弃科学献身于神学。科学悲怆、艺术惊诧、哲学探究……此举迄今争议纷纭,世人不解。



6:丧钟为谁而鸣?


我不关心上海的天,
那儿的云离我还很远很远。
我只是哭泣,忍不住地
流泪;还有我儿孙的梦魇。

我的资产被廉价卖给了洋人,
你们卖掉了国家连同了我的所有;
哪一天轮到上海的天?
丧钟高悬;在我的头上轰鸣。

我隐忍如蜗牛,我!
我将痛苦深埋入脊背;
我偶尔也抬一下头,偶尔
我企盼红红的太阳,蓝蓝的天。

洋鬼子不会来救我们,
看家狗更别指望。
我的脊梁弯曲,我隐忍
——哪一天你敲上门来?

丧钟轰鸣!
哪一天你如呼啸的炸弹?
哪一天你覆盖了所有的天空所有的笑容所有的梦?
还有我的儿、我的孙!……


**朱大可:李晓斌,灰色摄影的视觉良知

 

朱大可

李晓斌的“灰色摄影”

 

中国摄影长期面对着两个最具杀伤力的敌人,首先是吴印咸、徐肖冰和杜修贤式的新华体,以摆拍和精美构图为美学前提,展开国家主义的自我赞美,我称之为“红色摄影”;其次是以郎静山为代表的沙龙风光摄影,也就是用对大自然的唯美立场去取代社会视觉和底层关怀,我称其为“绿色摄影”。90年代以来,中国摄影界涌起非国家主义摄影运动,一些老摄影师浮出水面,其中包括李振盛和蒋少武等人的“非典式红色摄影”,他们以独立的政治视觉,尖锐指涉国家专政题材,为人类保存了大量反面的历史图像。此外,一种我称为“灰色摄影”的运动也开始涌起,强烈关注社会底层和民众的日常生活。李晓斌的作品,无疑就是这“灰色摄影”的代表。

 

早在前数码时代、也就是摄影尚未成为盛大群众运动的年代,李晓斌就以大数额的拍摄,获得了关于中国社会的30万张底片。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它来自耐心而持续的关注。摄影师抓住那些被“新华眼”和“沙龙眼”忽略的事物——最庸常的街景、有瑕疵的小人物、平民和穷人的平淡表情、繁琐的街头微观戏剧、以及各种无法划入“优美”范畴的影像。所有这些题材勾勒了“灰色美学”的逻辑边界。李晓斌的大多数作品,舍弃观念、构图、光线、影调等各种预谋的设计,也舍弃世人所孜孜不倦的“优美”诉求,散发出浓烈的“业余”气息,却真切还原了80~90年代中国民众的灰色生活,成为“改革开放30年”以来有力的影像鉴证者。

 

灰色摄影,也就是那种更为自然主义的纪实摄影,它要探求影像的写实性、真实性和还原性,以便从司空见惯的场景中发现历史的真相。这是一场富有耐心的等待和捕捉。它完全取决于时间和图片的数量。有时,少数类似《上访者》那样的图片,突然跃出幽闭的暗房,放射着令人眩目的亮光。但这类饱受赞誉的作品,并非李晓斌美学的代表。正如他本人所言,重要的是“不依附意识形态,不迎合西方文化口味,不以艺术、影象为目的。只是记录人、岁月、生活”,如此而已。

 

我完全能够理解这种超越审美趣味的客观主义立场。这其实就是文化人类学的立场。摄影师把自身与历史的眼睛合二为一,融解在喧嚣城市的空气里,仿佛是透明的存在。这是一种奇妙的感受。摄影者把眼睛投放在现场,却收起了舌头,因为它拒绝言说,而执意要成为缄默和坚忍的旁观者。而经过时间的腐蚀和历史的渗透,这些“不美”和“平淡”的灰色图片,最终露出了社会批判的隐蔽意图。这无疑取决于摄影师的视觉良知。记录,就是为历史守贞,捍卫它最本真的面容,以便为未来的读图者获取社会观察与批判的权力。(本文应《心理月刊》之约而作,博中所发图片,均由该刊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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