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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艺复兴应该开始了

火烧 2009-01-09 00:00:00 中华文化 1030
文章提出中国文艺复兴已开启,强调老子思想与求道精神的复兴,认为‘道’将成为中国哲学与世界哲学的灵魂,推动和谐社会建设。

“中国文艺复兴”应该开始了  

——在“老子学说与和谐社会”研讨会上的演说  

                                               

各位老师、各位朋友:  

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一位年轻的记者说要采访我,我说,为什么要采访我呢?她说,有一种感觉想采访我。我说,我是否可以拒绝采访呢?在这里,我要向她表示抱歉,希望下面的讲话能够使她不必采访、而就是她乐于传播的东西。  

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有一位负责会务的同事对我说,很想听一听我的发言,我说,如果你们在场,将使我的发言会更精彩。  

1979年初,当时广东省委书记习仲勋为我们“平反”时,问我有什么要求?我说,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够到图书馆工作。结果,我如愿以偿到了社科院图书馆,一直到今年正式退休。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在社科院举办的大会上发过言,今天是第一次,也可以说是我的“告别演说”。我借此机会衷心感谢社科院、感谢社科院的同事多年来对我的关心和爱护;也希望我的这个演说能够证明社科院这碗饭我并没有白吃。  

这次会议的主题是“老子学说与当代和谐社会”。老子是一位伟大的思想家,也是有文字记载的第一位“图书馆员”。我非常崇敬老子的思想,也以与老子“同行”做一个图书馆员而自豪。我希望老子在天之灵。能够欢喜我这个知音。  

讲“和谐”,“和谐”是个很温馨的字眼。按照老子的说法——“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我们也可以说“天下皆知和谐之为和谐,斯不和谐已”,——“和谐”的前提便是有许多“不和谐”。“谐”字字义就是“皆言”,“皆言”自然就有不同的声音,有不同的声音,可能“和谐”,也可能“不和谐”,可能是刺耳的噪音,也可能是优美的交响乐。这关键就看“谁”来“和”、怎样“和”了。  

前几天,11月28日,我在《岭南学术论坛——审视国学》座谈会上心血来潮鼓吹了一下“‘中国文艺复兴’应该开始了”。这次会议是关于老子的研讨会,我想不妨强调一点,在“中国文艺复兴”运动中,最重要的就是老子思想的复兴,就是“求道精神”的复兴,中国应该“以道立天下”,“道”不仅成为复活中国哲学的“灵魂”,而且也一定能成为未来世界哲学的“灵魂”。基于这样的认识,我写了《哲学之灵魂——大道经》。这里选与此次会议主题相关的其中三节,以《“以道立天下”才能“治大国若烹小鲜”》为题,请诸位贤哲批评指正。  

文章已经印发,我在这里就不多说了。而前几天我“心血来潮”所说的东西,我想我应该在这里作简要、系统的表述:  

1、中国开放改革能否“三十而立”?“共和国”能否“六十而耳顺”?  

——近几年,反思之声不绝于耳。  

已经有不少人在鼓吹中国“需要”一场“文艺复兴”了。  

我认为,短则一年两年、迟则十年八年,中国必将思潮澎湃、风云际会,一场波澜壮阔的“中国文艺复兴”运动正在徐徐拉开帏幕。  

2、发生“中国文艺复兴”的能量已经积蓄很长时间了。  

以利马窦向徐光启传授“几何”为标志的“西风东渐”,已经四百多年了。  

1840年的鸦片战争结束了中国人自以为“天朝”的“夜郎自大”,于是痛下决心“师夷长技”。经历了种种屈辱和悲愤,经历了种种呐喊和彷徨,经历了种种理想和梦想,经历了种种选择和奋斗,经历了种种改良、革命和战争,经历了种种错误和曲折,付出了种种沉痛的代价和牺牲,——有过光辉灿烂、源远流长的文化传统、世界人口最多的、历史悠久的中国,应该全面“复兴”了。  

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随着世界的“全球化”,随着现代的交通、通讯、传媒、互联网的迅速发展,“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自清末中国人惊叹“五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以来,许多前辈先贤渴望已久的“中国文艺复兴”,现在,不仅是“需要”,而是应该开始了。  

3、在又一轮“西学热”、“西体中用”甚至可以说“全面西化”二十多年之后,最近兴起的“国学热”可以说就是“中国文艺复兴”运动的前奏。国际儒联2007年第六期“工作报告”,说全国各地幼儿园和中小学开展的、以诵读蒙学和四书为主要内容的普及活动,估计有一千万少年儿童参加,而在这一千万人背后,至少还有两千万家长和老师。  

不仅如此。在我看来,还有不计其数的各界自学或研究的人士,他们结合学习各种西方经典的同时,研读《老子》、《庄子》、《墨子》、《管子》、《韩非子》、《金刚经》等等。

这场“国学热”,在我看来,预示即将到来的这场“中国文艺复兴”运动,必然具有“中国特色”的、历史的深度、现实的浓度、社会乃至“天下”的广度——中国传统文化无论儒、道、释、墨都有着深切的“天下关怀”。  

不仅如此,中国需要深刻的反思,反思需要理论,而理论要求寻根究底的“求道精神”、要求“会当临绝顶”、要求对古今中外进行融会贯通——这场“中国文艺复兴”运动,还将必然具有思想的高度。  

4、对近代为中国的复兴而前赴后继的先贤先烈们——无论是洋务运动、戊戌变法、辛亥革命、五四运动、抗日战争、民国还是共和国的先贤先烈——我都怀有崇高的敬意;对正在为中国的全面复兴冷静思考、呐喊呼吁和努力奋斗的人们,无论是什么党派或无党派、什么宗教教派、什么学术学派、或什么界别、什么阶级阶层的人士,我都深抱同情。  

当然,我对中国共产党人抱有特别的期望,尤其是在“苏联社会主义”寿终正寝之后——美国的乔治·吉尔德(曾担任里根总体经济咨文的起草者),在《财富与贫困》这本书的第一章第一句断言:“近代思想史上最重大的大事,莫过于社会主义梦想的破灭。”两百年来的世界性的社会主义运动,可以说现在处于最低潮。我希望,曾经在灾难深重中进行过最艰苦的奋斗、在世界所有政党中最重视理论作用的中国共产党人,能够深刻反思,能够正视自己的弱点、缺点和错误,能够直面沉重的历史和严峻的现实,能够勇敢地超越自我,能够开创崭新的社会主义景观。在你们身上,不仅仍然寄托着中国人民的希望,也寄托着全世界社会主义者、理想主义者的希望。  

5、如果说,中国共产党人在1949年开始了中国政治的新兴,在1979年开始了中国经济的新兴。那么,有过“文化大革命”失败的教训,他们能否开始中国文化的新兴呢?  

最近,中国共产党“十七大”,高扬“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谐社会”、 “社会主义民主”、“科学发展观”和“全面小康” ,引发了海内外的热烈评论。  

我希望能够这样解读“十七大”蕴涵着的丰富内涵:  

——“社会主义”要求深究,再也不能“莫名其妙”了;  

“中国特色”要求沉思,再也不能只是表面标签了。  

——“和谐”的“谐”就是“皆言”(大家都能自由说话),有“不同”的声音才需要、并且可能“和”。所以,和谐社会的前提就是保障“思想、信仰与言论自由”。   

——“全面小康”必然指向追求“大同”。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也必然指向“新社会主义”即“新大同主义”——最有“中国特色”、而又超越西方各种“社会主义”、“共产主义”。  

——“新大同主义”则必然高扬“大道”——“以道立天下”,“大道之行也,(才能)天下为公”。  

——“科学”与“民主”——这两位在九十年前“五四运动”中神采奕奕、而今似乎老态龙钟的“赛先生”和“德先生”,如果真能焕发青春,那么,我们是否很快就可以听到“中国文艺复兴”嘹亮的号角和雄壮的交响乐?  

6、而“道”不仅是中国哲学的灵魂,随着中国“文艺复兴”的发展和影响,也必将成为世界哲学的灵魂。  

为什么这样说呢?  

在中国,可以说,自老子之后,人们似乎对“道”和阳光、空气和水一样“日用而不知”,却天天都会说“知‘道’”。百代都行秦政法,在两千多年漫长的皇权至上的专制制度之下,如同中世纪西方哲学成为“神学婢女”一样,除了个别人物,中国哲学整体上可以说是“丧魂落魄”,成了“行尸走肉”,成了“皇上的奴才”。中国人的“求道精神”可以说几乎丧失殆尽,这才是现代科学和自由、民主的观念不能在中国产生的根本原因。

“魂兮归来”!  

而西方“文艺复兴”所形成的哲学,都尽可能与“上帝”划清界限,使自己能从神学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但是,这个解放出来的“神学婢女”,却只是渴望成为现代科学这个“自己从前的老部下的部下”——他们一方面自夸是“时代精神”,一方面又卑微地把自己的哲学定义为“……科学”。黑格尔所说的西方哲学“一个埋葬一个”的传统,使它们迄今无法形成对哲学的共识,也无法形成与“上帝”同样权威的哲学最高观念。在我看来,西方哲学整体上可以说是“解剖哲学”,就像西方医学,对“哲学身体”各部分都作了详细的解剖,尽管这个解剖与研究过程充满追求真理即“求道精神”,却无法赋予哲学以活生生的“灵魂”。

不仅如此。

西方哲学家,除了极少数人,大都有一个通病,就是“理论的巨人,现实的侏儒”。他们的哲学有一个盲点,就是不讲“修之于身、其德乃真”,缺乏“哲学家应该成为‘君子’乃至‘圣人’”的追求。

“太初有道,道与上帝同在,道就是上帝。”——《圣经·约翰福音》中译本此句,真是神来之笔,把西方“上帝”中国“道”,绝妙地结合起来。  

这是西方神学-哲学家对中国哲学最伟大的贡献。中国哲学应该从这里得到最宝贵的“启示”,应该从整个世界思想史的高度和广度来认识“庐山真面目”。

但是,非常遗憾,“道就是上帝”却迄今无法、也不可能反翻译成外文。  

我认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中国哲学一旦复兴,一旦恢复元气,一旦焕发精神,它那“究天人之极、类万物之情、合神明之德、通古今之变”的魅力,必定使老子所说的“象帝之先”、“万物之奥”的“道”,成为未来世界哲学和科学的灵魂。  

7、如果要把即将到来的“中国文艺复兴”与“西方文艺复兴”作什么比较,那么,这显然为时过早。  

但有一点,我敢肯定——  

西方“文艺复兴”,主要是从欧洲中世纪“神本主义”的“神权”束缚中寻求“人本主义”的解放——即使是基督教本身也需要相应的“宗教改革”;不仅如此,我认为,西方文艺复兴不仅仅是“文艺”,文艺还只是表象,从根本意义上说,正是“宗教改革”形成的基督新教,才使信仰自由、思想自由成为西方社会发展的主旋律。

而中国社会,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从来就是人本主义社会,所以,“中国文艺复兴”的显著特点,就是具有双向性:一方面,是从“人本主义的皇权极权”的历史传统的束缚中寻求个人自由、社会民主的解放,另一方面还要在人本主义的现实世界的普遍堕落中寻求“神性”、“佛性”或哲学意义上的超越。

我认为,中国文艺复兴当然需要许多优秀的文艺作品,而从根本意义上说,最需要的就是“哲学改革”。

8、即将兴起的“中国文艺复兴”运动,应该超越“中体西用”、“西体中用”而提倡“新体善用”。  

十九年前(1988年)我在“广东改革开放理论研讨会”提交的论文中曾经这样提出过:——  

近年来李泽厚先生针对“中体西用”提出了“西体中用”。他认为,“体”,首先是指社会本体,就是社会存在、生产方式、现实生活,而现代社会的本体,则是指现代大工业和科技等。“学”,则是在社会主体之上所形成的“意识本体”或“心理本体”。与近现代社会相应的“学”则是“西学”。所以,就“学”来讲,就应该“西学为体”。而“中用”呢,他认为,是指“西学”如何适应、运用在这个的各种实际情况和实践活动中。(《中国现代思想史论》336-337页)  

我认为,“体”,如果按李先生所说的关于“体”的解释,那么,“中国的各种实际情况和实践活动”,也正是他自己所说的“社会本体”,不过,这个“体”正处于变化更新的现代化过程中。而与这个更新过程中的“体”相应的“学”,也是东西方两种文化相互交汇融会的过程中、不断“新”化的“学”。  

所以,“中体西用”与“西体中用”的提法,似乎可以表现为这个过程的两个不同阶段。但我认为,在“体、用”问题上,是不是超越“中、西”之别更好些呢?我主张“ 新体善用”,——新其体(无论社会本体还是心理本体,都要更新),善其用(无论中学、西学,都择其善者而用之)。——我认为这是开放理论研究应该提倡的基本态度。  

“中国文艺复兴”,我认为,大体上也应如此——无论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科学研究、教育以及宗教等等方面,都应“新体善用”。  

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中国文艺复兴”,实际上就是中国文化的“新兴”。  

尽管我主张“新体善用”,但是,我也非常乐意看到:即将兴起的“中国文艺复兴”运动,仍然有“中体西用”、“全盘西化”、“西体中用”等等主张,并且各有各的精彩和辉煌。  

9、“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瘖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清末龚自珍这首诗,曾经激励过多少仁人志士。中国人向往了千百年的“百花竟放、百家争鸣”的景观,在这场“文艺复兴”运动中,应该梦想成真了。   

中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大思想家、大哲学家、大科学家、大教育家、大经济学家、大文学家、大艺术家了。这场“中国文艺复兴”运动,将是一个需要巨人、而且一定能够产生巨人的时代。  

其实,我们已经在不少场合和网络上,已经看到了种种端倪——只要一场春雨,他们就会是“雨后春笋”。当然,他们也许是蜜蜂,也许是海燕,也许是雄鸡,也许是鲲鹏。  

10、对即将到来、不可避免一定要到来的“中国文艺复兴”运动,我们应当有清醒的、可能疾风暴雨、也可能持续较长时期的心理准备。要有“大智慧”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混乱和复杂局面——最好能如老子所说的“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  

十九年前的那篇文章里,我曾经主张、现在我仍然主张“稳定改革态势、开放理论研究”。只有在中国社会相对稳定的基础上,全方位“开放理论研究”,只有真正意义上的思想自由,学术自由,才能出现理性的、健康的“中国文艺复兴”运动。  

但是,我不大赞成“告别革命”的口号。

我非常理解“告别革命者”的善良愿望,他们主张和平、非暴力主义,他们希望中国不再有暴力革命和战争,不再有非理性的群众运动,——在这方面,我和他们基本一致。

我只是不赞成“告别革命”这个口号本身,因为它不仅是对无数革命先烈缺乏应有的尊重,也是对即将到来的“中国文艺复兴”运动有一种似乎多余的“杯弓蛇影”或“叶公好龙”的恐惧,有一种似乎完全不必要的“设限”。我认为,即使是最主张和平的佛教,也保留“以菩萨心肠施霹雳手段”的权利。

我相信,在这场“中国文艺复兴”运动中,中国人民一定能够学会自由、学会民主,也一定能够结合中国传统文化在各方面有许许多多发明和创新。  

11、我相信,只有经过这场“中国文艺复兴”运动,中国国民素质才会焕然一新,中国社会才会有真正的质的飞跃,中国的改革,才能画上比较圆满的句号,  

世界将看到一个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百姓皆谓我自然”而又雍容大度的新中国。  

12、正如意大利“文艺复兴”不仅属于意大利、也不仅属于西方、而是属于整个世界一样,即将兴起的“中国文艺复兴”也必将属于整个世界。  

             

(2007-12-7于广东惠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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