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路8 阴阳路之讨债儿子

阴阳路之讨债儿子  

我有一个学生叫文聪。是我刚刚到学校工作时，高三的学生。
文聪的父母年因为工作的原因，长期两地分居，直到三十多岁才在一起，之后生下了他。
他母亲说，她是在文聪父亲的老家生的文聪。她丈夫有朋友在妇产科当医生。之前丈夫问朋友，从B操图片上看，妻子怀的是男是女？朋友却总是回答，不知道为什么，看不出。丈夫以为朋友忽悠自己，还差点跟朋友闹翻！直到她分娩的前一天做了一个怪梦！首先是一条黑色的蛟龙在乌云里翻腾，四面传来的却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哀乐声。跟着就有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一袭青衣，从天边飘然而至。老者来到她面前说，恭喜她，家里就要添丁进口了！跟着又问她，是要男孩还是要女孩？若是要女孩女孩，他们夫妻俩会一生不愁，如果要男孩，则半生操劳，老来无依！她却想都没想就回答老人说，自己要男孩！老人显得十分惆怅，又十分郑重的她说，要她考虑好，最好回家跟丈夫商量后再决定，明天再把决定告诉自己，如果还是要男孩，一定如他们夫妻的愿！说完就走了。
她梦醒后就跟丈夫和婆婆说起这个梦。婆婆说，她可能遇见神仙了！她又问丈夫和婆婆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婆婆说，男孩说调皮，让父母操心些，大了就好了！要男孩好！丈夫又斩钉截铁的回答说，自己做梦都想要男孩……
说来也怪，第二天早上，她就已经有分娩的迹象了，而且胎位很正，但是怎也生不下来。生着生着居然打瞌睡了，半梦半醒的时候，青衣老人真的又来到了自己床前！老人站在她身旁问，她和丈夫商量后的结果。于是她就把和丈夫的决定告诉了老人。老人就摇着头十分哀伤的说，其实他们夫妇俩，上辈子是修道之人，因为为百姓除害无数。最后还除掉了为祸人间的黑蛟精，并与之同归于尽，保得一方太平，得到上天眷顾，让他们这辈子有选择生男孩和或孩的权利。但是黑蛟精与人间还有近二十年的缘分未了，被准予轮回。如果她生男，黑蛟精就会借她的肚子投胎。因为黑蛟精与他们夫妇是上辈子的宿敌，所以这辈子会弄得夫妇不得安生。但，如果他要女孩则可以避免！因为上天怜悯，所以要自己在她分娩前来提前告诉她。可是他们偏偏执迷不悟，非要男孩。也许这也是他们与黑蛟精之间的恩怨未了吧。既然夫妇俩心意已决，那就如他们的愿吧！说完，老人就不见了。
她也被难忍的腹痛惊醒，接着屋外阴云密布，眨眼间暴雨倾盆，她就生下了文聪！随着第一声婴儿的啼哭，天又变得晴空万里……
连接生的都说“这个孩子不简单！”
因为老来得子，所以十分疼爱他。属于那种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溺爱。古人说得对，“慈母多败儿”！
文聪就是那么个“败儿”！
因此仅仅19岁，就结束了自己匆匆也是恶贯满盈的一生……
文聪的“光辉”事迹，如果看过周星驰演的鹿鼎记的人，应该不会忘记韦小宝在天牢里骂鳌拜的那一段吧？！我想文聪就和韦小宝骂的差不多！
小时候，什么偷鸡摸狗，损人利己或不利己，往女孩书包里放癞蛤蟆，偷看女澡堂等等的事情都算小儿科，我就不提了！反正这也是我家访时，听他邻居说的，我没亲眼看见。关键哪个时候，他父母不但不好生管教，还觉得男孩子小时候调皮捣蛋好，是好事，长大了有出息。谁劝也没用，别人说多了，还跟人急！
好了，长大一点问题来了！
十三岁小学毕业刚进初中，就加入了盗窃团伙，跟着人家撬门爬窗的。被公安局抓住了，因为年龄小，叫家长去派出所领人。父母被警察好好的教育一番也就了事！
结果回来还是不消停。接着十五岁又因为抢劫，伤人，又被抓。刑事拘留了一段时间，因为还没成年，又是在读学生。检察院，法院思来想去最后觉得法律，重在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决定还是对他免于起诉。看守所算是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育和适当的惩戒了！当时青少年犯罪心理学专家问他，为什么小小年纪，还是在校学生，就一次两次的干违法乱纪的事，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也不怕，直言不讳的回答，入室盗窃时，每进一户家，自己都有一种特别刺激的感觉，抢劫也是一样，每每得手，都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反正很爽，很好玩！当时心里专家就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青少年，并预测他还会做违法的事。
这次回家后，父母开始严加管束文聪了。老师也很关注他，都希望把他往好的方向引导。但是，父母要工作，而且父母亲也舍不得下重手。可是文聪这样的人，不下重手，哪里降服得了呢？
消停了一年零几个月，所谓的消停，也仅仅不做违反刑法的事情。就这样，父母也觉得阿弥陀佛了。最后还是按耐不住，先是学会吸毒，接着为筹集毒资入室盗窃，盗窃就盗窃，房间了有个十五岁小女孩在午睡，他居然把人家给糟蹋了！并且把人家家里现金两万多，，金首饰等可以换钱的全部都一扫空。被抓时，已经十八岁，此时也是高三，我是他的任课老师。他班主任得知他又犯事了，叹着气说，“唉，早知道他会进去的。只是也忒快了些！”
这回，他是逃不了了！在警察提审他，，问他赃物放在什么地方时。他先是说在家，结果什么也没有搜到。又说，在一座山的山洞，警察要他画图，结果拿他画的图找遍了，连山洞都没有。在警察一顿训斥下，他一本正经的回答，在火葬场的什么地方，结果还是骗人。最后反复好多次他才老实说，被自己挥霍一空了。警察很恼火，问他，为什么这样耍他们。他倒说得轻巧，自己觉得耍警察特别好玩！就这么简单！
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是好玩，还在玩！结果被公诉，数罪并罚，判了十年！
这下，父母急了，到处找关系，又跪着求学校出面讲情。也隔三差五的去监狱看他，叫他好好改造……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父母做这一切看起来显得这么无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文聪，压根没想过自己活到十八岁，都做了些什么？父母如此对他，他又对不对得起他们！
果然，接下来不到一年，又逃狱。居然逃出来了。出来又吸毒，然后过量产生幻觉，和人斗殴，杀死一个，重伤三个。
终于到位了！死刑……
心里专家又一次跟他谈心。他居然说，自己觉得好玩，就是喜欢这种刺激。现在玩输了，一切就game over！他愿赌服输！反正一辈子就是，在外面玩，公安当反派，牢房当宿舍。枪一响，天当被，地当床！二十年后，自己再爬出来接着玩！他说，监狱的狱友给他取名字叫，“文鸡女”，他没读多少书，没明白究竟什么意思，不过自己很喜欢。要专家带一些话给父母，问他们，曾经毫不留情，弄个鱼死网破。他倒要看看对待自己骨肉他们怎么办？结果他们还是对自己儿子下不了手，终于输了！专家根本不理解他最好一些话的意思。只是觉得，文聪这种人，对自己生命何其的不负责任！
执行前，父母拼命打听，在什么地方执行枪决！在行刑那天，特地租了一辆车尾随公安的囚车。搞得公安，武警紧张得不得了，以为他们图谋不轨。
结果一直到行刑完毕，他们也没怎么样！直到公安退场，看见他们在与外面站岗的武警纠缠，就上去问，怎么了！
老两口就求警察，一定带他们去儿子行刑的位置。
到了以后，老两口跪下来，把文聪的血和着地上的泥土，一点点颤抖着往自己带的塑料袋里捡。
那满面愁容的脸，那斑白的两鬓，佝偻瘦弱的身体，明显比同岁数的人要老上十年！可想，他们因为这个儿子，承受了多少！那双老泪纵横的眼睛，满是对儿子的不舍和失去亲人的哀伤，泪水滴在地上，和着血渍，两双苍老，干瘦的手在地上，一点点刨着……让人看了何其心酸，心疼……
这时，专家把儿子的话带给老两口。他们停了停，愣了愣，抬头望着天，然后说，
他这辈子始终是我们的儿子。是我们的血肉，我们的骨血。不管怎么样，都是我们的选择，那个父母又不是，即使儿子再不堪，也希望他平平安安的。这点我们做不到，还是要让儿子有个全尸吧！
我相信文聪母亲不会忘记那个分娩前的梦，更忘不了老人的话。她和丈夫不会听不懂儿子留给自己的那些话。可这辈子他是他们的儿子啊！
现场见到老两口一言一行的警察无不动容。其实我知道这些后，也十分难过，深深震撼。
说真的，十多年了，我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一直把它埋在心里最深处与其告诉别人，让大家再感慨一次，不如让它随时间的流逝，慢慢随记忆消磨殆尽，最后灰飞烟灭……
可是，快二十年了……
我，依然――
有人说，子女是父母前世欠的债，今生来偿还。夫妻俩不知道，后不后悔当年的选择！？
我想，多半，他们应该是无怨无悔，义无反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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