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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牙科收费价目表 牙医
牙医 地下室里足有上百人,他们躺在一张张货架一样的床上。这些都是走进我诊所里的人,我早就说过,只要走进我的诊所,决定他们生死的就不再是命运了。我根据他们血型的不同,将他们有序地排列在各个位置。他们
牙医

地下室里足有上百人,他们躺在一张张货架一样的床上。这些都是走进我诊所里的人,我早就说过,只要走进我的诊所,决定他们生死的就不再是命运了。我根据他们血型的不同,将他们有序地排列在各个位置。他们没有死,靠着一种昂贵的营养液维持他们的生命。只有好人才是保存器官最好的容器。
每一个人都不过是被命运操纵着的棋子罢了。
在人生这盘棋局里,我和命运博弈了很久。
隐形人
你见过“隐形人”吗?我就是一个。
别误会,我是说,我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会被别人忽略的那种人。我的长相很大众,保证你见过一次就会忘记。我的身高也不突出,一定没有你高。在医人的时候,每一次上课,我都会坐在教室里最靠后的位置。所有人都在看前面,我看的却是所有人的后面。没有人会注意到我,而我却能打打捉到每一个人的小动作。
低调总是令我处于不败之地。所以我医大毕业后开了这家规模小得可怜的牙科诊所。这里远离市中心。居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些社会闲散人员,他们没有固定的上作,常常聚在一起赌博,输光了就会想方设法地去弄钱。这里是被城市遗忘的角落,而住在这里的则是被上帝遗弃的人。
你可能会笑我,把诊所开在这里还怎么赚钱?你说得对,不过用金钱去衡量快乐是肤浅的。我喜欢在诊所前的空地上种满月季花。这种花很像玫瑰,却没有攻瑰那么谄媚,盛开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让人不敢小觑的低调。偶尔也会有人问我如何能把花养得这么漂亮。我只是笑笑,因为那是我的秘密。
还有一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在诊所的下面修了一个地下室。
赵大娘
只要有人走进我的诊所,决定他们生死的就不再是命运了。
还记得那时在火学,没有课的时候,室友们不是在寝室里打游戏,就是一起去打篮球,小过他们从来都没有叫过我。不是他们有意要孤立我,而是他们真的忘了我的存在。我喜欢在寝室里看人体器官的构造,图表上那一个个血淋淋的器官让我心潮澎湃。我从没想过人的器官会那样的美。所以上解剖课的时候,我格外认真。
透过那面脏兮兮的橱窗看外面,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我还是决定把橱窗擦一擦,居委会的赵大娘说得对,太脏的话也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那天赵大娘找到我,指责我诊所的玻璃太脏了,说这样会影响_{上区形象。
我很想提醒她,她的社区根本就没有多少人,但我还是笑着答应了,还顺便替她镶了一口最昂贵的假牙,当然是免费的。事后赵大娘一改往日居委会主任凌厉的形象,变成了和蔼可亲的老人家。
赵大娘亲切地问我:“小柯啊,今年多大了?有对象了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
赵大娘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说:“这么年轻有为的医生,怎么能没对象呢?”
我说:“牙医算什么医生啊,再说您看看我这诊所,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哪个姑娘会看上我呢?”
赵大娘拍着胸脯说:“这事包在大娘身上了。”
我努力装作感激的样子向她道谢。
那大我几乎什么都没做,还陪着赵大娘聊了一下午的家常。从她年轻时经过了怎么样的历练才做到了居委会主任这个位置,一直聊到她那个不争气的孙子又好久没回家了……总之听得我眼皮都打起架来。
快天黑了,赵大娘才起身和我告别,她嘱咐我,要是有她孙子的消息就及时通知她。我笑着答应。其实我连她孙子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临走时赵大娘还对着镜子龇了龇牙,看来对我的手艺还是比较满意的。
送走赵大娘之后,我扔掉刚才做假牙的那套模具。她应该庆幸,庆幸她行将就木的身躯对我毫无价值。
佳卉
那人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我的心罕见地忐忑起来。抱歉,为了小止漏风声,短信的内容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客观地说,我被命运将了一军。
就在我愁眉不展的这几天里,佳卉的出现驱散了我心里的阴霾。
早上我刚打开诊所的门没多久,佳卉就走了进来,卡通T恤和简洁的牛仔裤,配上利落的马尾辫,像是一阵清爽的风。我发誓那一刻我差点儿喜欢上她。
我擦了擦嘴角上油条的残渣。
“你是柯医生吗?赵大娘让我来看看你,叫我佳卉就好。”佳卉大大咧咧地说。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赵大娘给我介绍的姑娘,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做的惟一一件好事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脸一定不争气地红了。和佳卉豪爽的自我介绍相比,我的羞赧让我觉得自已像个孩子。
“叫我柯君就行。”我微笑着伸出了手。
那个下午我们聊了很多,佳卉聊天很有技巧,大部分是对我的专业知识识的提问。我有问必答。
她问:“你对外科手术了解多少?”
我笑着说:“那和我的专业相差太远了,我只和牙齿打交道。”
佳卉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认识赵大娘的孙子吗?”那个孩子好久没回家了,赵大娘很担心。“
我说:”那个孩于我见过几次,没什么印象。你知道的,现在的孩子基本都不太注意保护牙齿,更不会来口腔诊所。“
佳卉笑了笑,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眼睛。我有点儿害怕了,这样的眼神太犀利了。
佳卉看了看时间:”打扰了你一上午的工作,真是不好意思。下午我还有事,我们改天再聊吧。“说着起身告辞。
我说:”没关系,反正我的诊所一直都没什么生意,现在很少有人注意牙齿的健康。不如这样,我给你的牙齿做个检查吧。“
佳卉忙推辞说:”不用了。“但是我的热情真挚让她无法拒绝,她只好说,”那太麻烦你了。“
我示意她躺在椅子上。
佳卉张开嘴,含糊不清地说:”我的牙齿还好吗?有虫牙吗?“
我说:”很健康。对了,你是什么血型?“
”A型……“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片刻之后便昏睡住了椅子上。和我推算的时间相差无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佳卉选择走进我的诊所,那么回应她的将会是一场梦魇。
呵呵,将军。
鱼饵
就像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一样,当你发现这是个圈套的时候,鱼饵已经被你吃到肚子里。
在这条街上有限的几个店铺中,除了街角那家洗头房之外,我的诊所是最晚关门的。窗外,随着微风频频颔首的月季花,在灯花的映射下散发着妖冶的气息。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我的诊所里工作到最后一刻。正打算关门,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进来。
其实做生意和钓鱼的道理都是一样的,从生意主动找到你的那一刻起,主动权就被你牢牢地攥在了手里。就算你再迫切也要绷足了架子才显得奇货可居。
我笑着说:”你好。“
男人刻意地将鸭舌帽拉低,躺在了躺椅上,说:”帮我检查一下牙齿。“声音被有意地压低,但我还是听出了说话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我喜欢这样的年纪,他们的血液里总是充满了活力和叛逆,这让他们的心脏跳动得更加有力。
我表现出很放松的样子,那个孩子却好像很紧张。我很快给他做完了检查,然后递给他一杯漱口水。
他犹豫着推开了我的手,说:”不用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猜出了那杯水里被我下了迷药,但他一定是个谨慎的孩子,有意思。
在确定我并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他那冷冰冰的刀尖就抵住了我的肚子上。
我高举双手,露出胆怯的表情,说:”有话好说,别伤害我。“
他努力克制着颤抖的手,说:”把你的钱都给我。“和我以前遇到的劫匪相比,这孩子太紧张了,估计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我把我的钱包拿出来放在了他面前,他迅速地拿起钱包,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眼神流露出了一丝杀意。
我心里一惊,这孩子虽没有我以前遇到的那些劫匪专业,却比他们心狠手辣。
我急忙说:”看你这一头汗,赶紧擦擦吧。“说着我把口袋里的纸巾递给他。
他拿起纸巾擦了擦满是汗水的额头,然后凶狠地向我走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倒在了我的脚下。
我能在漱口水里下迷药,当然也能在纸巾里做手脚。这孩子还是太年轻。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孩子是赵大娘的孙子。
他也是命运安插进我诊所里的一颗钉子。
地下室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如果一定要我为自己定义的话,我觉得我像一张网,一张为这个世界过滤掉渣滓的网。
我把赵大娘的孙子扛到了我的地下室里。入口是一个很隐蔽的所在,就算你仔细观察也找不到门和地板之间的缝隙。
地下室里足有上百人,他们躺在一张张货架一样的床上。这些都是走进我诊所里的人,我早就说过,只要走进我的诊所,决定他们生死的就不再是命运了。我根据他们血型的不同,将他们有序地排列在各个位置。他们没有死,只是处于昏睡的状态,靠着一种昂贵的营养液维持他们的生命。只有活人才是保存器官最好的容器。
这个孩子是B型血。这么多年来,我对B型血的人有着近乎于狂热的偏执。
手术刀划破他的皮肤的时候,那种感觉是难以言喻的。就像孩子总是喜欢破坏东西一样,那是身体里最原始的躁动。
我取走了他身体右边的那颗肾,其余的器官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的身体被我粉碎之后就会埋进种植月季花的土壤里。尸体是最好的肥料,这也正是我的花能绽放得那样迷人的原因。
或许是迷药剂量的问题,或许是命运被我反将一军之后的恼羞成怒,佳卉居然醒了。虽然睁开了眼睛,可她的身体还是不能移动,也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她目睹了我解剖那个孩子的过程,血腥的场面和味道让她的身体开始颤抖,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个女人应该有的孱弱。
可是我的心却沉闷得像堵了一块石头。这眼神多像小茹啊。
小茹
有些记忆是难以忍受的疼痛,稍一回想便会血流不止。那是连时间都无法治愈的伤口。
还记得那是在大学的自习室里,我去拿刚刚遗忘在座位上的笔记。
小茹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我的笔记,那慵懒却透着孤傲的样子,我永远都忘不了。
从那天开始,小茹成了我的女朋友。尽管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办法相信这是真的,但我还是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我更加努力,一个人抄着两份笔记,只是为了能让小茹在寝室里多睡一会儿。考试前我给小茹画复习重点,只是为了让她不挂科。我跟小茹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她回复我的那些短信虽然只有几个字,但让我感觉这些付出是值得的,因为我真的爱她。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喜欢溜进教学楼的解剖室。白天,我躲在同学之间观察,只有到了晚上,我才会偷偷地一个人亲手解剖尸体。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不被打扰地观察人的器官,而且我缝合伤口的技术已经相当成熟。这里平时白天都很少有人来,更别提晚上了,所以没人会发现我的秘密。
走出解剖室的时候,我特意从小茹的寝室楼前走过,只要看一看她的寝室,我就心满意足了。大家有暗恋的经历,就谁也别笑话谁了。
灯还亮着,小茹是不还在复习呢?我幸福地想。
路过篮球场时,长椅上传来了小茹的笑声和一个男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小茹说:”放假的时候,我们去丽江玩吧。“
那个男人戏谑地说:”那你的男朋友怎么办?“
小茹问:”你说谁?“
那个男人笑得更轻蔑了:”就是那个自闭的怪人啊!“
小茹轻蔑地说:”他?我就是用他来帮我抄笔记,要不我哪儿有时间跟你在一起啊。我连手都没让他碰过。“
他们的笑声像毒蛇一样钻进了我的耳朵。耻辱让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我哭得像个孩子。
残留着尸体味道的手术刀在我的口袋里蠢蠢欲动。仇恨是一个邪恶的种子,滋生在内心最黑暗的土壤里。
擦了擦没出息的眼泪,我觉得我又变回了自己。
苏警官
当一个人经过器官移植的手术之后,身体上会存留着器官捐献者生前的一些习惯。有人欣喜,认为这是生命的奇迹,我却莫名地感到恐惧,这充满了轮回的味道。很多事情是我小愿意深究的,就像曾经有人告诉我:这个世界,每天出生的人数和死亡的人数其实是一样的。
我没办法考证,也不敢考证。我怕这个说法是真的。
思绪又把我带回了过去。
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所房子,小茹和那个在操场上嘲笑我的男人此刻被我绑在了这里。这个男人我见过,高大帅气,是每个女孩子都喜欢的类型,只是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喜欢挑眉毛,真是个讨厌的习惯。
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他们,但是背叛我的人一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小茹和那个男人失踪之后,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警察来过几次之后终于找到了我,在小茹的通话记录里有我的手机号码。
给我做笔录的警官姓苏,年纪比我略大一些。我看得出他的气色不好。
苏警官开门见山地问:”你和聂小茹是什么关系?“
我直言不讳地说:”我们算是男女朋友吧。“
苏警官诧异地问:”男女朋友?“
我笑笑说:”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有些事就是这么难以捉摸。“
苏警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你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什么时候?“
我说:”大概是两个星期以前吧。我们虽然是情侣,但因为马上就要考试了,我们都忙着复习,所以见面的时间很少。“
苏警官点了点头:”这是我的名片,要是你想起了什么线索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我笑着说:”好的。苏警官,您是什么血型?“
苏警官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礼貌地回答说:”我是O型血。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您知道的,我们学医的对血型总是很敏感,而且我感觉您的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苏警官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显然我触摸到了他的禁忌。
这个世界,有多少双眼睛就有多少秘密。
请客
我约苏警官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里见面。他的脸色依旧很差。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请客,也是上大学以来第一次不是一个人吃饭。
苏警官问:”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在他面前的空杯里倒上了啤酒,说:”没,就是想和您交个朋友。“
苏警官愣了愣,显然认为我是在耽误他的时问:”不好意思,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不能喝酒。“
我笑着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这也是我第一次喝酒。酒真难喝,怎么会有人花钱买这个?
苏警官说:”希望你以后有线索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说着起身要离开。
我淡淡地问了一句:”苏警官,你的病是遗传的还是后天的?“
苏警官呆立良久,才又坐回到座位上,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别忘了我是学医的,我看得出你的病跟着你很久了。“
苏警官的脸色变了又变,盯了我半天才缓缓地说:”这件事除了我父母,很少有人知道。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家里动用了关系才将我送进了警校。“说着喝光了酒杯里的酒,”医生说我活不过25岁,可我已经快30岁了。25岁以后的每一天都像是赚来的一样。我真的很喜欢警察这份职业。可是我也越来越感觉到身体的力不从心。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静静地听着。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
苏警官话锋一转:”我跟你说这个是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这样对大家都好。“眼神里刻意流露出了凶狠。
我点了点头说:”我会守住你的秘密,可是你的病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
苏警官无奈地笑了笑:”过一天算一天吧,反正我已经赚了这么多年了。“
我问:”你怎么不去医院做心脏移植手术呢?“
苏警官叹了口气说:”我一直在等待着适合我的器官,我已经等了很久了,现在愿意做器官捐献又适合我的血型的捐献者很少。“
我试探着问:”要是我能帮你做这个手术呢?“
博弈
人生就是一场博弈,我之所以能赢,不是因为我运气好,而是因为我了解人性。
苏警官看到我禁锢的小茹和那个男人的时候,瞬间反剪住我的手,将我按倒在地。
当冰凉的手铐铐住了我的双手时,我毫不意外,这也在我意料之中。我对他说:”苏警官,你以什么罪逮捕我?绑架还是非法拘禁?关我几个月还是几年?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可你不一样,你的病随时会要了你的命。你面前的这个男人和你一样是。型血,而且十分健康。他强壮的心脏就是你活下去的希望。当然你也可以逮捕我,放了他们。你们之间注定只能有一个人活着。“
我感觉到那双强有力的手终于还是妥协地软了下去。他颤抖着打开了手铐。
我给了他一张清单。他为我准备好了我所需要的一些设备。
我把这间出租屋仔细地消了毒。小茹带着求饶的眼神望着我,而那个男人眼中依旧流露着不屑。我走过去的时候,男人甚至挑衅地挑了挑眉毛。我用满是乙醚的毛巾捂住了他们的鼻子。
我才不会生一个死人的气。
我把手术刀交给苏警官之后,耸耸肩说:”我会救人,但是不会杀人。你只要把刀插进这里就可以了。“我指了指男人脖子上的动脉。
苏警官没有犹豫,把刀狠狠地插了进去。血像喷泉一样,喷出了好远。我喜欢他爽快的性子。
苏警官把手术刀还给我,然后躺在了于术台上,疲惫地说:”开始吧。“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手术,虽然在解剖室里的尸体标本上做过很多次了,可拿活人做实验还是第一次,因此不免有些紧张。可当我颤抖着用手术刀划破他的皮肤,露出了内脏时,我兴奋得忘记了紧张,手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稳。
不知道是小是乙醚的剂量出了问题,小茹醒了。她眼睁睁地看着我做完了手术,声音在她的喉咙里颤抖着,身体不住地颤抖。直到我缝合上苏警官的伤口,她的眼睛里开始流出恐惧的泪水。
我愤怒了,她不应该这样卑微。褪去了高傲的小茹已经不能让我心动了。此刻,她仅仅是欺骗过我的女人。
看着那个男人敞开着的胸腔,我丝毫不会介意再多做一场手术。
继续等待
人总是要学会耐得住寂寞。
闲暇之余,我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小茹。我把她禁锢在我的地下室里,为她准备了一个四面都是镜子的房间。她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每一次遇到B型血的人,我都会从他们的身体里取走一个器官,移植到小茹的身体。我把赵大娘孙子的那颗肾移植到小茹的身上之后,她的身体里已经没有属于她自己的内脏了。她现在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砰“地一声,门被人撞开,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冲了进来。
其中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指着我喊道:”不许动。“
我听话地坐在那里,微笑地看着他们。其他几个人在这有限的空间里搜查着。我看到了站在那个队长身边的赵大娘。此时的她神情冷漠,眼神凌厉,又变成了那个不怒自威的居委会主任。
赵大娘说:”警察同志,我亲眼看到黄警官走进来。我一直等到晚上也没见黄警官出来。“
哦,原米佳卉姓黄。
再刻意的低调也会有引起别人注意的那一天。我只选择那些穷凶极恶的人下于,毕竟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坏人的失踪而兴师动众。但是赵大娘的孙子是个例外,这个处在叛逆期的孩子还有一个惦记他的奶奶。赵大娘报了警,我无疑成了最有嫌疑的人。他们派了一个警察到我这里做卧底,就是佳卉。我用迷药迷晕了佳卉之后,套出了佳卉的身份。我当然不会直接问她,因为对于做过特训的人员,这些是没用的。我的办法很简单,我只是把警校历年来的考题选了几道来问她。她居然都答对了,看得出她的成绩一定很不错。
还记得我前面提到过的那条短信吗?这一切都是那条短信告诉我的。
一阵搜查过后,警察们一无所获。赵大娘的脸上挂不住了,直向警察们赔不是,说可能是自己看花眼了。
队长模样的警察换了一种口吻对我说:”柯医生,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希望你能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我微笑着说:”叫我柯君就行,牙医算什么医生呀。“我知道几个小时以后我又会回到这里做我的牙医,在这里等待着猎物上钩,在这里和命运博弈。
临走时,我送了赵大娘一盆月季花。她一定不知道,花盆的土壤里还有他孙子身体的一部分。
在不经意问,那个队长冲着我挑了挑眉毛。
是的,他姓苏。没人知道他曾经给我发过一条短信,也没人知道,他的胸膛里此刻正跳动着一颗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心脏。
突然,韩梦抚摸着那只花瓶从墙壁里陷了进去,既而伴随着“轰隆”一声,整面墙壁都朝内翻转。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韩梦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然而眼前的一切让他更是从头冷到了脚底。
那是一具被剥光了的女尸,以一种非常优雅的姿态悬挂在空中。女尸通体苍白,神态忧伤,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冷艳之美。如果这不是一具尸体的话,那么完全就是美妙绝伦的艺术品。
美丽的原因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各种不公平的现象。比如同为平面模特,为什么韩梦除身高有优势外相貌平凡,而康娜娜却天生丽质楚楚动人。
康娜娜太美了,她乌黑的长发配上如雪的肌肤,让所有遇见她的人都忍不住惊叹。相形之下韩梦就不行了,个子高也不能弥补她皮肤发黑的缺点。因此康娜娜接到的平面拍摄单子远远比她多。
“苗主管,如果再这样下去我饿死算了。我根本就接不到好单子。”某天,韩梦实在受不了了,跟苗主管抱怨道。
苗主管思考了一会儿,微笑道:“不要泄气啊。其实我记得康娜娜刚来公司的时候也很平凡的,发质没有现在好,皮肤也没有现在白。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全身都透出一种冷艳的美。也许她是用了什么特殊的化妆品吧。”
“化妆品?”韩梦愣了一下。康娜娜和韩梦都住在公司的宿舍里,但是康娜娜一向把自己的所有化妆品都藏起来不让人看到,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秘密7想到这里,韩梦兴奋起来,她决定今晚就探个究竟。
晚上,康娜娜又去拍杂志封面,留下韩梦一个人在宿舍里。韩梦关上门,小心翼翼地翻找康娜娜的东西,终于找到了那些化妆品,但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品牌。韩梦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突然,韩梦感觉眼前闪了一下,一个发光的红色瓶子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一瓶放在角落里的洗发露,除了诡异的红色包装之外,更奇怪的是,上面根本没有标示品牌。要知道,像康娜娜这种爱美的女生,是绝对不会用杂牌子东西的。这洗发露绝对有问题!
韩梦拿着瓶子翻来覆去地看,上面写着:去“屑”洗发露。
奇怪的是,这个“屑”字上面打着引号。
就在这个时候,韩梦听到了康娜娜那熟悉的高跟鞋声。她急忙把所有化妆品都归于原位,然后倒在床上装作睡着了。浓妆归来的康娜娜进门之后先是兜了几个圈子观察韩梦是不是真的睡了,之后她奔向了自己的床,开始翻找化妆品。
韩梦微微眯起眼睛,看到康娜娜翻出的第一件化妆品就是那瓶洗发露!
韩梦眼看着康娜娜拎着瓶子冲进了洗手间,十几分钟之后容光焕发地走了出来。韩梦几乎可以肯定,这瓶洗发露就是康娜娜变美的秘密。或者说,至少是秘密之一。
次日,韩梦找了个借口没去上班,成功地创造了一个独自留在宿舍的机会。之后她小心地取出了那瓶洗发露,决定自己也试试。就在她下定这个决心的时候,她似乎看到瓶子发出了一种异样的光,像是……血。
挤出淡粉色的液体,打出泡沫,然后抹在头发上。这瓶洗发露和普通的几乎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接触头皮之后,一种彻骨的寒冷袭来,韩梦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怎么会这么冷?即使是加了薄荷也不应当这么冷啊。韩梦咬着牙强忍着洗着头发。当红色的泡沫顺水冲下的时候,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
挤出来的是粉色液体,为什么洗完之后变成了红色的?那令人难受的血腥味儿又是从哪儿来的7
不过韩梦没有心情去思考这个,她着急看看自己的变化。洗完了头发的她真的变了:头发看上去比以前黑亮了许多,更重要的是,她那微黑的皮肤居然还透出了白皙!
这真是神奇!韩梦兴奋得快要跳起来了,她决定以后一直用这种洗发露洗头。但新的问题出现了
如果长期用康娜娜的洗发露,迟早会被发现。可是如果自己买的话,又不知道上哪儿去买这种没有商标的东西。
韩梦看着这瓶去“屑”洗发露,皱紧了眉头。
这里有秘密
实在想不出所以然,韩梦决定主动问问康娜娜。但是康娜娜并没有说实话,她说:“我用的洗发露?一直是海飞丝啊。”
韩梦差点儿就要揭穿她了,但想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现在不能暴露,一旦被康娜娜发现自己偷用她的洗发露,康娜娜会把洗发露藏得更隐秘的。
不过韩梦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她开始翻垃圾箱,寻找最近康娜娜网购留下的快递单子。韩梦很聪明,她觉得这种洗发露一定不是从超市或者商店买来的,肯定是通过网购。而网购就会留下单子,就可能找到那家网店。
然而很遗憾,韩梦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化妆品的网购单,倒是发现康娜娜最近总是购买一种很恐怖的东西――福尔马林。韩梦知道这是为尸体防腐用的,康娜娜要这东西干什么?这让韩梦觉得很可怕,她急忙把这些网购单都丢得远远的。
还是一无所获。
但是变美的迫切心情会令女孩们疯狂。既然无法找到洗发露的来源,那么韩梦决定放开了使劲用,即使冒险也要用!
于是,趁康娜娜不在的时候,韩梦经常用那瓶红色的洗发露洗头。当那种寒意传遍韩梦全身的时候,她咬着牙用变美的欲望来克制自己的寒冷。
这洗发露真的太神奇,用过几次之后,公司里的人看韩梦的目光就不一样了,连苗主管都说:“韩梦,你越来越漂亮了。”
“真的吗?”韩梦得意地甩了甩头发。
“是真的,你的皮肤越来越白,渐渐地透露出一种冷艳的美了。”说到这里,苗主管压低了声音,“你现在的气质和康娜娜特别像,是不是找到康娜娜变美的秘方了?”
韩梦点点头:“保密啊!”
不过,康娜娜也不是瞎子,韩梦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的。当众人都在夸赞韩梦的时候,康娜娜突然像疯了一般扑到了韩梦的面前,然后像狗一样地闻韩梦的身体。出乎意料的是,康娜娜并没有发作,她冷笑了一下,离开了。
当天晚上是公司的酒会,一般只派漂亮的员工参加。这次苗主管破天荒地叫上了韩梦。韩梦知道这都是
“美丽”的功劳,她兴高采烈地奔赴酒会。然而就在她端着托盘笑意盈盈地给领导送鸡尾酒的时候,她突然闻到了一股臭味。
是的,臭味,而且是那种很恶心人的腐烂的臭味。韩梦呆住了,她低头闻了闻托盘里的酒,味道绝对不是这些高档酒水发出来的,而韩梦的周围没有第二个人,那么……韩梦的心头闪过了一个不祥的预感,她急忙低下头去闻了闻自己。
没错,这臭味是她自己发出来的!
韩梦差点儿把托盘丢到地上。她努力控制住情绪,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臭味越来越浓地弥漫开来,让韩梦根本无法回避这个事实。如果带着一身臭味走进人群,那么大家会怎么看她?她会不会被炒掉?
想到这里,韩梦急忙放下了托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该怎么办
回到宿舍之后,韩梦拼命地往身上喷香水。那瓶高档的香水快要被用完了,但臭味还是源源不断,反而和香水混合成一种更加奇怪的味道了。
怎么会这样?韩梦快要哭了。
就在这个时候,宿舍的门开了,康娜娜带着一身酒气猛地扑了进来:“你!小偷!你偷用我的洗发露!”
韩梦也很不客气地还手,两个女人扭打在了一起。撕打中韩梦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不支,像是身体不听使唤一样。很快韩梦就被康娜娜按在了地上,打了个鼻青脸肿。痛苦中,韩梦听到康娜娜恨恨地说:“你别得意,你会得到报应的!”
次日,韩梦带着一身臭味和满脸伤痕出现在公司里。她显然不能工作,她只想找苗主管诉诉苦。这位主管人很不错,韩梦只想寻求她的帮助。
听完了韩梦的哭诉之后,苗主管叹了一口气:“确实是你不对,就算你想找出秘密,也不能偷偷地用别人的东西啊。这事我会替你瞒着的,但你的臭味怎么办呢?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我觉得去医院没有用。”韩梦抽噎着说,“我预感到,这味道其实和那瓶洗发露有关。”
听了这话,苗主管像触电般颤抖了一下,喃喃地说:“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一年前,也就是康娜娜刚刚进公司不久,有一天她突然变漂亮了,但是她也发出了臭味。她很伤心,她找过我让我帮助她,可是我也没有办法。”
“那康娜娜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韩梦急忙问。
苗主管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一字一句地说:“有一次康娜娜喝醉了,我听她说,她服用了福尔马林。”
韩梦全身一个激灵,她想起了康娜娜的那些关于福尔马林的网购单。
原来是这样。但是真的要吃那种可怕的东西吗?
死人的礼物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愁。
这是韩梦心态的真实写照,虽然她知道服用福尔马林危险极大,但是为了把日子过下去,她还是吃了。
奇怪的是,吃下去之后身体居然没有任何异常,而且臭味消失了。
这让韩梦非常兴奋,更让她兴奋的还有件事:由于韩梦和康娜娜现在是公司里最具有冰雪气质的两位美人,公司将派她们两个与著名的摄影师朴枫合作,拍一组“雪色诱人”图片。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朴枫捧红了很多的模特。他的镜头只偏爱那种冷艳的女人,这几乎成为了他的习惯。
见到朴枫的第一眼,韩梦和康娜娜都被这个男人迷住了。他的专业、他的风度、他的帅气,再加上他的名声与财富,让女人无法抗拒。韩梦和康娜娜原本就紧张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张,而韩梦在这种对峙中明显处于劣势――因为康娜娜把洗发露藏得更加隐秘了,韩梦弄不到。
如果几天不用洗发露,韩梦可以想象到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会恢复原来皮肤粗黑的模样,那样别说得到朴枫的青睐,就连眼前的工作也会成为泡影。
思来想去,韩梦决定还是向苗主管求助。她买了非常贵重的礼物带到苗主管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苗主管,我知道你是咱们公司里最好的人,康娜娜平时也经常和你说知心话。那么你一定知道她的秘密,也一定知道那洗发露是从哪儿弄来的。求求你,如果你不帮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苗主管被韩梦哭得没有办法,只好答应韩梦帮忙探探康娜娜的话。就在韩梦的皮肤快要恢复原样的前一天,苗主管打来电话,吞吞吐吐地说:“那种洗发露……你去普天坟场那里问问吧。坟场中央有个小店,是卖殡葬花束的。每到晚上12点左右,店主会卖那种洗发露。”
韩梦的心凉了半截,洗发露怎么会在那样的地方卖?正在她纠结要不要去的时候,苗主管补充道:“买洗发露是要暗号的。如果店主问你‘从哪里来’,你就说‘从那片坟来’。”
真是诡异。但韩梦还是决定试一试。这关系到她的爱情和她的未来啊!
午夜时分,韩梦穿着黑衣悄悄地 接近了坟场。那里时时传来可怕的鸟叫声,让韩梦的头皮阵阵发麻。她壮着胆子找到了那家店,这果然是一家卖殡葬花束的店,里面摆满了白色的菊花,月光照在上面有阴森森的感觉。韩梦壮着胆子问:“有人吗……”
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了一个面容憔悴的老人。他幽幽地问:“你从哪里来?”
“我……我从那片坟来。”韩梦随手一指。
店主点点头:“要什么?”
“去屑洗发露。”
店主用异样的目光看了韩梦一眼,然后取出了洗发露,和康娜娜所用的一模一样韩梦兴奋得快要跳起来了。这时,店主却用诧异的语气说:“你不像是死人啊,为什么要这个?”
“死人?你开什么玩笑!”韩梦急了。
店主一字一句地说:“难道你不知道吗?这是‘去血洗发露’,是给死人用的!坟场里的死人有时候想出去活动活动,这不算什么过分的事儿吧?但是如果和活人接触得久了,身上就会有血肉,而血肉会变臭的。因此要用去血洗发露洗洗头,把身上的血肉洗去,就没事了。”
“那……如果活人用了会怎么样?”韩梦结结巴巴地问。
“活人用了就会被这洗发露洗去血液,渐渐地失去生气,变成尸体。但是活人不知道,因为这是潜移默化的事。人没死透,身体就会发出死人的臭味来,不过吃点儿福尔马林就没关系了,嘿嘿嘿……”
店主的笑让韩梦毛骨悚然,她尖叫一声飞快地逃走了。
但是,韩梦的手里还死死地抓着那个瓶子。
她的胳膊掉下来
虽然洗发露拿回来了,但是韩梦没敢用。她眼看着自己的皮肤一天天变黑,甚至比以前的还要差,而康娜娜却越来越美丽,甚至比前段时间更漂亮了。韩梦不禁怀疑那个店主的话,康娜娜用了洗发露也没什么大不了啊,我要不要继续用呢?
正在韩梦纠结的时候,一个天大的噩耗传来了:朴枫居然约了康娜娜『他们在约会!
当康娜娜把手机里的短信炫耀地拿给韩梦看的时候,韩梦的心都碎了。她仿佛看到自己的爱情和前途全都被康娜娜霸占了。气愤之下,韩梦跳下床来扯住了康娜娜的胳膊。她不能让康娜娜与朴枫约会,她说什么也要把康娜娜留下来。
恐怖的事情在这时发生了――韩梦用力一扯,只听到“嘶啦”一声,康娜娜的手臂居然被生生地扯了下来。断口处露出了白森森的肉和骨头,没有一点儿血液。康娜娜像一具干尸那样呆呆地立在那里,什么反应都没有。
“啊――”韩梦尖叫着奔出了房间。
不过,韩梦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她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一走了之。虽然恨康娜娜,但如果康娜娜就这么死了,她也讲不清楚,还是得找人去看看康娜娜。于是韩梦拨通了苗主管的电话,求苗主管去宿舍看看。但韩梦没有讲实话,她只说自己和康娜娜吵了架,不好意思回去。
远远地,韩梦看到苗主管进了宿舍。一个小时之后,苗主管出来了,身后跟着康娜娜。但康娜娜的身体是完整的,胳膊好好地长在身上。刚才的一切就像是梦一般,令人不可思议。
韩梦犹豫了一下,再次给苗主管打了电话:“康娜娜还好吗?”
“她很好,怎么了?你们想要和好吗?”
韩梦猛地挂断了电话,她觉得不对劲儿:康娜娜不可能恢复的,而且康娜娜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
韩梦小心地回到了宿舍,除了冰冷的气氛,并没有什么改变。韩梦坐在床头,细细地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她觉得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可是又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是朴枫打来的:“是韩梦吗?我想约你一起吃饭。请原谅我,我本来约的是康娜娜,但她居然是个不守时的女人。现在我才知道,还是你比较好。”
这真是天上掉馅饼!韩梦乐得差点儿跳起来,但是一看到镜子她又绝望了:难道用这副模样见朴枫吗?又黑又丑把他吓跑?
不行!韩梦义无返顾地找出了去血洗发露。
你是第六个
朴枫真是很有诚意的人,他居然约韩梦到家里,还要亲手做饭给她吃。这算不算是一种表白?韩梦的心已经美得快要开出花来了。
趁着朴枫去厨房的工夫,韩梦仔细地打量着屋中的布置。果然是有钱人啊!处处都是高档货,不仅品位不俗,而且价钱也不俗。韩梦轻轻地抚摸着每一件家具,幻想着自己有一天可以成为女主人,可以拥有这里的一切,可以……
突然,韩梦抚摸的那只花瓶从墙壁里陷了进去,既而伴随着“轰隆”一声,整面墙壁都朝内翻转。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韩梦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然而眼前的一切让她更是从头冷到了脚底。
那是一具被剥光了的女尸,以一种非常优雅的姿态悬挂在空中。女尸通体苍白,神态忧伤,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冷艳之美。如果这不是一具尸体的话,那么完全就是美妙绝伦的艺术品。
但是很不幸,她只是一具尸体,而且这尸体是……是康娜娜!
韩梦认出来了,她认出这就是康娜娜。她转身想要逃跑,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地抓住。不用说,这肯定是朴枫的手。但背后响起的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却让韩梦非常惊慌,是苗主管。
她说:“我们太大意了,居然让她发现了秘密。”
“你们……你们都是杀人犯!”韩梦尖声大叫起来。但是朴枫无情地把她推倒在地上,然后用麻袋把她罩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梦睁开了眼睛。她身处一间黑黑的小屋里,冷气很足。朴枫把她的嘴撬开,往里面塞了许多怪味道的东西。韩梦下意识地吞咽着,而且很清楚地知道,是福尔马林。
韩梦用愤怒的目光看着他们,心中却充满了疑惑与恐惧。还是苗主管猜出了韩梦的心思。事实上,苗主管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猜别人的心思。她一字一句地说:“你肯定很伤心,因为你最信任我,而我却不是一个好人。没错,你和康娜娜都上了我的当。那‘去血洗发露’是最危险的东西,根本就不能用,但我很自然地把它推荐给了康娜娜,再利用你对康娜娜的妒忌把它推荐给了你。”
“可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7”
“当然有好处。我可以用你们鲜活的身体制作最美丽的艺术品。冷艳的尸身,叫作‘七美之阵’。”朴枫插话道,“活着的人缺少凛然的美,不能够激发作品的美感。而死人的容貌会变化,不能保持永恒的美丽。唯有用‘去血洗发露’洗去你们身上的血,再让你们吞食大量的福尔马林给自己保鲜,才能够创造出最完美的艺术品来。你们是自愿将生命逐渐放弃的人,你们无与伦比!”
看着朴枫那变态的样子,韩梦突然回忆起以前关于朴枫的种种传言。他是个著名的摄影师,他的镜头捧红了无数有着冷艳气质的模特,但是后来那些模特都去哪里了呢?好像都失去了踪影,难道她们……
韩梦不敢再想了。她眼看着朴枫推开了身后的一道门,里面露出了五具悬挂的女尸,也包括康娜娜。
韩梦明白了,她将成为第六个。
你对我太薄
最终,韩梦以一种飞翔的姿态被固定住,然后悬挂起来。她乌黑的长发像一朵大丽花般铺散在苍白的面容上,那么凄怨哀婉。
朴枫给苗主管倒了一杯酒,庆祝二人的成功。苗主管甜蜜地依偎在朴枫的身边:“你得感谢我,是我把事情办得这么顺利。如果不是为了你毕生的艺术理想,我怎么会甘心在那家公司里做一个每天与模特接触的小主管呢?”
“真的很谢谢你。”朴枫低下了他帅气的脸庞,“如果没有你,我的‘七美之阵’怎么能够成功呢?你就帮忙帮到底吧,我还少一具尸体,而我已经等不及了。”
苗主管全身猛地颤抖了一下,急忙低头看自己手里的酒。
朴枫哈哈大笑:“你真聪明,一下子就想到我在酒里做了手脚。说真的,我对你的帮助并不满意,你总是想让那些女孩自投罗网,然而她们自己洗头、自己吞食福尔马林的过程实在是太慢了,我等得快要疯了。我决定把你绑起来,每小时给你洗一次头发,然后不停地喂你吃福尔马林,这样我就能在一天之内把你变成她们那种美丽的样子。现在,你喝下的迷药快要发作了。”
苗主管呆住了,她没有惊恐,倒是很哀伤。她说:“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这样对待我,帅气的男人真是不能让人相信。不过有件事你忽略了,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我是怎么了解到‘去血洗发露’这种可怕东西的?我是怎么结识那个坟场老板的?”
朴枫愣了一下,他开始觉得这个房间太冷了。
苗主管一字一句地说:“其实我也一直在用去血洗发露,只是,我不是作为活人在用,而是作为死人!”
尾声
最近一条新闻很轰动,著名摄影师朴枫离奇死于家中,而且人们在他的家里发现了六具女尸,全都是女模特,有的还是失踪了好几年的悬案女主角。
平面广告公司被卷入到这场风波当中,因为模特大多是他们公司的。老板焦头烂额,想要找苗主管来摆平这件事,但是秘书说:“苗主管最近也失踪了。”
他们翻找苗主管的人事档案,却只翻出了一堆白色的纸。
是的,只余下了苍白的纸……
程佳透过虚掩的铁门望去,她看见一个孩子般的怪人,正死死地按着刚才那个女孩。那个女孩正在正挣扎着,景文则站在旁边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嗷――”那个按着女孩的怪人突然发出了类似野兽的叫声,把程佳吓了一跳,脚下踢到了一个东西,发出了哐啷的声响。
响声惊动了那个怪人,他瞬间转过了头,露出了一张狰狞恐怖的脸。
“啊――”程佳一下子吓得浑身发抖,转身向上跑去。可是,还没有等她跑几步,却被人抓住了腿,一下子拉了回去……
楔子
半夜的时候,程佳被雷声惊醒了。她发现对面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夜风吹进来,沙沙作响。
程佳起身走到了窗台边,刚准备关窗户,便听见了雨声。很快,黄豆般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敲打在窗台上。抬眼望去,对向的后院像是一个沉睡的棺材,散发着鬼魅的气息。
“千万不要去后院。”景文的话随着一阵雷声重叠进了程佳的脑子里。
后院有什么呢?
今天是程佳第一次来景文的家里,虽然景文曾经在他们约会的时候无数次提起景家大院的辉煌与魅力,但是真正见到景家大院,程佳的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程佳没有多想,她伸手拉住窗子,用力往回拉了一下,窗户关住了。这个时候,对面突然闪过一道光,似乎是手电的光芒。
程佳不禁仔细看了一眼,拿着于电的竟然是景文,他拉着一个女孩走进了后院。程佳一下子火了,难道景文不让自己去后院,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看见他和别的女人约会?想到这里,程佳立刻走了出去。
雨很大,几步路下来,程佳的衣服就湿透了。不过程佳顾不了这么多,她早就听说景文在老家有一个从小订了娃娃亲的女朋友,虽然景文一直说自己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现在看来那个和景文走进后院的人一定就是那个女的。
后院的门虚掩着,程佳轻轻一推,闪身跟了进去。
院子里郁郁葱葱地长满了荒草,荒草的中间有一个房子,房子里有光亮。程佳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然后透过门缝望了进去。
果然,景文正在和那个女孩说话。女孩背对着程佳,她穿着一件崭新的衣服。那件衣服是景文和程佳来之前在一个店里买的,当时景文说是买给他的妹妹的。
程佳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这个时候,景文拉起了那个女孩的手,然后走到了侧边的一个走廊里,那里有个门,他们推门走了进去。
程佳再也受不了了,一下子冲进去,然后走进了那个侧门里面。侧门是一个通往下面的楼梯口,程佳一步一步向下面走去,然后看到了一扇虚掩的铁门。
门里传来一种奇怪的叫声,似乎是有人被掐着脖子的叫声。
程佳透过虚掩的铁门望去,她看见一个孩童般的怪人,正死死地按着刚才那个女孩。那个女孩正在用力挣扎着,景文则站在旁边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嗷――”那个按着女孩的怪人突然发出了类似野兽的叫声,把程佳吓了一跳,脚下踢到了一个东西,发出了哐啷的声响。
响声惊动了那个怪人,他瞬间转过了头,露出一张狰狞恐怖的脸。
“啊――”程佳一下子吓得浑身发抖,转身向上跑去。可是,还没有等她跑几步,却被人抓住了腿,一下子拉了回去……
同行
汽车停住了。
两名女孩上车了,她们大约二十岁,衣着时尚,年轻貌美。
这样的风景让昏昏欲睡的乘客们眼前一亮,有的男人甚至主动让出了位置,可惜两名女孩径直走到了最后一排空着的座位。
她们坐在了我和程子峰的后面。
程子峰依然耷拉着脑袋,睡得有些迷糊。其实我也很累,昨天去林城交接案子,我们两个几乎彻夜未眠,坐上颠簸的车子,很容易让人睡着,不过我不习惯在车上睡觉。
这是林城通往明城的盘山公路,穿过两个隧道后,我看到左边有一条狭小的山道,旁边有一块巨石,上画刻了三个大字,天古山。
这里也是汽车停靠的站牌,有几个人下了车。后面的两个女孩也欣喜地下了车。
“到了吗?”程子峰迷迷糊糊地看着我。
“到了。”我顿了下,拉起程子峰,下了车。
车子走了,程子峰看见眼前的大山,不禁大叫:“这是哪儿啊!你怎么就下车了呢?”
其实,我听过天古山这个地方。在来林城之前,我在老K(参见《刑警之瞳像》)留下的破案日记里曾经看见过一起发生在天古山的案子,当时还觉得这个名字很奇特,并且案子里说传说天古山藏有长生不死的方法,所以千百年来,吸引了无数人来这里寻宝探药。
“陈和,你不会脑子进水了吧?这里连个住宿的地方都没有!”看着崎岖的山路,程子峰一脸愤怒。
“有地方住宿啊山上有很多旅馆呢,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来了就不小要抱怨了。”这个时候,之前坐在我们后面的两个女孩说活了。
“就是,就是,正好做我们两个的保镖。”
程子峰一听,脸有些红了,对于女孩,他还真是应付小了。
就这样,我们和两个女孩走成了一路。两个女孩分别叫韩璐和丁哓麦,她们都是林城师大的学生,因为快到实习期了,便抽空出来旅游。
“林城师大,我妹妹也在那儿上学。”程子峰听到韩璐她们的学校名,叫了起来。
“哦,是吗?她叫什么名字啊!”丁晓麦好奇地问道。
“程佳。”程子峰说。
韩璐和丁晓麦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惊奇的表情:“你是程佳的哥哥,那个青梅竹马长人的法医哥哥?”
“啊,你们怎么知道?”这下轮到程子峰惊讶了。
“我们和程佳是一个宿舍的啊。我们之所以绕到天古山,就是想顺便和程佳一起回去。”韩璐说道。
“程佳来天古山了?”程子峰愣住了。
“是啊,她去男朋友家了。”丁晓麦脱口说道。
“她有男朋友了?”程子峰的声音惨绝人寰。
“应该是吧。”韩璐拉了丁晓麦一下。
“你这个法医哥哥当得不称职,别总关心别人的事。”我笑了起来,想起之前他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我和蓝秀秀的事,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你们是警察啊?哥哥,你也是法医吗?”韩璐把目光对准了我,开始转移话题。
“我不是。你们看,我们到了。”说话间,我看到了眼前一个宽广的平台,平台四周是旅馆和饭店。
失踪
2001年9月18日,天古山发生一起命案。天古旅店的老板在打开某个房间的时候,发现住宿的客人死在了房间内。可奇怪的是,这个名叫邱林的客人死于心肌梗塞,他的脸部被什么捣得稀烂,但是脸颊下面却完整无缺,那里有一颗确定他身份的黑痣。邱林随身携带的食物都被打开,大部分被吃掉,可是法医在检查邱林的胃部后却并没有发现有食物消化。
因为邱林的籍贯在胡城,加上家属的请求,当时明城公安局便派人过来和林城公安局工作人员一起合作破案,可是最终也没有查出真相。后来,老K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案件,一个人跑到天古山,最后竟然也没有查出真相。这也是老K的日记中惟一一件没有标明真相的案子。
邱林究竟是怎么死的,我知道老K一定知道真相,可是为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呢?
这也是我忽然想来天古山看看的原因。
也许真是缘分,此刻我们竟然住进了天古旅店。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多年,流水的客人,根本不知道昔年这里曾经发生的命案。我特意看了一眼老板的营业执照,老板没有变。虽然笑容满面,但是他的内心一定还隐藏着那段血色往事。
“204。”老板把钥匙递给了我们。
“203有人了吗?”我问道。203就是当年发生命案的房间。
“没,那儿没人住。”老板一愣,脱口说道。
“那,我们换成203。”我把钥匙递给了他。
“啊,203不能住,那里没收拾。”老板慌忙说道。
“204就204吧。”程子峰拿过钥匙,拉着我往二楼走去。
韩璐她们住在202,和我们房间隔着203。经过203的时候,我扫了一眼,看来203的确好久没住过人了,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
程子峰太困了,身体一挨到床就陷入了熟睡中。我打开窗户,望了出去,前面便是天古山山侧,那里有一些零零落落的民宅,其中有一个类似于别墅的大宅,看来天古山的确吸引了不少人。
长生不死的神药,自古就是很多人的追求。昔日秦始皇让徐福跨海寻药,最后徐福难以复命,自己在异处安营扎寨,不再回来。如果真有神药,恐怕地球早已经无法负荷人类的生存。有时候很简单的道理,很多人却往往看不透。
这个时候,我听见旁边有人在打电话,似乎是韩璐的声音。
“好,晚上见。”
难道是程子峰的妹妹晚上会来?
我坐到床上,似乎被程子峰传染了,困意铺天盖地地袭来,很快我便睡着了。等到再次醒来,却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怎么了?”打开门,我看见一脸焦急的丁晓麦。
“韩璐失踪了。”
“失踪?”我愣住了。
“是啊。”丁晓麦点头。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外面一片漆黑。我提起睡觉前韩璐打电话的事情。
“不可能啊,程佳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因为景文家的信号不好,所以我们约定今天下午5点在天古山风景区门口见,但我们在风景区等到7点都没见到程佳。后来韩璐说不舒服先回来了,可是我刚才回来发现韩璐竟然不在房间里,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我问旅馆老板,老板说她根本没回来!”
事情的确有点儿蹊跷,这是风景区,广场就这么大,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找不到的,除非下了山。听到程佳也没来,程子峰有些着急了。我们又去问了一下老板,老板说听到丁晓麦的询问后,他就跟景区的保安处联系了,保安都说没见到过韩璐。
“对了,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家里信号不好的同学叫什么?”突然,老板又说话了。
“景文。”
“景家大院的人?”老板一下站了起来,显得很紧张。
老宅
附近的人对景家大院都有些害怕,甚至有人觉得那是一个鬼宅,白天路过那里都会觉得阴森森的。
旅店老板的话加重了我们内心的不安,最后我们决定直接到景家大院寻找程佳。在老板的指引下,我们很快便来到了景家大院¨口。暗色的夜幕下,景家大院恍如一口巨大的棺材。程子峰走上去敲响了“棺材盖”。
吱――
黑色的大门开了,露出一条缝,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从里面探出了头。
“你们找谁?”
“这是景文家吗?我是他的同学。”丁晓麦问道。
“景文不在家,好久没回来过了。”老人慢吞吞地说道。
“不是啊,他回来了啊,怎么会不在家?”丁晓麦愣住了。
“你们走吧。”老人说着“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程子峰顿时火了,伸手在大门上又拍了起来。
“别动气。”我拉住了他。
门又开了,老人再次探出了头:“你们走吧,不是说了景文没在家吗?”
“是这样的,现在这么晚了,我们能在这里住宿一晚上吗?”我推开程子峰问道。
老人沉默了片刻,拉开了门。
我和程子峰、丁晓麦一起走进了景家大院。
让我们意外的是,景家人院里竟然没有灯,全部都是黑漆漆的。这更让人觉得似乎进入了一个棺材里面。
老人带着我们来到侧边的一间空房,里面是典型的清朝风格,外面一张小床,里面一张大床,像是清朝年间主人与下人的房间。
“你们在这里休息吧,晚上没什么事不要出来,否则就算你们是景文的同学,也得立刻离开。”老人最后一句话忽然加重了语气,仿佛一个怒目而视的金刚。
“妤的,放心吧。谢谢您了。”我笑着和老人说道,“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我是景文的大伯,景文一直喊我宁伯。”老人说着转身离开了。
关上门,屋子里又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丁晓麦和程子峰又开始给韩璐和程佳打电话,可依然没人接。
“会不会是景文和程佳根本没回家?”我问道。
“不可能的,程佳到景文家的时候,还给我们发了条短信呢,她还说景文家以前真是大户人家。”丁晓麦坚决地说道。
“那就奇怪了,怎么宁伯说景文没回家呢?不过看这个景家大院,连电都没有,的确有些奇怪。”我望着窗外面黑漆漆的大院,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大空响了个炸雷,然后掠过几道闪电,整个景家大院看起来更加狰狞恐怖了。
“要下雨了,看来我们今晚真的只能待在这里了。”程子峰说道。
我和丁晓麦都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老K日记里的那个案子,不知道当年老K来这里调查案子的时候,有没有来过景家大院。小过程子峰并不是一股的人(参见《刑警之复活》),不知道他的妹妹是不是也是夜族人?
夜空中又响起一声炸雷,大雨骤降。
看来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惊变
雨越下越大。
程子峰一个人站在窗口盯着外面,沉思不语。
丁晓麦也没有睡,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手机。
屋子里一片沉寂。我拿电话的手有些发酸,可是蓝秀秀似乎根本没有挂掉的意思,依然喋喋不休地说着。
“陈和,你怎么了?你们现在还在林城吗?”我的沉默引起了蓝秀秀的疑问。
“对,今天挺累的。”我敷衍着她。
“那好吧,你们早点儿休息吧。”蓝秀秀顿了顿,“陈和,我爱你。”
蓝秀秀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大,寂静的空间里,丁晓麦和程子峰都听见了。还没有等我说什么,蓝秀秀挂掉了电话。
“今天要不是我们,你们也不会来这里,真是对不起啊!”丁晓麦歉意地看着我。
“程佳是我妹妹啊,不能怨你们的。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陈和,我感觉这个景家大院很奇怪,我想去看看。”程子峰忽然转过头。
“好,那你万事小心。”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点了点头。
程子峰将衣服后面的帽子戴上,打开门,冲进了院子里,很快便消失在雨帘中。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丁晓麦,场面有些尴尬。我试着打破沉默,让她讲一下关于程佳和景文的事情。
程佳和景义是在学校的美食协会认识的,景文对于程佳的厨技特训倾慕,经常向程佳请教一些做菜的问题,慢慢地两人便谈起了恋爱。
对于景文看上程佳这件事,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程佳并不是特别漂亮,除了会做好多菜,其他的条件和景文都差得太远。不过也许景文正是看上了程佳的厨艺,所以他们相处得也挺好的。
“只是程佳说景文有些奇怪,景文从来不和她一起吃饭,并且从来没有碰过她,甚至连手都没有拉过。”
“哦,这倒有些小像谈恋爱的样子。”我愣住了。
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撞开了,程子峰冲了进来。
“走,跟我来一下。”
“怎么了?”我问道。
程子峰没有说话,转身向外走去。
我和丁晓麦站起来跟了出去。
程子峰走得很快,我和丁晓麦小跑着才勉强能跟上。我们走进了对面内一个院子里,院子里荒草杂生,中间是一个房问。程子峰推开一个侧门,走了进去。
侧门里是通往下面的阶梯,没有灯光,只能听见前面程子峰的脚步声。我拉着丁晓麦往下走,走了几步,我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四周黑漆漆的。
“怎么了?”丁晓麦问。
我没有说话,竖着耳朵仔细倾听,前向没有了程子峰的脚步声。
丁晓麦拿起于机照明,微弱的光线下,眼前是往下延伸的阶梯。
我犹豫了几秒,拉着丁晓麦继续往下走。阶梯的尽头是一扇铁门,程子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地方啊?”丁晓麦问。
程子峰没有说话,仿佛没有听到似的。
微弱的光线下,程子峰的脸铁青着,仿佛是一座雕塑。
“你不是程子峰。”我脱口说道。
“哦,那我是谁?”他的眼珠子转了转,盯着我问。
真相
灯突然亮了。
地道里有些闷。
“程子峰”的脸出现了变化,仿佛是融化的冰块一下碎了开来,露出一张年轻俊秀的脸庞。
“景文?”身后的丁晓麦脱口叫出了一个名字。
景文嘿嘿一笑:“欢迎你们来到景家大院。”然后,他拉开了身后的铁门。
铁门后面是一个房间,房间里绑着三个人,其中除了程子峰、韩璐,还有一个女孩,想必那应该就是程子峰的妹妹程佳。
只是此刻,她们三个人都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你把他们怎么了?”我看着景文。
“放心,你朋友没事,不过这几个女的就不同了。”景文说着拿出一个东西顶住了我的腰。我低头一看,那是程子峰的佩枪。
我被推进了房间里,不过景文并没有绑住我。
铁门关上的一瞬间,旁边的程佳醒了过来。
看见我们,她显得很惊慌,嘴唇颤抖着:“鬼,有鬼。”
程佳的尖叫很快把程子峰也惊醒了。看到程子峰,程佳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关于景文的事情,程佳说出了真相。
从一开始,程佳就对景文的爱情持有怀疑,因为景文从来不和程佳一起吃饭。曾经有一次,程佳无意中看到景文吃饭,但是却被景文生气地赶了出去。
这一次景文邀请程佳来自己家里作客,程佳感到很高兴,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偌大的景家大院几乎没有人。景文说家里其他人都不在,并且,他把程佳安排好后,自己也离开了。半夜的时候,程佳却看见景文和一个女孩去了后院。程佳感到疑惑,便跟到了这里。
“然后我看到一个怪物,不知道为什么韩璐也来到了这坐。那个怪物像是要吃了韩璐一样,用力压着她。后来,那个怪物看见了我,然后就向我扑来,我就吓晕了。”程佳声音颤抖着,似乎依然心有余悸。
“是的,我也见到了那个怪物。”程子峰也说话了,“我就是被那个怪物吸引着来到这里的,后来被景文袭击了。我怀疑那个怪物是宁伯。”
“宁伯?”我愣住了。
“对,这个大院好像没有其他人。除了景文,就是我们见到的那个宁伯。”程子峰说道。
“那个怪物是一个人。”突然,旁边的丁晓麦说话了。
“你怎么知道?”程佳愣住了。
“你们知道‘魅’吗?”丁晓麦问。
“我听过这种东西,据说是种妖怪,不过没人见过。”程子峰接口答道。
“对,是一种妖怪。所有的传说并不是空穴来风,据说在古代有一种叫‘寿魅’的东西。其实寿魅也是人,只不过一直不死,然后身体失去了人的本能,最后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但是去¨依然行尸走肉般活着。这种东西以前有很多,经常被供在祠堂里面,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少了。你们在景家大院里见到的怪物就是寿魅。”丁晓麦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疑惑不解。
“这世界有阴就有阳,有妖就有捉妖师。我祖上都是抓魅的。其实第一次见到景文,我就感觉到他身上的魅味。但是奇怪的是他却能掩饰自己,这让我不得不谨慎对待。我问了很多亲戚,但是大家都不知道。直到前几天,我一个外祖爷爷给我带了话,他说能掩饰自己的魅,定然是用邪术在作祟。想到景文邀请程佳去他家里,我想一定有事,于是便和韩璐一起来到了这里。”丁晓麦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们都没有说话。
“你们一定觉得我在骗你们吧?说真的,现实世界里,这种身份的确有些玄乎,不过性命攸关的事情,我是认真的。”丁晓麦说道。
其实,没有人会觉得这是小现实的。丁晓麦不知道,在她的对面,一个是眼睛有异能的刑警,一个是没有心脏的夜族人,至于程佳,估计也是个夜族人。
砰――
这个时候,铁门被打开了。
一个低矮的怪物走了进来,他头发枯黄,像是几根干草贴在上面一样。他的眼睛里闪着凶狠的目光,脸上几乎没有肉,仿佛是一层皮贴在骨头上。
“好好享用吧。”门外响起了景文吃吃的笑声。
结束
怪物走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了丁晓麦的身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不敢靠近,最后他转过了身,对准了我。
他的脸颊下面有一个黑点。那样子有些熟悉,我似乎见过。猛地,我想起了一个人。
“你是邱林,邱林?”我喊出了他的名字。
怪物愣住了,然后哇哇大叫起来,两只手不停地指着自己,似乎说着什么。
看到这里,我顿时明白了。原来当初邱林并没有死,只是被关在这里,变成了寿魅。难道这就是丁晓麦说的景文用的邪术?
这个时候,让我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怪物冲了过来,然后开始帮我解绳子。
邱林的举动惊动了外面的景文,他冲进来拿起枪照着邱林开了一枪。邱林倒住了地上,眼睛睁得又圆又大,似乎想说什么。
“你竟然知道邱林,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景文恶狠狠地举起了枪,然后对准了我。
我没有动,刚才邱林已经帮我把纯了‘解开了。在景义走过来的一瞬间,我往旁边一闪,然后从背后拿出了我的佩枪,对着景文开了一枪。
景文的身体晃了晃,倒在了地上,身体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像是缩水一样,很快蜷缩起来。他迅速衰老,最后仿佛变成了一根朽木。
“这是寿魅被杀后的表现。现在看来,他一定是通过吸食人的精气来维持自己生命的。其实寿魅最大的爱好就是吃东西,真没想到景文竟然还吃人。”丁晓麦叹了口气。
从地下室走出来,雨已经停了。
关于天古山的长生不老药传说,我想也许跟景家的寿魅有关系。百年不死的古人,被人以讹传讹,认为那是长生不老药的作用。
这世上,谁人不死?长生者,妖也。
上车的时候,我又回头望了一眼景家大院。我忽然想起了老K,当年他来这里侦办邱林的案子,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最后没有办理呢?又或者说,老K查不出那具假冒的尸体,于是才放弃了呢?
恐怕这些事情,只有等再见到老K才能知道吧。
尾声
车子走远了,一个男人了出来。
他拿起了手机,然后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很快传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手机里,那个人是韩璐。
看完短信,韩璐感觉自己全身僵直,冷气蔓延。
“景文咬到了你的脖子,寿魅永远不会死的。你有没有发觉自己特别饿,有种想吃人的感觉呢?在你没有发作之前,最好离开人群,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韩璐惊呆了,她忽然转过了头,望着车窗后面。在后面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似乎正在微笑看着她。
那个男人的确在笑,笑容有些熟悉。
他是老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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