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漓江出版社 生活之恶（吕同六、刘儒庭译，漓江出版社1992）.pdf 文档全文免费预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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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 埃马杰尼奥 · 蒙塔莱 (1896一- 198 1)(1975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一~ 4工《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序刘硕良1飞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作品的译介，不自今日始。早在二三十年代，一些获奖作家的作品就介绍到中国来了。我们久已熟知的文学名著，如《约翰·克利斯朵夫〉、《静静的顿河》、《布登勃洛克一家》等等，都是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家的代表作。不过，以往这些译介都没有特别着眼于获诺贝尔文学奖这一角度，甚或有意无意地回避了它，而且所介绍的数量有限，大部分获奖作家还不为中国读着所知晓。适应改革开放大潮推出的这套壮观的《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不同以往的零散译介。它以系统介绍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作品为已任，凡是这个头号国际文学大奖的得主，都要尽量为之单独选出 1 卷，体裁不限，长短不拘:每卷均有译序和授奖词、答词、:i::平年表、著作目录，力求给读者提供一个能真实地反映诺贝尔文学奖及其每一得主的风貌的较好版本。不仅过去译过的获奖作家的若干名著要适当选入本丛书，更要深入地介绍许多尚无译文、尚未在中国展露其庐山真面目的获奖作家的代表作。即使过去已有译介的作品，收入本丛书后季文作了更新或校订，并增加了前言、附录，其译介的深度和精确度也已胜越于旧译。

‘ 为什么要如此兴师动众，有计划有系统地出版这么一套大,,. 2. <族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告海j一一一→一 型的《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呢?当'吐9附δ回2 年丛书头 4 千种中 世时，就有人表示过怀疑。随着社会改革开甜抖U采入，随着丛书 各卷的陆续推出，随着人们视野的逐步开间.在经历过从简单否 定到一味推崇两个极端之后，对诺贝尔文萨兰、4TJ"咱古分祈气r 二工二 tμJ 的科学态度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这套丛书由￥'川'即叶任何文举 文学界、新闻出版界和越来越多的读者所确认丁 t~λ1门的认 识的发展总是不平衡的。直至现在，仍然有人不哦理解:"诺贝 尔文学奖不是资产阶级的吗?不是带有地域和政治偏见的吗? 为什么我们要以它为标准来划线呢?……"为了更清楚地说明丛 书的出版意图，回答关心它的同志的疑问，趁丛书均口快出版进 度、力争两三年出齐 90 卷，并采用统一的封面设计，各飞卷逐步纳 入新的外形框架的机会，增写了这篇总序，谈谈这套丛书的缘起 和设想，以进一步和广大读者沟通，并就教于各地方家。马• ./, "***‘ 'i:、， ?Fh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不久.1979 年全国出版工作座城也 在长沙召开，首次确定了地方出版社"立足本省、面向全国?射下 针，涉足外国文学领域的出版社很快由两三家增加到几十卢' 1980 年冬才挂牌的漓江出版社面对并起的群雄，面对人民主呵 学、上海译文两家最具权威的老牌出版社，感到要在众山夹峙肉 缝隙中走出一条生路来，非另辟蹊径不可。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 虑，我们推出了以《保尔和薇吉妮》、《白夜》、《巴黎的忧郁》开头 的小开本"外国文学名著"系列，也正是基于要自成特色、要开拓 新领域、要出一批名著而又少复以至不重复"人文"、"译文"足印 的考虑，当郑克鲁和金子信两千主先生 1981 年联合建议推出诺贝 尔文学奖丛书时，我们很快就接受了。不错，文学不同于自然科学，文学奖的颁发往往会和一定阶 级的意识形态相联系。诺贝尔文学奖既生发于资本主义社会， 就不可避免地带有那个社会的意识形态包括占统治地位的资产 阶级的意识形态的烙印。意识形态的不同，价值观念的不同，常一 常导致人们对文艺作品及其评奖工作的认识土的歧异。大家看 到，一年一度的诺贝尔奖的评选，物理奖、化学奖、医学奖的得 主，一般都众望所归，极少异议，而文学奖就比较麻烦，不时会引..-咱刷刷阳-咿e吨、J、若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序 . 3 .起这样那样的话责和他ì'f 。是不是一有非议就证明评委们评错了呢?恐怕还，了"运么看二文学作品的特性本来就容易使它人言言殊，不像自然~~半导成果那样有比较统一的、公认的、可以量A 白h li tEC w:若贝尔文学奖本身虽以张扬"理想主义"相 飞_，唰 握时却有很大的选j手空间，外人无从得知其内幕详情却使是评委也不得透露近 50 年的有关档案，所以，在批评声旦和评奖理由之间有时很难迂情直;i差地作出谁是谁非的判断。

1旦抛开这些因素不 i 仑，诺贝尔文学奖评选工作主观上存在~f中局限，有时因于视野或偏见，以致较次耍的作家获奖，更显要得多的作家却名落孙山的情况，是确实有过的。以儿城来说。诺贝尔文学奖从 1901 年开始颁发，到 1991年止，叶间有 7 年因战争未授奖，有 4 年每年授予 2 位作家，实际得劳作家共有 88 位(萨特未领奖)。他们分布在 5 大洲 30 个国家.而立要集中于欧美，其中法国 12 入，美国 9 人，英国 8 人，瑞P 町久，德国 6 人，意大利 5 人，西班牙 5 人，俄苏 4 人，挪威、」波兰各 3 人，爱尔兰、瑞士、智利、希腊各 2 人，比利时、南I i.~ 夫、捷克 .l 岛、芬兰、以色列、尼日利亚、埃及、南非、印度、卡危地马拉、哥伦比亚、墨西哥、澳大利亚等 15 国各 1 人。每等评委会近几年第一次颁奖给非洲和问拉伯世界的优秀作，受到舆论的广泛好评，人们仍然觉得还有一些地区和国家的古出作家理应更早更多地进入获奖行列。就拿亚洲来说，获奖作家迄今仅有 2 位，而北欧却有 12 位，悬殊如此之大，无论就各该地区的文学状况或就其在世界文学中的地位来说，都未必与实际相副。

造成这种悬殊显然不单纯是亚洲文学翻译介绍少所能解释得通的。…1以作家来说。一方面，托尔斯泰、博尔赫斯这样一些文学大JJ师来自tIF、笑，总使人不免有遗珠之感(受损害的决不会是这些大 , r ‘r师本人) .特别号拿f向们和其些获奖作家的实际成就与历史作用相比较，更让^难以理解评奖的天平究竟是怎样倾斜的。‘另一方面，某些对社会主义持反对态度的作家， dL 括社会主义国家的流亡作家得奖，除了他们文学上的业绩外，明眼人都不难看出其中政治因素所起的作用，不然为什么不授给那些文学成就显然更高而思想比较进步或者比较持中的著名作家呢。凡此种种，都是诺贝尔文学奖的缺陷和不足。其实，任何文一、啡 _._-一-•. 4. <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序 学奖的颁发都有一定的政治倾向和侧重角度，都受一定的价值 观念和价值取向的制约，不可能十全十美、皆大欢喜。我们无意 苛求诺贝尔文学奖，要它绝对公正，完美无缺E 指出诺贝尔文学 奖的局限，只是要如实地对它加以评价，不盲目地祀它看伊军事 无上，不唯"诺贝尔"马首是瞻，不患"诺贝尔情结"。hw呵 现象和文学作品〉包括诺贝尔文学奖及其获奖作家作品在内，我 们都应该有自己的马克思主义的独立的评判。

盲目崇拜是最没 有出息的。明乎此，我们还要出版诺贝尔文学奖丛书，我想至少有三层 考虑:一、诺贝尔文学奖毕竟奖励了一大批卓有成就的杰出作 家，他们的优异产品已成为世界文学宝库和人类共同财富的一 部分，值得我们认真地研究和借鉴。许多举世公认的名家，如罗 曼·罗兰、法朗士、莫里亚克、纪德、萨特、加缪、奥·尼尔、福克纳、 海明威、吉卡林、肖伯纳、叶芝、艾略特、贝凯特、托马斯·曼、黑 塞、伯尔、肖洛霍夫、皮兰德委、显克维奇、阿斯图里亚斯、聂鲁 达、马尔克斯、帕斯、塞拉、拉格洛夫、汉姆生、泰戈尔、)11 端康成、 索因卡、马哈福兹、戈迪默……荣膺了诺贝尔文学奖桂冠，使这 项大奖当之无愧地拥有不凡的品位和隆盛的声誉。有些获奖者 4 在世界范围内影响不算很大，但在其所在国或所在地区仍然占 居重要的位置。至于有些作家获奖时呼声甚高，过后则影响减 退，这在某种意义上应该说是正常的。中外文学史上都有一些 作家如彗星划过天空，不能把光亮久留人间，但这并不排斥他们 的价值有朝一日又可能重新得到人们的发现和承认。文学现象 纷繁多变，我们很难简单地从获奖者一时声名的盛衰来断定其 当年获奖是否允当。

二、诺贝尔文学奖毕竟是本世纪以来国际上最重要、最持 久、最有影响的文学现象之一，它对各国各民族众多作家的吸引 力是有目共睹的。这一点，即使从它有时授奖欠公而引起种种 议论也能得证明一一证明它为世人为文坛所普遍关注。j 对于这 样一项大奖，这样一种辐射面宽广、渗透力深远的国际文学现 象，世界各国都颇为重视，我们中国作为文学大国，理应对它有 尽可能如实的客观的了解，理应在占有丰富资料的基础上对它 进行科学的审视和独到的评析，如果我们不系统出版其作品，又、.‘~ .〈获诺贝尔文学桨，作家丛书》序 有什么根据对它发出这样那样的指责和议论呢!三、出版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不等于不加分析地全 盘肯定这个大奖和所有获奖者及其作品。如前所述，获奖的不 见得完全处于同一水平线上，未获奖的并不因此而贬损其价值。 我们组编诺贝尔文学奖丛书，无非是在新时期改革开放潮流的 促动下，从新的角度多开一扇窗口，对北京、上海已出的外国古 典文学名著丛书和 20 世纪外国文学丛书起一点补充配合的作 用，丝毫没有以诺贝尔文学奖为标准来对外国文学作品划线的 意思，当然也就谈不上以它来识鉴和取舍所有外国文学作品了J 即从漓江出版社来说，我们在出版《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 的同时.还推出了一系列其他外国文学名著和《法国 20 世纪文 学丛书以《域外诗丛〉等众多的外国文学作品，诺贝尔文学奖只 i 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尽管如此，作为新时期我国翻译界出版界一项有数的宏伟 工程. <: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仍以它新颖的角度、诱人的色 彩，受到了广大文学工作者和文学爱好者的欢迎和关注，得到了 社会多方面的支持和鼓励。全国"八五"重点图书出版规划包括 了这套丛书。在新闻出版署主办的首届(1980←1990) 全国优秀 外国文学图书评奖中，这套丛书有 3 种一一一福克纳卷《我弥留之~. 际》、莫里亚克卷《爱的荒漠》、阿斯图里亚斯卷《玉米人》同获一 等奖，占一等奖图书总数 19 种的 15%。许多作家赞扬和购藏 这套丛书，一次邮寄数十元、上百元到书店、出版社成批购买的 不在少数。历届全国书市和在香港主办的中国书展，都把这套 书作为重点陈列的展品。新华社多次用中外文向国内外播发丛 书出版消息。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工人日报、中国青年报、解放 日报、文汇报、《读书》、《世界文学》、《中国翻译》等大报刊以及中 央电视台、国际广播电台等新闻媒体，多次介绍这套丛书。唐 泼、李文俊、彭燕郊等知名作家都撰写过评论。丛书的影响甚至 越过了国界，一些国外人士将这套丛书的发行，视为中国坚才也听 外开放、重视洋为中用、对诺贝尔文学奖持部重态度的一个标 志。

瑞典诺贝尔图书馆收藏了丛书精装本，又学奖两位评委会 见过丛书主编，谢尔-埃斯普马克教授并专程访问了漓江出版 社，瑞典驻华大使馆和瑞典有关机构还在提供版本等方面给予 了友好-的帮助。丛书的出版无疑有利于文化交流，也有利于瑞一千一. 6. <<菠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序a 典皇家学院更多地了解中国的文学。,***垂L飞出版大型丛书，通常会有一个庞大的编委会，而编委会真正 起作用的未必很多。《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的出版，不仅 在书的内容和形式上有所开拓，在书稿组织上也希望做点新的 尝试:不重名而责实，一切以质量为依归，以实效为依归。首先确定总的构想和框架:在研究的基础上翻译，翻译与 研究相结合，力求使每一卷成为了解该作家的优良选本并起一 定的向导作用。这个总目标主要是通过四个方面的工作来实现 的一一一一、篇目:由于诺贝尔文学奖绝大多数是表彰某一作家的 整体创作而不特指其某部作品，译本选目必须从授奖词中提名 赞扬的作品和史家公认的作品中挑选，首先侧重其代表性和影 响力，保证选目的权威，同时适当顾及篇幅、可读、整体平衡和少 与其他译本重复等因素。二、译文:尽量从原语种较好的版本直接移译，即使是译 者寥寥可数的小语种作品仍绝大部分译自第一原著。

由于组稿 困难，、个别需要转译的，或采用原著者自己翻译或认可的译本， L 或设法以原书进行参校，力求忠于原文，接近原文。译作以新译 为主，少数旧译在收入丛书时作了必要的校订。希望较多地保 持丛书的新鲜感.并传留一部分已有定评的佳译。三、前言:务期以马 λ 思主义为指导，对作家作品进行科 学的分析和评论。强调占有丰tZ 的第一手资料，融入国外最新 的研究成果。只要言之有物，决不吝惜篇幅。福克纳卷的译序 就长达 4 万余言，等于一本出色的福克纳导读戎研究福克纳的 入门小册子。四、附录:尽量收齐授奖J司、答词、重要访谈录和/仨平年表 等有关配件，给读者提供较多的信皂，提供据以作出自己评判的 原始材料。这部分文字名为附录;实乃凤尾，读者对它的兴趣决 不在正文之下，而且不可不读。我们设想通过这些安排，在各卷有限的篇幅内打充容壁，提 高质量.并共同形成特色，树立整体优势，不独使我国首次译介〈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序 . 7 . 的作家作品引人注目，即使我国介绍过的作家作品也能显示出 新的翻译水平和出版水平.让购置了其他版本的读者仍然会对 诺贝尔丛书中的新版本发生兴趣。

'总的框架和构想确定后，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连选和延请对 获奖作家研究有素并能胜任译撰工作的专家来主持各卷译事: 提出选目，组织翻译，攒写前言.辑录附件ι这些工作有的由主 持者一以贯之.有的则由他组织同道合力进行而最后总其成。 实践证明，各卷主事人选准了，工作做到家了，整个丛书的质量 就有了最基本的保证。1值得庆幸的是1诺贝尔文学奖的名气和中国知识分子赤诚 的事业心使我们顺利地得到了语种齐全、实力强大的中国社会 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以及北京、上海、南京、杭州、重庆、广州 等地许多专家的大力支持，先后共襄此一盛举的老中青优秀翻 译工作者多达 200 余人。 f象董衡宾、冯亦代、赵少伟、吴劳译海 明威，李文俊、陶洁译福克纳，巫宁坤译斯坦贝克，施咸荣译贝凯 特，柳鸣九译萨特，罗新璋译纪德，桂裕芳译莫里亚克，林秀清泽 西蒙，高年生译伯尔，如j习良译问斯图里亚斯，吕同六译皮兰德 类，力冈译肖J各霍夫，高慧勤译川端康成，李野光译埃利蒂斯，林 洪亮译显克维奇，绿原译米沃什，文美惠译吉|、林，杨武能译海 泽，郑克鲁译杜伽尔，郭宏安L手加缪，章国锋译豪普特曼，王逢振 译赛珍珠，吴岳添译法朗士，倪培耕译泰戈尔，召/l段生译索因卡， 表小龙译艾略特，刘星灿译赛费尔特，申慧辉译肖伯纳，黄梅译 高尔斯华绥.石琴娥译拉格洛夫，李之义译海顿斯坦姆，林桦译 延森，;jç_炯强译怀特，宋兆霖译贝委，荒芜、汪义群译奥尼尔，潘 庆龄译路易斯……都可说是恰当其人，有些人选甚至是国内再 好不过的人选。

他们长期研究所译的作家，熟悉其全部作品和 风格，了解外界有关的评论，自然最有条件选准篇目、把握译文， 也最有条件写出高水-平的前言来。***丛书起初是分辑出版的，每辑各书在年代、国系、体裁上稍 加 J苔配并有框架统τ 的封面，但辑与辑之间年代交叉，封面各 异，读者深存和查找感到有些不便。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特邀着一一I"' •1 '.8. (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序 名装帧设计家陶雪华女士统一进行整套丛书的设计，各卷封面 统一，书脊上标明获奖年份，便于读者按年代先后排放。平、精 装本均有前后环衬、作家肖像和丛书总序、总目，精装本还增加 了彩印函套υ4去已出的各卷，重印时将统一调整，全别卷为两 位作家合出的也将单独分开。预计到 1993 年，如果还有两位作 家获奖，丛书就将恰好排满 90 卷，以后新增 1 位增出 1 卷， <:获 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这项系统工程也就大功告成并能不断 增加活力了。与丛书配合印行的还有正在编辑的〈诺贝尔文学奖词典》和 诺贝尔文学奖评委回顾诺贝尔文学奖的权威著作以及分类选本 等。

相信丛书出到八九十卷以至上百卷并有各类相关产品相继 问世时.一座座华美的文学殿堂将吸引更多的读者一道跨入充 满希望的 21 、世纪的壮丽征程。衷心感谢译者、读者和社内外同仁的携手合作!衷心欢迎来自各方面的批评指教11991 年 12 月 26 日•且也富又于拉林• ·译本前言·咏叹生活之恶•追寻金色阳光吕同六在二十世纪的西方诗坛上，意大利隐秘派〈又译隐逸派)， 是个十分惹人注目的诗派。它的自筑蹊径的诗学品格和艺术风 格，它对不止一代意犬利诗人所发生的久远而深刻的影响，簇拥 在它的大囊之下的才华横溢，光采煌人的诗人群，它享有的国际 声誉〈有两位代表诗人先后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使得它在诗界 独领风骚长达半个多世纪。而隐秘派最重要的代表，当推蒙塔某无疑。·国-1896 年 10 月 12 目，埃鸟杰尼奥·蒙塔莱(Eugenio Mon- tale) 出生在热那亚。父亲是…家经营化学制品的公司的经理，• 2 . 生活之恶 一一-一-一← 埃乌杰尼奥是这个犬家庭六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他在童年和 少年时代，每年都到里古利亚海滨的蒙特洛索度过愉快的夏天。 民族复兴运动以后相对安定、和平的环境，中产阶级家庭较为宽 裕的生活，满施秀丽的海滨风光，给他的少年时代涂上了一重美 妙的色彩。

蒙塔莱自幼喜爱音乐，从男中音歌唱家百沃里学习声乐，同 时孜孜不倦地研读文学作品，希望将来当一名优秀的男中音歌 唱家。但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战争的炮火无情地击碎了他 的美好理想，只是因为健康的原因，他被批准暂时免服兵役。 1916 年，蒙塔莱写出了第一首抒情诗《夏日正午的漫步h 当时 他年方二十岁。翌年，他终于被征召入伍，编入第二十三步兵 团，驻防诺瓦拉。后来，他被派往北方前线，指挥一个前沿哨所。蒙塔莱经历了战争造成的社会动荡，亲眼目睹资产阶级政 治日益腐败。生活失去了美妙的光彩，而显露出丑恶、畸形的本 相。他心绪抑郁，厌恶阴暗的现实，但又深感无力改变这一切。 于是，蒙塔莱埋头于诗歌创作。他把自己的思想情感凝聚于笔 端，写出了处女作4乌贼骨》。‘诗集《鸟贼骨>1925 年出版。第一版仅印一千册，其中五百 册还毁于火灾。但诗集一经问世，即刻轰动诗坛，蒙塔莱一举成 为当时意大利最著名的抒情诗人。 4乌贼骨》至今已印行九版。 它体现了蒙塔莱创作理论和隐秘派诗歌的重要特征。隐秘派诗歌是意犬利历史、社会、文化条件的产物o((乌贼 骨川司世之际，意大利文学艺术的发展陷入了危机。

高举全面打 倒传统，彻底革新文学的大旗，世纪初登上文坛的未来主义，终 因纲领的过激和内部的分裂，未成气候，此时已成强弩之末。邓 南遮的唯美主义曾经风靡一时，招款众多的诗人东施放絮，但如 今也已日渐丧失吸引力。于是，在沉寂、贫困的意大利文学界，•译本前言 •s . -一一 皮兰德委的怪诞剧，隐秘派诗歌，使石破天惊，成为夏夏性造的 文学现象。如果说，皮兰德委打破传统戏剧的规范，通过描写荒诞不经 的环境旦发生的荒诞不经的事件，表明人的自我的沦丧;那末， 隐秘派则同邓南遮华美浮夸的唯美主义诗歌相悖，倾力刻划内 心世界奥秘、微妙的情绪，刻划人的个性的危机。在艺术上，隐秘吸诗人排斥抽象的理念和乏味的说教，回避 写实，而是直接诉诸人的感官，诉诸人的视.觉、听觉、触觉和脑海 里的幻觉，以精心选取的自然场景的断片作为抒情的中介，并运 用立意新奇的象征、联想，去表达微妙、复杂的主观感觉。蒙塔某处女作4鸟贼骨E 卷首的4拧棱>>，是一首著名的抒情 诗，又不啻是一篇隐秘派诗歌的宣言。诗人借助同一个沉默的 对话者叙谈的手法，在诗中开宗明义地表示，从步入诗歌殿堂之 日起，他即同官方的、学院派的"高贵的诗人们"分道扬镰了。

作 为诗人，他仅仅眷恋周围平凡的事物("青草尧杂的道路"，"丛丛 芦苇的小径"，"田野"，"拧橡树")，这些最平凡的，或者说最卑贱 的东西，也是最现实的，它们具有一种形而上的意义，而非物质 的意义。诗人的旨趣在于从这些朴实无华的事物中发见生活的 美，感受生活的馨香，并努力把它们展示出来，奉献给读者。蒙塔莱的《拧操>> ，使人联想到隐秘派另一位代表人物翁加 雷蒂的一句名言:诗人的生活，首先是"人的生活"。这句名言精， 辟地道出了隐秘派诗歌与生活的关系，诗人的生活道路与诗歌 创作道路的关系。蒙塔莱的《拧橡>>，也使人联想到另一位隐秘 派著名诗人夸西莫多的两句名诗:"啊，生活的道路/赋予我诗与· 歌"们重归疗。由此不难看出，隐秘派诗人虽然回避直接地反映严酷的现 实，全神贯注于人的精神世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一头扎进了• .. • 生活之恶 象牙之塔，把自己封闭起来，把自我同现实截然隔绝开来。从根 本上说，现实生活始终是隐秘派和蒙塔莱的"根"，是他们诗歌的 摞泉。

蒙塔莱在 4拧操》中向往的那种纯朴的生活之美与情趣， 同"喧嚣"、"阳光黯然失色"的城市形成鲜明的对照。诗人孜孜 不倦地追寻的，是拧橡所象征的金色的阳光，"金色的歌"，是拧 辙所象征的真善美u对金色阳光的赤诚眷恋，是同对"生活之 恶"的强烈樨斥紧密相连的，前者是后者隐含的内核。这两者协 成4乌贼骨，和蒙塔莱诗歌的两个旋律3在 4乌贼骨E 中，故乡里古利亚海滨的景物不断呈现，然而， 诗人无意用田园诗式的笔调去抒写绪丽明媚的自然风光，他把 目光投向比人类更古老也更年轻的大自然，从草木山石中寻求 慰藉和灵感。他把镜头的焦距对准大千世界中这样一些景象: "龟裂的回野"、"折断的树枝"、"烈日炙晴的卵石'、被"暴庚、吼 嚣"的大海席卷而去的浪花，等等，这些景象在现实生活中可谓 屡见不鲜，却又喻示了岁月的特性。它们是失去的乐园的象征， 是敏感的诗人悲凉、惆怅的心态的外化。在那首著名的诗篇《生活之恶F 中，蒙塔莱精心选取一系列 富有象征意味的艺术场景，诸如"喉管扼断的溪流沙、"桔黄萎缩 的败叶"、"奄奄一息"的鸟儿，予以着意描绘，反复渲染，并寓情 于景，低徊吟唱，淋漓尽致地倾诉人生"不可捉摸的痛楚飞抒发 "生活之恶"给人酿成的悲剧，从而以异乎寻常的艺术冲击力表 述了隐秘i肢的观点:人时时遭遇将生活之恶的侵袭飞人的个性陷 入了严重的危机。

蒙塔某一首4幸福》诗，咏叹人的幸福好似"眼前瑟缩摇曳的 幽光"，"脚下震栗碎裂的薄冰飞是短暂的、不可捉摸的，幸福又 似孩童戏耍的气球，随时会高飞远逸，消失得无影无踪。·幸福捉 摸不定，它是似乎可以获得，但永远不可企及，越追求越发不能译本前言 .6 •一→一→-一一- 获得的怪物。由此，人的心灵充溢丝丝哀怨，人的孤寂的心灵， 恰似"不和谐的乐器的丝弦"，即使在瑰丽多彩的大自然中，竟然 也无法获得慰藉们英国圆号吟。人，在支离破碎的生存中，得不 到喘息与安宁。人，在现实中也无法维护自己的幸福，乃至无法 存留哪怕对美好往昔的片刻的回忆。诗人处处看到恶、痛苦。这恶是无法疗救的，因为它失去了 理性。唯一的疗救是坚毅的"冷漠"，这是唯一可以摆脱恶，使人 们从失望中解脱出来，战胜人的一切情感的手段。我不晓得别的拯救除去清醒的冷漠为了躲避令人窒息的"生活之恶"，诗人宁愿化1f:一朵白云悬挂清明的蓝空:一只大鹰悠悠地朝翔于苍穹。←-{(生活之惑，而"生活之恶"却一步步地蛙蚀着世界，缓慢而无情地吞噬 一切生命的血与肉，只遗留下一副骸骨。

《乌贼骨>，既是生活的 最终象征，也是他这部处女作的画龙点晴的名称。《乌.贼骨》还体现了蒙塔莱的一种独特的诗学观。在他看· 来，语言的表现力是软弱的，无能的，不可信赖的。语言犹如一 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横亘于诗人同生活之间，生活因而成为于诗 人可望不可及的东西。语言的不确定性、假定性，便规定了宫对• 6 . 生活之恶•一一 生活的真实与本质的绝对表现的不可能性。生活的真正涵义也 就依旧是模糊的、隐秘的。而蒙塔莱以为，真正的诗歌应当仅仅 是那些表现了生活的本质的诗歌:于是，真正的诗歌实际上就成 了不可企及的目标:于是，诗歌就成了观念，成了回忆。蒙塔菜在4乌贼骨》的许多诗篇中向我们阐示了这样一种情 感的、精神的体验，即人生的痛苦不是什么别的，而只在于:他始 终接近于把握现实世界的真谛，可又总是令人失望地、眼睁睁地 瞧着它失之交臂。客观的物象常常在瞬息间从灰暗中浮现出 来，可它们随即又重新坠落虚无，而无法捕捉它们，识别它们，把 握它们。人又重新沦陷于昏暗的生存，在混乱的世界中迷茫，在 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中徒然地寻找自我。诗人意识到这一点，便摒弃任何幻想，勇敢地接受"生活之 恶"和孤独的命运的挑战，勇敢地反省。

诗人还意识到，诗歌表 达的对象是"非存在飞诗人只能说:我们不是什么，我们不要什么。一一《请你莫要问我们*由此，蒙塔莱诗歌中的意象，便具有了超越文字表层意思的涵义和价值，便转化为象征。诗人因意识到自已的诗无法表现现实生活而生发的心态、情感和反思，便构成《乌贼骨，的诗学基调。 •《乌贼骨，问世于意犬利历史上一个极其特殊、微生3、的时刻。当时，墨索里尼通过"罗马进军"，巳登上了多党联合政府的总理宝座，他正磨刀霍霍，图谋把所有的进步力量打下去，建立法西斯独裁统治们乌贼骨》出版的翌年，墨索里尼的这一野心终于得•译本前言 .7 • 逞〉。在《乌贼骨》中，蒙塔莱没有正面触及当时这般尖锐、激烈 的社会矛盾。蒙塔莱笔下的"生活之恶"，蒙上了一层超然的色 彩，具有朦胧的、抽象的特征。但另一方面，诗人笔下的"生活之 恶"，有着明确的指向，这"生活之恶"在广义上是泛指周围世界 中的种种邪恶、强暴的势力:这"生活之恶"，又深深打上了那个 时代和那个社会的印记，是那个长夜难明的年月里诗人及其同 时代人极其哀痛的心灵历程的反照。

一代人承受着笼罩意大利 的法西斯"阴疆飞不可遏制地喷发出失望、厌恶和悲愤的情感。 不妨说，一部《乌贼骨>>，不只记载着默默的忧伤，而且倾注着呐 喊和抗争，流道出维护人的自我与价值的强烈意识。-一法西斯当局企图拉拢孚有声望的蒙塔莱，但遭到了失败。 1925 年，蒙塔莱和一批文化界知名人士克罗齐、阿门多拉等领 衔签署《反法西斯知识分子宣言h 义‘正词严地谴责墨索里尼独 裁政权。两年后，蒙塔莱迁居佛罗伦萨，随后，他被任命为该 市著名文学机构和图书馆一-维俄舍文学馆馆长。在这段时间 里，他勤奋地写作诗歌，为各种文学刊物撰稿，和进步的诗人、作 家、评论家过从甚密，并到巴黎、伦敦旅行。1938 年，蒙塔莱囡拒绝加入法西斯党被解除维俄舍文学馆 馆长的职务。他在白色恐怖下处镜非常艰难，但他没有放下手 中的笔，他一面从事美国、英国、西班牙小说和戏剧的翻译，把艾 略特、庞德和莎士比亚的作品介绍给意大利读者，一面继续写 诗。他这一时期的诗歌结集为4境遇h.8. 生活之恶 一一蒙塔莱在《乌贼骨E 最后一首诗《海滨》中，曾慨然表示，希望 "把哀歌变成进行曲"。

自然，在那支离破碎的岁月，现实不容许 蒙塔莱唱出高亢激越的"进行曲"。《境遇》中的诗歌，仍然犹如 一首哀婉低固的悲曲。诗人满腔忧愤，抒写死亡的阴影不可抗 拒地占领历史的空间，人在痛苦中挣扎的意识:表现人的惊恐不 安，仿佛暴风雨之夜撞毙于灯塔的飞鸟;人的个性遭到暴力的践 踏。但是， <<境遇'中的诗章表明，诗人没有绝望。他在追寻，在 求索。他既探究人生奥秘和生活完整的、丰富的价值，又寻求疗 救痛苦与邪恶的办法，寻求摆脱"生活之恶"的出路。由此， <<境 遇E 达到了别一种境界。蒙塔某在一些诗歌中把"生活之恶"同 一定的历史时代明确地联系起来。在著名的《多拉·马尔库斯， 中，蒙塔莱引譬连类，批判纳粹政权乞灵于暴力和蛊惑人心的宣 传，"残酷的信仰把毒液四处散布":他发出强烈的呼吁，用"沉 默"、"神圣的冷漠飞来同法西斯秩序相对抗。在不少诗篇中，诗人抒发了对他爱恋的女子的络络情思。 这女子饱含喻意。一方面，从表层的涵义来看，诗人同她〈有时 称作克吕提厄，有时只称之为"她")的关系，犹如文艺复兴时期 大诗人但丁、攸特拉克同他们爱恋的女子贝娅特丽丝、劳拉的关 系一样，因为蒙塔某在 1930 年前后曾结识一位美籍犹太女子， 对她产生了爱慕之情;克吕提厄，其实就是她的化身。

诗人在她 身上寄托了一种伟大的精神之爱，她和贝娅特丽丝、劳拉都是高 尚的、超凡的形象，是诗人黑暗中的希望和精神上的向导，是诗 人的情思与灵感的源泉。她们是诗化了的同时又是神化了的女 子形象。然而，她们对于蒙塔莱又别具一种更深远的涵义。蒙塔莱 抒写的女子克吕提厄，按照古罗马诗人奥维特在4 变形记E 呈记译本前言 .9 • 叙的希腊神话，原是一位海神，被阿波罗所雯，随又被他遗弃，后 来爱上太阳，为了时时追随太阳，遂变成向阳花。克吕提厄〈或"她勺，对于蒙塔某是圣洁和光明的使者，是他 的女神，就是诗歌。诗人诉诸他的女子，从她那儿获得对生活真 谛的领悟，获得诗歌创作的灵感:你的血涌进了我的脉管。-一‘征兆海然而，女神并不能长久伴随诗人。太阳将从我们的记忆中泯灭，再也听不见诗歌的声音。一一恕我们不晓得·…..扮••诗人纵然晓得:我应当断绝对你的思念可我做不到。一一恕我应当断绝对你的思恋，于是，诗人的周遭又呈现一片灰暗，诗人的心头又颤过一缕 悲哀。这样，在 4境遇F 中，蒙塔莱进一步深化了他的诗学观。对于 诗人来说，纵然诗歌未必能表现繁富多姿的生活的本质与真谛， 然而，诗歌存在着，虽然是短暂的或片刻的存在。

诗歌意味着一 种现实，一种形而上的现实，或者说，一种神化了的现实。诗歌。 10 • 生活之恶 成为净化精神，趋向神圣的一种手段。《境遇》收入的诗章，全部写于法西斯统治年代。文化遭到 摧残，文学同政治、文学同生活的联系纽带被扼断，人的思维与 精神活动的权利被生生剥夺、钳制，是那黑暗的时代的本质特 征。蒙塔莱在4境遇》中，既对心灵深处的感情波纹作了出色的 细腻描摹，又笔有藏锋，以深沉的、甚至艰涩的隐喻，力突笔外， 展示出这些具有本质意义的时代特征。这是诗集4境遇聋的难能 可贵之处。一-一1943 年，德国纳粹占领佛罗伦萨期间，蒙塔莱的寓所成了 从事地下斗争的朋友们秘密聚会的地方。萨巴、莱维等进步作 家都曾在他的家里避难。 1945 年，意大利及法西斯抵抗运动掀 起高潮，蒙塔莱积极投身这场斗争，被抗抵运动的最高领导机构 民族解放委员会任命为它属下的文化艺术委员会成员，并加入 以反对法西斯和争取民主为政治纲领的行动党，领导该党的机 关刊物《自由意大利>，直至1947 年该党解散。二次大战后，蒙塔莱从佛罗伦萨迁居米兰。在担任 4 晚邮 报》等报刊的专栏作家、音乐评论家的同时，继续从事诗歌创作‘ 诗集4暴风雨及其他>(195的，就是他四、五十年代诗歌创作的重 要硕果。

4暴风雨及其他，汇集了蒙塔莱从 1940 年至 1954 年期间写 下的诗作。多声部，是这一诗集的特色。我们依然可以听到，类 f以4 乌贼骨P 主旋律的悠久委婉的乐音摇曳不绝。诗人悲叹人的译本前言 •11 • •，心灵仿佛是一潭冷漠的湖水:"炼狱，永远持续"们囚徒的梦吟。而"历史只不过在灰烬中延续， /坚持仅仅意味着覆灭"。小小的遗言:. ); "死亡，生活，是同一圆点"们乌云吟。然而，蒙塔莱从来不是，如今更不可能是沉洒于无病呻吟的消极受难者。他冷眼她世，不动声色，巧妙地运用曲折的文笔，在一些诗篇中批判法西斯主义。他因物寄言，揭发法西斯专制是"酷刑和呻吟的时辰，打击世间万物" ( <<菜园吟。 1938 年春天，希特勒访问意大利，同墨索里尼会晤于佛罗伦萨，密谋进一步勾结。不久，蒙塔莱挥笔写下了一首名闻遐边的诗作《希特勒的春天'。诗人采用隐喻的手法，叙述风雪交加的早春之夜，地狱使者在刽子手们的欢呼声中，展翅飞临意大利，这个凶神恶煞给善良的人们带来无穷的灾难。在地狱使者怪诞、丑恶的形像里，灌注了诗人对法西斯魁首希特勒无比憎恶的思想感情。

在诗的结尾，诗人热诚企盼，"天字的声音飞终能驱走"黑夜中狂舞的群魔飞那高贵的音乐徐徐降临，高奏凯歌让黎明纯洁不再带有罪恶的羽翅明天把曙光洒向所有的人，洒向南方干枯的河岸。在4暴风甫及其他》中，"暴风雨"的意象反复出现，具有特殊的涵义。"暴风雨'在这里喻指战争、法西斯独裁。同"暴风雨"相对立的，是诗人内心的宁静，和他诉诸的女子。对于诗人来说，战争和暴风雨意味着z•• 12 . 生活之恶尖厉的枪声，紧锣密鼓的啸吟，凡丹戈舞步式的践踏胡乱的挣扎.. . . . .而对战争、暴风雨，诗人诉诸的女子，"走进了黑暗"((暴风 雨))。于是，诗人失去了诗神的庇护，失去了诗的灵感。战争和暴风雨，打破了诗人内心脆弱的平衡，精神和艺术再 也不能摆脱险恶的、悲剧性的现实。"暴风雨"蹂躏着精神与文 化。诗人逃遁于精神的、艺术的世界的幻想，像美丽的肥皂泡一 样破灭了。而这幻想，正是那灾难的岁月里许多文化人所共有 的幻想。"暴风雨"在这里又象征世间的恶。它时时向善、向人类文 明发动攻击。

它把城市变做一座军营、医院，处处可闻"呼喊"、 "哭泣"和"使人心碎的号角声"。日与夜吟。在蒙塔莱看来，恶意味着专制的政治力量。在《希特勒的春 天'中，希特勒的化身"地狱使者"，不只作为腐朽的政治势力遭 到谴责，而且是作为践踏文化王国、毁灭精神的最高价值的恶势 力遭到抨击的。善则意味着文化。而诗歌正是精神、文化的体 现，正是善的体现。诗人的使命便是写作真正的诗歌，成为维护 善的斗士。如果说，蒙塔莱在《乌贼骨'中借助自省与反思，艺术地表达 了真正的诗歌存在的不可能性，并抒写了这种无能为力、无可奈 何的困境;如果说，蒙塔某在4 境遇，中力图避开现实，建构起艺 术的国度，作为同现实生活对立的独立的王国;那末， 其他E 则体现了诗人建立艺术同现实的关系的不悔努力，是诗人•. ~，译本前言 .13 • 在前两部诗集中表达的诗学观和进行的艺术尝试的交融与合 成。《暴风雨及其他'中的诗篇，大多作于法西斯统治的盛期，一 部分则写于战争行将结束，法西斯崩溃的前夕。诗人纵然常常 是从道义的角度着笔，文字颇为隐晦曲折，抗争的呼声也比较软 弱，但他毕竟是把抨击的矛头直接指向了代表死神和毁灭的法 西斯主义，无论是沉哀彻骨的泣诉，还是沉重冷隽的鞭答，都充 溢着反法西斯斗争的精神与理想，可谓幽深警峭，落笔惊风。

在 那个特定的时代，蒙塔某表现出来的道德上的勇气，是对法西斯 制度的反叛，对于他的同时代人来说，不啻是一面精神上的旗 帜。这就是也暴风雨及其他E 在蒙塔莱创作中占有一席重要地位 的缘故。四直十年代后期，意犬利经历了战后的动荡、萧条，出现了"经 济奇迹"，进入了所谓"福利社会"。但蒙塔莱始终没有改变他对 现实所持的冷漠、批判的态度。在他看来，人们在某些方面(例 如物质方面〉获得的任何成就、进步，无不被其他方面〈例如精神 方面)同等的停滞、倒退所勾销，因而，人类幸福的可能性的整、 体，依然一成不变。人们的交流手段，从一方面看，较之从前无 可比拟地丰富多样了，因为广播、电影、电视、电话、书籍、报纸、 画报获得日益广泛的传播，但从另一方面看，今天的现实又充斥 着不断增长的、无法遏制的不稳定感，原先架设在人与人之问， 以沟通思想、感情的所有桥梁都已切断d因此，蒙塔莱认为，人、‘• 14 . 生活之恶 对人类丧失了责任感，这是当今世界最严重的危机们在我们的 时代吟。这一危机在精神生活领域的表现，便是艺术的危机，诗歌的 危机Q 在古罗马时代，诗人贺拉斯曾骄傲地宣称，他的《歌集E 将 是一座比青铜更富有久远的生命力的纪念碑。

确实，古典诗学 充满了自信和自豪。它从来不曾对艺术特别是诗歌的超越历史 和时代的价值表示丝毫的怀疑。而今，文化却沦落为消费主义 的文化。文化产品伴随它的生产和消费过程而自行死亡。也就 是说，艺术品一旦产生，即丧失了它的真实性，丧失了自我。诗 人沉痛地发问:诗歌的存在依然是可能的吗?在危机笼罩诗歌的时候，在"新诗派"、 "63 社"等析先锋派 继承未来主义的衣钵，打起彻底摧毁传统、全面革新诗歌的大旗 的时候，蒙塔莱沉默了。然而，这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蒙塔莱 毕竟无法抗拒缪斯女神对他的诱惑，对他的感召。从 1961 年 起，他又继续诗歌创作，陆续写下了 4 萨图拉>(1971) 、在1971-- 1972 年诗作>(1973)、《未发表的诗叫1975) 、《四年诗抄>(1977) 等。4 萨图拉，可以说是诗人晚期创作的最重要的一部作品。"萨 图拉" (Satura)一词源于拉丁语，意即配有各色菜肴的拼盘，或 日大杂始。蒙塔莱以此作为诗集的名字，借以暗喻这部作品在• 内容和风格上包容的多样性。

如果说这部诗集有一个主人公的 话，那末，它就是诗人置身其间的时代。经过几个年头的沉默， 蒙塔某如今一旦复出诗坛，便把现实社会的风尚习俗、人情世 态、思想信念和平情百感，把构成这个社会的要素的荒诞、离奇 和矛盾，统统作为诗歌的直接表现对象。而且，他不是作为旁观 者，而是以诗人一哲人的姿态，去抒写，去抨击，去求索。讥剌和诙谐，是诗集4 萨图拉，的两大特色。诗人每每借助•/译本前言 .16 •一-ì.~谐，借助滑稽可笑来进行讥刺。为此，他诉诸最平淡无奇、司空见惯的现实，来展示当今时代一切价值的堕落、颠倒和沦丧。蒙塔莱的讥刺，有时辛辣，有时苦涩，有时又几乎令人惊奇。他把对人生的求索，熔铸于自由放达的讥剌与诙谐埃乌杰尼奥·蒙塔莱简介，熔铸于轻捷问寂的情韵和深沉的哲理观照之中。在《萨图拉E 中，蒙塔某重新诉诸他既往作品中反复出现过的审美意象和形象，并从一个新的视角，予以新的表现，新的开掘。读者当会记得蒙塔莱诗歌中不止一次写到的蝉。在《夏目正午的漫步>( <<乌贼骨> )中，呈现于读者眼前的是一副烈日炎炎、田野龟裂的景象，小乌低沉的啼鸣，虫在儿沙沙的穿行，大海的颤动，而远处一一"飘来凄恻的蝉声"。

这蝉声，传达了大自然的-种奥秘的信息:这蝉声，又似画龙点睛，喻示了人生的全部辛酸和苦艰。在《玉兰花的影子》们暴风雨及其他吵一诗中，蒙塔莱借助一只在高处"断断续续鸣叫刀的蝉，来喻示"冷冽的霜凤"笼罩下，诗歌创作面临的艰难处境。而吸入《萨图拉P 的诗篇《没有什么严重的'中的"蝉"，则具有别一种的象征意义。读者由蝉的命运引发出来的思考扩展了，升华了，很自然地由蝉的命运联 •想到现代诗歌的命运，而人对蝉的态度，又意味着现代人对待诗歌的态度。在这儿，"蝉"的象征减少了暗示、隐喻的色彩，平添了确定性，具有了深一层的感慨和冷峻的思辨色彩。4 萨图拉，的许多诗章献给他生活中的忠实伴侣-一亡妻莫斯卡们赠辞吟。"赠辞"借用拉丁语 Xenium，意为赠送给一位好友的礼品。蒙塔莱的意思是把这些诗章献给他这个家庭的主人，而今永别了他的爱妻。莫斯卡在诗中犹如一个复活了的人物，她的音容笑貌，她的举止行动，她的可亲可爱的性格，经诗人一管羽笔的点染，全栩栩如生地再现出来，倦倦情思，充溢字里•• 18 . 生活之恶 行间。

这些记叙日常生活和追恩爱妻的诗篇，平平淡淡，纯朴 无华，蒙塔莱本人把这种不同于既往作品的风格称之为"新闻体 诗"。莫斯卡又是在蒙塔莱先前的诗作中出现的女性形象克吕陡 厄的延续和深化υ她是诗的使者，诗的化身。她去世了，但她活 在诗篇中。因此，她既是活着的女子，又是死去的女子。她是具 有生命力的诗歌和失去生命力的诗歌的结合。而这一内在的、 深刻的矛盾，正是那个时代诗歌的本质特征。蒙塔莱晚年的主要诗作还有《四年诗抄:. (1977)、《集外诗 集>(1281)、论集4在我们的时代>(1972) 和一部音乐评论集 J他 的诗作获得国内外多种文学犬奖。 1967 年，意大利总统萨拉盖 特为表彰他在文学艺术领域的卓越成就，授予他"终身参议员" 的荣誉。 1975 年，蒙塔莱荣获诺贝尔文学奖。1981 年 9 月 12 日，蒙塔莱因循环系统疾病在米兰逝世。意 大利政府为他举行了异常隆重的国葬@五作为隐秘液犬师，蒙塔莱擅长刻画人的精神世界微妙、隐秘 的感受和情绪。他每每驰骋奔放的想象，借助隐喻和象征，赋予 目常生活中普普通通的事物以不同寻常的意蕴，建立含蓄、深邃 的艺术形象。

电、波水的辘铲E 堪称体现这一艺术特色的范例。蒙塔莱运用 象征的笔法，描写从回忆的深井中汲取青春年代的形象，但诗人 刚一凑近她，意欲亲吻她，青春便立时模糊了，消失了@诗人以•译本前言 .17 • 此暗示，美好的青春不仅无法在现实中再现，甚至在回忆中，除 了带来瞬息间的喜悦，也是稍纵即逝，无法再现。这首抒情诗的象征，还具有更深一层的意义。诗人身受现 实生活的重压，希冀在回忆中寻觅解脱。对往昔的回忆，是诗人 抵御残酷的、变幻无定的现实的精神支柱。然而，诗人诉诸的记 忆又全是疲惫的记忆，灰暗的记忆。它犹如一种机械的力量，神 秘的力量，奇特的力量，以致诗人周遭的事物总是显得那么模 糊、朦胧，都在"迷蒙的记忆"中消失。人无法维护自己的记忆， 回忆最终将支离破碎。因此， <<汲水的辘护，中记忆的形象，只不 过是已消逝的生活的残余!4剪子，莫要伤害那脸容量，是巧用隐喻和象征的又-佳作。莫要伤害那脸容啊，剪子，它是记忆中唯一的幸存逐渐地迷漂暗淡，莫要把阴疆永远的笼罩沉默的、亲切的脸容。-阵随地的寒气……树冠在凶拧的一击下落地。负伤的洋槐把蝉的外壳抖落在十一月的最初淤泥。

在这里，诗人以"脸容"隐喻往昔，"剪子"比喻时光，盛夏终 目欢唱的"蝉"，象征生命、幸福。"蝉"在凶拧的一击下，从"负伤 的洋槐"上跌落于淤泥，"阴疆"又笼罩亲切的脸容。这样， 日常. t8 . 生活之惠…一生活中的一组普普通通的事物，被贼以异乎寻常的寓意，来影射 、生命和幸福丧失根基，一步一步地被邪恶所吞噬。而遵锚蒙塔莱的诗学观来解读，又可领略这首诗的另一重深邃的涵义。这儿终日欢唱的"蝉"，又隐喻诗人，"蝉的外壳"则比喻诗人的诗情。全诗暗示，在外在的强力的打击下，无论诗人的存在，还是诗歌的表现，都成为不可能。在蒙塔莱诗歌中频繁出现的"墙"的意象，也含有双重的意蕴。生活犹如盛夏正午沿着一道围墙无休止肺掷踢，那"墙"好比一道整壤，它阻碍人们超越灰暗的日常生活，阻止我们去领悟周围世界的奥秘。"墙"凝聚丁诗人对人生、对生活本质的哲理思索(c夏日正午的漫步))。同时，"墙"的意象，又是蒙塔莱前面谈及的诗学观的物化。

它使人联想到几乎异曲同工，同样频繁出现于蒙诗章的"大海"的意象。辽阔无垠的、多姿多采的大海，一方面是生活的能动的化身，而另一方面，诗人面对大海，又痛感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无法同浩瀚的大海融为一体，痛感自己平凡的声音无法同大海的神圣的声音合二而一。蒙塔莱在4会合E 一诗中，怀着激动不安的情绪，态意抒写"忧愁" ("忧愁"、"我的忧愁"、"亲爱的忧愁")。对于诗人而言，诗人不啻是唯一的、脆弱的桥梁，把他同日复一目的单调、荒唐的生活相勾连。而今，忧愁将要离诗人而去，孤独成为不可抗拒的力量:诗人无可奈何，但又别无所求，他仅仅希冀在最需要的时刻，能感觉到忧愁像亲密的伴侣出现在自己的身旁6%愧愁"这一词语在这里舍弃了，或者更确切地说，超越了它寻常的、普通的涵义，它既是一种实实在在的、高尚的感情，又是一种形而上的精神升华。不妨再读一首4 戴胜乌'。蒙塔某在诗中诉诸"春天的使者"译本前言 .19 • 戴胜鸟，满怀深情地对"快活自在"的鸟儿说:"为了你，时间静止 了而"时间"一词在这里也不再具有通常的物质性。

诗人采 取用透镜使生活聚光的方式，在典型的、富有诗情的具象中灌注 了思辨的汁液。因此，"时间"对于诗人来说便成为一种敌对的 现实，转化为一种意象。时间的流动，即是诗人默默的忧愁的流 动;时间的停顿，则意味着获得片刻的宁静与幸福。重视诗歌的音乐美，讲究诗歌语言的提埠，是蒙塔莱诗歌的 又一重要艺术特色。蒙塔莱青少年时代曾主修过声乐，后来又 长期担任权威的《晚邮报E 的音乐专栏评论员，因而也促使他诗 歌中的这一特色愈加显得突出。在蒙塔莱看来，词语的音韵，不只赋予诗歌以音乐美，而且 往往蕴含比词语的意义更深邃的内涵，更富于表现力、冲击力。 一些诗歌的篇名，如4梦幻曲-一→德彪西作品印象》、《英国圆号E 〈这是蒙塔莱以交响乐的各种乐器为题的一组诗歌中的一篇)， 明白无误地表达了诗人对诗歌音乐性的追求。阅读蒙塔莱的诗 作，我们常常体验到一种特殊的审美感受，仿佛聆听到从诗的字 里行间流泻出来的不绝如缕的乐音，这乐音或低沉委婉，或繁弦 急管，穿透时间和空间，使整个大千世界浸润于音乐之中。蒙塔 某曾说过，"音乐+观念，与其说我的诗歌是这两者的总和，毋宁 说是它们的相互渗透。

"这就是蒙塔莱的许多诗歌具有音乐美， 饱含"交响乐的韵味飞被称为"纯诗歌"的缘故。诗歌语言贵在精炼。蒙塔莱具有出色的语言修养，讲究诗 歌语言的提炼，但又不热衷华丽的词藻和刻意的修饰。蒙塔某 无论状物抒情，都在遣词用语上下功夫，句锻字炼，斟酌吟味埃乌杰尼奥·蒙塔莱简介，诗 歌的语言，犹如彩色缤纷的镶嵌艺术品中的玻璃片，贴切、准确、 和谐，恰到好处。他的不少诗篇，如《假声》、《我不晓得……>>，都 是篇幅精当，工于用宇煤句的佳作，达到了"句中有余味，篇中有•. 20 . 生活之恶一一余意"的境界。在后期诗歌，特别是《萨图拉飞<<1971.. 1972 年诗作'中，蒙塔莱的诗风也有不小的变化。诗人常常采用同人物娓娓倾谈的形式，或一反诗歌的程式，以极其朴实的语言，冷嘲热讽，愤世嫉俗，带有明显的散文化趋向。同隐秘~反另外两位大诗人翁加雷蒂、夸西莫多比较，蒙塔莱和他们既有共同的艺术追求，又有自己鲜明的艺术个性。翁加雷蒂的诗品淋漓尽致地倾诉民族的灾难与个人的不幸使心灵蒙受的创伤，强烈、短促的节奏透出诗人哀幽、悲愤的心态，使诗歌平添一种独特的节奏美。

夸西莫多的诗章把诗人对美丽而又苦难的家乡的眷恋，同诗人深沉的失落感、孤寂感交织在一起，他的诗句明净、清丽，浓郁的诗情与魂奇的诗美互相映衬，相得益彰。蒙塔莱的诗歌则着力刻画处于"生活之恶"重压下人的感觉世界，刻画他的幽思衷肠，他更多地借助隐喻和象征，突破时空的制约，在简洁的诗句中，把历史与现实、真实与幻觉、情感与理智、景物与回忆，错综重叠，浑然交融，因而他的诗意境深远。言孔孟于蒙塔莱诗歌的典雅的美深深为读者所激赏，但它的隐晦幽奥叉着实令人费解。蒙塔莱以巨大的艺术独创性，去表现个人的情感世界，表现人的生存本身，表现人的瞬间感受和内心世界的奥秘，回避用艺术的具象去直接观照当时异常激烈的社会政治斗争，但是，诗人投向内心世界的光束，对人的情感世界敏锐的洞察力和丰富的表现力，最终都是曲折地反映外在的客观世界，把读者的思考引向深处。自然，蒙塔莱有时免不了把抽象的"生活之恶"当作社会祸害的根源;有的诗歌也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伤感、悲观的色彩。蒙塔莱的诗作和他所代表的隐秘派诗歌，是同为法西斯歌功颂德的文学、同唯美主义文学相对立的，它映照出第一次世界 •译本前言 .21 • 夫战后意大利灾难深重的历史和现实投在诗人心灵上的城域暗 影，它以独特的方式抒写了一代人的生活经历与心灵历程，表达 了他们对法西斯专制及其意识形态不满、厌恶，但又无可奈何的 苦闷、忧伤的情绪，因而具有独特的思想意义和认识价值。蒙塔 莱和隐秘派诗人在艺术上努力寻求创新，扩大诗歌表现手段，细 腻地刻画人物的心灵世界，精心锤蝶语言，对意大利当代诗歌的 发展产生 f 重大影响。二十世纪意大利诗歌的成就，是同隐秘 派紧密相关的。马雅柯夫斯基当年曾高度评价蒙塔莱的诗，说蒙塔莱"是我 所喜爱的诗人，我希望能读他的意大利文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