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五年为什么这么火 讀史明智，《萬曆十五年》：一個好人沒有活路的年代

讀史明智，《萬曆十五年》：一個好人沒有活路的年代  

來源丨喜馬拉雅FM趙冬梅老師的精品課《北大趙冬梅講中國史》

編輯丨文二

黃仁宇1918年在戰亂不斷的中國出生長大，在美國成長爲一個歷史學者，以中國明朝歷史爲主要研究領域。他一生坎坷，生命之中最大的恥辱是中年失去教職，最大的光榮是出版了《萬曆十五年》。

這是黃仁宇最重要的著作，英文原著出版於1979年，出版之前曾經被質疑非驢非馬，既不像純學術，也不像通俗讀物，但1982年一經出版，便洛陽紙貴，不僅在大陸專業歷史圈得到好評，尤爲難能可貴的是，吸引了衆多普通讀者，是中文歷史著作出版史上的一個奇蹟。各種版本的《萬曆十五年》一共賣了300萬冊。用句時髦的話來說，《萬曆十五年》是一本現象級的書。

萬曆十五年（公元1587）是明朝歷史上一個看起來平淡無奇的年號，它的英文書名直譯就是《1587，一個平淡無奇的年份：明朝在崩潰》（1587，A year of no significance: the Ming Dynasty in Decline）。從這個看上去平淡無奇的年號出發，黃仁宇向前追溯、向後延展，詳細描述了六位歷史人物的生命歷程。

這六個人，萬曆皇帝是帝國的最高統治者，最終對國家心灰意冷，荒廢朝政；張居正的繼任者申時行曾任首席內閣大學士，是政府實際上的行政首腦，後來張居正得罪文官集團被抄家，申時行最終慘遭下臺；海瑞是明朝首屈一指的清官，窮困潦倒，一生努力在皇帝同僚看來只是一個笑話；戚繼光曾經是最成功的武將，英雄暮年，死時無人問津；李贄則是傑出的思想家，晚年卻因“邪說惑衆，罪大惡極”，下錦衣衛獄，最終自刎而死。

這六個人他們構成了“萬曆年間支撐帝國社會大廈的基石”。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的生命不委屈，沒有一個人的結局不失敗。

黃仁宇筆下的明帝國政治就是假大空的禮儀加上人事鬥爭。說一套，做一套，陰一套，陽一套，已經成爲普遍接受的正常狀態。讀書人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私人利益。人是這樣，國家制度也是這樣，什麼都是兩張皮。

當虛僞變成了正常，那麼，正常就不再正常。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受過良好教育的萬曆皇帝的世界開始崩塌了。他九歲即位，在嚴厲的母親慈聖皇太后和首輔張居正的內外教導下成長。他尊重張居正，稱他爲“張先生”。即使是在面對大臣爭執時，萬曆也是堅定站在張居正這邊的，在那個時候，萬曆是相信張居正的一切美德的。

然而，就在1582年張居正去世半年之後，萬曆就發現他對張居正的信任是一種不幸的歷史錯誤。“張先生言行不一，他滿口節儉，但事實證明他的私生活極其奢侈。”“以聖賢自居的張居正，竟如此口是心非地佔盡了實利！”經過張居正事件之後，萬曆發現每個人都是說管說，做管做，兩不相干，他開始對一切都取懷疑態度。

“在這個時候，皇帝的勵精圖治或者宴安耽樂，首輔的獨裁或者調和，高級將領的富於創造或者習於苟安，文官的廉潔奉公或者貪污舞弊，思想家的極端進步或者絕對保守，最後的結果都是無分善惡，統統不能在事業上取得有意義的發展，有的身敗，有的名裂，有的人則身敗兼名裂”。黃仁宇筆下的萬曆十五年，和明朝的其他年份一起，構成了一個完全沒有希望的時代。正如黃仁宇所說，“書中所敘，不妨稱爲一個大失敗的總記錄。”

而這場大失敗的原因，是“中國兩千年以來，以道德代替法律，至明代而極，這就是一切問題的癥結。”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它進入中國的時候，中國史學界還無法貢獻出如此細節豐富、思想自由的作品，而八十年代初期的中國人是那樣的如飢似渴，希望瞭解過去，瞭解來自外面的信息，傾聽不同的聲音。

從今天的認識水平來看，《萬曆十五年》的總體敘述，帶有強烈的先入色彩和情感代入，黃仁宇的“大歷史”概念也不是很清楚，他的一些敘述流於模糊的印象，缺乏嚴肅的論證。毫無疑問，我們比《萬曆十五年》進步了。但是，所有這些，都無損於《萬曆十五年》曾經的歷史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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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人與人差距的，往往不是能力和天賦，而是認知眼界格局；歷史真正有價值的，往往不是帝王將相，而是潛藏在大風大浪下的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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