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涅阿斯和罗慕路斯 以羅慕路斯之名：歷史真實或神話傳說 「羅馬建城者」的最新發現

以羅慕路斯之名：歷史真實或神話傳說 「羅馬建城者」的最新發現  

「羅馬英雄羅慕路斯的神話證據，找到了？」創建古羅馬城的神話英雄羅慕路斯（Romulus，約前771年出生，約前717年7月5日逝世），儘管他是否真實存在是個不可考的歷史之謎，但羅馬的考古團隊在今年2月21日發表了驚人突破：發現了疑似羅慕路斯的墓穴遺迹。這座地下墓穴位於古羅馬廣場附近，之中找到了空的石灰棺材和小祭壇，一時之間羅馬「神話成真」的考古喜訊盛傳，但這個遺迹是否真為羅慕路斯之墓？再度掀起學界關於羅慕路斯考古爭議。被母狼養育長大的羅慕路斯，神話是否終於成真？考古團隊在地下墓穴的工作，又究竟發現了什麼？
羅慕路斯與雷穆斯（Remus，約前771年出生，約前753年4月21日逝世）是羅馬神話中羅馬市的奠基人。傳說他們是一對雙生子，母親是女祭司雷亞·西爾維亞，他們的父親是戰神馬爾斯。兄弟倆因故被拋棄到台伯河、流落荒郊野外，並由一頭「母狼」飼育養大。而這也就成為現今著名的羅馬象徵標誌：母狼之子羅慕路斯與雷穆斯，他們喝著狼奶長大，接著又被牧羊人發現後收養。
羅慕路斯兄弟後來因為就誰獲得當地神的支持應該給新建的城市命名的問題而發生爭執，甚至爆發戰鬥，結果羅慕路斯將雷穆斯殺死，並且以自己的名字將城市命名為—羅馬（Rome）。這就是「永恆之城」羅馬流傳至今的起源故事。此後羅慕路斯還創立了羅馬元老院。通過搶劫附近的薩賓人的婦女他為新建的城市增加了人口，由此將羅馬人與薩賓人融合為一個民族。羅慕路斯成為古羅馬最大的征服者，將大量地區及其居民納入羅馬的統治範圍。
按照普魯塔克和蒂托·李維等的傳統羅馬歷史記載，羅慕路斯是羅馬王政時代的首位國王，有「第一位羅馬人」之稱。但這位來自神話傳說里的英雄，是不是真實存在於人間？死後又葬身何處？長久以來一直是史學界和考古學界未解的爭議謎團。
這道羅馬歷史與神話之間的界線，卻在2020年出現了「嶄新突破」。2月17日，義大利通訊社（ANSA）向外界公開考古的新成果：在古羅馬廣場附近著名景點的「黑色大理石」（Lapis Niger），發現一座地下墓穴，極有可能和傳說英雄羅慕路斯有深厚的淵源。
負責相關考古工作的羅馬競技場考古公園主任阿方西娜·魯索也向媒體表示：「這是相當不凡的發現！」雖然關於這座墓穴遺迹的相關細節還在調查中，但在2月21日公開初步結果之前，許多義大利的新聞媒體已將這個發現，宣傳成「找到羅慕路斯之墓」看待，法新社和《紐約時報》亦引發巨大興趣，相繼追蹤報導。
「羅馬總是因其珍寶而令人讚歎！」羅馬市長弗吉尼亞·拉吉進而在個人推特上稱讚這個遺迹的考古成果，對處處可見古迹的羅馬來說，又增添一筆新的歷史寶藏；雖然沒有直言和羅慕路斯有關，但一時之間，卻也因此形成「羅慕路斯葬身地」呼之欲出的輿論效應。
發現疑似羅慕路斯墓穴的現場
但這真的是羅慕路斯之墓嗎？背後仍是疑點重重。在義大利媒體公開的照片里，可以見到考古團隊發現的石灰岩棺材和圓形小祭壇，推估年代約為公元前6世紀，這與羅慕路斯相傳逝世的年代（公元前717年）接近。
考古團隊中的帕特里齊亞·弗蒂尼對法新社說，儘管依照相關文獻資料和實地考察的二重對比，都指出墓穴遺迹「可能和羅慕路斯有深厚關係」。但棺材中已經空無一物、沒有發現任何遺骸，是否能證明就是羅慕路斯之墓？還有不少疑處留待商榷，無法一口斷定遺迹的真實面貌到底為何。
相關新聞曝光之後，引起了義大利一陣熱烈討論。義大利的考古學家保羅·卡拉法提出質疑：這座墓穴遺迹恐怕難以「直接證明」羅慕路斯的生死問題。卡拉法的觀點，和普遍的史學家認知相同：羅慕路斯的英雄傳奇，至今仍缺乏信而可征的史料證據，罕有考古的出土文物或遺迹。因此多半將羅慕路斯視為「民間流傳發展的神話故事」，反映出羅馬城市發展史中，作為「部落民族」的集體意識。
如果解析羅慕路斯的故事，不難發現其中蘊藏的英雄神話典型。例如：羅慕路斯是「戰神」馬爾斯之子，以示其出身不凡；而後因為有預言認為羅慕路斯將會顛覆王權，因此導致羅慕路斯兄弟遭到棄養流放，這段歷程暗示他的未來造化。被母狼養育的離奇情節、和成人以後建造城市，又證其超人般的命運。而這段故事內容，除了史詩和傳說紀錄，難以考證為真實歷史。
不過學界里還是有人相信，羅慕路斯是真有其人。義大利的知名古羅馬學者安德里亞·卡蘭蒂尼，通過1988年在帕拉蒂尼山（Palatine Hill）考古發現，認定挖掘的城牆遺迹「就是羅慕路斯所建造」。而帕拉蒂尼山也正是傳說中母狼為雙胞胎哺乳的因緣之地。
卡蘭蒂尼著有專書《羅馬的誕生》（La nascita di Roma）闡述其研究觀點。不過將城牆孤證就當做絕對證據，卡蘭蒂尼的「羅慕路斯存在說」其實也引起學界的批評爭議。
那麼今年2月的墓穴遺迹，會是新的出土證據嗎？羅馬當地時間21日傍晚，魯索的考古團隊才向外界發表了初步調查結果的說明。但令外界期望落空的是，魯索「不認為這個墓穴就是羅慕路斯的葬身之地」，而是一座與他有關的祭壇。
「這不是羅慕路斯的墳墓，而是一個紀念崇拜、追憶他的地方。」雖然魯索的說法讓外界特別是羅馬市民有些失落，但他又指出，這至少證明了這個時期早已有人在崇拜祭祀羅慕路斯，至於羅慕路斯是不是真實存在的英雄，「推斷這些傳說與神話的背後，應該有些真實的原型人物存在。」
實際上，考古的初步發現到後來驗證其歷史成果，都需要一段漫長的學術檢驗。無論是認定遺迹為羅慕路斯之墳墓、或是崇拜羅慕路斯的祭壇，還要有其他學者專家的研究、相關論文發表的支持。這也是為什麼魯索的考古團隊，還會繼續進行遺迹調查的原因。
要尋得羅慕路斯葬身處之所以複雜困難，除了時空久遠之外，羅慕路斯的死因也是眾說紛紜的謎團。傳說羅慕路斯在公元前753年4月21日建立羅馬，統治了37年後，一說羅慕路斯突然消失在風暴之中，「被戰神帶領升天成神」；一說他被元老院刺殺而死，還將屍體肢解、撕碎，死無葬身之地。
羅慕路斯死後他被提升為象徵羅馬人的神奎利努斯。至今，大多數人認為羅慕路斯和雷穆斯都只是傳說人物，他們是從羅馬這個名字引申出來的，而羅馬原來可能是「河流」的意思。但是也有一些學者認為羅慕路斯的確是一個歷史人物。這個理論的原因之一是1988年在羅馬市帕拉蒂尼山北坡發現的「羅慕路斯牆」（Murus Romuli）。
或許羅慕路斯的生平看似荒誕，但未必沒有歷史意義。就歷史學的角度而言，從這些文本的脈絡和從旁考證，或可推估故事發生的台伯河周邊和帕拉蒂尼山地帶，早期部落族群的發展痕迹。羅慕路斯的經歷，也許是某些部落族群衝突、出走、再到移居發展成村落集團的歷史。
「比起羅慕路斯到底存不存在，更重要的是：人們將他視為羅馬城的起源！」卡拉法認為，羅慕路斯不可考之處太多，但羅慕路斯所象徵的城市歷史、流傳千年的集體意識，構成羅馬文化的元素，這些才是羅慕路斯對於人類歷史的重要意義。最新考古挖掘的這座羅慕路斯祭壇遺迹，目前預定在2022年之前會對外開放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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