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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在供招,只见豪家听了妻女之言,道是理刑拿了家用尼姑去,写书来嘱托讨饶。理刑大怒,也不回书,竟把汗巾、簿藉,封了送去。豪家见了羞赧无地。理刑乃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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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姑做张做智,算了一回,说道:“姑娘这命,只不要在妈妈身伴便好。”妈妈道:“老身虽不舍得他离眼前,今要他病好,也说不得。除非过继到别家去,却又性急里没一个去处。”尼姑道:“姑娘可曾受聘了么?”妈妈道:“不曾。”尼姑道:“姑娘命中犯着孤辰,若许了人家时,这病一发了不得。除非这个着落,方合得姑娘贵造,自然寿命延长,身体旺相。只是妈妈自然舍不得的,不好启齿。”妈妈道:“只要保得没事时,随着那里去何妨?”尼姑道:“妈妈若割舍得下时,将姑娘送在佛门做个世外之人,消灾增福,此为上着。”妈妈道:“师父所言甚好,这是佛天面上功德。我虽是不忍抛撇。譬如多侧痛死了,没奈何走了这一着罢。也是前世有缘,得与师父厮熟。倘若不弃,便送小女与师父做个徒弟。”尼姑道:“姑娘是一点福星,若在小庵,佛面上也增多少光辉,实是万分之幸。只是小尼怎做得姑娘的师父?”妈妈道:“休恁他说!只要师父抬举他一分,老身也放心得下。”尼姑道:“妈妈说那里话?姑娘是何等之人,小尼敢怠慢他!小庵虽则贫寒,靠着施主们看觑,身衣口食,不致淡泊,妈妈不必挂心。”妈妈道:“恁地待选个日子,送到庵便了。”妈妈一头看历日,一头不觉簌簌的掉泪。尼姑又劝慰了一番。妈妈拣定日子,留尼姑在家,住了两日,雇只船叫女儿随了尼姑出家。母子两个抱头大哭一番。
> 女儿拜别了母亲,同尼姑来到庵里,与众尼相见了,拜了师父,择日与他剃发,权名叫做静观。自此杨家女儿便在翠浮庵做了尼姑,这多是杨妈妈没生意,有诗为证:弱质虽然为病磨,无常何必便来拖?等闲送上空门路,却使他年自择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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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个庵,正是翠浮庵,便是杨家女儿出家之处。那时静观已是十六岁了,更长得仪容绝世,且是性格幽闲。日常有些俗客往来,也有注目看他的,也有言三语四挑拨他的。众尼便嘻笑趋陪,殷勤款送。他只淡淡相看,分毫不放在心上。闲常见众尼每干些勾当,只做不知。闭门静坐,看些古书,写些诗句,再不轻易出来走动。也是机缘凑泊,适才闻人生庵前闲看时,恰好静观偶然出来闲步,在门缝里窥看。只见那闻人生逸致翩翩,有出尘之态。静观注目而视,看得仔细。见闻人生去远了,恨不得赶上去饱看一回。无聊无赖的只得进房,心下想道:“世间有这般美少年,莫非天仙下降?人生一世,但得恁地一个,便把终身许他,岂不是一对好姻缘?奈我已堕入此中,这事休题了。”叹口气,噙着眼泪。正是:哑子漫尝黄柏味,难将苦口向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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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在舱中,各问姓名了毕,知是同乡,只说着一样的乡语,一发投机。闻人生见那和尚谈吐雅致,想道:“不是个唐僧。”只见他一双媚眼,不住的把闻人生上下只顾看。天气暴暑,闻人生请他宽了上身单衣,和尚道:“小僧生性不十分畏暑,相公请自便。”看看天晚,吃了些夜饭,闻人生便让和尚洗澡,和尚只推是不消。闻人生洗了澡,已自因倦,搬倒头,只寻睡了。阿四也往梢上去自睡。那和尚见人睡静,方灭了火,解衣与闻人生同睡。却自翻来复去,睡不安稳,只自叹气。见闻人生已睡熟,悄悄坐起来,伸只手把他身上摸着。不想正摸着他一件跷尖头、硬笃笃的东西,捏了一把。那时闻人生正醒来,伸个腰,那和尚流水放手,轻轻的睡了倒去。闻人生却已知觉,想道:“这和尚倒来惹骚!恁般一个标致的,想是师父也不饶他,倒是惯家了。我便兜他来男风一度也使得,如何肉在口边不吃?”闻人生正是少年高兴的时节,便爬将过来与和尚做了一头,伸将手去摸时,和尚做一团儿睡着,只不做声。闻人生又摸去,只见软团团两只奶儿。闻人生想道:“这小长老,又不肥胖,如何有恁般一对好奶?”再去摸他后庭时,那和尚却象惊怕的,流水翻转身来仰卧着。闻人生却待从前面抄将过去,才下手却摸着前面高耸耸似馒头般一团肉,却无阳物。闻人生倒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说?”问他道:“你实说,是甚么人?”和尚道:“相公,不要则声,我身实是女尼。因怕路上不便,假称男僧。”闻人生道:“这等一发有缘,放你不过了。”不问事由,跳上身去。那女尼道:“相公可怜小尼还是个女身,不曾破肉的,从容些则个。”闻人生此时欲火正高,那里还管?挨开两股,径将阳物直捣。无奈那尼姑含花未惯风和雨,怎当闻人生兴发忙施雨与风。迁延再四,方没其身。那女尼只得蹙眉啮齿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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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毕,只听得晨鸡乱唱,静观恐怕被人知觉,连忙披衣起身。船家忙起来行船,阿四也起来伏侍梳洗,吃早饭罢,赶早过了关。阿四问道:“那里歇船?好到黄家去问下处。”闻人生道:“不消得下处了。这小师父寺中有空房,我们竟到松木场上岸罢。”船到松木场,只说要到灵隐寺,雇了一个脚夫,将行李一担挑了,闻人生分付阿四道:“你可随船回去,对安人说声,不消记念!我只在这师父寺里看书。场毕,我自回来,也不须教人来讨信得。”打发了,看他开了船,闻人生才与静观雇了两乘轿,抬到翠浮庵去。另与脚夫说过,叫他跟来。霎时到了,还了轿钱脚钱,静观引了闻人生进庵道:“这位相公要在此做下处,过科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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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闻人生就奔至姑娘家去,见了姑娘。姑娘道罢寒温,问道:“我久在此望你该来科举了,如何今日才来?有下处也未曾?”闻人生道:“好叫姑娘得知,小侄因为寻下处,做出一件事头来,特求姑娘周全则个。”姑娘道:“何事?”闻人生造个谎道:“小侄那里有一个业师杨某,亡故乡时,他只有一女,幼年间就与小侄相认。后来被个尼姑拐了去,不知所向。今小侄贪静寻下处,在这里西溪地方,却在翠浮庵里撞着了他,且是生得人物十全了。他心不愿出家,情愿跟着小侄去。也是前世姻缘,又是故人之女,推却不得。但小侄在此科举,怕惹出事来;若带他家去,又是个光头不便;欲待当官告理,场前没闲工夫,亦且没有闲使用。我想姑娘此处有个家庵,是小侄奶子在里头管香火,小侄意欲送他来到姑娘庵里头暂住。就是万一他那里晓得了,不过在女眷人家香火庵里,不为大害。若是到底无人跟寻,小侄待乡试已毕,意欲与他完成这段姻缘,望姑娘作成则个。”姑娘笑道:“你寻着了个陈妙常,也来求我姑娘了。既是你师长之女,怪你不得。你既有意要成就,也不好叫他在庵里住。你与他多是少年心性,若要往来,恐怕玷污了我佛地。我庄中自有静室,我收拾与他住下,叫他长起发来。我自叫丫鬟伏侍,你亦可以长来相处。若是晚来无人,叫你奶子伴宿,此为两便。”闻人生道:“若得如此,姑娘再造之恩,小侄就去领他来拜见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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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主过了儿日,不见静观消耗,放心不下,叫人到杨妈妈家问问。说是不曾回家,吃了一惊。恐怕杨妈妈来着急,倒不敢声张,只好密密探听。又见闻人生一去不来,心里方才有些疑惑,待要去寻他盘问,却不曾问得下处明白,只得忍耐着,指望他场后还来。只见三场已毕,又等了儿日。闻人生脚影也不见来。元来闻人生场中甚是得意,出场来竟到姑娘庄上,与静观一处了,那里还想着翠浮庵中?庵主与二尼,望不见到,恨道:“天下有这样薄情的人2观未必不是他拐去了。不然便是这样不来,也没解说。”思量要把拐骗来告他,有碍着自家多洗不清,怕惹出祸来。正商量到场前寻他,或是问到他湖州家里去炒他,终是女人辈,未有定见,却又撞出一场巧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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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他自道年幼不避忌,软嘴塌舌,甚是可爱。我一时迷了,遣开了人,抱他上床要试他做做此事看。谁知这小厮深知滋味,比着大人家更是雄健。我实是心吊在他身上,舍不得他了。我想了一夜,我要带他家去。须知我是个寡居,要防生人眼,恐怕坏了名声。亦且拘拘束束,躲躲闪闪,怎能勾象意?我今与师父商量,把他来师父这里,净了头,他面貌娇嫩,只认做尼姑。我归去后,师父带了他,竟到我家来,说是师徒两个来投我。我供养在家里庵中,连我合家人,只认做你的女徒,我便好象意做事,不是神鬼不知的?所以今日特地到此,要你做这大事。你若依得,你也落得些快活。有了此人,随你心上人也放得下了。”庵主道:“安人高见妙策,只是小尼也沾沾手,恐怕安人吃醋。”安人道:“我要你帮村做事,怎好自相妒忌?到得家里我还要牵你来做了一床,等外人永不疑心,方才是妙哩。”庵主道:“我的知心的安人!这等说,我死也替你去。我这里三个徒弟,前日不见了一个小的。今恰好把来抵补,一发好瞒生人。只是如何得他到这里来?”安人道:“我约定他在此。他许我背了师父,随我去的,敢就来也?”
正说之间,只见一个小尼敲门进房来道:“外边一个拢头小伙子,在那里问安人。”安人忙道:“是了,快唤他进来!”只见那小伙望内就走,两个小尼见他生得标致,个个眉花眼笑。安人见了,点点头叫他进来。他见了庵主,作个揖。庵主一眼不霎,估定了看他。安人拽他手过来,问庵主道:“我说的如何?”庵主道:“我眼花了,见了善财童子,身子多软摊了。”安人笑将起来。用主且到灶下看斋,就把这些话与二个小尼说了。小尼多咬着指头道:“有此妙事!”庵主道:“我多分随地去了。”小尼道:“师父撇了我们,自去受用。”用主道:“这是天赐我的衣食,你们在此,料也不空过。”大家笑耍了一回。庵主复进房中。只见安人搂着小伙,正在那里说话。见了庵主,忙在扶手匣里取出十两一包银子来,与他道:“只此为定,我今留此子在此,我自开船先去了。十日之内,望你两人到我家来,千万勿误!”安人又叮瞩那小伙儿句话,出到堂屋里,吃了斋,自上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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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婚靡不仗天公,堪叹人生尽聩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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