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论他妈的

                    九十六        也论他妈的

   一九二五年，鲁迅先生作文《论他妈的》，最近，北大教授孔庆东的三“他妈的””国骂“立即在舆论界刮起了不小的“龙卷风”，直刮得昏天黑地，久久平息不下。惊讶之中，想到了鲁迅先生八十六年前的《论他妈的》。过去曾翻阅此文，只是觉得很有趣，但没有更多地思考；这次惊讶之中的细读，让我再次领会了鲁迅先生思想、文笔的博大精深。面对当前舆论界“他妈的”“龙卷风”，我忍不住也想凑个热闹，也去论一下“他妈的”。不过本人须以鲁迅的《论他妈的》作“垫脚石”，蹬上去瞭望历史，展望未来。
   《论他妈的》这样说：无论是谁，只要在中国过活，便总得常听到“他妈的”或其相类的口头禅。我想：这话的分布，大概就跟着中国人足迹之所至罢；使用的遍数，怕也未必比客气的“您好呀”会更少。假使依或人所说，牡丹是中国的“国花”，那么，这就可以算是中国的“国骂”了。        
   我生长于浙江之东，就是西滢先生之所谓“某籍”。那地方通行的“国骂”却颇简单：专一以“妈”为限，决不牵涉余人。后来稍游各地，才始惊异于国骂之博大而精微：上溯祖宗，旁连姊妹，下递子孙，普及同性，真是“犹河汉而无极也”。而且，不特用于人，也以施之兽。前年，曾见一辆煤车的只轮陷入很深的辙迹里，车夫便愤然跳下，出死力打那拉车的骡子道：“你姊姊的！你姊姊的！”
   笔者理解，“他妈的”在中国是一句百姓（尤其是底层百姓）常用的“口头禅”，出此粗口者可能有怒、有怨、有恨、有不平，也可能有口无心地说着玩，但多半是碰到了什么不高兴、不顺心、看不下去的事。鲁迅说：“但偶尔也有例外的用法：或表惊异，或表感服。我曾在家乡看见乡农父子一同午饭，儿子指一碗菜向他父亲说：‘这不坏，妈的你尝尝看！’那父亲回答道：‘我不要吃。妈的你吃去罢！’，则简直已经醇化为现在时行的‘我的亲爱的’的意思了”。这次北大孔教授的“他妈的”，当然决无“‘我的亲爱的’的意思”，而是一种被激怒之后的“妈的” ，而且不是一般的激怒，因为没有任何的私人恩怨。事后孔教授对挨骂的记者打招呼：我骂的不是你，而是汉奸媒体。可见，“龙卷风”中并无什么家长里短之事，而是针锋相对的政见冲突。从一家媒体挑动“他妈的”，到八十多家媒体围剿“他妈的”，刮的正是政治的“龙卷风”，可怜的孔教授被置于“龙卷风”的中心，有人还想敲他的饭碗。
   以孔教授的才干，完全可以远离是非，潜心学问，过他安逸、舒适、富裕、尊贵的日子。但不知他为何不拿任何国的“基金”，却偏要去招惹那些难惹的是非？还不顾个人安危，老是被置风暴中心。依我看，孔教授的脾气颇像梁山的好汉鲁智深，难怪教授自称“孔和尚”，只是此“和尚”喝酒、吃肉、骂人、娶老婆样样来。“孔和尚”如鲁智深，一身侠义，爱打抱不平，尤其愿为工农朋友“两肋插刀”，对一切大是大非，总爱“打破沙锅问到底”，日积月累，难免得罪了不少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人。例如最近，有人跳出来骂”孔和尚“是“北大和社团的一条狗”！什么“社团？“北大教授陈独秀创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将财产作为政治目标的社团。”绕着弯地指共产党，“民国三十八年，当年那个图书馆管理员站在了天安门城楼上，中国包括北大都成为这个社团的财产。” 哇！想不到“当年那个图书馆管理员站在了天安门城楼上”的人，也是“北大和社团的一条狗”。反共，让人听到了咬牙切齿之音！如今，千奇百怪的“异质”均被“包容”，乱哄哄的社会不出汉奸、不出腐败分子才怪呢！
   孔教授的“他妈的”，只是针对汉奸媒体的泄恨，问题在于这泄恨是否是在无的放矢？有网友举出若干汉奸言行，说明没有无的放矢，例如汉奸认为：
   一，钓鱼岛的主权是日本的。　　
   二，国有高铁，什么“他妈的奇迹”，温州动车事故是国有企业垄断造成的，应该把中国铁路分拆，最后让外国人控制。　　
   三，拉萨和乌鲁木齐出现的严重血腥事件正如西方说的，是中国政府歧视少数民族，是汉族人欺负少数民族造成的。
   四， 2008年5月汶川大地震，中国人死伤无数，南方系媒体跟随西方说这是“天谴”。
   五，洪博培在美国总统竞选演说中说；寄希望于中国内部的“同盟军”来“扳倒中国”，令人想起2009年奥巴马访华时，唯一对其进行专访的媒体——南方周末，南方系自己人欢呼说南方周末的主编受宠若惊，“泪流满面”。
   六，美国《纽约时报》曝料，南方周末的主笔陈敏跑到美国国会，乞求美国干预中国的“人权状况”：我欢迎美国政治家关注中国的人权状况，但是我还有一个请求：请再多一点周全，再多一点灵活性，再多一点圆滑，顾及中国领导人的情绪，那么，你和我们将取得更多的成功。
   一定还有更多的事例，反正，汉奸媒体都一以贯之地反共、反毛、反社会主义，一以贯之地哈资、哈美、哈普世。历史上，多灾多难的中华民族，曾经出过许多忧国忧民的脊梁，同时也出过许多卖国求荣的败类。曾记否，“大东亚共荣圈”催生了无数民族的败类，那段难忘历史，是否将在“太平洋共荣圈”的时代重演？如今，紧锣密鼓的”太平洋共荣圈“已拉开大幕，针对中国，陈兵四周，企图在“带路党”的配合下，复制利比亚动乱，要巨龙趴下，服服帖帖，昂不起首。  
   《论他妈的》还说：“国骂”在中国，说的也独有所谓“下等人”，例如“车夫”之类，至于有身分的上等人，例如“士大夫”之类，则决不出之于口，更何况笔之于书。
   笔者认为，孔教授乃孔子七十三代孙，且执教于中国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理应是一个很“有身分的上等人”，现在虽不行称“士大夫”了，至少也是精英或高级教授，绝对不可能与“车夫”之类的“下等人”一般见识，通常情况之下，“国骂”“决不出之于口，更何况笔之于书”。教授使用“国骂”，除非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之下，好比野牛招到狮虎的挑衅、攻击，以尖角自保，这里的“国骂”起到了尖角的作用。大家在《第一视频》都看到，孔教授从来不以“上等人”自居，立场鲜明，反对在中华重建虎狼制度，他一贯地同情“下等人”，同情99%，俯首甘为“下等人”的牛，专为99%建言、献策，横眉冷对1%，痛恨1%的无耻、贪婪。此番“国骂”，实出无奈，汉奸欺人太甚，“兔子急了也咬人”。至于“国骂”为何成为“下等人”的口头禅？教授也许有其独特的想法。
   《论他妈的》一文深入思考了“国骂”的由来：封建社会重门第，晋朝已经是大重门第，重到过度了；华胄世业，子弟便易于得官；即使是一个酒囊饭袋，也还是不失为清品。北方疆土虽失于拓跋氏，士人却更其发狂似的讲究阀阅，区别等第，守护极严。庶民中纵有俊才，也不能和大姓比并。至于大姓，实不过承祖宗余荫，以旧业骄人，空腹高心，当然使人不耐。但士流既然用祖宗做护符，被压迫的庶民自然也就将他们的祖宗当作仇敌。
   势位声气，本来仅靠了“祖宗”这惟一的护符而存，“祖宗”倘一被毁，便什么都倒败了。这是倚赖“余荫”的必得的果报。 同一的意思，但没有邢子才的文才，而直出于“下等人”之口的，就是：“他妈的！”    
   要攻击高门大族的坚固的旧堡垒，却去瞄准他的血统，在战略上，真可谓奇谲的了。最先发明这一句“他妈的”的人物，确要算一个天才，——然而是一个卑劣的天才。  
    ......中国人至今还有无数“等”，还是依赖门第，还是倚仗祖宗。倘不改造，即永远有无声的或有声的“国骂”。就是“他妈的”，围绕在上下和四旁，而且这还须在太平的时候......
   大家可以想一想，八十六年前诠释的“他妈的”，现在是否已经过时？目前是否还能适用？自辛亥革命以来，一个多世纪的“改造”，腥风血雨，“门第”消失了吗？仇富、仇官不存在了吗？“高门大族的坚固的旧堡垒”不见了吗？骂娘的“下等人”不见了吗？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是如此地易逝，恶习却如此地难除！毛时代好不容易地除去了许多，却被“精英”们看作“僵化”，在后来的七改八改中，“门第”又迅速地活跃了起来，甚至有人还想借助国外势力，让自家的“门第”代代光耀下去。事情一直闹到连教授也参与骂娘，骂那些汉奸的娘。
   不过，在下还是希望大家都能冷静下来思考一个问题：即汉奸的娘是否该骂？是否骂得对、骂得准、骂得好？在下以为，骂汉奸的娘，消气、解恨、痛快，只是难免伤及无辜。像“自杀式炸弹”，没炸到汉奸，却炸到不是汉奸的人。谁能断定汉奸的娘也一定是汉奸？或者规定汉奸的罪孽都由其娘承担？谁叫她去生出汉奸那样的孽种？可是，当娘生孩子的时候，能断定自己生了个以后是汉奸的孽种？说到孩子的后天教育，难道全在娘一人身上？子女是汉奸，做娘的应该内疚，但要娘一人去背这黑锅，那也太冤枉，太说不过去了。        
   正如鲁迅说的那样：攻击高门大族的坚固的旧堡垒，却去瞄准他的血统，在战略上，真可谓奇谲的了。最先发明这一句“他妈的”的人物，确要算一个天才，——然而是一个卑劣的天才。“他妈的”虽然很解恨，但真正的要害不在妈那儿，社会的恶习是社会的制度出了问题，是建言、建策、建文化的那些人出了问题，所以千万不可把所有的怨气全都发泄在“他妈的”身上；或者以“他妈的”作炮弹，去轰炸社会的恶人恶事，虽然正义凛然，自己却先做了恶人，不该拿无辜的妈出气。真正该骂、该斗、该扫除的是那些建言、建策、建文化出了问题的人，如果他们坚持错误的话。     
   母亲，在人类的一切称谓中最该受到崇敬；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最永久、最普遍的爱；博爱，首先该让每一个父母去同样地爱每一个孩子；平等，首先该让所有的孩子得到同样条件的爱；自由，首先该要求女人中没有妓女，只有母亲，因为，真正的自由，不该有金钱的束缚，让许多女人只能去当妓女而当不了母亲。  
   人们用母亲这一称谓去表达世上最热烈、最深情的爱，例如“党啊，亲爱的妈妈”就是这样，中国人民期望这个党能给大家带来上面那样的自由、平等、博爱。可惜近几年，这些目标好像不是在靠近大家，而是在远离大家，但愿党内的健康力量能尽快地拨正航向，让我们的党永远无愧于“妈妈”的称号。
   人们又喜欢像诗人那样，把人类赖以生存的河流比作母亲河，中华大地有许多的母亲河，长江，黄河是最长的二条，那是中国龙的母亲河，她千年流，万年淌，孕育了世界上极其神奇、极其古老、极其灿烂的文明，源远流长的东方文明，从孔夫子的“天下为公”，到孙中山的“以建大同”，再到毛泽东的“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都有可取的精华，都代表了积极向上的时代潮流，中国龙将顺着这时代潮流进入一个无比广阔的天地。
   我们都是中国龙，都是龙的传人，再也别让“门第”把我们隔离，成为势不两立的仇敌，世世代代敌对下去。共同的祖先，共同的母亲河，但愿有一天，龙的传人将永远地告别“他妈的”。  

                《 师大奇遇》附文    2011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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