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清：终结西方经济学在中国的话语权（九十六）——城乡二元经济与城乡统筹发展：评厉以宁“非均衡的中国经济”（四）

　　陈世清：终结西方经济学在中国的话语权(九十六)

　　——城乡二元经济与城乡统筹发展：评厉以宁“非均衡的中国经济”(四)

　　厉以宁从他的“非均衡的中国经济”理论推演出来的新基尼系数理论是错误的理论⒄。厉以宁教授的新基尼系数理论是，按中国现阶段城乡二元经济的情况来分析，先算出两个基尼系数：一个是城市的基尼系数，另一个是农村的基尼系数，然后再加权平均，算出一个总基尼系数。这个总基尼系数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中国的贫富分化状况。 厉以宁认为，中国是一个城乡二元体系，这种体系是历史形成的。城乡居民的收入来源、消费方式、社会心理都有极大的差别，因而必须将二者分开计算。如果将二者混合计算，将夸大中国的贫富分化状况。厉以宁基尼系数的上述计算方法还类推到中国的东部地区与西部地区、不同省份之间。只有这样的计算方法才能正确评估中国的贫富分化状况。 根据这种计算方法，中国目前的基尼系数将是一个低于0.2的数值。厉以宁教授因此认为中国不存在贫富分化问题，中国目前仍然是一个绝对平均主义盛行的国家。真正的发展经济学必然把消除二元经济、贫富分化为己任，而一般均衡理论与非均衡理论无法为这种消除提出合理的理论解释;如果勉为其难必然出现悖论。建立在一般均衡理论与非均衡理论基础上的厉以宁新基尼系数理论就是这样的悖论。

　　建立在一般均衡理论和它的现实版的厉以宁“非均衡理论”基础上的经济学，只能是宏观经济微观化的微观经济学;其评估基尼系数的参照系必然不是以国家为单位，而是以区域为单位。这样的分析有静态的认识意义，没有动态的操作意义。基尼系数是贫富差距的指数，也是社会平等程度的参数，而考察社会是否平等，只能以同一社会制度、同一国家为参照系，而不是以地域为参照系。以地域为参照系考察社会的制度设计是否合理，社会是否平等不但没有正面的意义，而且会把地域不平等凝固化，把导致地域不平等的制度设计合理化，不利于修正不合理的社会制度设计，缩小地域之间的贫富差距，缩小两极分化。只有以国家为参照系的基尼系数分析才能作为一个国家评估、消除两极分化的依据。由于落后造成的贫富分化只能说明，消除贫富分化不是平均主义，而是使农村和城市、西部和东部从发展不平衡向发展平衡转化。而真正的发展，就是从不平衡向平衡转化。如果把由于落后造成的贫富分化排除在基尼系数评估参照系之外，那么这样的基尼系数评估只能造成消极导向，使“由于历史原因造成”的落后与发达的差距被凝固。这将使落后地区被边缘化，国家和民族的整体发展被阻断。

　　基尼系数问题是平等问题，平等问题是对称问题而非均衡问题，用均衡分析法来分析平等问题只能陷进困境。由于线性思维方式的均衡分析法在分析农业、农业与工业的关系时遇到了不可克服的障碍，所以在厉以宁之前舒尔茨就提出了非均衡分析法，以作为补救。这本身就使均衡分析法陷入悖论，使均衡分析法的普适性破产，说明了均衡分析法的局限性。厉以宁的新基尼系数理论是摆脱这个困境的尝试，然而这个尝试也是不成功的，从而宣告了均衡分析法的彻底破产。在对称经济学看来，经济发展的不对称(“不均衡”)是相对的，对称(“均衡”)是绝对的。从不对称向对称转化恰恰是经济发展的动力。在农业与工业的不对称状态(城乡差距)中，必须通过宏观调控使之逐步对称，而不是用所谓的“不均衡分析法”使之合理化、凝固化。完善的市场经济，就是充分的市场经济;充分的市场经济，就是对称的市场经济。只有农业与工业的对称发展，才有可持续发展。农业与工业在技术、知识、管理、人的素质方面的不对称发展，农业与工业在发展阶段上的差距太大，将会拖工业的后腿。这是被各国的经济发展所证明了的。这种对称，严格意义上不是什么工业反哺农业，而是知识经济的重新洗牌。如果说，知识经济的横向重新洗牌为落后国家提供了后来居上的机会，那么，知识经济的纵向的重新洗牌，则为农业的发展水平与工业的发展水平持平提供了契机。通过建立知识农业、建设知识农村、培养知识农民，农业将成为与工业对称的相辅相成的一极。在这个城乡统筹对称发展的过程中，政府对农业基本建设的投资与各种政策扶持应起主导作用。而所有这一切，都是价格经济学与一般均衡论在理论上不能解释、在实践中无能为力的。在解决“三农”问题上，新自由主义的制度经济学、价格经济学必须让位于对称经济学——国家宏观调控与微观经济活力相对称的经济学。建立在非均衡理论基础上的厉以宁的新基尼系数理论是消极的理论，与真正的发展经济学不兼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