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之是如何“战死”的?──兼论自由派的出路
李慎之是如何“战死”的?──兼论自由派的出路
作者:【河南梆子 】
公司让俺放假,闲来无事,于是有时间上网,结果发现,网上的世界真可谓“换了人间”,自由主义大行其道,英雄辈出。英雄中的特级大英雄,当属一位叫李慎之的。
对于李慎之,俺本也没啥了解,只是知道他曾经写过一篇名为“风雨苍黄五十年”的文章。在俺看来,那不过是一个失意的高干的牢骚而已,大不必认真。当然,其中把九九年国庆阅兵比作希特勒式的壮观,让俺觉得一批所谓“谏士”已经由发牢骚变得发疯。基于俺朴素的民族感情和直觉的判断,俺以为这种零散的“疯变”,对国家的改革与发展,至多是在小圈子中激起一点涟漪,根本上不致于造成什么风波。
在网上看到,李慎之于4月22日在北京去世了,网络上同时出现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民间的自发追思”(刘晓波语),其规模之大,言辞之激烈,矛头之直露,可以说是闻所未闻。仅在一家名为“思想评论”的网站(www.sinoliberal.com)上,俺就看到150多篇纪念文章。其中一部分好象只是李的老部下的追忆,没有什么政治色彩,另一部分矛头直露的所谓“追思”,则让俺觉得,过去零散的“疯变”,正在演绎为一场激越的集体“疯变”。
众多的评论中,李慎之时而被形容为“铁骨铮铮的民族脊梁”,时而被称为“不在刺刀下做官的中国最后的士大夫”。但最令俺不能理解的,则是他的死还被一些人称为 “国殇”,因为“他是在理论思想战场上,为了挽救中国不在专制主义的泥潭中继续沉沦而英勇战死的”(署名李冰封)。
既然是“战死”的,那总得有战斗发生才行。俺想当然地以为,一定是李慎之在发表“五十年”一文后,遭到当局严厉处罚,比如说坐牢、软禁、审讯或起码是不断的骚扰。于是俺带着好奇心把“思想评论”上的150多篇文章统统看了一遍,结果是没有找到李慎之受迫害的任何迹象,反倒是看到以下的事实:
(1)李慎之从副部级干部位子上退下来,是他自己的决定和选择;
(2)李慎之退下后仍然享受着中国高干的一切待遇,特别是特殊的医疗待遇。国家每月给他几千元的工资,还给他换了更大的住房。此外,李还数次去欧美旅行。
(3)“五十年”在网上发表后,“上面”有人找到谈了一次话,据说了解到李本人不会上网之后,就没再问什么,之后也没发生什么。
(4)“上面”有人在高级别会议上点名批评了李慎之。
(5)李慎之的文章不再允许在报刊发表。
(6)李所在的单位为他在八宝山革命公墓开了追悼会,但“并未触及李先生的的特殊历史作用”(俺猜想,大概是指李慎之最后几年的言论吧)。
看起来,这就是是李慎之受到的全部“迫害”了。对此,俺的看法是:(1)李慎之不愿作官,并进而赢得其“有骨气”的名声。对此,作为外人,俺无法发表什么意见。(2)李慎之有“有骨气”放弃官位,却似乎不愿放弃官位带来的一切利益,因此他的“骨气”是有限的。(3)李慎之始终没有退党,可见他要么是还认同这个党,要么则是虚伪。作为党员,“上面”的人来找他谈一次话,看来也是极其正常的。起码,他还应该属于某个支部吧。(4)李慎之拿希特勒来比赋九九年国庆阅兵,别说党不可能满意,就连俺一个老百姓都想扇他一巴掌,在会上受到批评,看来只是一个太轻微的结果。(5)李的文章不允许发表,俺不知这是否属实,但在网上俺还是看到他的诸多文章,表明他的“言论权”还拥有相当大的发挥余地。虽然俺文化水平不高(硕士而已),俺以为李的文章时有亮点和火花,但总体而言是“低于批判水平”的,其中一些甚至连形式逻辑的基本要求都达不到,更遑论在报刊发表了。(6)李所在的单位对李的贡献还是认可的,只是不认同他最后几年的言论而已。
总之啦,俺实在看不到李慎之在什么地方跟人发生了战斗,其“战死”之说,想来只是自由派文人为给自己造势而编造的谎言,是自由派为了把李慎之造就为自由主义“大师””而杜撰的神话。其根源在于:所谓自由主义在中国既无社会基础,又无政治资源,于是只好借把一个死人抬上神位的方式,给自己壮胆。这就是俺前两天说的:从李慎之被推上神位,自由派开始走上“乏伦攻”化的道路。
请注意,俺说的是“乏伦攻化”,不是指自由自由主义在中国变成了乏伦攻,而是指自由派正在自觉或不自觉地采取类似乏伦攻组织的方式来寻求自身的发展、壮大并逐渐积聚对抗能力的道路。这其中有“大师”,有“神位”,有“神谕”,有“祭坛”,有领悟深刻的大小“师兄弟”的领导,有经济学家关于通过祷告消除身体内的瘤子的神秘“见证”,有出入不同场合的分工协作,有“中国堕落了5000年”这样的恐吓性巫严,有“萨斯这一上帝之鞭横扫华夏大地”之类的晦语,有“解放现代农奴”这样的假冒的对贫苦群众的关怀,有CIA职业伙伴总结出来的“一百九十八种非暴力行为方法”······
“乏伦攻”化的另一个标志,则是借助谣言为自身的主张撑腰。既然李慎之是“战死”的,于是自由派又有人说他是被害死的。俺在5月14日《亚洲华尔街日报》上看到一篇署名Liu Junning(应该是在《南方周末》谈宪政的那个刘军宁吧?)的文章,其中直接指称:李慎之虽然不是死于Sars,但同样是由“不问责的”(unaccountable)的中国政府造成的,因而丝毫不能减少对中国政府的诅咒。何从谈起呢?因为北京每年到3月15日就要停止集中供暖,以致于“好多”(many)北京老人都要被冻死,而李慎之不过是其中之一。
这种胡言乱语,反映出自由派在“乏伦攻”化的道路上已经迈出了坚实的一大步。不过,这一谣言虽然能在蒙蔽国外那些对中国一知半解的编辑,自由派人士毕竟未敢用中文说出。(试想,3月15日之后,北京温度在零度以下已经很少见,况且,除赤贫阶层,哪个老百姓买不起取暖设备来弥补停止供暖之后的暂时寒冷。一个退休的副部级高干被冻死,这种谣言恐怕连铁杆的乏伦攻分子都不好意思说,但偏偏由杰出的自由派“宪政专家”说出来了。)
这种已谣言来支撑政治主张的做法,甚至还蔓延到一些平常挺持重的学者身上。比如,在议论广州孙志刚事件时,一位知名经济学家就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写了一篇《公安打死人有感》,仿佛孙真是被公安人员打死的。他还写道:“这样的事有可能发生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只有带警卫和伺从的高级干部才能幸免。”沿着他的逻辑,我们还可以说:“车祸可能发生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只有开装甲车上街的人才可能幸免。” 在俺看来,这种谣言和夸张是毫无道理的,不仅无助于事件的解决,而且势必激起更多的社会矛盾。
俺虽然念过书,但毕竟不是学界人物,因此没有能力、也没有兴趣对中国所谓自由派的思想作全面的总结。依俺这几天在网上的阅读,俺直觉自由派对自身的边缘化状态已经越来越不耐烦,正试图通过自身的“乏伦攻”化凝结政治力量。诸多自由派人士已表现出愈发激进、极端的倾向。俺想说,这样做是极其危险的,发展到一定程度,不仅对社会进步毫无助益,而且会造成自由派的集体毁灭。比起真的乏伦攻,自由派对百姓的感召力几乎微乎其微;比起那位李(红痣)“大师”,这位李(慎之)“大师”胡搅蛮缠的能力也有所欠缺;比财力,除了从国外得到丁点资助和“奖金”,俺估计,自由派人士最后连养活自己都艰难,更遑论改造俺们的社会了。
俺学识不多,但知道今日的中国发展容不得任何不稳定因素。俺知道,中共早已宣称已由革命党变成了建设党,并且全力推动中国经济与社会的发展。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欠缺,虽然生活在中国似乎在一些方面远不如在发达国家那样“潇洒”,但总体而言,俺们是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俺奉劝自由派,不要因为发生了非典、孙志刚这样的事件就自以为获得了对制度进行全面批判的权利。要知道,到最后,没有人会支持你们的。
俺猜想,自由主义本来是西方大富大贵者──所谓大资产阶级──的学说。不过,中国没有那样的大富大贵者,于是自由主义失去了根基和方向。现在,自由派似乎已改变策略,正试图转而成为弱势群体的代言人,但看来也没有任何希望,因为中国的下岗工人和农民宁愿相信毛主席,而绝不会相信一个什么奥地利人哈耶克能拯救他们,更不会认同李慎之这么一个生造出来的“神”。(俺在网上看到李慎之的一位女大弟子把农村人口的增长称为“劣质人口”的增长。这只能说明自由派与农民其实是多么地隔阂。)
俺猜想,最后,自由主义者就只好变为没有任何积极政治主张、不代表任何利益而只想摧毁现有社会体制的力量,大概就是无政府主义吧。(不幸的是,俺发现一些自由派人士[好象是一些更年轻的人]已经明确表现出这种坚决反体制的无政府倾向。)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俺以为,目前官方的容忍只是给自由派的主人一点面子而已。谁都知道自由派的主人是谁。最后打不打,怎么打,俺猜想只是要看那个主人面子值多少钱以及自由派在病态的乏伦攻化道路上走多远的问题而已。确实,俺们中国的发展还要外国的资本和市场。但无论如何,指望自由派的主人象对待伊拉克那样对付中国,这种幻想只能归于死灭。
俺知道,自由派一定对俺的提醒嗤之以鼻,又要说俺怎么“呕”出了这么一篇东西。这没关系。对俺而言,过两天上班了,该听老板就听老板的,该听客户就听客户的,该听工商局就听工商局的,该听老婆就听老婆的,反正不会有时间再来看什么弱智自由派的喧嚣。俺不是政治虚无主义,俺想看到的是国家的健康发展,是越来越多的农民富起来从而成为俺们产品的消费者,而不是自由派渲染的抽象权利。依俺常年在世界各地奔波的经验,这样的权利在哪里也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