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滩上:白旗到底能打多久?
乱石滩上:白旗到底能打多久?
作者 苏 杜
时间 2008-11-30
(本文大意:三十年的引路旗子是“不分社资”。 “不分社资”不是“社资不分”,而是“兴资灭社”,“直面私有制与资本主义”,“发展资本主义生产力”。“兴社灭资”或“兴资灭社”不是谁的主观选择,而是社会民众的历史性实践。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突然这样短兵相接,谁胜谁负的问题仍不会毕其功于一役。 )
中国,一波一波的狂潮之后,裸露出来的是一片“乱石滩”。在这片“乱石滩”上,“不分社资”这面白旗到底还能打多久?
“不分社资”分田单干走过30年,农民苦农而工,农业百废不兴。“不分社资”经济外向三十无立,废场弃厂一片,废铜烂铁一堆。“不分社资”先发展后治理毁我河山,黄沙突入京都,家家面临黑水。“不分社资”卖厂卖矿,昨日“主人”下岗,“低保”线上挣命。“不分社资”学校变学店,“店”园如城债如天,学子梦断就业关。“不分社资”医院成医衙,命贱药贵一口价,看金看银不看病。“不分社资”新阶层作新主人翁,可惜遥看“金”色近却无,经济海啸到来,也玩起了“自杀秀” “逃匿秀”。“不分社资”房地产商尊为国家支柱,结果是块抱又抱不动、扔又砸自己脚的臭厕石。“不分社资”土地财政产下小产权房,拉帮结伙,要挟耍横,忸怩耍赖,尽显宵小本色。“不分社资”股民基民争先恐后,却不足周年就被“黄家兄弟”涮得赤裸裸。“不分社资”官员说真相如说相声,甲部的数字乙部来推翻,副长的说法正长来辟谣,若大中国,是高是低,全凭横看侧看,在近在远。“不分社资”各行其是,“民企”一会儿代表先进生产力“上主席台”,一会儿代表落后生产力“活该垮台”。一波波狂潮退去,一块块怪石裸露,一件件真相渐白,勇敢一点承认吧,“不分社资”白旗为引,我们没有过河,我们正站在“乱石滩” 上。
“不分社资” 是“理论” 中的“理论”,是“思想”中的“思想”,是三十年的一面引路旗子。
阶级自有之,为何不能分?政党相对立,为何不许分?政权定生死,为何不敢分?社资各一路,为何称同途? “不分社资”三十年,中国仍旧困于“乱石滩” ,此劫数不可逃。
“不分社资”的关节不是“社资不分”,而是在“不分”的招摇下大分特分,在“不分”的幌子下“兴资灭社”。所以,三十年来,小岗村“种田种得再好每亩地年收入也不过500元”,穷得要死,但因为是“兴资”,仍旧得势;南街村耕地产出效益是小岗村的16倍,富得流油,但因为是不“灭社”,一贯打压。所以,“民企”致残致死多少农民工,扣发赖账多少工薪,逃脱多少国税,毁灭多少山川,仍是“先进生产力”,仅剩的150家国企,仍然要“改制攻坚”,彻底私有化。所以,中国农村集体土地“分田单干”了还不行,还要“流转宅子流转地”。 所以,房产商地产商垮了也要千亿万亿地捧起来,继续做“支柱产业”。所以,中国人民的血汗仍然要拿去“救美”,为华尔街的老板“负责”。 所以,仍然“投资”飘起“中国信心”,依样画罗斯福葫芦。中共中央党校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就是发展资本主义经济”;饱尝了“新自由主义”滋味的菲律宾的一位社会系教授说,“过去25年来,中国当然是非资本主义地区给整合到全球资本主义经济中最显着的一个例子”, 局内局外,说的、看的无一不将“理论”与“思想”的内核指点得明明白白。
“兴资灭社”的“实践”而不是“理论”告诉人们, “判断的标准”不是什么“三个有利于”,恰恰还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 “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非得走社会主义这条道路不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弄到如今,自个儿也分不清“民企”到底是“先进生产力”还是“落后生产力”,算不出买了美国次贷的“综合国力”还值几个钱,不知道“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并“先跑”而不管其他同胞死活到底怎么办,证明着所谓“判断标准”不是什么“标准”,而是幌子。“血汗工厂” “分田单干” 算什么“社会主义生产力”, “小产权房”加“大学城”加“开发区”再乘以2亿平米“空置房” 是累卵般的“支柱”,当上美国人民的债主听起来很美丽, “京奥” “京残”扮不靓“乱石滩”, “低保也是1978年收入的10倍”只能让怪石嶙峋中相呴以湿、相濡以沫的民众更加难以苟延残喘。“不分社资”下的“兴资灭社”,补不成“资本主义课”,充其量也就是在世界资本主义贼船上打个小工,好的也就是混个把头、买办,替洋大人抡抡鞭子而已。这叫过河不成反困乱石滩。
所有“争论”与“不争论”之争, “动摇”与“不可动摇”之动,“非和谐因素”与“和谐因素”之是非,皆出于“不分社资”这面白旗。打这面旗子与这面旗子到底能打多久,基本上不是一个主观意志问题。这三十年“兴资灭社”,“以铁心肠、铁手腕、铁面孔砸烂铁饭碗、铁交椅、铁身份”的“三铁”,比起前三十年“兴社灭资” “大呜、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的“四大”来,其力度真是具有划时代的区别。从“分田单干”到“土地流转”,割起“社会主义尾巴”来,也不比当年“割资本主义尾巴”更讲包容或多留情面。但是,顶风而上区分“社资” 的,长安街与华尔街上都大有人在。经济危机“梳理”起人们的“心态”来,比央视名嘴的“梳理” 有效得多。长安街在讲仁义道德,华尔街在讲生产过剩,《资本论》《共产党宣言》是它们的消灭对象捧热的,“改革开放”是“先富”与“先跑” “两个代表” 玩臭的。从“打左灯向右拐”到“图穷匕现”,从“指鹿为马、搞社会主义包装”到“指鹿为鹿、直面私有制直面资本主义”,将“不分社资”这面旗子扔到一边去的,不是“老近卫军”,而是“新改革派”,是宝爱“不分社资”者自己将这面旗子一折两半截,弃而不用的。 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突然这样短兵相接,这是不少人在不久前还想不到的,“乱石滩”上无遮拦,赤裸裸是不可避免的。“鸟巢”一旦倾翻,就不会有完整的卵。
但是,即使是“不分社资”这面旗子咔嚓一声倒掉,也不能说明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就此结束,还早得很。当然,人们关注的还是眼下,罗斯福葫芦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