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博与价值—评王小强专著《投机赌博新经济》

赌博与价值—评王小强专著《投机赌博新经济》

南方基金首席宏观研究员  万晓西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 元好问《摸鱼儿》

我们面临的问题也不是市场好坏的问题。市场创造财富﹑拓展自由的能力无可匹敌﹐但是这场危机提醒我们﹐如果没有监管﹐市场很可能就会失去控制﹐而且偏袒富人国家的繁荣无法持久。国家经济的成败不仅仅取决于国内生产总值（GDP）的高低﹐而且取决于繁荣的覆盖面﹐取决于我们是否有能力让所有有意愿的人都有机会走向富裕。我们这样做不是慈善﹐而是因为这是确保实现共同利益的途径。

—    第44任美国总统奥巴马就职演说（2009年1月20日）

两年前偶读香港出版的王小强先生《投机赌博新经济》专著﹐[1] 感思良多﹐未敢立即妄加评议。中国顶礼膜拜的西方新经济本质之一居然是投机赌博﹐“以股票市场金融危机为标识的新经济﹐新就新在冷战结束以后﹐全球经济一体化和金融自由化﹐把赌博变成了经济”﹐[2] 这是一个石破天惊的论断。但是两年以来﹐金融海啸横扫全球﹐油价股价暴跌暴涨﹐价值随风起舞﹐仿佛不断验证着“投机赌博新经济”。

简言之﹐该书用如下四个环环相扣的命题构成论证逻辑﹕一﹑根据统计数据﹐1980年代以来平均股价已远远超过股息现值﹐说明股价与真实生产关联度降低﹐而且全球化的金融在现代市场经济中的比重愈来愈大。二﹑金融市场成为赌场﹐社会生产对资金需求的信号已完全被赌博过程掩盖。三﹑赌博心理将使市场机制中宏观调节和微观调节的看不见的手失效﹐市场经济将不再存在着均衡。四﹑一旦保持市场宏观的供求平衡的机制不再存在﹐自19世纪末到20世纪上半叶社会有效需求不足（供给远大于需求）的状态将再次出现。全球市场经济将再次被历史上发生过的经济危机摧毁。[3] 2007年5月出版的《投机赌博新经济》从理论上成功地预警了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

一﹑价值三论

价值是哲学﹑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学﹑投资学等社会科学的核心概念之一﹐如道德价值﹑商品价值﹑政治价值﹑人生价值﹑投资价值等。

（一）价值机械决定论

物理学有牛顿力学的机械决定论﹐[4] 社会科学亦有价值机械决定论。价值是固化的﹑静止的﹐如与牛顿力学同步发端于17世纪的劳动价值论[5] 和效用价值论。[6] 马克思劳动价值论实质是狭义的时间价值论﹐劳动时间决定价值﹔效用价值论实质是心理价值论﹐心理或边际效用（心理）决定价值﹐一个是机械唯物主义﹐一个机械是唯心主义。惟GDP增长论源自价值机械决定论﹐将GDP增长机械等同于经济发展﹐由于副作用日益显著﹐近年来舆论和学术界反思较多并达成一致共识﹐如黑色GDP﹑红色GDP﹑绿色GDP概念的提出。股市中流行的P∕E﹑P∕B和房地产市场中房价收入比﹑房价租金比等估值方法的理论基础也是价值机械决定论。当然﹐价值机械决定论如同牛顿力学一样也有用武之地。

（二）价值相对论

物理学有爱因斯坦相对论﹐社会科学笔者名之曰价值相对论。开启人类文明的燧人氏钻燧取火价值几何﹐[7] 能用社会平均劳动时间衡量吗﹖能用边际效用衡量吗﹖四大发明价值几何﹖上刀山下火海的机器人价值几何﹖计算机病毒价值几何﹖小发明小创造价值几何﹖邓小平同志指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8] 所谓科技进步就是质量改变∕裂变﹐重要的是质变﹐而不是量变﹐价值相对论也就顺理成章了。

假设价值等同于能量﹐则可以定义公式为﹕

价值＝F（质量﹐C²﹐随机变量）（C为光速）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质量是企业﹑国家安身立命的根本﹐日本二战后快速崛起和日元大幅升值的根基是高质量﹑高端产品横扫全球﹐所以资产泡沫破裂﹑“失去20年”后日本经济和企业竞争力依然在美国之下百国之上。1894年中国GDP世界第一﹐甲午海战割地赔款﹔1936年中国的GDP约为日本的1.9~2.8倍﹐八年血战几近亡国灭种﹐而且当时无论是日本政府﹑中国政府﹐还是西方的观察家﹐都认为日本明显强于中国。[9] 百年之后﹐相当多不懂经济的经济学家和官员却在为中国GDP即将赶超日本沾沾自喜﹐而不知时局之艰危﹐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刻不容缓。

中国计划经济时代的两弹一星支撑了中国的大国地位。没有质量的增长﹐或者质量江河日下的高增长﹐最终只能是昙花一现的美丽泡沫。三聚氰胺再现﹑海南毒豆角﹑川震校舍倒塌﹑上海高楼坍塌﹑校长院士带头抄袭[10] 等接连引爆的事件表明价值基础 — 包括科技进步的质量已经成为关系中国前途命运的战略问题﹐因此应由党委而不是政府对质量问题负主要责任﹐特别是食品﹑建筑安全。

价值相对于人﹐情义无价﹐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舍生取义﹐见利忘义。没有人﹐就没有价值。所以效用价值论以人为本。

价值相对于时间﹐运去金成铁﹐时来铁似金。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所以马克思劳动价值论以时间为本。

价值相对于空间﹐目前同股同权的中国石化上海A股价格约是香港H股的两倍﹐最高曾达到3.5倍。二与四同功而异位﹐其善不同﹔二多誉﹐四多惧﹐近也（《周易‧系辞下传》）。

图~1﹕中国石化A股﹑H股走势

  

数据来源﹕彭博信息﹑南方基金。

价值相对于货币﹐政府总是倾向于滥发货币﹐滥发的货币总是首先流向强势或统治集团﹑阶层和阶级﹐于是货币贬值﹑贫富分化﹑社会不稳﹑政府倒台。黑云压城城欲摧﹐城头变幻大王旗。日本通缩成为中国显学﹐殊不知对于一个政权而言最可怕的是通胀而非通缩。国民党败退台湾﹐法币金元券一文不值﹔前苏联分崩离析﹐恶性通胀吞噬卢布﹔当今中国﹐通胀乃是负薪救火﹐通缩方是大智慧。

（三）价值测不准论

物理学有海森堡测不准原理﹐[11] 社会科学笔者名之曰价值测不准论﹐如同运动是绝对的﹐价值测不准也是绝对的。索罗斯反身理论（reflexivity）[12] 即是价值测不准论的特例和延伸﹐价值本质上就是测不准的﹐人的“流行偏见”只是表面原因﹐对于一是一﹑二是二的阿拉伯数字是不会产生“流行偏见”的。

缥缈先生曾在2004年指出“市场的价值之一﹐在于那些‘测不准’的地方﹔市场的价值之二﹐在于其可‘操纵’的那一瞬间”﹐“资本市场非常重视‘预测’﹐重视趋势﹐而且强调以数据为事实﹐但恰恰是由于交易的复杂﹐‘事实’也会被分为两类﹕一类是不太清楚﹐但关系重大的‘事实’﹔另一类则是比较清楚﹐但关系不太大的‘事实’。任何专业人员﹐也只能依据这‘两种不同的事实’的消长﹐预测总的趋势。但如果有时候突然出现两种‘事实’都很‘清楚’﹐那么﹐根据‘测不准原理’﹐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我们自己对于数据的理解发生了错误﹔其二是有一个‘事实’已经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了”。[13]

我们既要认识到精确的价值是测不准的﹐但是还是可以进行粗略的价值测算。海水的运动和“分形”的存在﹐海岸线精确长度是“测不准”的﹐但是粗略的海岸线还是有据可查。所以巴菲特价值投资是寻找远远被低估的股票﹐所谓远远被低估就是确保物有所值的安全边际。

二﹑价值之属性

（一）价值是多维的

企业有市场价值﹑账面价值﹑清算价值﹔商品有成本价值﹑市场价值﹑投资价值﹑投机价值。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左传‧襄公‧二十四年》）。国家有存亡价值﹑文明价值。

价值是时空四维呢﹐还是高达17维呢﹖

（二）价值的非货币化

价格是价值的货币化（表现）﹐但是大多数重要的价值往往无法或很难货币化﹐健康价值﹑无价之宝﹑情义无价﹑道德天下﹑仁义礼智信﹑文明传承。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两弹一星价值几何﹖邓小平同志指出“如果1960年代以来中国没有原子弹﹑氢弹﹐没有发射卫星﹐中国就不能叫有重要影响的大国﹐就没有现在这样的国际地位。这些东西反映一个民族的能力﹐也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标志”。

所以中国古人讲舍生取义﹐西方讲“恒心为义的﹐必得生命﹔追求邪恶的﹐必致死亡”（《旧约‧箴言》）。人生价值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同样一个国家如果没有正确的价值观﹐惟GDP至上﹐这样的国家如同行尸走肉﹐名存实亡。

（三）价值的不确定性 — 价值的绝对运动

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价值变化（运动）也是绝对的﹐树欲静而风不止。价值的绝对运动自然引起价格不断变化﹐价格价值是统一的。但是由于价值是多维的﹐价格则有可能从一维价值跳到另一维价值﹐于是我们看到重组股票鸡犬升天﹐突显破产风险的债券瀑布式下跌﹐长期滥发的信用货币一夜之间一文不值。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马克思所谓价格围绕价值波动只不过是为劳动价值论自圆其说﹐西方经济学边际效用论也是自圆其说﹐静态﹑固化﹑不变的价值论实质违背了辩证唯物主义。正是由于价值本质上就是测不准的﹐一千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所以赌博便如影随形﹐“不劳而获”的赌博日益健壮﹐在经济自由主义的放纵之下﹐开始左右甚至吞噬价值﹐投机赌博新经济便呼之欲出了。战争是一场赌博吗﹖投资也是一种赌博吗﹖投机赌博新经济是新殖民经济吗﹖谁是投机赌博新经济的庄家吗﹖

（四）价值的确定性

价值本质是不确定的﹐但是在一定的时空范围内﹐价值是确定的。价值的确定性是相对的﹐但是非常重要。正是价值的确定性﹐仁人志士才能舍生取义﹐哈姆雷特才能千古流传﹐价值投资才能经久不衰。

没有人就没有价值﹐所以价值最终是用人心来衡量的。故得民心者得天下﹐任何一个沽名钓誉的政客终将被锁定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经济泡沫起源于价值的不确定性﹐贪婪愚蠢的人性﹑无知无畏的政策推波助澜﹐但是价值的确定性导致经济泡沫终将破裂﹐暴涨必有暴跌﹐无论是伟大的格林斯潘泡沫﹑钢铁大跃进还是信贷大跃进。预计2009年信贷猛增10.52万亿元﹐是2008年的4.9万亿元的2.1倍﹐与1958年钢铁产量1070万吨是1957年335万吨的三倍的钢铁大跃进异曲同工。计划经济以钢为纲﹐市场经济以钱为纲。不遵循客观经济规律﹐饮鸩止渴的政策必将遭受经济规律的严惩﹐中国永远要牢记几乎导致计划经济崩溃的钢铁大跃进的惨痛教训。房地产支撑不了大国崛起﹐泡沫复苏论贻害无穷。

（五）价值与价格

价格是价值的货币化﹐价格从属于价值。价格一般只能表现价值的货币属性﹐对于重要的非货币化的价值属性往往心有余力不足﹐即金钱不是万能的。对于货币属性而言﹐价格与价值在同一时空点是统一的。价格始终综合反映价值﹐反映价值的最新变化﹐所以外汇市场瞬息万变﹐万变不离其宗。

或许可以认为﹐价格＝F（劳动（成本）价值﹐时间价值（折旧或溢价）﹐空间价值﹐效用价值﹐投机价值﹐随机变量）。

所谓价格背离价值﹐所谓资产泡沫﹐主要是由于价值的不确定性导致市场对于时间价值﹑空间价值﹑效用价值和投机价值给予太高估值﹐远远超过劳动价值和成本价值而致。

三﹑赌博与价值

（一）赌博

赌博[14] 是指对一个事件具有不确定的结果﹐下注钱或具有物质价值的东西﹐来赢取得更多的金钱和∕或物质价值。通常情况下﹐短时间内看到输赢。

有些赌博设有庄家（开赌者）﹐闲家（参与者∕赌徒）向庄家下注。因为庄家可以设定对自己有利的赔率﹐而且是长期参加游戏﹐故此在长远来说﹐庄家多数是惟一会在赌博中胜出的赢家。例如赌场﹑乐透彩票都属这种赌博方式。只有在很少的赌博方法之中﹐闲家是可以透过技巧增加自己胜出的机会。有些赌博是没有庄﹑闲家之分﹐或者是由各人轮流坐庄﹔属参与者之间相互的赌博﹐各人的胜出的机会率相同。例如麻将﹑扑克等……庄家和赌徒都可以通过作弊来提高胜率﹐赌徒一旦被发现作弊将会被严惩﹐庄家易于作弊﹑不易被发现和难于惩罚。

赌博在很多地方都是非法的。从社会层面看﹐民众沉迷赌博会带来各种社会问题。沉迷赌博的人被称为病态赌徒﹐往往不顾自己及家庭的经济状况﹐把财产拿去赌博﹐甚至因此债台高筑﹐造成家庭问题（包括﹕虐待儿童和自杀）。赌博亦经常会带来相连的高利贷﹑黑社会等等社会问题﹐而且赌博所带来贪婪﹑讲求运气的风气亦非健康社会应有。很多宗教亦都反对赌博。但亦有地方政府是容许合法开赌。

（二）风险或“赌博”成就价值

何为价值﹖见仁见智。马克思有劳动价值论﹐西经有效用价值说﹐索罗斯有反身理论﹐何新有论价值规律。[15]

何为赌博﹖众口铄金。林彪元帅曾经指出“我因为长期以来﹐肩负保卫党中央的重任﹐又是毛主席直接指挥的主力﹐我的担子很重﹐打仗较为慎重。一般情况下﹐有了七成把握才打﹐只有五六成把握﹐风险太大﹐不能打﹐等到有了八九成把握﹐又会失去战机﹐无仗可打﹗而粟裕同志呢﹐长期远离中央﹐长期孤军作战﹐一般情况都是在敌人包围的态势下打的仗﹐不冒险就无法生存﹐养成了他敢于冒险的特点。如豫东战役﹐我看最多只有五成把握。拿这次淮海战役来说﹐没让杜聿明跑掉﹐就值得研究﹑探讨和借鉴”。[16] 因此﹐基本可以得出结论﹕精谋善战的林彪元帅七成胜算就可一战﹐不败战神粟裕大将五成把握冒险出征。

战争是赌博吗﹖投资是价值吗﹖商品买卖又如何﹖或许可以这样讲﹐商品买卖之所以能够成交﹐正是由于买卖双方对于风险预期不同而导致对未来价格走势观点不一致而进行的“赌博”﹐所以凡有商品买卖之处﹐必有囤积居奇操纵市场之举﹐此乃利润最大化的必然归宿。所以风险或“赌博”成就价值。

图~2﹕全球石油供求与价格走势

  

数据来源﹕彭博信息﹑南方基金。

正是在价值发现的过程中﹐风险或赌博因素已经参与其中﹐并初显头角﹐随着股票﹑债券等金融市场特别是期货等衍生品市场的发展﹐借价值发现对冲风险之名﹐行投机赌博之实﹐对利润的疯狂追逐导致投机赌博逐渐反客为主﹐乃至左右价值也就是应有之义了﹐从而控制整个经济乃至全球经济。例如数年以来全球石油供需缺口是很小的﹐但是价格波动确是巨幅的﹐单纯用供求价格弹性小来解释与理不通﹐特别是2008年以来石油供过于求﹐但是价格先暴涨后暴跌﹐全球工业的血液石油的价格是供求决定还是赌博决定﹖所以王小强先生言简意赅地总结为“以股票市场金融危机为标识的新经济﹐新就新在冷战结束以后﹐全球经济一体化和金融自由化﹐把赌博变成了经济”。

（三）计划与市场

计划源自价值的确定性﹐市场源自价值的不确定性。计划根植于大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个人﹑家庭﹑企业﹑国家概莫能外。全球变暖也要世界各国有计划地共同应对﹐生存本能是一种遗传“计划”吗﹖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家之计在于和﹐一生之计在于勤。影响全球经济最重要的市场基准 — 美国联邦基金利率是美联储计划确定（投票表决）而不是市场决定的。美国是市场经济还是计划经济﹖所以混合市场经济方兴未艾。

计划经济→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宏观调控下的市场经济→有计划的市场经济→有市场的计划经济→计划经济……难道这就是一个宿命的轮回吗﹖也许这就是否定之否定规律﹖对于处于投机赌博新经济体系边缘被剥削﹑主要生产中低端产品的发展中国家﹐只有强有力的中央宏观调控或计划﹐对各种重要经济活动变量﹐如信贷﹑利率﹑土地﹑工资（日本国民收入倍增计划）﹑粮价﹑房价﹑股价等予以有效调控﹐才能从根本上保持经济的平稳运行和健康活力﹐维护国家经济主权的完整﹐更好应对贪婪的跨国公司﹐才能从制度上减少高价购买铁矿石﹑廉价出售稀土的概率﹐降低被剥削程度。

    1992年初﹐邓小平同志在南方谈话中明确指出﹐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2009年1月20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就职演说中指出“我们面临的问题也不是市场好坏的问题。市场创造财富﹑拓展自由的能力无可匹敌﹐但是这场危机提醒我们﹐如果没有监管﹐市场很可能就会失去控制﹐而且偏袒富人国家的繁荣无法持久。国家经济的成败不仅仅取决于国内生产总值（GDP）的高低﹐而且取决于繁荣的覆盖面﹐取决于我们是否有能力让所有有意愿的人都有机会走向富裕。我们这样做不是慈善﹐而是因为这是确保实现共同利益的途径”。[17]

    当然﹐如果腐败日盛﹐宏观调控﹑计划或中央“集权”可能适得其反。2009年5月﹐张召忠将军指出美国二次伊战总指挥在2007年退休后出版的《美国一兵》一书中披露﹐美国使用金钱收买了伊拉克旅团以上的所有军官。[18] 激起舆论强烈声讨“偷偷摸摸”的转基因水稻玉米审批﹐跨国公司难脱干系。2009年以来﹐以美国西欧等发达地区的医学界人士组成的学术组织发表公告﹐强烈建议所有病人停止食用转基因食品（特别是BT类）。[19] 2010年3月﹐国务院参事任玉岭指出房地产腐败相当严重﹐甚至是积重难返﹔房地产业跟足球一样﹐腐败不除问题不解。[20] 腐败实际上是社会秩序失控的一种表现﹐所以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等同志多次强调腐败能亡党亡国。

（四）限制赌博大势所趋

客观地讲﹐美国等西方发达国家在政策上已经对投机赌博有所限制﹐比如征收较高税率的资本利得税﹑物业税﹐1972年美国经济学家耶鲁大学教授﹑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詹姆斯‧托宾还倡议对外汇交易征收托宾税。[21] 2010年2月﹐英国首相戈登‧布朗接受英国《金融时报》采访时说﹐世界主要经济体就对银行业征税一事已接近达成一致﹐相关协议有望在今年6月20国集团峰会时达成。[22] 相反中国资本利得税﹑物业税﹑遗产税至今尚未开征﹐因此制度上中国容易形成冒险家的乐园和更大的经济泡沫。所以在中国多言炒股﹐少言投资﹐股市暴涨暴跌蔚为壮观。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应更加有效限制投机赌博﹐因此在向西方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标准看齐前﹐即资本利得税未推出前﹐以对冲风险﹑金融创新为名盲目推出股指期货等衍生金融工具﹐无异于抱薪救火﹐必将加剧市场波动﹐有利于西方势力为主的全球金融庄家操纵中国股市﹐在政治上和经济上都是极为短视和不负责任的。

因此﹐值得高度重视的是该书基于历史的一个明确论断是“改革开放带来物质生产高速增长﹐金融自由化带来货币经济繁荣娼盛﹐外资抛空带来金融危机﹐这首发展中国家现代化的三部曲﹐成为当代所有‘新兴市场’无一例外的宿命。如今﹐中国是最后一块没有被金融危机洗劫过的处女地。2006年以来的股市证明﹐大中华完全可以像小日本当年﹐经历一段买股就赚钱﹑买楼就升值的疯狂繁荣。有了‘追涨’必然‘杀跌’。到了普遍担心牛市泡沫不会无止境升腾的时候﹐豺狼虎豹基金则要抛空卷钱了……”[23]

老子道德经五千余言传承文明﹐多少百万著作几十年便烟消云散。言不贵多贵于精﹐“投机赌博新经济”七字真言振聋发聩﹐警醒梦中人。党的十七大报告高瞻远瞩地重点指出“当今世界正处在大变革大调整之中”﹐因此包括各种层次﹑种类﹑范围超限战的第四次世界大战（冷战应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中国军事战略学者戴旭指出“战争不是一上来就短兵相接的﹐掏空国企﹑用外汇绑架﹑文化被贬损也应属于战争范畴﹐即‘软战争’。2008年以来﹐中国西藏﹑新疆连续爆发大骚乱﹐背后都有美国和西方支持或指使。未来中国﹐将很难有安宁之日”。[24] 热切希望《投机赌博新经济》在内地尽早出版﹐横扫误导国策的市场原教旨主义﹐为保家卫国﹑为保持社会稳定和从根本解决当前中国政治经济的主要矛盾 — 保家卫国和贫富差距扩大提供一定的思想和舆论准备﹐也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开拓思路。

[1] 王小强﹕《投机赌博新经济》﹐香港大风出版社2007年。

[2] 王小强﹕《投机赌博新经济》第9页。

[3] 金观涛﹕〈代序 — 经济自由主义的终结﹖〉﹐《投机赌博新经济》﹐第XII页。

[4] 机械决定论又称“形而上学决定论”﹐指在古典力学基础上建立起来的盛行于17~18世纪西欧的一种只承认自然界的因果性﹑必然性﹑客观规律性﹐否认人的主观能动性和偶然性的一种形而上学观点﹐其代表人物为牛顿﹑拉普拉斯﹑斯宾诺莎﹑霍尔巴赫等人。它发端于17世纪的法国﹐其时哲学家笛卡尔就提出了“动物是机器”的观点。牛顿力学创立后﹐认为一个系统的初始条件一旦简单的确定后﹐此后的运动都是必然确定的了﹐它可以不考虑初始条件的复杂性和随机性。在此基础上﹐机械决定论者提出﹐牛顿力学规律是自然界惟一正确的客观规律﹐一切现象在本质上都是力学现象﹐人和动物都是按力学规律的机制组合起来的机器。这一思想承认了自然规律的客观性﹐反对了上帝造世说﹐反对了宗教神学﹐因此在人类发展史上发挥过重大作用。但是﹐机械决定论只承认必然性﹐否认偶然性﹔只承认客观规律性﹐否认人的主观能动性﹔视机械运动为惟一的因果关系而不懂得因果联系的多样性﹑复杂性﹔不懂得因果联系﹑必然性和偶然性的区别和联系﹐认为世界上的一切现象都是由必然的原因决定的﹔把必然性等同于有原因﹐把偶然性等同于无原因﹐把必然性绝对化﹐视承认偶然性为非决定论。这是机械决定论的根本错误。它发展的必然结局就是宿命论﹐因而无法彻底地贯彻唯物主义决定论。18世纪中叶后﹐康德在《自然通史和天体论》中批判了这种观点。19世纪以后﹐随着自然科学的发展和辩证唯物主义的出现﹐机械决定论开始走向衰亡。

[5] 劳动价值论（Labor theory of value）是关于商品价值由无差别的一般人类劳动﹐即抽象劳动所创造的理论。劳动决定价值这一思想最初由英国经济学家配第提出。亚当‧斯密和戴维‧李嘉图也对劳动价值论做出了巨大贡献。马克思继承了亚当‧斯密﹑李嘉图理论的科学成分﹐用辩证法和历史唯物论从根本上改造了劳动价值论﹐论证了它的历史性质﹐并在劳动价值论基础上科学地创立了剩余价值理论以及后来的利润﹑平均利润理论﹐价值的本质就是凝结在商品中的无差别的人类劳动。一种商品的价值同其它任何一种商品的价值的比例﹐就是生产前者的必要劳动时间同生产后者的必要劳动时间的比例。“作为价值﹐一切商品都只是一定量的凝固的劳动时间。”

[6] 效用价值论（utility theory of value）以物品满足人的欲望的能力或人对物品效用的主观心理评价解释价值及其形成过程的经济理论。它同劳动价值论相对立。在19世纪60年代前主要表现为一般效用论﹐自19世纪70年代后主要表现为边际效用论。

[7]《韩非子‧五蠹》﹕“民食果蓏蜯蛤﹐而伤害腹胃﹐民多疾病。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曰燧人氏。”

[8] 1988年邓小平同志在同捷克斯洛伐克总统胡萨克谈话时进一步指出﹕“马克思说过﹐科学技术是生产力﹐事实证明这话讲得很对。依我看﹐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个论断﹐继承了马克思﹐又发展了马克思﹐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新概括﹐是从当代科学技术急剧发展及其在社会进步中的巨大作用这个事实中概括出来的。

[9]〈1895年才被美国赶超﹐中国GDP世界第一为何挨打〉﹐《青年参考》2009年10月28日。

[10] 内地学术腐败愈来愈严重﹐被揭露的沽名钓誉之徒层次亦愈来愈高。近日武汉理工大学校长周祖德被指涉嫌论文抄袭﹐他是第一作者﹐其博士生是第二作者。但这不过是在论文抄袭校长的名单中增加了一个新人而已。此前已有辽宁大学副校长陆杰荣﹑西南交大副校长黄庆﹑广州中医药大学校长徐志伟等被指抄袭论文﹐并且全部获证实（〈校长带头抄袭﹐斯文败类横行〉﹐香港《太阳报》2009年8月6日）。

[11]“测不准原理”﹑“不确定关系”﹐英文“Uncertainty principle”﹐是量子力学的一个基本原理﹐由德国物理学家海森堡于1927年提出。该原理表明﹕一个微观粒子的某些物理量（如位置和动量﹐或方位角与动量矩﹐还有时间和能量等）﹐不可能同时具有确定的数值﹐其中一个量越确定﹐另一个量的不确定程度就越大。测量一对共轭量的误差的乘积必然大于常数h∕2π（h是普朗克常数）是海森堡在1927年首先提出的﹐它反映了微观粒子运动的基本规律﹐是物理学中又一条重要原理。

[12] 反身理论﹕索罗斯的核心投资理论就是所谓“反身理论”。简单来说﹐反身理论是指投资者与市场之间的一个互动影响。索罗斯认为﹐金融市场与投资者的关系是﹕投资者根据掌握的信息和对市场的了解﹐来预期市场走势并据此行动﹐而其行动事实上也反过来影响﹑改变了市场原来可能出现的走势﹐二者不断地相互影响。因此根本不可能有人掌握到完整信息﹐再加上投资者同时会因个别问题影响到其认知﹐令其对市场产生“偏见”。

在索罗斯看来﹐投资大众的“偏见”正是金融市场动力的关键所在﹐因为投资者持“偏见”进入市场﹐而这种错误的行为又会影响市场看法及走势﹐构成索罗斯所谓的“流行偏见”。当“流行偏见”只属小众的时候﹐其影响力尚小﹐但不同投资者的偏见在互动中产生群体影响力﹐则将会演变成具有主导地位的观念﹐这就是索罗斯所谓的“羊群效应”。

当认知和真实的差距很大时﹐形势往往失去控制。索罗斯得出结论﹕“这种过程刚开始能自我强化却无法持久﹐因此最后必然反转。”盛极必衰﹑否极泰来﹐狂涨带来狂跌﹐狂跌酝酿着狂升﹐索罗斯便捕捉市场大起大落间的时机﹐每次都抢先一步带动投资者行为﹐为自己创造赚钱的机会。

索罗斯投资成功的关键在于认清在哪个时点﹐市场开始靠自己的动能壮大﹐这样的时点找出之后﹐投资人便知道连续涨跌不停的走势即将开始或者正在进行。索罗斯认为﹐连续涨跌不停的走势具有以下主要步骤﹕（1）趋势还没有被确认﹔（2）等到趋势已被确认﹐趋势往往会被强化﹐于是开始了自我强化的过程。流行的趋势与流行的偏见彼此强化﹐趋势仰赖于偏见﹐偏见会变强并愈来愈夸大﹐此时远离均衡状况便出现﹔（3）市场走向经得起考验﹕偏见和趋势可能经得起各种外部冲击反复的考验﹔（4）当偏见和趋势受到冲击后存留下来﹐便是“无可动摇”﹐索罗斯称之为“加速期”﹔（5）信念与真实之间的背离很大时﹐是认清真相的时刻﹔（6）最后形成自我强化的连续涨跌走势﹐情况开始逆转。

当信念不再强化趋势﹐整个过程就开始迟滞不前﹐失去信念会使趋势反转﹐而且这个过程会达到索罗斯所说的交叉点。于是市场往相反方向前进﹐就会出现索罗斯所称的灾难性的大涨或大跌。索罗斯在实践中被认为是逆向操作者﹐但承认他与大众为敌时总是小心翼翼。虽然大部分时间他会跟着趋势走﹐但却一直在寻找趋势的转折点﹐惟有此时与大众为敌才有意义。他的操作方法通常是﹕先形成一个假设﹐建立了仓位去测试这个假设﹐然后等市场证明这个假设的对或错。

[13] 缥缈﹕〈“测不准”的市场价值〉﹐《商务周刊》2004年第21期。

[14]“有机会胜出”的赌博﹕部分赌博方法﹐闲家倘若操作得宜﹐在数学上是有可能取得正数的期望值﹔“没有机会胜出”的赌博﹕以下的赌博方法是不可以透过技巧增加期望值。因为赔率对庄家有利﹐长远来说﹐必然是由庄家胜出。

被称为“赌博”但不被视为赌博的专门名词

许多涉及风险回报的活动有时被通俗的称为“赌博”。这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但一般来说﹐下列活动不被视为赌博﹕

冒险﹕风险回报率无法量化（例如﹐笨猪跳）﹔

保险﹕是一种风险转移。保险公司使用精算来计算保费﹐与赌博公司计算赔率相类似。然而﹐保险公司可通过保费获得正回报。

获取回报只是下赌注的次要因素（如购买奖券以支持慈善事业）。

投资涉及重大的风险﹐但通常不被视为赌博。投资的例子包括股票﹑债券及房地产。创业也可被视为一种投资。投资一般不被视为赌博当他们符合以下标准﹕经济效用﹑长期正回报﹑基本价值独立于风险﹔有些投机∕投资活动比较危险﹐但仍通常被认为与赌博无关﹕外汇交易﹑预测市场﹑衍生工具（http://zh.wikipedia.org/wiki/赌博）。

[15] 何新﹕〈论价值规律与当代世界经济 — 对《资本论》的现代读解（修订稿）〉（2008年12月修订稿）﹐《何新论金融危机与中国经济》（修订版）﹐华龄出版社2009年。节选﹕

关于价值规律 — 价值形成与价格实现问题﹐是经济学之核心问题。

引言﹕

价值规律应分为三个层面分析﹕

（1）价值形成规律（李嘉图 — 马克思规律。价值本体论）﹔

（2）价格形成规律（古诺 — 门格尔规律。边际效益规律）﹔

（3）金融资本之定价权（金融资本决定市场价格）。

一﹑价值之起源

1﹑价值之语义。

汉字繁体之“价”字从“人”从“贾”。价者﹐贾也﹐字根是“贾”[按﹕何谓“贾”﹖汉字语源学﹕贾﹑假﹑借﹑给古音通（黄侃）﹐系通义之同源字（据黄侃说）。贾者﹐假也。假者﹐借也﹐给也。有给有还谓之借（假）。交易起源于假借。假借以及偿还﹐实质即交换。交换而易主谓之“交易”。有偿给出曰“卖”﹐有偿取进曰“买”。卖者﹐给也﹔买者﹐取也。各取所需而两相情愿之交换﹐谓之交易或买卖]。

贾﹐兼有买进（沽入）﹐卖出（沽出）的涵义。值者﹐所值﹐对当物也。借之所偿谓之“值”（值者﹐得也﹐顶﹑代也）。价值者﹐贾值也。假借品及交换品之所值﹐谓之“价值”。

2﹑社会交换成立之第一前提﹐就是人类之有欲求与需要﹐而靠自身不能满足。

事物是否具有使用价值﹐决定于其能否满足人类之欲求与需要。事物之内在属性﹐形成其使用价值（按﹕马克思说商品之使用价值与交换价值及价值之形成无关﹐是片面之论﹐不确）。

3﹑私有制﹐占有﹐占有权利﹐是社会交换成立之第二前提。

人有需求之物﹐而先为他人已据有者﹐若欲取之﹐只有二途﹕或强取（掠夺﹑战争﹑索要）﹐或巧取 — 即交换。

4﹑随机之交换﹐导致偶然定价﹐成交之价格有极大随意性。

而常态之交换﹐则必然趋向理性之定价﹐即均衡定价。买卖双方协商接受的均衡定价之尺度﹐其依据乃参照商品内涵之真实价值。

真实价值是虚拟实体（马克思说﹕价值是一种社会关系的反映）。

5﹑因此﹐商品价值之评估有三重性。一为使用价值﹐二为内涵价值﹐三为外化的实际交换价值。

内涵价值与价格之不同﹐在于内涵价值是内在的﹑非外现的。

6﹑物品买卖成交之交换量﹐谓之价格或市场价格。

价格具主观性﹐是商品内涵固有之价值之外化。内涵价值能否得到实现﹐取决于需求者之购买评估。内涵价值得到市场实现﹐意味着商品转换为货币。

[16] 侗枫﹕《虎啸血野 — 华东野战军征战录》﹐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750﹑795页。

[17]“Nor is the question before us whether the market is a force for good or ill. Its power to generate wealth and expand freedom is unmatched, but this crisis has reminded us that without a watchful eye, the market can spin out of control, and that a nation cannot prosper long when it favors only the prosperous. The success of our economy has always depended not just on the size of our gross domestic product, but on the reach of our prosperity; on our ability to extend opportunity to every willing heart, not out of charity, but because it is the surest route to our common good”（〈第44任美国总统贝拉克‧奥巴马就职演说〉﹐中国日报网2009年1月21日﹐参见http://www.chinadaily.com.cn/world/2009/01/21/content_7415436_2.htm）。

[18] 马国川﹕〈张召忠将军﹕我看到的全是危机和威胁﹗〉﹐《经济观察报》2009年5月11日。

[19] 直言了﹕〈不应描述虚假图景﹐而应拿出真实资料 — 农业部官员编导的新闻是严重误导社会〉﹐乌有之乡网站2010年3月5日（http://www.wyzxsx.com/Article/Class4/201003/135245.html）。

[20]〈国务院参事﹕房地产业跟足球一样﹐腐败不除问题不解〉﹐《瞭望东方周刊》2010年3月10日。

[21] 托宾税的思想最初起源于宏观经济学的鼻祖梅纳德‧凯恩斯（1936年）﹐他在观察一种名为“Casino”的纸牌游戏中的投机行为﹐认为﹐“为了公众的利益﹐Casino应该更加昂贵﹐从而减少这类活动”。美国经济学家耶鲁大学教授﹑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詹姆斯‧托宾把这个想法应用到了外汇市场﹐提出了著名的“托宾税”设想。

1972年﹐托宾在普林斯顿大学Janeway讲座首次提出对外汇交易征税的看法﹐并在1974年出版的“The New Economics One Decade Older”中作了论述。他认为﹐由于流动性不同﹐商品和劳务依据国际价格信号做出反应的速度要比金融资产缓慢得多﹐而商品﹑劳务的市场价格依据过度供给和需求做出反应的速度比金融资产的价格变动更慢。国际资本市场上充满了投机﹐投机引起国际金融市场的震荡﹐这种震荡会传递到商品和劳务市场。由于商品和劳务市场的反应速度慢﹐来不及对这个震荡做出合适的反应﹐于是﹐金融市场动荡往往导致商品和劳务市场的扭曲﹐造成福利损失。为此﹐应该在快速运转的国际金融飞轮下面撒些沙子﹐让飞轮转的慢一点﹐放慢的金融市场反应速度对稳定经济是绝对必要的﹐并以所获得资金用于克服世界上的贫困。

1978年﹐托宾进一步建议﹐对于即期外汇交易﹐根据其交易规模征收1％的全球统一的交易税。后来﹐托宾又把这个税率调整为0.5％。由于在每次货币交易时征收交易税﹐增加了频繁进行短期交易的成本﹐降低了汇率的波动率﹐并减少了短期资本流动的规模﹐使投资者更加关注长期基本因素的变化﹐减轻对于市场传染效应的敏感程度。

[22] 乔治‧帕克﹑莱昂内尔‧巴贝尔﹕〈英国力推全球银行税〉﹐英国《金融时报》2010年2月11日。

[23] 王小强﹕《投机赌博新经济》之封四。

[24] 戴旭﹕〈战争威胁离中国并不远〉﹐乌有之乡网站2009年8月21日（http://www.wyzxsx.com/Article/Class20/200908/10016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