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恩格斯书信集中的钱和病及时间 (11-14)
十一
1855年
1月12日,马克思:……“我的妻子正急速接近灾难时刻。”……17日;“我昨天自然不能给《论坛报》写文章,而且在今后一段时间还是不能写,因为昨天早晨六、七点我妻子顺利地生了一个可信任的旅行者,可惜是个女孩。如果是个男孩,就更好一些。”……
看,马克思也重男轻女。不过马克思已经有老大燕妮、老二穆希、老三劳拉,一男两女了,这又一个埃琳娜,当然是两男两女更好。后来这个埃琳娜恩格斯最喜欢,她非常可爱聪明,基本成了他的干女儿。
1月30日,马克思:“为评述联合内阁所必需的材料,我将从《论坛报》上剪下,对其中缺少的东西补充之后寄给你。今天我不一定能弄好,因为对昨天的长得要命的会议还得写一个报道,此外,由于婴儿的情况危险——相反,我妻子觉得身体很好——直到一点也就是现在我都忙于家务。”……
这封信中提到的“长得要命的会议”,是这几年里同样消耗了马克思大量时间的事,就是那个流亡者同盟里的事务。马克思不参加,就是铺天盖地攻击马克思的流言蜚语,参加就是无休止的争吵,各说各的,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在这里浪费了时间对马克思是最痛苦的事情。
从这里我们加以引申,我们认识问题往往有一个误区在于,在人本身上,我们老把外国人与我们区分开来。其实地球上的人,只要他是从本能出发的,在认识问题上,那个角落的人都是一样的,毫无区别。如果讲区别,我们中国人在虚伪上或许更阴险,更毒辣一些。西方人比较能理智地对待人的阴暗部分,他们讲现实,不是用虚伪来掩盖人的本能。所以就从他们的中世纪开始,立法,就是只能用对待动物同样的方法对待人——随你怎么自由,胡为,我用法来约束你;凭你怎么发挥你的小聪明,只要你能躲过法律就承认你有能耐,触及到法就是你活该。另一方面面,他也用通常与我们所用的一样的大道理,教条这些虚伪的东西来愚弄人们,而他和我们的区别在,他们在不断地探索和改造中,一步步的剔除着人们自相矛盾自欺欺人的东西,由此逐步的形成了系统的逻辑学,以致扩大到后来形成的庞大哲学体系。而我们呢,几千年抱着老祖宗的几句名言警句死不放手。我们文化的根基,就是从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只要你向前迈一步就是背叛,于是几千年只能在原地踏步不动;只要不动,只要遵循老祖宗的,——哪怕是臭鞋烂袜子和骷髅,——你才是良民,否则你就是个狗东西,立刻就遭到群起而攻之,让你活无立锥之所死无葬身之地。我们概念中所谓——新——这个东西,就是几个改朝换代,把那个当作新看待了,而没有再去看,改了朝换了代后,我们是不是又钻到了老祖宗那里,继承着他的陈腐的遗志了呢?我们的思想根基新过吗?都到了今天,我们还是只看到了,我们老祖宗留下的那些东西,你如果单独拿出哪一部分,或哪一句话,它的确都是真理,而一旦联系起来,前后连贯的看,就陷入到了永远都转不出来的自相矛盾的怪圈里,难以自拔。中国人缺乏逻辑思维,只能是猴子掰包谷,捡起这个扔掉那个,于是始终都是一团浆糊,最后都是围绕着这团浆糊的价值观。
还有中国人的浮躁。思考问题从没有连续,没有联系,没有区别,这些逻辑思维功能,但却有着胡乱连续胡乱联系胡乱区别的本事。任何一件本来的好事,一旦到了中国人这里,就立刻一团烂糟,这一点同马克思那里的乌合之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2月13日,马克思:……“我有四、五天不能给任何人写信,也不能给你写信,因为眼睛发炎很厉害,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好,而我的“常任秘书”[妻子燕妮]也因为天冷不能像通常那样很快恢复过来。……我的眼病是由于审阅自己的政治经济学笔记引起的,——我想把材料整理出来,至少也是为了掌握材料,为整理材料作好准备。”……
马克思这一年又开始了经济学的研究和创作,之后中断又是因为恶毒的庸人的攻击。
3月3日,马克思:……“今天只写几行说明我不能写信的原因。
(1)穆希患了很重的胃炎,直到现在还没有治好(这是最糟的)。
(2)婴儿一天比一天弱,闹得全家不得安宁,只好在几天前换了奶妈。
(3)我的妻子产期情况极好,但是右手食指得了所谓脓性指头炎。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病,但是痛得非常厉害,使人很烦躁。昨天动了手术。
(4)我起先是得了该死的眼病,现在差不多已经好了,后来又是讨厌的咳嗽,只得吃几瓶药,甚至还在床上躺了几天。……
你看,整个家变成了诊疗所,直到现在还有一部分仍然如此。
……因为身体不适使我的脑子也发木了。”……
这封信中马克思提到医生要求他换一下居住环境。这个概念我们是近些年才逐步明白的。我们老早的,几代人居住在一个老屋里,从没想过要搬迁这回事。如今在天上的房价,又由不得我们轻易的改变一下居住环境。这里面就存在一个卫生条件问题。我们长期居住在一个环境中,疾病细菌已非常适应的寄生在我们的空间里,长此以往,我们就这疼那儿痒,没完没了。尽管稍有些条件的,多少年后把家重新粉刷装修一遍,但这改变不了已经适应了你的环境的细菌。而细菌对环境极其敏感,如果一些时候你能够不断地改变环境,将细菌的生存环境加以破坏,对我们的健康一定是有好处的。但这或许就得到了共产主义社会,而不是一部分人富的社会。
3月8日,马克思:五英镑收到了。
唉!
天又塌了!马克思的一生可是太苦了……
3月16日,马克思:“我不相信可爱的穆希会对付住疾病。你知道这种前景对我们家有多大的影响。我的妻子又完全夸了。现在事情无论如何很快就会见分晓。”27日:……“请原谅,今天只能写几行。因为我看护穆希,很长时间值夜班,累得要死。……代表全家,也代表穆希向你衷心问好。”……3月30日:“给你的健康状况报告,一天一天地拖了下来,因为他[穆希]的病时好时坏,使得我的看法也几乎每小时都在改变。……而医生看来也失去了任何希望。由于精神上的刺激,我的妻子一星期以来比任何时候都病得厉害。我的心里难过极了,……孩子在病中没有一分钟改变他那独特的、温和的、同时又是独立的性格。……
我真不知道怎样来感谢你替我工作而给予我的友好帮助,感谢你对孩子的关怀。”……
这世上的痛都让马克思一个人来承担,他那伟大的朋友恩格斯是他多么强大的精神支柱,而这个时候他将心地无限的苦顶在心尖:“我应当顶住”。马克思的心也是肉长的啊!
4月6日,:“可怜的穆希已经不在世了。”……还不到八岁。
为什么这些悲都要马克思一个人承受!为什么不公平都要分摊给好人!为什么一切庸人都相信的老天爷不长眼!为什么这个罪恶的人间总让坏人那么逍遥!
“今天五、六点钟的时候他在我的怀中睡着了(真正睡着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友谊在这个可怕的时刻怎样减轻了我们的痛苦。我对孩子有多么大的悲伤,……我的妻子向你致以最友好的问候,……无论任何要设法帮助她度过最初的一段日子。”
要砸烂这个人吃人的旧世界,让全人类得到共同的解放,马克思献出了他的一切。我们今天仅在眼前吃饱喝足了,就忘记了我们的身后有着无数的还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人们,我们更是早已将为了解救全人类耗尽一生的马克思,忘得干干净净,甚至依着不以为耻的庸人的猪脑去看待马克思,我们是什么东西。
“亲爱的孩子曾使家中充满生气,是家中的灵魂,他死后,家中自然完全空虚了,冷清了。简直无法形容,我们怎能没有这个孩子。我已经遭受过各种不幸,但是只有现在我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不幸。我感到自己完全支持不住了。幸而从埋葬他那天我头痛得不得了,不能想,不能听、也不能看。
在这些日子里,我之所以能忍受一切可怕的痛苦,是因为时刻想念着你,想念着你的友谊,时刻希望我们两人还要在世间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马克思的毅力就在这个“有意义的事情”。我们所没有的就是这个“有意义”。我们成天无所事事却洋洋得意,这就是我们与“人”的区别。
马克思四月中旬带妻子去了恩格斯那里,而到五月初回来:“我的妻子十分痛苦,全家仍然心情很坏。”……这是5月16日。18日:“我的妻子昨天晚上病倒了。……你如果能寄点钱来,那就太好了,数目极小也行。”……
唉!
马克思能到我们这儿来,我们一定能保证你一家怎么都不能为生活的最低标准而发愁啊,愿天堂里的马克思,你们全家都幸福!
6月26日:我一面写几行字给你,一面牙痛得要命,这已经折磨我一个星期了。
7月3日:“五英镑于星期一收到了。……我的家仍然充满悲伤。妻子还是非常痛苦。对心爱的不幸的孩子的怀念折磨着她,他的姐妹们嬉戏时,她也感到难过。这样的创伤只有随时间的推移才能慢慢愈合。就是对我来说,这种损失也仍然像第一天那样历历在目,所以我懂得妻子的痛苦。”……
就在这个时候,马克思的好友罗兰特•丹尼尔斯病逝,马克思在给丹尼尔斯的夫人的信:……“这个新的损失的消息,使我的妻子痛切地回忆起我们唯一的小儿子的死,她的心情使她现在不能写信给您。她像孩子一样地哭泣、伤心。”……
这一时期,马克思想尽了办法让妻子带着女儿们住在外地,让她们散心,马克思有空就抽时间去陪她们。剩下的时间只有马克思一人孤独的在伦敦的家里。
截止1855年
马克思恩格斯的主要著作
论文及通讯五十多万字
十二
1856年
1月18日,马克思:“今天服完了第六瓶也是最后的一瓶药。病大体上又好了,不过最阴险的痔疮还在折磨人。……关于你的耳病,你应该写信给老哈维。”……
2月7日,恩格斯:“好久没有写信,想必你很生气。但是,办事处的一系列工作还要占去我大约两个星期的时间,在这之前,我恐怕无暇考虑其他事情。而且,非常苦恼的是,我的老头常常让我替他购买纱线等等,一个星期还至少要给他写两次私人报告。……我现在已经戒酒,但到了那一天,我一定要在曼彻斯特最后痛饮一番。”……
恩格斯这个口是心非的酒鬼,这里说戒酒了,可都到了第二年的4月23日,他给马克思的信还说:“十分感谢你寄来眼药。我还有些为眼病所苦,但是,我想这是由于近来波尔图酒比往常喝得多的缘故,——得戒掉啦!”你看他也是光说不做的家伙。
12日,马克思:……“顽固的痔疮和由此而来的沮丧情绪还多多少少纠缠着我。”……
29日:“上个星期,杜塞尔多夫工人代表一直在我这里。他昨天才走,占去了我的全部空闲时间,”……
4月14日,恩格斯:……“我曾写信告诉你,我又能听见了,我的耳朵里一连破了三个脓疮,这很见效。”……
5月23日,马克思:“我的家眷昨天起程了。这个星期我无力工作,一方面因为家务繁忙,另一方面因为背部的风湿病更厉害了。”……
[是马克思想为家人健康着想,想法筹集了一些钱让家眷们到苏格兰去旅行。]
……“我碰到一个难题,现在是去旅行还是不去。一方面,为了弄到钱,我必须埋头工作。另一方面,医生告诉我,而且我觉得他是对的,我应当出去旅行,换换空气,因为我的肝脏功能又不正常。我还没有决定怎么办。呆在这里并不少花钱,因为皮佩尔还靠我周济。但是主要还是工作。”……
7月28日,马克思;“你知道,我现在如坐针毡。家眷回来以前,我必须为住房操心,我不知道怎样从旧住宅搬出,又怎样搬进新住宅,因为我手头没有现款,最近也没有任何指望。电刷也涂黑不了头发,因为沉重的心事从来没有这样厉害地使它发白。”……
这年马克思才四十八岁。
8月1日:“五英镑银行券已收到了,谢谢,”……
4日,恩格斯:……“不知道你们那里是否也突然受到这种热带式的酷暑的侵袭,在这种酷暑天,什么事都停止了,除了不停地洗澡和冲洗——外部用水,内部用各种其他的液体。昨天我什么事也不能做,而且几乎不能出门,从星期四起,我不停地冒汗,即使洗澡也无济于事,而最讨厌的办事处工作是这样累人,下班以后就觉得自己完全夸了。此外,夜间同样闷热。”……
9月22日,马克思:“我本来早就可以证实已收到你最近的来信,但是大约已有两个星期,每天从早到晚都忙于找房子。旧洞穴是无论如何不能再呆下去了。”……26日;“首先应当告诉你钱已收到,谢谢。我本来昨天就应当给你去信,但是搬家的事情实在把我们弄得手忙脚乱。同时,星期一前能否搬家还是问题,因为你寄来的钱加上在当铺里典当得来的钱还未凑足必须的款数。……我租的房子按租金来说是很好的,如果不是它附近的环境——道路等——还不怎样完善的话,未必能这样便宜地租到它。现在你如果来伦敦,将会看到一个像样的家了。”……
这个新住宅,对小时候的马克思自己的家来说,就是个平常的住宅,而却是他在伦敦进了天堂一般的住宅,但为家人体面和卫生的生活,之后就有着更加强大的债务向马克思压来。
10月16日,马克思:“接到邮局汇票后便搬家了,头两个星期,为了把家里多少弄得像个样子,城里城外来回跑个不停。因此没有写信。”……
30日;“你的五英镑已收到。”……另一封:……“我懒得写信,主要是因为我的妻子最近几个月一直生病。”……
11月17日,恩格斯:“可诅咒的商业天天妨碍我动笔。现在我要管三个家伙,因此检查、纠正、申诉和指挥没有个完。况且还要为纱质差或交货慢等跟工厂斗争,还有我自己的工作。但愿波拿巴先生能让法国摆脱他,让我摆脱这种忙乱。……
金融危机有些起伏并逐渐加剧,看来将会像慢性病似的拖一冬天。其结果,它到春天爆发要比现在爆发激烈的多。”……
经济危机这个词我们曾经不懂,仅仅是盲目的从“马克思主义”中学到过这个名词,而金融危机可是今天和自己紧密的联系着。这碟小菜在一百五十多年前已经在地球的发达地区反反复复,并被马克思恩格斯早已预见到的。他们笑看、指出和批判这种私有制经济,它的不合理、它的欺骗性和它对人性的摧残。然而,马克思恩格斯他们没有指明的,占人类绝大多数动物群体,朽木遍野,枉费了他们一片苦心,最终面对的是一群笨牛蠢驴。就似今天,马列主义批的是资本主义私有制,为的是全人类的共同解放,由此私有者、资产阶级痛恨马克思主义者,而我们这些生活在穷鬼阶层的、成天做人家奴隶的、被人家剥削的、没有头脑的蠢驴们,同样跟着资产阶级痛骂马克思主义者。所庆幸的是,马克思主义的继承人列宁,又用生命捍卫了马克思主义学说,才将这么宝贵的东西留存下来。还庆幸在,在这个动物群体中还有人存在着。
仅1856年马克思恩格斯从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历史中,一方面看到了资本主义经济的蓬勃高涨发展,另一方面预见到即将爆发的世界性资本主义经济危机,果然1857—1858年爆发了第一次世界经济危机,它席卷了欧洲大陆及美国。之后来这个周期延绵不绝,直至今天波及全球。这一切是马克思恩格斯给私有经济,即市场经济曾经做了真理性概括的。
而动物们那里听得进人话。
我们读一段马克思的文章:
这里有一件可以作为我们十九世纪特征的伟大事实,一件任何政党都不敢否认的事实。一方面产生了以往人类历史上任何一个时代都不能想象的工业和科学的力量。而另一方面却显露出衰颓的征象,这种衰颓远远超过罗马帝国末期那一切载诸史册的可怕情景。
在我们这个时代,每一种事物好像都包含有自己的反面。我们看到,机器具有减少人类劳动和使劳动更有成效的神奇力量,然而却引起了饥饿和过度劳动。新发现的财富的源泉,由于某种奇怪的、不可思议的魔力而变成贫困的根源。技术的胜利,似乎是以道德的败坏为代价换来的。随着人类愈益控制自然,个人却似乎愈益成为别人的奴隶或自身的卑劣行为的奴隶。甚至科学的纯洁光辉仿佛也只能在愚昧无知的黑暗背景上闪耀。我们的一切发现和进步,似乎结果是使物质力量具有理智生命,而人的生命则化为愚钝的物质力量。现代工业、科学与现代贫困、衰颓之间的这种对抗,我们时代的生产力与社会关系之间的这种对抗,是显而易见的、不可避免的和无庸争辩的事实。
庸人们现在把马克思主义极化,把他归结为精神中的东西,他们完全不懂得马克思主义与我们的密切联系,在这里我们没有弄清的一个概念在于,马克思主义是让人不断的觉悟,具备崇高的思想境界,之后活到人的层次;而庸人所谓的面对现实的这个市场经济,只能培养和造就以至于将人更加的动物化,因为它让人更加自私。这种概念的区别,庸人们看不到,又证明着庸人的已经动物化的思维。他们无法觉悟,何谈觉悟,更何况抵制觉悟。他认为活在动物,就是现实。这些自认为现实的庸人的逻辑就是:吃饭——吃饭之后——谈吃饭。仅仅这些。
12月2日,马克思:“妻子还在病中,因此家里仍然混乱不堪,使我难以动笔。……
最后,我必须再向你提出一个困难的问题。12月底我要付一大笔钱。到时候你能不能给我想点法子、我的妻子的钱大部分都用在购置日常用具和弥补收入的巨大亏空上面了。”……22日:“如果你这个星期五还能寄钱来,我将非常感激。”……
截止1857年
马克思恩格斯的主要著作
论文及通讯六十多万字
十三
1858年
1月14日,恩格斯:……“身体很好。所有伤口六个星期前都已收口。黑克尔[医生]对病情十分满意,不过还要限制我的饮食,——不是在数量上,而是在种类上。”同一天,马克思:……“你的身体见好,使我非常高兴。我却又一连吃了三个星期的药,今天才停止。我经常夜间工作,工作时虽然只能喝些柠檬水,但是抽了大量的烟。不过,我取得了很好的进展。例如,我已经推翻了迄今存在的全部利润学说。完全由于偶然的机会——弗莱里格拉特发现了几卷原为巴古宁所有的黑格尔著作,并把它们当做礼物送给了我——我又把黑格尔的《逻辑学》浏览了一遍,这在材料加工的方法是帮了我很大的忙。”……
28日,马克思:“这里严寒已经降临,我们家里一点煤都没有,这逼着我又来压榨你,……我的妻子她已把自己的披肩等等拿去典当,但还是一筹莫展。……老是牵累别人,同时自己也总是疲于同卑微的日常琐事作战,长此以往,实质难以忍受。我自己还能在埋头研究一般问题时忘却这种困苦,而我的妻子自然没有这样的避难所。”……
30日恩格斯在自己也很紧张的情况下,汇给马克思五英镑。同时恩格斯的病一直不能痊愈,一直影响着他的工作和写作。
3月29日,马克思:……“我又生重病,已经两个星期了,现在开始服治肝病的药。夜间不断工作和白天家庭经济状况引起的许多细小烦恼使得我最近常发病。”……
幸好三月份恩格斯两次寄钱给马克思。至四月初马克思的经济学手稿已见雏形。几个月来马克思恩格斯他们之间通信内容全部都是关于经济学上的讨论。而4月2日,马克思:……“讨厌的胆病使我难于执笔,一低头写字就感到头晕。”恩格斯是每天的牙痛折磨着他。
4月29日,马克思:“我长久没有写信,可以用一句话向你解释,就是不能执笔。这不仅是就写作而言,而且是就这句话的本来意义而言的(在某种程度上,现在也是这样)。给《论坛报》一定要写的少数几篇文章[就是给百科全书撰写的文章],我是向妻子口授的,但就是这一点,也只是在服用烈性兴奋剂之后才能做到的。我的肝病还从来没有这样厉害地发作过,一度曾担心肝硬化。医生要我去旅行,但是,第一,经济情况不许可,第二,天天希望能够再坐下来工作。总是渴望着手工作而又不能做到,结果倒使得情况恶化了。……要是坐上几个钟头,写写东西,过后就得躺好几天不能动。”……
马克思已经五十岁了!五月份,恩格斯邀请马克思到了他那里疗养,马克思去住了一个月。经过锻炼和其它治疗,马克思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康复。并写完了《政治经济学批判》‘资本’一章。之后回到伦敦的马克思在专心的整理他的经济学手稿。
7月2日:……“最小的孩子患百日咳已经好几个星期了,病很危险,而我妻子的身体也很不好。加上家里其它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常常该死地中断我的工作。”……
其实自马克思六月份回到伦敦,他家里的经济情况一直是在绝境中。熬到七月,实在没有办法的马克思给恩格斯写了一封详细的关于经济状况的信,由于抄书实在麻烦,而这封信的内容又实在值得仔细去看,所以有心人应该找来看看。
因为这个草稿到此已经引起庸人的强烈反应,这样就使得我不得不尽最短的时间,先把全部草稿做完。之后整理的时候再把该补的部分补上。▲
马克思几个月经济上的亏空已达五十到六十英镑。这一时期马克思自己是绞尽了脑汁在筹钱,恩格斯那里也在努力帮他筹钱,直到八月份才筹到了一部分。费在这方面的精力,耗去的基本是马克思的生命。而这个时候又有一件让大家都非常欣慰的消息,既8月8日,马克思:……“顺便提一件事,鲁普斯[沃尔弗]听到一定会感兴趣的:小燕妮获得了一年级第一名奖(英语奖也包括在内),小劳拉得了奖状。她们俩在班上都是最小的。此外小燕妮还得了法语奖。”
多么让人高兴!
终于出了成果!
9月21日,马克思:……“我在离开曼彻斯特以前所患的病,拖了整整一个夏天,又转成慢性的了,因而不论写什么东西都要费很大劲,以致于我的手稿直到现在才寄出去,”……
马克思所在生活和工作,还有他的思想和他的价值,是一切庸人所不能领会的。他们只能从他们那鼠目寸光中去看这个世界,从那里看到的一切都如他一样渺小。那么,你再同他去白白消耗时光是毫无意义的。
至下半年,马克思全部陷在为解决债务上四处奔走筹钱,另一面还得专心致志地不断修改他的经济学手稿。更值得我们注意的是,这一年是“我大清”与各列强开支票一样的签订着各种卖国条约的一年。马克思针对于这些写了大量社论稿,在美国引起非常广泛的重视。
截止1858年
马克思恩格斯,著作五十多万字,经济学手稿三十多万字。
十四
1859年
1月21日,马克思:“倒霉的手稿写完了,但不能寄走,因为身边一分钱也没有,付不起邮资和保险金,而保险又是必要的,因为我没有手稿的副本。所以我又不得不请你在星期一寄点钱来。如果你能寄两英镑,那就好了,因为我把几笔小额债务的付款日期推迟到星期一,到期绝不能再拖了。……看下星期——因为我在继续写稿以前,先给自己放一星期假——我能不能找个弄钱的门路。”……
完成手稿,这对马克思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而到后来马克思对手稿的不断修改和完善,最终使他彻底改变了这个时候的计划,最后把这一手搞扩大成了一部辉煌的著作《资本论》。但这些都是在马克思这种境况以致后来更加悲惨的境地中完成的。
一月份马克思寻求恩格斯的帮助,是在恩格斯正替马克思偿清上年七月份四十英镑期票债务的期限后。这里尽管是两英镑,对恩格斯来说还是雪上加霜。但在马克思经济学研究上,恩格斯是几经全力无私的援助,毫无怨言。到星期一,马克思准时的收到了两英镑。
又从马克思终于完成了他这一时期的心愿,他的心情溢于言表,以至于兴致高昂的要给自己放一星期假,想法去挣钱。他一个已经过五十的人了,做教授他又不干,除写作他真的再无路可走。况且如恩格斯所说:“在英国这里,不管你怎样努力,也想不出任何其他弄钱的办法。”
道是接下来的时间里,马克思立刻就把他弄钱的想法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一时期他为着他的经济学著作的出版四处奔忙,余下的时间也投入到继续研究和关注时事上。
一直到五月份,尽管马克思还有零零星星的向恩格斯伸手,但这一时期的马克思除忙碌他的事业外,是一个让我们也喘了口气的时期。
5月25日,马克思:“就目前这里的情况来看,我大概不能离开伦敦,无论如何下星期初不能离开。……因为我们家里分文不剩,而一切可以典当的东西差不多都当光了,所以我不得不把最后一件稍微像样的上衣送进当铺,”……
因为马克思经济学著作发行的事,以及顺便回家到母亲那里寻求一些援助,马克思计划回大陆一趟。这是他自1849年到伦敦后的第一次准备回大陆。但是这个时期更加的忙碌于党务的马克思没能成行。
7月18日,马克思:……“小燕妮得了头等奖,劳拉得了两个单项奖。”……
多么值得欣慰的优秀女儿。
从这马克思一系列[我没有摘录书信中的这部分]的在子女的问题中,我思考到一个问题。就是给我们印象中的西方人对子女的异常关注,比如他们一向克制当着子女的面吵架,还有绝不把一些大人们需要考虑和不良的行为表现在孩子面前。这一点从马克思极尽全力的维护着自己家的体面和尊严上看到,他在对子女以及不相干的外人那里,是极力维持着这些表面工作的。而生活的另一面是全部被他自己承受了下来,那种承受对个人来说是极其残酷的。所以在我们印象中西方人的那种谨慎,其实是因为后面埋藏着很深的隐私不能被暴露。而不是我们所认为的为教育而教育。如果你没有需要藏着掖着的东西,又何必要遮遮掩掩呢?因此把一些我们不了解的东西拿来盲目运用,实在太刻板。而西方人真正灵活性的那一点我们真没学多少。
1859年的这后半年,自马克思完成和出版了经济学手稿第一分册以后,又投入到了异常忙碌的党务工作中。这一年的马克思一家在生活上还时不时的进入危机,但靠着恩格斯的零星接济,就凑合着过来了。只有恩格斯在九月份的时候遇到一件最闹心的事。是二十二号那天,他在街上遇见了一群酒鬼,其中一个无故侮辱恩格斯,恩格斯就用手里的雨伞打了那个酒鬼一下,不曾想,这个酒鬼是个无赖,这就赖上了恩格斯,是又找律师又上法庭的。况且在那个时代里,英国人也是同样排斥外国人的,所以恩格斯的事非常麻烦。直到十一月恩格斯花了很多钱才了了此事。但就这件事,在同盟内部,让那些天天等着看马克思恩格斯他们笑话的小丑们抓住了把柄,这使得恩格斯非常的不愉快。
小丑,在任何时代、任何场合、任何时间都层出不穷,而这又是人到不了人的结症。这些小丑的存在,他们往往群居终日,上蹿下跳,与苍蝇同类。哪里有好事,他们立刻马不停蹄去起哄,非搅混了水誓不罢休。
世界没有什么叫做困难,但是,这些道貌岸然披着一身肉皮的群聚动物,才是人类真正的敌人。
截止1859年
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 经济学手稿及政论文五十多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