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美洲人民的进步与帝国主义的反攻
文章探讨拉丁美洲人民在新自由主义下的进步与帝国主义的反攻,分析国家角色、民主化及拉美一体化发展,强调维护主权与反对帝国主义的重要性。
拉丁美洲人民的进步与帝国主义的反攻
卡洛斯•阿鲁埃 魏文编译
我们为什么说人民取得进步,其特点是什么?国家的作用是拉美人民取得进展的轴心。最近20年面对拉丁美洲的政治框架我们可以确定存在着两个主要的矛盾。一个是由新自由主义引起的,对于国家的作用有两种对立的看法。一种是将国家放到个人的水平甚至低于个人,不论是自然人或是法人。事实上,国家与任何个人都不在同一个层次上。这发生在90年代,提出了如“超越国家”或更准确地说经济跨国化的观念。这是自由主义和新自由主义自己的观念,它以人的自由的名义在实践中奉行从伦理上受到谴责的不平等,把自由的观念变成为远离多数居民的范例,这些居民不能享受法律秩序保障的自由,而自由是反对独裁的。这里说的是为了实现这种自由,国家对社会生活有起码的干预,以确保资本的积累进程完全由非法占有权力的人全面确定,不必由那些处在政府岗位上的人决定,而是由资本积累进程的主人说了算。
对这种国家的视角我们综合为一个问题:在80和90年代经济政策在每个拉丁美洲国家是由它们有主权地确定的吗?或相反是由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国际金融机构确定的?本国大资本与外国资本在引导“自由”。显然,政府实行的经济政策在国家的视角范围内是支持跨国资本的,制造严重的不平等,在整个大陆取消了社会保险。
对于数以亿计的拉丁美洲人来说,实行新自由主义的模式带来不祥的后果,需要制定能够应对这种后果的政策。许多政府采取镇压的办法,国家日益军事化,以至到了令人仇恨的极端,如同在哥伦比亚了生的事情:国家被与美国的军国主义分子阶层合谋的寡头阶层干预和控制,在人们的生活中进行成本很高的肮脏的战争,其理由是“阻止贩毒”,结果推动暴力事件的发生,现在美国在哥伦比亚建立了军事基地。在其他国家,反抗少一些,因为新自由主义当时成了国家的主人,如在智利、玻利维亚和阿根廷,自由贸易条约,德拉索达(玻利维亚前总统)、梅内姆(阿根廷前总统)和拉各斯(智利前总统)将他们的国家变成纯粹的跨国大资本经济需要的傀儡。
新自由主义的国家/一个民主的和民众的国家
上述情况意味着国家受到破坏,只起一种救济的作用。必须说明这与国家干预私人部门不愿意或不能做一切事情是不一样的。国家要以救济的方式去做,这种观念在80和90年代占主导地位,它与国家为了民族的利益进行干预和不被任何人控制是相对立的。这种争论产生了两个后果:
1,拉丁美洲的社会民主党人遵循新自由主义的国家观念,放弃作为国家资本主义根基的凯恩斯主义。辩论围绕着社会民主党是否是左派进行,由于现在社会民主党政策的特点,这种辩论是没有结果的。它放弃凯恩斯主义说明为什么在拉丁美洲谈到进步问题是非常混乱的,作为国家的推动者出现一个非常宽广的政治空间,内容从马克思主义到凯恩斯主义,这两者都是新自由主义的敌人,这就有可能产生在民主和民族国家的保卫者与政党之间的结合。凯恩斯主义的观点与马克思主义的观点的结合引入了两种理论的思想演变的重要内容。今天这是很明显的,它决定了本地区一些国家政府的立场。必须推动打败新自由主义。未来的进步路线正与新自由主义拉开距离,但是近期还不能走向21世纪的社会主义,在未来几年在一些拉美国家可能发生变化。
2,与前述有关的某种措施是这场关于国家的辩论开始讨论民主的性质。一些作者指出,存在一种新自由主义的民主,这是诓骗,按照它的逻辑同样会承认存在凯恩斯主义的民主,这就把新自由主义放到参与的范例或政治制度的水平上。新自由主义的国家必然是集中的,对代议制民主严格限制和监护。它的排他性来自其精英提出的自由观念。对于新自由主义来说,一个民主的社会至少是一种具有共和性质的国家的教育行动,与它自己的条件不协调。结果是民主和新自由主义成了反义词。
我们必须指出一个强有力的国家本身对人民来说不是一种进步。一个由跨国资本控制的国家,从哲学上说其支撑点是确保少数人的自由,如同新自由主义的国家,这就从根本上说明收入分配的不平等和社会的商品化以及它带来的消极后果。如今,一个更强有力的国家,但它应强调国家的发展和民主,这是一种进步。有些同志不考虑到建立制宪大会和将一些战略性的企业国有化的重要性,或是不考虑组成美洲玻利瓦尔联盟的重要性,只认为最多是一种纯粹的成绩,不能解释我们现在经历的矛盾的性质,不能评估有历史意义和价值的结构变化。在新自由主义统治的框架内,作为结构变革的例子,要成为企业和经济的战略领域的主人,利用重要的资源公正地分配数百万人劳动生产的财富,重视教育、卫生、食品和住房等问题,不是只梦想着行使自己的权利。那种贬低和不注意社会变革的规模的倾向只把斗争取得的成绩看作是让步的结果,但这实际上是人民的进步。
人民的进步还有其他的特点。存在一个新的社会目标,应当看到在我们的大陆人民彻底的一体化的斗争正在超越新自由主义,工会运动的作用相对下降,在巴西和阿根廷等国家工会运动是突出的,但其表现不是一致的,没有对变革进程发挥主导作用,没有明确的意识形态化,而是非政治化。理论的焦点更不严格,使运动有很大的灵活性,但是没有放弃政治活动和得到权力。
另一个特点是国家之间的方向不同。分类有时不能代表现实,但是明显的是从总的方向前景来说,各国的进程是不同的,人们提到最多的是委内瑞拉和巴西的进程。必须强调的是作为区分的一部分,巴西在国际社会发挥的作用有自己的根源,而不只是方向的区别。也就是说,巴西要发挥一种委内瑞拉不愿意和因为经济的原因也不能发挥的作用。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内容有差别的进程,一个不统一的进程,没有理由认为它是消极的,而是相反。丰富的多样性和不同进程的团结应当是加强而不是软弱的因素。
拉美人民进步的另一个特点和性质是人民通过选票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通过事实结束了关于和平道路和武装道路之间复杂的争论,但这并不有助于说明斗争的方式和和人民主角的作用。没有人民的动员和行动,任何选举的胜利都是不可能的。在美洲大陆美帝国主义就像蝎子一样,它的性质是不会变的。当民众组织拿起武器时,反动和落后的力量就会堵死另外的斗争方式。这不是为选举辩护。政治斗争有多种形式,最近10年根据客观条件强调选举,具体地说,社会、政治、经济改革取得了进展,这是过去未曾见过的,它积累了支持人民的巨大力量。
首先,选举的结果是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在一半以上的情况下,包括不久前的乌拉圭和玻利维亚的选举。变革进程的合法性是没有疑问的,变革需要深入,深得人民的同情,这有得于力量的对比。
其次,选举的胜利在开始时利用现有的机构,接受其开始一个政治紧张期的游戏规则,反动的力量认为变革的力量的行动不符合法律,但这不是事实。在一些国家制宪大会接受了变革,这是民主化的一种结构性的变革。机构的变革使变革进程推向前进。在玻利维亚阶级斗争仍然处在紧张的阶段,尽管反动派已经多次失败了,他们利用人民取得的民主挑动分裂。国家的民主化可以使变革力量前进,应当争取更大的进步。
拉丁美洲正在经历的时期有两个矛盾。一个是新自由主义造成的国家的作用,反对新自由主义才能实现国家的可持续发展,以便能够阐明这个矛盾和解决方法,以巩固人民取得的进步。
依附和独立的两分法是与美帝国主义结盟和不结盟的矛盾的轴心。最近20年在政治领域有两个矛盾。一个矛盾围绕着新自由主义,另一个矛盾面对帝国主义政策的立场。有人坚持美洲国家的独立和主权,也有人反对这一立场。坚持独立和主权的立场在事实上远离美国国务院的统治和泛美主义的视角。巴西试图成为本地区的领导,这与它成为世界强国的兴趣有联系。这是值得思考的,我们应当支持。这是有主权地决定国家的利益,这种利益与阶级之间的利益结合在一起。这是拉美国家的政府面对美国的自主权。事实上一些目标与20国集团、保护主义的政策或民主化、联合国的改革并不一致。
通过政治分析,应当承认本地区一些国家面对白宫各届政府试图发挥自己的作用,与美国拉开距离。拉美国家首次打破依附的关系,这一特点表明拉美人民的进步。拉丁美洲和加勒比经济委员会在分析拉美在50年代发展的不足时,提出了依附论,虽然明确说是指经济,但显然否认了独立。应当强调的是,在一个全球化和相互依赖的世界上,与美国的经济关系可能从依附关系走向独立,这个过渡将不决定这个国家的主权程度。也就是说,不是指解散或取消经济的关系,而是确认事实是没有条件的,或是由任何人决定的,经济关系中的平等原则将加强独立和国家的利益。一些拉美国家采取的政治立场使美国处于困难的境地。一些政府利用国家的资源提高其价格,以加强自己的政治立场,同时又不放弃与美国的经济关系,但不是依附关系。这些国家不断揭露美国和发达国家贸易政策的双重标准,认为这削弱了美国的经济霸权。美国还没有被打败, 15年美国提出的美洲自由贸易区已只是一个记忆。必须迎击帝国主义的进攻。
在泛美关系的历史上,反对帝国主义的民众运动有起伏,但是没有取得如同最近一二十年这样的进步。著名的古巴学者萨拉萨尔将其称之为改革与反对改革、革命与反革命之间力量对比的一个运动。从严格的辩证意义上说,我们明确赞成对每个行动都存在一种反动,存在着一系列相互联系和相互依存的事实。
帝国主义的反攻是对人民进步的回答
美国通过确定拉丁美洲国家发展、依附和民主的类型实施它的统治,最近几十年这一统治被用来实行新自由主义。但是,美国可能试图没有新自由主义也能统治,因为统治的中心因素是存在着对它有利的主权转让。因此,面对反新自由主义和有反帝倾向的力量在政治上和选举中的进步,我们应当期待做出反应。2006年在哈瓦那举行的一次活动中我们指出需要应对可能出现的挫折,提出了在进步时有可能出现后退,包括政治上或选举中的失败。应从战略上提出建议以应对这种后退,能够保持对民众运动的协调,避免被挫折抵消和耗尽。不失去战略上的政治主动权。
白宫的反恐运动已经搞了十年,它没有能力对民众力量中断选举做出战略上的回答。它策划政变,保卫侵略的逻辑,脱离生活的实际,没有得到必要的支持去实现推翻合法政府的目标。美国失去了战略上的政治主动权,它不断进行干涉,但是被强有力的民众运动抵消了,反动派没有政治能力去做出回答。洪都拉斯发生的政变是对这种能力进行思考的一点。与过去10年策划政变的图谋不同,这次美国采取坚定态度,其特点是不被打败或是解散,这在美国得到共和党的支持,利用了奥巴马有利的形象。民间的寡头尽管在国际上十分孤立,仍然保持独裁政权,这对保守和反动的力量是有利的。如果没有实际的能力保卫人民的进步,将会发生更加残酷的事件。
巴黎公社和智利人民团结的经验表明保持政权比夺取政权更加困难。在这方面适当地调整规模将是决定性的,人民的进步是一个进程。轻视它会削弱历史的进步。实现进步与巩固权力之间的准确平衡对民众力量来说仍然是难以捉摸的。与帝国主义在一起的右派政党已经做出战略性的回答,如今对人民的进步开始反攻。保守力量和反动派指控人民的进步,有力地开始他们的运动去恢复失去的空间。在美国和发达国家的支持下,企图恢复政治上的主动性,在本地区夺取权力,控制人民的力量。至今他们还没有为此进行协调,但从去年开始重视这一点。智利、阿根廷和巴西的选举和政权更替是他们关注的。在玻利维亚和巴拉圭他们企图发动洪都拉斯那样的政变,在政变后承认右派政府,以便能够加强他们的反攻和最后消灭委内瑞拉和古巴政权的立场。
加强各国人民和政府的一体化继续是中心问题。努力实现团结和与汇合,特别是经济观点的交流,以确保拉美国家特别是中小企业在经济中和就业方面发挥积极的作用,将现在跨国公司掌握的战略性的经济领域转到国家的手里,这是一个核心问题。重要的是通过连续的声明和行使民主权利,加强民主和保卫现行的民主制度。这个议程的内容还有一体化、团结、友谊、推动共同价值,原有的认同感,对人民的教育以及拉丁美洲文化。加深关系,实现交流计划,在财政上支持发展,共享货币,减少双边关税实施,承认学历的协定,交流经验等都是议程有待深入的组成部分。战斗的联盟不应当排除推动交流、检查、共同行使权利、共享信息和减少武器的条约。
将实现可持续发展作为我们拉美国家发展的模式。最近一段时间特别是哥本哈根峰会以后,富国并没有公正和透明地应对气候变暖的真正意愿,这表明可持续发展是根本问题,它与资本主义积累的模式是不相容的,至少现在的情况如此。实现可持续发展意味着改变国际关系的不对称,但这不包括在富国有兴趣的议程中。它们毫不犹豫地花大量美元拯救本国的经济,现在对改变气候变化后果的投资采取官僚态度。拉丁美洲国家可以采取统一的立场,存在着各国协商一致的客观条件,团结起来努力减少世界的冲击,如达成能源协议,减少二氧化碳排放的地区协议,处理气候问题和认证的议定书,为开发海洋提供资金。限制对自然资源的开发等。这些都是拉丁美洲的行动路线,拉美国家有足够的敏感,没有理由等待国际论坛采取地区性的单边措施。
总之,最后的结论还没有做出,没有损害拉丁美洲已经采取的积极步骤。帝国主义的反攻正在进行,中心的问题是不要失去政治上的主动性。我们的责任是保持团结,坚持斗争,关注保卫取得的成果,加强我们的力量。(作者为智利共产党国际关系委员会的成员)
(《环球视野》2010年3月9日第282期,摘译自2010年1月15日西班牙《起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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