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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式心法是如何形成的?-摘自拙作《红线思维下的若干历史与哲学问题》

火烧 2010-10-24 00:00:00 网友杂谈 1025
文章探讨毛式心法的形成,强调意志力在毛泽东思维中的核心作用,分析其与传统文化和马克思主义结合的思维方法,揭示意志与认识方法的结合对实践的深远影响。

按:毛式心法是是我发明的名词,意指毛泽东的思维方法。

毛泽东的思维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意志力在思维中所起到的作用特别突出,这一点很早就被国外那些研究毛泽东的学者们所注意到了,可是在毛泽东的家乡,在我们这里,坦白地说,大多数人对于意志力在思维中的所起到的作用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这是为什么呢?我想这个可能跟我们民族的思维习惯有关,我们太不善长于如何正确对待我们的历史和传统了,在我们先人的精神世界里,意志本身就有非常重要的位置,可是仅仅由于一百多年的落后,我们便把祖先们所留下的许多好的东西统统都给抛弃了,以至于连毛泽东思想本身就是中国传统文化和马克思主义相结合,共同作用于中国革命实践而产生的结果这样一个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结论都总结不出来,而何况是发现毛泽东思维中最闪光的东西呢?意志是心法的基础,没有意志,认识形不成连续性,斗争形不成持久性,一切的努力都会随着意志的瓦解而前功尽弃。因此,意志于思维,尤其是于正确的思维,乃是始终发挥着关键作用的因素,而毛泽东至所以能成功,就是因为毛泽东在极其艰难的情况下,把意志力发挥到了极致。  

毛泽东对于意志的理解和我们普通人不同。意志这东西我们普通人也有,有些人的意志还是非常强大的,但是能自觉地把意志当作是生活中常常发挥作用的东西还是不多的,而这方面恰恰毛泽东能做到。毛泽东在他的女儿李讷小时候害病时,曾经给她写过一封信,信中写到:“……害病严重时,心旌摇摇,悲观袭来,信心动荡。这是意志不坚定,我也尝尝如此。病情好转,心情也好转,世界观又改了,豁然开朗。意志可以克服病情,一定要锻炼意志……”从这封信中我们看出什么了呢?我们发现毛泽东对于意志的理解和我们普通人真是太不同了,我们普通人害个病,严重时叫呀、呻吟呀,有时候也会鼓励自己加强意志,但是谁又能想到世界观方面去了?  

但是,如果意志能够进入世界观,那么它的意义就不一样了。首先,意志成为思维的基础,每一次思维都有意志作前提,那么这种认识论的公式即为:意志+思维。这显然是一种经过强化了的思维。其次,“意志+思维”本身也是一种认识方法论,如果配套的是科学的世界观,则产生的结果一定会特别地耐人思索。意志就是心力,心力可以是心法的核心,但并不是心法的全部。意志只不过是为深入、详细、全面、深刻的认识和持久、复杂、艰难、痛苦的实践提供了一个时间上和精神上的保证而已,而能全部完成认识和实践的,则还需要一套正确而又具有威力的方法,即“意志+认识方法”,或者说“心力+认识方法”,如果实施这种认识方法的过程中还有科学的世界观做支撑,则这种思维每一次运动都是令人吃惊的。而毛泽东的思维,恰巧就是这样的一种思维。   

●毛泽东早年接受心力观的例证  

毛泽东小的时候上学,最早上的是私塾,私塾里所教的,无非是些子曰经云之类的,子曰经云有没有用处?那要看对谁了,对于那些天赋极好的人,也许用处极大呢。我们现在知道,子曰经云虽然简单,但却是凝聚了中国古代哲人的思想精华,所以可以说,毛泽东一开始求学就进入了以心力观为基础的唯心主义认识论大门。这个结论也许有点夸张,但是,做为古代教学方法之一的“立志”应该还是有用的。立志是那个时代对每一位学童的要求,立志是不是可以看做是幼小的毛泽东建立心力观的开始呢?如果是这样,那么也就是说,毛泽东的学习是从树立心力观开始的。当然,对于少儿毛泽东来说,立志可能只是小孩子家的游戏,但是说一点影响也没有,好象又不太可能,至少也会是潜在的影响吧?他的记忆力特别的好,多年以后少儿时节所学到过的一些东西,必然会在以后的生活和学习之中起到一些反刍作用,而后来他的求学经历表明,他的国文水平非常好,那是小儿时期打下的基础。   

毛泽东后来上了一个非常有名气的学校——湖南一师。这个学校虽然当时很新式,但是对传统的国学却是没有丢掉的,因而毛泽东仍能继续吸收中国传统哲学的精华——含有心力观的认识论。在一师学习期间,毛泽东学习非常用功,他的兴趣主要在社会学科方面,尤其是哲学和伦理学。伦理学应该算是一种土生的哲学吧,它的主要研究对象是人与社会,少了人与自然那一项,因此很具有中国特点。毛泽东非常喜欢这两门学科,此外,他还喜欢国学,那个时候的国学主要是史、经、论、子、集等。这些学科中处处闪烁着心力学的东西,因而使毛泽东很快地建立起了自己比较完整的心力观。为此,他还曾写了一篇名为《心之力》的文章,这篇文章大受他的老师杨昌济先生的赞赏,给了一百分。  

对于学习以心力观为基础的唯心主义认识论而言,在毛泽东的学生时代,主要受到了来自三个方面的影响:一是写满了以心力观为主要内容的教材;二是满腹经论、崇尚心力的老师;三是热爱心力训练并开始有所造诣的同学。当然,更重要的是学生本人对于学习以心力观为中心的旧式哲学的浓厚兴趣,和培养意志的强烈要求。对于这三个方面,毛泽东的同学们在他们以后的著作中多有提到。设身处地想一想,毛泽东在那样的氛围之下,他在心力的学习和训练方面会没有什么成就?  

杨昌济先生是一位对于毛泽东早年思想形成有着巨大影响的老师。这是一位对宋明理学有着很深研究的大学者,他对理学的偏爱简直可以用痴迷两个字来概括,他甚至认为一个人不知理学就谈不上有学问。我们知道,宋明理学的核心价值在于它的以心力观为基础的认识论,所谓“涵养须用静,进学在致知”、“存天理,灭人欲”等,无非在心力方面下功夫。这套学说的的确确能在知行方面对人的作为有一定的指导意义,但是必须得有一个前提,就是是实施者必须有足够的智力,能弥补主观唯心主义的不足。当然,这一点现在还不是毛泽东关心的地方,他只需要听从老师的要求,努力学习就是了。毛泽东所在的城市湖南长沙又是一个宋明理学风气很盛的地方,毛泽东也说过“余于近人独服曾文正”,那么曾文正何许人也?这是一位以镇压太平天国出名的兵家大师,一辈子研究宋明理学的人。毛泽东在这样的环境下长期学习,他的理学修为应该算是登堂入室、渐而高深了吧?  

杨昌济先生认为理学的重点在意志力。他把自己的心得编进《论语类钞》中,做为修身课讲义灌输给他的学生。他这样讲:  

“意志之强者,对于己身,则能抑制情欲之横恣;对于社会,则能抵制权势之压迫。道德克己之连续,人生者不断之竞争,有不可夺之志,则无不成矣。”  

“临危毋苟免,见危授命,乃意志之强,同于良心之强之状态也。古来殉道者,宁死而其志不可夺;反对之者,但能残虐其身体,不能羁束其灵魂。其志事虽暂挫于一时,而前赴后继,世界卒大受其影响。”  

“近世教育学者之说曰:人属于社会,则当为其社会谋利益,若己身之利益与社会之利益有冲突之时,则当己身之利益为社会之牺牲。虽然,牺牲己之利益可也,牺牲己之主义不可也。不可牺牲自己之主义,即匹夫不可夺志之说也。”  

理论当然重要,但是实践更重要,杨先生在谈到实践问题时,他告诫学生,做事要有毅力,要深谋远虑。他说:“吾无过人者,惟于坚忍二字颇为著力,常以久制胜;他人以数年为之者,吾以数十年为之,不患其不成也”。“余尝谓天才高者,其成就反不如天才低者之大,要视其坚韧之力何如耳。”  

这些讲义浅显易懂、内容对于年少少识的毛泽东来说至少是无可反驳的,因此,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些讲义对形成毛泽东的早年思想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而从毛泽东以后的革命实践看,意志力已经深深的扎根在毛泽东的思想深处。  

由于杨昌济先生的言传身教,修炼心力之风很快地便在毛泽东和他的同学们中间流行起来。  

周昆弟是那时毛泽东的一位同学,在学校其间与毛泽东、蔡和森等过往甚密。现有几篇他早年的日记,其中记载了一九一七年八、九月间的生活,颇能说明毛泽东和他的同学们是怎样修炼心力的。  

“每日水浴两次,早起后一次,临睡前一次。又于雷风雨烈之时,冒风雨而行,已练习数次,毫无风寒之感。”  

“静坐,练心法也,运动,练体法也。冒风雨,冷水浴,练体法即练心法。大丈夫独患无身耳,体强心强,何事不可为?”  

比起周围的同学,毛泽东对于心力的修炼似乎更为狂热。为了锻炼心力,他组织了一个类似斯巴达克性质的团体,每日进行超强度的体能训练。他们还进行忍饥、耐寒、受热等等方式的锻炼。毛泽东认为,这样的训练能练出一种勇猛无惧,敢做敢为的精神。也许是情商太高,毛泽东在进行自己的心力修炼时有时的方法几近于疯狂。有一次在狂风暴雨、雷电交加之际,毛泽东淋着雨在岳麓山巅跑,为的只是想体验《书经》上“纳于大麓,烈风雷雨弗迷”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毛泽东的心力得到升华,他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道:“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他把心力浓缩为斗争,然后深入实践于学习、工作和生活的方方面面。  

然而心力毕竟是思维的斗争,是需要有一定的智力做基础的。智力基础对毛泽东来说本也不难,但是要达到较高水平的心力,就必须要有自己独立性的思维。而这一切,恰恰是毛泽东最善长的。毛泽东在小小年纪,就已养成了独立思考的习惯。他从来不盲从,更不会迷信,对于读过的书,接触过的思想观点,他总是持批判性吸收的态度。杨昌济先生提倡用静坐之法锻炼心力,同学蔡和森等非常热衷,但是毛泽东反对。有一个叫因是之的,写了一本《因是之静坐法》,反对运动,提倡静坐。对此,毛泽东发表评价说:“近有因是之者,言静坐之法,自诩其法之神,而鄙运动者自损身体。是或一道,然予未敢效也。”这种评论实际上是在反对他自己的老师杨昌济,因为杨昌济先生恰恰也是静坐练功的提倡者。对于自己尊师的教诲,他并没有盲从,这实在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难道是这种品质引导毛泽东走上认识论方面的大成之路吗?

不错,我们一再强调心法要基于本能,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现代人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那么兴趣何来呢?当然是本能的召唤,毛泽东所持有的批判式思维的态度,难道不是本能的召唤吗?《伦理学原理》是他们那个时代的哲学教课书,十万多字,毛泽东写下的批语就有一万二千一百多字,其中充满着“诚不然”,“此不然”,“此节不甚当”,“此处又使余怀疑”,“吾意不应以此立说”,“此说终觉不完满”等等词句。这些评语表明,既是在毛泽东的学生时代,他的思想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程度,至于他的心力修为呢?我想已经达到了“行思慎密、体察入微、举事洞察”的境界了吧,否则也写不出那么深刻的评语。  

●早年毛泽东确立的心法两大基石  

随着毛泽东学业的进步和思想的发展,他逐渐地构筑起了自己的以心力为基础的认识论的两大基石:一是精细,二是意志。在毛泽东学生时代的笔记中,他写道:“人立身有一难事,即精细也,能事事俱不忽略,则由小及大,虽为圣贤不难;不然,小不谨,大事败矣”“惟明而后可断;既明而断矣,事未有不成者,伊尹是也”。毛泽东的这些评语,使我们看到了他不但完全地承袭了他的老师所教导的意志力学说,并且还发展出了属于他自己的新东西,即“精细说”。毛泽东的这个“精细说”表明,此时的毛泽东对于心力的理解,已经上升到心法的层次,尽管这个心法是本作者今天总结出之后冠予的名字,但是在当时做为装在毛泽东脑子里的内容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毛泽东在学业未完成之际,他的心法境界,已经在远远地站在他的老师杨昌济先生之上了。  

虽然杨昌济先生对宋明理学有着相当深刻的研究,但是他可能并没有意识到宋明理学其实就是一套依托心力观而构造的认识论。既然是认识论,那么心力必须上升到心法。意志为深入、详细、全面、深刻的认识和持久、复杂、艰难、痛苦的实践提供了一个时间上和精神上的保证,而解决认识问题和实践问题还需要与之相配套的正确方法。正确的方法是前提性的东西,但是杨昌济先生的意志说中则没有“方法”这个内容,有的只是简单地认为意志力决定一切,这在实践中显然是行不通的。因为人类社会实践的规律是正确认识在先,强大意志在后。没有正确认识做前提,且不说实践不可能成功,即使意志也不可能强大起来。杨先生说:“吾无过人者,惟于坚忍二字颇为著力,常以久制胜;他人以数年为之者,吾以数十年为之,不患其不成也。”这句话本也是不错的,但是得有个前提,即必须认识正确。如果一个人对某一个问题的认识是错误的,那么在实践过程中,这个人的意志力纵是再强大,又能够坚持多久呢?南辕北辙,越走越冷,除非傻子,否则是人都会怀疑自己的。

而毛泽东有了“精细说”就完全的不同了。毛泽东说:“夫所谓信仰者,必先以知之知识,知之而后信之……夫知者信之先,有一种知识,即建为一种信仰,既建一种信仰,即发为一种行为。知也,信也,行也,为吾人精神活动之三步骤。”这里,信仰产生意志,先有正确的认识,然后才能树立起强大的意志。

那么,如何才能使自己找到正确的认识呢?按照毛泽东的理解,“精细”二字最为不可缺少。只有精细才能明察,才能洞知规律,才能“既明而断矣,事未有不成者”。这样,比起杨昌济老师的意志论说,毛泽东的认识论则更有了逻辑性,并且内容也更为详细了。老师杨昌济的不足,让学生毛泽东给纠正了。

不能认为毛泽东对“精细”的理解只是学生偶然产生的思想火花,因为毛泽东把它提到了立身的高度,“人立身有一难事,即精细也”。毛泽东还提到“虽为圣贤不难”“伊尹是也”。要知道成为圣贤、大人物,是毛泽东求学的最大兴致之所在,况且毛泽东写出这样东西的时候已经二十多岁了,过去的人们都早熟,而毛泽东还有过半年当兵的社会经历,人生实践已经够丰富了,所以,毛泽东对待“精细”两个字是认真的。

知也,信也,行也,构成了毛泽东对认识论的完整认识。这三条可以和古代的以心力观为基础的认识论的诸要素完全地相印证。精细是一种认识事物的方法,即知也。意志就是调整思维状态,同时也为认识和实践提供时间上和精神上的保证,即信也。精细和意志相结合,即实现了心法公式中“心力+认识方法”所规定的条件。从而构成了毛泽东的早期的比较完整的心法。而知也、信也、行也,则又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中所说的第二次飞跃,在这种飞跃中,毛泽东又把意志力加进去。谁能想到,还在学生时代,未曾学习过唯物主义认识论的毛泽东竟几近掌握了唯物主义的认识论?而精细和意志一旦进入毛泽东的习惯思维,便等于古代的以心力观为基础的认识论精华完全的融入到了毛泽东的灵魂。而毛泽东一旦把实践的观点加入进去,则他所掌握的心法就已经步入到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殿堂,只待他的唯心主义世界观转化为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就能够集心法于大成,使其实现伟大的飞跃了。

●形成毛泽东心法

毛泽东在掌握了以心力为基础的唯心主义认识论之后,离他的“毛泽东心法”形成还有一个相当长的时间过程。在这中间他还必须完成三个步骤,才能实现在他的内心世界里心法的升华。这三个步骤分别为:一是对自己的唯心主义认识论有一个大成性质的归纳,二是改造自己的世界观,使之成为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三是丰富自己的方法论,使其能够满足自己的实践需要。

毛泽东首先完成了对自己所学的唯心主义认识论的大成性质的归纳。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十年太极不出门,出门就能打死人。功力达到,不期贯通,自然贯通。毛泽东对于以心力为基础的古代唯心主义认识论的学习就是这个样子,到了一定境界,自然能把旧式认识论一眼看穿,而不必使自己总是处于模模糊糊、意识不清的境界之中。在毛泽东从学校毕业后不久,他在给朋友的信中指出,古人所说的大本源,实际上不过是“倡学而已”这里毛泽东所说的倡学,应该理解为认识的方法,他有学习的偏好,所以在他的字典里,在大多数情况下的学习都是指认识的方法,例如后来的文章《改造我们的学习》,因为对于他来说,实现正确认识是学习的当然目的,而“本源”之说无非就是以心力观为基础的认识方法论,自然可以用学习两个字概括了。

毛泽东的这个结论准确而深刻,它实际上是对传统学说的否定,因而是个相当革命的论断。它表明,统领中国文人头脑达千百年的理学、佛学、心学时代结束了。这些旧式的学说是在20世纪初西学东渐的历史大背景下被自己最热心、最忠实的信徒否定的,因而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如果人们能够注意到这位否定者后来转变成为杰出的马列主义者的话,那么这种划时代的意义就会更加突显。由于流行于中国古代的这些理论自身系统内的缺陷,千百年来就从来没有被人们完全的说清楚过,既是创始者本人也常常困惑于自己理论的前后矛盾之中。所以,当毛泽东从这些庞杂而大多无用的理论之中毅然决然地跳了出来的时候,实在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毕竟,把经年所学的古代哲学精华用两个字“倡学”概括为一种认识方法论,决非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如果学术界能够承认毛泽东是贯通古今中外的大思想家地位并深刻领会“贯通古今中外”的意义的话,那么人们一定会记着毛泽东的这一贡献。既使是我们贬低毛泽东,不承认他的大思想家地位,毛泽东的这个论断止少仍然还可以表明他已经完全的站在了巨人的肩上,虽然康有为、王阳明等算不得什么多大的巨人,但是毛泽东的思想从此就摆脱了所谓名流权威的影响,走上了自己独立发展的道路。

随后,他开始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毛泽东做为一个思想力极高的青年,有着非同一般的鉴别力。所以,当马克思主义一入他的眼界,便立即象着魔似的迷上了。在毛泽东的心法中,本来就有重视实践的内容,现在,一经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结合,便立即闪烁出夺目的光辉——毛泽东唯心主义的认识论被变成唯物主义的认识论了。而这种转变,一个由所学庞杂的人转变为纯粹的马克思主义者,据毛泽东讲,只用了半年。

在毛泽东转变成为忠实的马克思主义者之后,旧式的心法就成为残存于脑子里的记忆了,如果不是着力的回想,他可能再也想不起来,因为从毛泽东从事于革命工作以后的文章中,我们再也没有从中发现有关心力方面的主张。但是这没有关系,唯心主义心力观只不过改换了一个字,唯物主义心力观已经在毛泽东的骨子里根深蒂固了,接下来只是如何丰富和发展的问题。毛泽东不可能为了学术而这样做,他是实践派,于学术方面没有多大志向。但是,只要毛泽东把自己的身心全部地投入到具体的革命实践中去,他就能发展他的心法,那是自然而然的行为。

首先是主观和客观相统一的问题。一切的实践都要求主观和客观相统一,况且革命具有长期性和艰巨性的特点,没有主观和客观相统一,革命之路走不远。在这方面我想毛泽东一定感受至深。革命离不开武装,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中国的问题首先是解决农民问题,烧房子不是革命等。在苏联顾问和陈独秀等人的领导下,革命一败再败,严重的现实煎熬着毛泽东的心力,他必须解决主观和客观的统一问题,为革命找到一条出路。他上了井冈山,打了一些胜仗,终于为革命找到了一条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全国政权的道路。这条道路找到后,好象主观和客观的统一问题解决了,但是紧接着感情和理智相统一的问题又出现在议事日程。井冈山地域狭小,敌强我弱,红军处在包围之中,如何能够避免挨打,如何能够生存和发展下去,这些问题时时的萦绕在毛泽东的心头。所以,努力克服失败主义情绪,强化斗志,树立起革命必胜的坚定信念就成为毛泽东日日必做的功课。唯有在坚定的信念支持下才能实现感情和理智的统一,唯有感情和理智的统一,决策才可能避免失误,从而实现新的主观和客观相统一。

随着革命实践的深入,毛泽东的心力观被他自己不断的丰富和完善着,他的意志越来越强大,他解决认识和实践的方法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精致。渐渐的,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问题是认识不了和解决不了的,也没有什么困难能够动摇他的意志。出现这种状态的时间,大约是从抗日战争时期开始的吧,毛泽东坐在延安的窑洞里慢悠悠的抽着纸烟,心里面兀自从容地筹划着全国的大局,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脾气居然变得那么好,肝火也不再旺盛了。我想这个时刻,毛泽东的心力修炼可算大功告成了,他有了一套空前绝后的毛泽东心法。

我们没有必要为毛泽东心法吹嘘,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我们不得不承认毛泽东心法是实现正确认识客观世界和人类思维的最好方法。它是唯物主义的认识论,但是又和正统的唯物主义认识论——马克思的认识论有着相当大的不同。马克思的认识论只侧重于主观与客观之间的关系,而毛泽东心法则更侧重于主观与主观之间的斗争。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人对于客观世界、人类社会和思维的认识不可能不受人的感情影响。人甚至是在感情支配下才会产生认识事物的兴趣的,人的感情如情绪、立场、好恶等在很多情况下可以直接决定人对事物的认识。所以,人认识世界最重要的是主观与主观之间的斗争,或者说是感情与理智之间的斗争。而主观与客观之间的斗争虽然重要,但是在认识的过程中,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次要矛盾,居于次要地位。

所以,仅从认识的侧重点来看,毛泽东心法所展现的认识论就其实用价值来说,其实已经远远超过了马克思的认识论。

马克思认为,认识分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由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是认识的第一次飞跃,由理性上升到实践是认识的第二次飞跃,并且认识的过程是在从认识到实践、从实践到认识的无数次反复形成的。而毛泽东心法(请注意,这是本作者所理解的毛泽东心法,并不一定代表毛泽东本人就这么认为)则认为,认识是在心物感应的基础上进行心物辩证寻找结论的过程。心物辩证就是要调动人体的全部潜能,使自己达到精细通明的状态,利用自己的意志力对干扰自己实现正确认识的各种幻相、人性弱点、错误观念进行理性的斗争。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心物辩证是把认识的第一次飞跃和第二次飞跃揉和到了一起,把认识中的实践和实践中的认识揉和到了一起,含有主观与主观之间的斗争因素,因而包含的内容似乎要比马克思的认识论更为全面一些。另外,在马克思的认识论中,是有剌激才有反应,而在毛泽东心法中,没有剌激也有反应。这是毛泽东一生中最为提倡的主观能动性,比起马克思所说的主观能动性似乎还要更能动一些,或者说范围更广一些,因而在实践上产生的结果也必然不一样。

毛泽东心法是以心力观为基础的唯物主义认识论,但又和一般的以心力观为基础的唯物主义认识论有着很大的不同。一般的以心力观做基础的唯物主义认识论是指在唯物主义世界观的指导下,以“心力+认识方法”为中心内容,对“心物感应——心物辩证——结论”式样的思维活动进行研究的学说。而毛泽东心法虽然也是这样的学说,但是由于毛泽东有着自己独特的革命实践,所以毛泽东的心法必然有着他自己独特的内容。集中地表现在“心物辩证”的不同。在心物辩证中,毛泽东运用的方法和施展的意志非同一般,也无人能及,概括之为:一大宗旨、两大原则、三大法宝、四大妙门。这里本作者运用了数字,不是有意故弄玄虚,而是为了使读者能够加深印象,也便于记忆。一大宗旨是指斗争;两大原则是指主观与客观相统一、感情与理智相统一;三大法宝是指反对主观主义、反对教条主义、反对经验主义;四大妙门是内省、深入、信念、胜利。此外还有一些不曾引人注目,但是运用起来价值非凡的认识和实践的方法,如矛盾论的方法论“八字诀”等。这些内容在后文中我们将陆续阐明。

毛泽东的心法复杂而浅显、平淡而神奇,追寻着它,我们将逐渐进入到一个真正的大智慧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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