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烟
吸烟习惯伴随着风风雨雨已有十几载,期间数次使出勇气和几多招数想将其扼杀,惜终不如愿。闲暇翻找史典杂篇,也未找出这烟雾缭绕的情趣源头。不知哪位发现烟叶的用处遂将其发扬光大,更不知老天洒下这云雾种子的用心。烟酒不分家的口头禅我敢担保是现代人发明,只是这烟实在无法和酒相比,那酒的历史文化积淀足有几十层楼高,大概是烟雾上窜过快,才和美酒同享盛誉。
吸烟是在结婚几年以后。原来虽也出于礼貌或好奇吸上几口,但觉得燥苦难耐,实在无法和享受联系,甚至连父亲用过的毛巾也憎恶之极,那味道足以令人厌食三天,便将其一再揉洗搓拧,也不理会父亲诧异的眼神。父亲吸的烟是那种几毛钱一包的便宜烟,没有过滤嘴,这已算奢侈,村里很多人大都吸烟叶,和老人们聊天,他们解释烟油子可以杀菌,不招蚊虫,你手指如果破了一点,可以用烟灰止血,远比创可贴实用。父亲吸烟其实不是很厉害,每天半盒,仍旧惹的母亲嘟嘟囔囔,说吃个鸡蛋不舍得,非要吞云吐雾的烧钱。父亲的反抗极其简单,躲开母亲,到院子里像是沉思的样子享受着那一闪一闪的幸福。
儿子半年的时候,我进入城市。想到城市打拼一片天地是那时候很多人的追求,但付诸实施就极为少数。我们村包括我在内有四个人去城里闯荡,像我这样拖家带口怀揣三佰元的穷光蛋在城市里比比皆是,就如现在的大学生一般拥挤。很多人去城里的目的是为了逃避什么,譬如计生部门,也有是感受刚刚实行的自由恋爱躲避家庭的所谓枷锁。九十年代初期的城市流动人口还处于盲流阶层,感受城里四处可见的K歌长头发花衬衣和烟雾弥漫。房子小的令人窒息,只可以摆下一个床,我甚至担心这样会不会影响儿子学走路,但房租却贵的让人再次窒息,75每月,不包括水电。房东是个孤老太太,儿子们都有了家室,只是抽时间来探望探望。老太太吸烟极为凶猛,每次见到她,烟卷总是在她的手中和口中愤怒的燃烧着。她的身材很矮,干瘦发黄的面皮被方便面似地皱纹扭曲的千转百回,带着一个滚圆的厚眼镜,除非她笑得厉害露出牙齿,否则很难看出她的面部表情。我吸烟就是她传授的,从她的口中你会慢慢习惯那种沧桑变故演化的释放途径,就是吸烟。
老人很健谈,可以熬得你打盹她依旧侃侃不绝。据她讲在她很年轻的时候丈夫就去世了,她一个人拉扯三个儿子,她在街道办的童鞋厂上班,虽然工资很低,但街道对她家很照顾。老人一张嘴就感谢毛主席和共产党以及街道办,她家的墙上依旧挂着毛主席的像和那种连环画,依稀可辨应该是红灯记。她的吸烟可以用上历史一讲了,烦闷忧伤似乎对的她经历过程没有我们深刻,她很少谈及那些我认为她该有的惆怅感觉,乐观的心态让她不计较那些逝去的岁月是好是坏。儿子们也继承了她的习惯,每次来探望总是和母亲比着劲的在云雾中感受亲情,据她讲她有个儿子是个大官呢。儿子们每次带来的礼物烟自然必不可少,老人总说自己如果不吸烟就会发福长肉,死的更快,都快一辈子了,就这点爱好,死在烟下不会埋怨谁。
我当时是在玻璃厂做临时工,每个班5.5元,下班后便在附近批发市场弄些项链戒指和领带去新湖边摆地摊,在那个无聊浪漫的湖边,吸烟成了唯一的掩饰内心惶恐和忧烦的方式。恋人们牵手搭肩,垂钓的老人哼着戏曲小调不屑的看着鱼漂,那本就是个容纳安定融合的地方,唯有我还在为忙乱无序的生活奔忙。无论有意无意,快乐总是暂时的,那些暂时拥有的快乐我也曾有过,只是觉得失去太快。对于那个历练生命的路程,收获是一生中最多的,虽然吸烟带来的困惑和诱惑在那时期是一种痛苦,但还是习惯了这样的痛苦。
吸烟有害的,这我深有体会,经常早上起来恶心的厉害,特别是刷牙的时候。但在很多时候,烟伴随着我度过了失望和消极,把那种心痛掩饰的天衣无缝。幸福是一种习惯,伤害幸福的东西有很多比烟卷厉害,当感觉烦躁慢慢平静,看着烟卷慢慢燃烧,会觉得我们在相互燃烧,相互毁灭。
2011.5.15日20:30--余晖
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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