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者之歌——年代回归
当面对现在的社会问题的时候,晚辈们会怎么看?也许因为年轻,他们并不想正视这个由自己长辈们构建的社会,更象驼鸟一样埋头于感官、货币和网络游戏、、、、、、
但是当我看到网络上太多职业写手在杜撰着历史的时候,我害怕了,我们都有长辈,很多书上读不到的历史,他们可以告诉我们。如果长辈们都没法说话了,历史就任由那些小鬼们编造了,对后辈,对民族,对人类造成的伤害可能都是极大的。更有人把现在的问题推就在过去的人身上,那就让后辈们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年代吧!以前都是酸人们伤痕,现在就让劳动者的手,知识武装的头脑来写写真正的历史吧!来吧,60,50甚至是40的长辈们!
我是75年出生于湖南的山区,父亲是参军退伍后招为工人的,(有人曾说中国是农民撑起的国家,建国时,也许从元帅到士兵应该大多都是农民)有四兄弟和三个妹妹。母亲是同村的农民,但外公是县里的干部,外婆在乡里妇联做主任。有两兄弟和三姐妹,母亲是老大,曾经还有过一个妹妹。那年,外公、外婆都在县里开会,妹妹突然病了,母亲说头天晚上还看着她拿着洋碗在玩,第二天早上就说人没了。母亲一直不相信,她说村里另有一个小孩很象她,她总哭着闹着要去看。外公在县里接到电话后,也不敢告诉外婆,直到会议开完,快回到村子里才说,外婆是被背回家的,外公后来也走不动了,让家里来人搀回去的、、、、、、
母亲是53年的,读过一段时间的老书,没有去学校正式上过学。她说那时外公、外婆都是干部,特别是外公,他是老党员,常年在外工作。母亲说外公在外面非常忙,又是非常善良而正直的那种人,常常有点东西自己舍不得吃,都给了群众,也就给身体留下个重大隐患——胃病。母亲也说其实那时候很多干部都和外公一样,同时很多思想不好的都被下放了。我就想大概我们所熟知的焦裕禄在那个时代出现并不是什么偶然吧。母亲则稍一记事就有弟弟要带了,然后带了一个又一个、、、、、、等把最小的带大,她已经要嫁人了。她跟我说其实刚开始食堂的时候是很好的,她还记得那年过年每家都分了很大一盆肉。但是到了后来,下面的干部整天躲在大队部不出来做事,大家就有点心灰意懒,做假事的人也就多了。有个典型的事件就是关于我爷爷的,他因为“勤奋”而受到上面的表扬,甚至在放电影的时候,银屏上都放上了他的名字。而真实的情况则是爷爷晚上从山上砍下了很多柴堆在田里做肥料,对于种田人来说这肯定是荒谬的。到了60年代事情就变得更糟了,61年就关了食堂。62年的时候,开始闹饥荒时,她说很多人没饭吃,就有人杀牛了。但她说自己没饿到,食堂给她饭还是能吃饱,后来她叔叔也从部队复员回来,就天天上山挖蕨根做蕨粉吃,连皮榨着吃,滑滑的苦苦的,难吃!只是没看到饿死人过,只听说当时有人杀牛吃,吃牛肉的时候噎死了。我现在认为世界上永远没有一劳永逸的事情,再好的路,如果不去维护好,始终也会烂的。母亲说不是毛主席不好,而是毛主席太少。也就是62年,外公看家里没饭吃,实在太苦,怕外婆在家撑不住,便回了家。
那是68年的一个傍晚,雨已经连续下了很久,河水也开始漫过桥面。而离河边不远的外公家也有水灌了进来,外公忙着挖沟排水,母亲则拿着火把,提着她的箱子、、、、、、外公斥责母亲别把房子给烧了,母亲则要外公别挖了,然后跳到了后面的山上。水来得很快,外公不得不丢了手里的锄头,当他还有两级楼梯还没来得及登的时候,就听“唰”的一声,河上的那座桥已经被冲走,房子很快全泡在水里了,大姨背着小姨在楼上,外公赶紧把他们抱到了山上。他们开始焦急地叫着外婆,然后寻着外婆的声音,把夹在门上的她拉了上来。刚一上到山上,房子和全部家当就被山洪给冲走了。不远的祖父和叔叔都在焦急地喊着:“哥哥,你们在不在呀?”外公赶紧应着:“没事,我们没事!”“都没事吧?”“都没事”、、、、、、走到母亲的祖父家时,才发现母亲的脚还在流血。母亲说应该是在跳到山上的时候,踩到了尖柴墩。也许是紧张,她当时竟然没有感觉到痛。这事件中,万幸的是外公、外婆、母亲和两个小姨妈都分别从洪水中挣脱出来,而两个舅舅则在他们的爷爷家,、、、、、第二天,母亲的姑妈和姨妈们都挑着米和菜来了,乡里打着红旗敲锣打鼓送来了布票和粮票,在政府和亲戚们的帮助下,三个月就建好房子。过程是快,但也都是累人的活。母亲说那时帮忙的人很多,从山上砍树,然后抬回来,再做成梁、柱、枋和板、、、、、而烧瓦则大部分都是由她自己完成。先要踩泥浆,开始是牵头牛踩,踩烂点就要自己去踩,要踩得很细,然后就是砍柴,等烧好了,就要挑瓦、、、、、、外婆在家照顾小孩,母亲就在瓦窑做事。而外婆忙不过来忘记送饭的时候,母亲就常常饿着肚子不停地做,也就落下现在还时常发作的胃病。
对于文革,母亲说得不多。她也是红卫兵,他们村里的造反派小头头是现在的一个老教师,他带着大家去别人家里搜老书,特别是那些搞迷信的“师公”(道士之类),其实就是所谓的破四旧。更别说什么打人,抢东西之类了,很多小孩只是凑热闹,跟着走走罢(也或许是乡里的人太胆小吧)。母亲说打斗都是那些派系的行为,但他们并没看到,社会秩序并没有乱,更没现在乱。只是到了后来上面就在说:大家别闹了,广西杀了很多人,资江水都红了、、、、、、
新房子盖好没有多久,母亲就嫁到了父亲家。那时还是大合农了,父亲后来去了外地的工厂,母亲就常常要背着我出工。她说当时活多,又是杀青又是踩青的,但收成不好。至于做事当然有勤快的也有懒的,同样很多人都不愿跟懒的人做事,懒的人总是找着借口磨洋工,不过想分田自己种的也是那么些人,但后来分了,他们也没比别人种得好。母亲坦言那时做事其实很快乐,很多的事,大家一上来说说笑笑很快就做完了。
父亲这边的兄弟姐妹多,房子很紧,生下我不久,母亲就开始盖属于自己家的房子。父亲年假才能回来,所以母亲得一个人种着田,然后请人把树从山上一根根砍倒抬了回来。直到我读初中了,新房子才慢慢接近尾声。所以母亲常说最苦的事就上修建那两座房子,而最自豪的事也是修建这两座房子。
后面有了妹妹,妹妹最喜欢满村子里跑,她是吃乡亲们饭最多的人。那时候,大家的关系真的很融洽,常常是没菜时端着碗跑遍全村,大人们常说的话就是“有什么就吃什么”。没过多久,一家人都来到了父亲的单位。开始住的是平房,一间客厅,一间卧室。因为是单职工,所以和双职工比我们的条件要差些。但是那时候在食堂吃饭,有集体澡堂,有医务室,娱乐室,唯一要去花钱的就是理发。我记得小的时候很少买布做衣,很多都是别人送的,不仅父亲的同事们对我们很好,单位在儿童节都会发东西。《西游记》就是在单位里那个大房间的大电视前看的,后来有了电影院,大人们在下面椅子上看,我们小孩则跑到上面放映室里看热闹。还有那电话转接室也是我们常常光顾和玩耍的地方、、、、、、
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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