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汉有偿命名想到张自忠路
最近报载,武汉市政府办公厅宣布将实行地名有偿命名制度。即通过协议和拍卖的方式,将新建的或者必须改名的道路、桥梁、广场等公用设施以及住宅区的命名权进行出售。所得资金,将全部用于地名管理工作。
听到这则消息,我有几个疑惑:
一是那些属于必须改掉的地名,衡量的标准是什么?
二是所得资金全部用于地名管理工作,那么,地名管理的资金原来来自哪里,究竟需要多少,谁来监督这笔资金的使用?
三是地名更改后的混乱造成的经济损失究竟有多大,会不会得不偿失?
所以,建议武汉的决策者慎待此举。
武汉在我心里,一直是个有文化的城市,地名也不例外,因为这里包含着太多的文化在里面。
就说钟家村、琴台和琴断口三个地名,就包含着一段美好的故事。
春秋时期,楚国一个叫钟子期的大音乐家,隐居汉阳古城市廛。一日,钟在龟山之麓采樵毕,背捆柴禾,在江边歇脚。忽然,一缕乐音袅袅入耳,钟子期竟听出了高山流水的韵味,不禁失声赞叹。这一叹不打紧,引出了奏琴人俞伯牙。心高气傲的伯牙人便将这这樵夫为知音。一年之后,伯牙到知音隐居地回访,哪晓得钟知音已撒手人寰。伯牙于钟子期灵前奏了一曲,洒泪而去。行至一渡口,伯牙将那须臾不离的梧桐古琴,摩挲良久,想,世无知音,要琴作甚!叹息一声,将琴摔碎在一嵯峨怪石上!
与这传说相关的三个地方,都有了相关的地名:钟子期隐居亦即俞伯牙痛失知音的村子,叫作钟家村;两位知音切磋之处,叫作琴台;俞伯牙绝望琴的渡口,叫作琴断口。
想想,如果这三个地名因为要收一点钱而改掉,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
地名不是不能改,关键是改的是不是合理,而合理的标准是民心。
因为久居北京,武汉的改地名也使我联想到北京的地名。
北京的大街小巷有几千条,街巷名称涉及人物的,有以其官职命名的,如文丞相胡同,在东城区府学胡同内文天祥祠堂东侧,以纪念南宋抗元英雄文天祥得名。有以其爵位命名的,如广宁伯街,在西城区辟才胡同以西,明朝功臣广宁伯刘荣的伯爵府原在此街得名。有以其特长技艺命名的,如刘兰塑胡同,在西安门大街路北,以元朝塑像高手刘元得名
也有以近代英雄命名而改名的的。北京有一条张自忠路,同时命名的还有佟麟阁路和赵登禹路,这是纪念三位在抗日战争中阵亡的国民党将领而命名的。这三位英雄,在抗日战争爆发时,已经身居高位,但是仍然身先士卒,牺牲在抗日战场上
抗战胜利之后,何思源(曾任北京市副市长、现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何鲁丽之父)出任北平市市长,何思源于1947年3月13日签发了《北平市政府户字第59号训令》,将南沟浴大街命名为佟麟阁路,北河沿大街命名为赵登禹路,铁狮子胡同命名为张自忠路。
这三条以抗日英烈命名的街道名称,在解放后继续沿用。“文革”时期,佟麟阁路改称四新路,赵登禹路改称中华路,张自忠路改称工农兵东大街。“文革”过后,北京市政府于1984年10月决定恢复原名。
从北京的情况看,地名的改变主要考虑历史文化的因素,偶尔也会有政治因素,而不是钱的因素。如果谁有钱就能命名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北京很多大街会不会命名为和珅大街。
当然,现代的北京也有有偿命名的新建筑和道路,如北三环上的联想桥和四通桥。但是,好像还没有把原有地名改有偿改变为企业或品牌名字的。如果把景山改作微软山,把颐和园改作可乐园,那是多荒唐的事情。尽管可能收到不少的银子。
早晨起来,赶着写这篇稿子,知道没有大用,武汉的领导也不见得看到,但是还是写了。
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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