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彭东北粮仓纪行（1）

    8月18日晨7点07乘D25从北京奔哈尔滨。我首先想到的是45年前这一天的这个点儿，我站在天安门前的灰观礼台上，和狂热的以为是掌握世界未来命运的一群，等候着中国太阳光辉的沐浴，许多人用陆续变得沙哑的喉咙高频率喊出世界最强音。10天后，我在建三江大兴农场的地头，看到了下午4点许的夕阳照射下的情景：一大块水稻田边上，南北朝向站立着一行向日葵，半大的葵花面背对夕阳，依然面向着日出的方向，难道向日葵也转了基因，改了“向日”的传说，成了“向东葵”？

    火车1个小时到达唐山北，2小时到达北戴河，3小时锦州，4小时沈阳，…。8小时后，15点19分到达哈尔滨。我不明白，为什么12天后，当30日从哈尔滨乘D26返京时，时刻表多了1小时，起始就晚发10分钟，路上又时常刻意减速似乎就为了挽留大家在车上多待1小时。哈尔滨火车站前一遍混乱，准备乘大客去建三江，居然被拼缝的拐上黑车，耽误了3小时还多了70多块钱，夜里1点半到达建三江，朋友接住旅店，虽简陋却可上网（后发现这边儿一般小旅店均可上网）。

    出行13天，我们寄居的小小寰球发生了三件事。一、利比亚卡扎菲挺不住了，世界又失去了一个独裁者；二、日本首菅直人宣布辞职，日本出现“十年九相”的政治局面；三、飓风“艾琳”亲吻美国，上百亿美元损失让美国“大难兴邦”。我们的“老朋友”越来越少，令人顾影自怜；相对比，我们“十年一相”何等稳定；一些人的“大话兴邦”已步入尽头，汪洋中举目无岸。

    长途旅行是个搞社调的好机会，各行各业的人聚集（绝对合法）在一起，介绍全国各行各业的情况，这些信息的采集、分析和判断，是那些貌似深入群众的领导根本无法得到的。一个在佳木斯新区做建筑的温州包工头告诉我，他盖的房子，当地售价为2850元/平方米，他带过来的温州工人的日工资最少300元，高的达到500元，甲方没有拖欠工钱，从他喜滋滋的神情上我知道他仍有大把钱赚。当我告诉他房价会大跌时，他那嗤之以鼻的不屑神情，反映出民众被传销洗脑后的正常神态。

    在这13天里，我登上了饶河县驻军40米高的了望塔，乌瞰有5万人口的饶河县城和中俄边境接壤全貌；也曾来到中国东方第一县抚远县，这儿是中国第一个见到太阳的地方；我也来到江三公路（江门→三亚）的始发点（也称中国东方公路起点）；还看了国家级的建三江农业科技园区。总之，东北粮仓三江平原的许多地方留下了我的足迹。一路上，看到大块大块的稻田里长着齐刷刷的水稻，心里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当地水稻产量（带壳的稻子）一般亩产1200斤，70%的出米率（即亩产840斤大米），目前稻谷收购价格1.42元/斤，也就是说大米价格已超过2元/斤。

    三江平原的大片农田的所有权属于建设兵团的农垦系统，而想种地的职工则成了农垦系统这个大地主的佃户，今年种水稻的每亩要交300元租金（国家补助的80来块钱后，每亩实缴220元左右）。我认识的几个朋友大都包了五、六百亩地，个别也有包千亩或几千亩的，在农田的总承包期内（一般20年），耕种权可以转让或转包，这由个人之间签约，在农垦备案即可。农业信用社对种粮大户给予一定的信贷，规模一般控制在500元/亩。

    三江平原的主要农作物是：水稻、玉米、大豆；为了经济效益，也有种白瓜子的（即种倭瓜，倭瓜不吃只取子，亩产200多斤，价格已由4元→↑7元/斤）。今年水稻和玉米种的较多，大豆（黄豆）亩产低（350斤左右），去年收购价仅1.80元/斤，故今年种植较少。这儿不让种“转基因”大豆，有人曾偷偷的种了一点，豆秧达一人高，亩产达七、八百斤，被连队发现后全部销毁了。

    在远离喧嚣大城市的这片土地上，不知是因为地广人稀的原故，反正朋友们相见总像兰天白云那样清爽，还透着东北人特有的纯朴和豪气，虽然这儿随礼风气很盛（小孩满月、考上大学、红白喜事、搬家开业、…），但你仍能感到人际关系未被严重污染。不过，这儿的酒有点闹，许多人早起就得整一点。这儿的公鸡早晨3点半就打鸣，但绝不是周扒皮在闹腾。农忙时，这群看似悠闲的人，两点半就起床了，除非在点儿上（因为住处大多离自己的耕地很远，10-20公里很正常，所以在地头盖个简易房，叫“点儿”），到了地头就3点了，然后就是一整天的劳作，个个晒得油黑。

    今年年景不错，就是富锦县的倭瓜几乎死绝了（说是得了什么菌病），先写个粗线条，细结趣闻后续。卡扎菲还在最后梦呓，武汉副市长在辟谣，本山宣誓了？广东酒驾将成白丁，神州大地神奇事频出，让人目不暇接，让人屏住呼吸，如歌中唱：“我们在等待，我们在等待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