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立中 视觉文化是一种新的文化形态,它的产生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文化积累的过程,是建立在现代社会特有的环境下的,可以说是各方面共同作用的结果。 消费社会的出现为视觉文化的大行其道提供了途径,由于商品变得琳琅满目甚至过剩,消费者在购买商品的时候有了更多的选择,因而商家之间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为了争夺更大的市场份额和经济利润,商家开始想尽方法吸引消费者的眼球,改变、重塑他们的消费心理。 在这一前提下,商家之间开始大打广告战。在西方,认为社会是由少数精英统治的社会,中产阶级成为社会主流的消费群体,而且其中白人男性更是起着主导作用,女性则被放置在男性附庸的地位上。广告主按照男性的价值观和审美观来制作广告内容和广告形式,于是,在大多数的广告中,女性仅仅被作为一种符号,成为被消费的对象;即使是在以女性为主角的广告中,女性也被定义为“无大脑、幼稚”的消费者形象,在这类广告中,女性的存在感普遍比较弱。
女性的“第二性”地位 女性的“第二性”地位在整个社会中是十分普遍、持久的,不论西方还是中国。在这样一个跨历史、跨文化的普遍存在的社会结构当中,女性在政治、经济、文化、思想、认知、观念、伦理等各个领域都处于与男性不平等的地位,即使在家庭这样的私人领域中,女性也处于与男性不平等的地位。在女性主义看来,这种不平等并不是如男权思想所认为的是“自然形成”的,而是由社会和文化构建起来的。 女性在整个历史的发展过程中,除了由于属于某个阶级或阶层的成员而受压迫之外,还仅仅因为身为女性而受到压迫。女性虽然是和男人一样的“社会人”,但是当女性的家庭与工作的双重角色发生冲突时,女性的工作角色往往要服从家庭角色,这就导致女性丧失了大量的工作和升职的机会,致使女性干事业的动力降低。如此循环,使得女性所能得到的职业一般都是被男性视为低下、低级的工作,这也就使得女性的收入水平普遍偏低,最终沦为男性的附庸。 女性作为社会“第二性”,是相对于男权的“第一性”而言的,这种地位造成了女性在整个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中都处于劣势。
女性成为被消费的符号 女性在被男性主导的社会中,是处于男性附庸地位的,因此在广告主的广告策略中,她们也被作为一种符号而成为男性的消费品。 在男性的世界中,有着天然的优越感,他们有着自己对女性的欣赏标准,拥有飘逸的长发、S型曲线、漂亮的外表等,这些就是广告中选择女主角的标准,而这些标准都是由男性的审美趣味所决定的。女性在这些广告中完全没有自我,仅仅是一个个象征符号。比如我们经常看见的汽车广告,汽车这个具象的工具,从来都是为男性所设计和拥有的,它象征着男性在这个社会中的地位、财富。而在这类广告中,我们会常常看到女性的画面:珠光宝气、完美的面庞和诱人的身材,她们总是陪伴在男性的身旁,象征着男人的成功,满足了男性消费者的心理:汽车,打破了空间的距离,让男人的视野迅速扩大,征服脚下、征服世界,而女性的参与则象征了男性对女性本身的征服,表达出男性在整个社会全方位的成功。 女性成为一种符号而被男性消费,究其原因,在于历史和社会的双重根源:历史上,女性一直被限定在家庭中,她们只适合处理那些不需要太多思考、智商的琐碎事情,“男主外,女主内”决定了女性只是男性的附属品,不能够融入社会生活,更不要说在事业上有所作为;而在整个社会的话语权当中,也将女性排斥在外,整个社会的话语和运行体系都是由男性建构起来的,男性在这个社会是绝对的主导,女性的所有地位都是男性赋予的,他们拥有着对女性权利和义务的解释权,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男性对女性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女性自身的“二次符号化” 在女性被男性视为其附庸,广告主将其看做男性社会消费符号的时候,女性也为了迎合主流社会、迎合男性,而将自身在男性将之符号化的基础上再次符号化。 由于男性对女性的美有着自己的标准,于是,女性就将自己打扮成符合男性审美的样子,女性本身的趋之若鹜,则表明女性对男性的迎合,而这种迎合完全是将自己打造成男性眼中美的一个意象罢了。在男性忽视女性的个体存在,而将其当做男性消费的符号时,女性自己为了迎合这种主流价值观,在本身的符号化基础上将自己二次符号化,完全丢失了自我。 当然,那些受到现代女性主义思潮启蒙的女性并不甘于成为男性的附庸,但是她们不同于那些激进的女权主义者,对男权制的抵抗只是细枝末节和小范围的,有时候甚至是自欺欺人的,造成这种结果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 第一,男权制从古至今经历上千年的时间,已经形成了完善的社会环境和舆论机制。而女性主义理论的产生和发展却只是起源于上世纪的20~30年代,历史相当短,因此也就没能形成一套完善的理论体系,曾经轰轰烈烈的女性主义运动经过了上世纪80年代的高潮之后,逐渐又沉寂下去,成为各种不同派别之间的内部争斗,所以女权对男权制的斗争只是在局部上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比如妇女的选举权、工作权等,却没有从根本上扭转女性作为男性附庸的地位。 第二,由于社会是由一个个细胞构成的,而最小的细胞就是家庭,其次则是社会群体。当女性承担家庭角色的时候,在这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中,女性感知到的是安定、和谐,男性并没有过分欺压女性。相反,在家庭生活的某些方面,女性甚至起着主导的作用,这也就导致女性无法全面、真实地了解自身所处的附庸地位,而满足于这种生活状态,进而将自己更全力地打造成男性心目中完美的家庭角色。而在社会群体中,群体意志往往起着群体内纪律的作用,“群体压力”这一因素对形成群体意志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当群体中的少数人挑起对男权制的斗争时,那些多数便会身体力行地反驳自己的同胞,当多数舆论形成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少数的声音被压制和忽视。最终,对男权制的斗争就转化为女性内部的争斗。
结 语 女性本身所处的男性附庸地位,使其丧失了与男性平起平坐的话语权。掌握话语权的男性按照自己的意图建构起对女性的樊篱,在视觉文化大行其道的今天,女性不再是具象的个体,而成为一个个由男性所限定含义的符号,男性对女性的消费,归根结底,其实是对女性这一符号的消费。而女性对其自身的“二次符号化”,使得这种状态愈演愈烈。 参考文献: ①李银河:《女性主义》,山东人民出版社,2005年1月版 ②张莉莉编:《视觉符号完全手册》,上海书店出版社,2008年8月版 ③欧阳宏生:《电视批评学》,四川大学出版社,2006年1月版 ④【英】休·索海姆:《激情的疏离——女性主义电影理论导论》,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1月版 (作者单位:兰州大学) 来源:青年记者2010年7月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