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允许我借花献佛——写在接到《良知与狗食》之初 马望野
请允许我借花献佛
——写在接到《良知与狗食》之初
马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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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在信报箱中收到一本题为《良知与狗食》的书。老朋友有新著见赠,当然是无比高兴的事情。尤其是一位诗人写的一本杂文,既不可多得更不可小觑。何况我们还勉强可以算是初交!在下向来不愿意谬托知己,之所以使用“还勉强可以算”这几个字,是因为:我们在同一个单位工作的时候,相互并不相识或者说很生疏。等到不在一个单位工作的时候,互相才相识或者说便熟悉起来。只是在交往之中,彼此相交的是心,分量不那么轻。用一句话来表述:我们的心是相通的。于是,一拿起书来,便急不可耐,就翻将起来。看到扉页上竟有“请赐批”仨字,毛骨悚然于前,惶恐不安于后。“请”,可以算是开玩笑;“赐批”,则应属捉弄了。抬的高摔的重啊!读后感是一定要有的,而且是竹筒里倒豆子,直来直去,有嘛说嘛,义不容辞呀!不过,那得通读完全书之后吧?这谈何容易。光文章题目就56个之多,而且写作时间近26年之久啊!我只好屏弃一切杂务开始从头读吧。。。。。。
不料,一读完他放在最前面的第一篇,也是他结集前写的最后一篇,我就不能不开始在键盘上敲打照录起来了。我想,还是先把她介绍给看我博客的读者吧!这肯定是他心爱的也是我心仪的华彩乐章啊!靓女先嫁嘛。。。。。。
[甲]原作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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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用” 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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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书提要:为一时实用,朝三暮四,原则不顾,何以取信于民,巩固执政基础?◆
(一)
纪念了“改革开放三十周年”,又面迎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六十周年纪念,海外传媒,早早的就在渲染“十一”大阅兵这一多年未有的盛举。对于节日气氛的添喜,对于国力的展示,对于它给人们想象的空间所可以去想的,也是无边无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如此这般,本身就是情趣盎然的乐事,有什么不好呢?
这三十年,改革开放的成果有目共睹,物质生活的改善,综合国力的增强,谁也不能目视无睹;“金融海啸”之中,许多国家都盯着中国的外汇储备,很不现实的希望能帮他们度过危机,连金元帝国的总统奥巴马都说:“总不能向中国借钱过日子!”除此,还用多说什么呢?
不想,此时北京竟然有些大“学者”、“权威”在讲了“任何事物都可以一分为二”后,继而大讲只有对改革开放不能“一分为二”的宏论,真是震今烁古。这些先生,已简单、粗暴地将“一分为二”之二,无知地视为一正一负,而负为正的阴影之变态,盲于它由此唯物于广阔的辨证天地。无视“矛盾存在于一切事物的发展过程中”;“每一事物的发展过程中存在着自始至终的矛盾运动” 的法则;无视“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所展现的事实。正像先圣所言:“现实的生活生产被描述成某种史前的东西,而历史的东西则被说成某些脱离日常生活的东西。”偷天换日,贩卖二元论,真是学术品格的堕落。不能合污,对此挑战,总不是持唯物史观者对信仰的放弃!
若照他等所说,这不等于公开摧毁写入《宪法》所确立当今政治秩序的思想、哲学基础的历史唯物主义、辨证唯物主义的基础么?一个国家,一个社会的统治思想,不论他尊奉唯物还是唯心,走的道路是左是右,是革命还是反革命,都得以其统治思想矢志不逾的执著之坚守,以稳定其政治秩序,才可以谈别的。若为实用,此一说,彼一说,朝秦暮楚,出尔反尔,别人还能有办法相信你吗?你于国不顾,对建国立业的统治思想根基都如此,还说是为了“维护”这,“维护”那,那么,再漂亮的言词,也是谎言。
(二)
虽说改革开放的伟绩是任何人以任何方式都抹杀不掉的,若谁借“一分为二”专讲“阴暗面”,抹黑改革,天理不容。反过来,走到另一个极端,不说其中有什么经验教训,难道为了更上一层楼,正视矛盾找差距,想乡其中的不足都错了么?否则,只能幻想一个无冲突、无矛盾、也无法推进的、人类发展史上从未有过的,海市蜃楼式的社会好了。恩格斯(Engels, Friedrich 1829-1895)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针对家庭、婚姻讲“一些人的幸福和发展是通过另一些人的痛苦和受压抑而实现的”时,又说“任何进步的同时也是相对的退步”,从某一个角度看,它也是事物某些现象的概括。他和马克思(Marx, karl 1818-1883)合作的《费尔巴哈》曾套用歌德(J. W.. von Goethe 1749-1832)的《浮士德》中靡菲斯特斐勒士所说的“凡是现存的,都应当灭亡的”以告世人。任何伟绩,都需要重新起步的开始。
大庆之日,若大谈“经验教训”,太煞风景。为此,叫不要瞎折腾,也好理解。但是,事过之后,想想这些年的“医疗改革”的“不成功”,前后可没有少折腾老百姓;“教育改革”对于多少该当健康成长于他学习的学子,同样为它的“不成功”也多了多少艰难。这些事,任何时候想来,都不可能愉快。当前文化产业化的推行,是否学到其他市场经济的国家和地区对此之长?具体的作法,是否又符合政府一再重申的立国几项原则之利?出版原为世界十大暴利的行业之首,为什么在中国大陆不论美名“合作出书”、交纳“出版管理费”,实际上都是卖书号。五月二十六日《新华每日电讯》所据“扫黄”情况的综述,就有“一些正规出版社竟成‘制黄’帮凶”之叹。此中自然有见利忘义之徒,也不乏逼良为娼之事。有的单位为无法维持编辑人员原有的生活水平,还嫌万元以上的一个书号的“管理费”太少的都有。有人问港澳多少钱一个书号?我坦诚相告,香港无有书号要钱之事。过去有人向内地作者卖香港书号,几千元一个,愿打愿挨,无有正规行情,因为香港办个出版执照,收费不过千余。此中之弊,既有隐痛,怎能杜绝?传媒常常以某些地区某台晚会成为该地旅游活动的2而大做文章,对真正的文学艺术规律、功能,若不能与旅游文化区别来想,区别来对待,那么,这文化问题的“文化”二字,不妨多加斟酌,有点深度的思考才行。此时此事,若不能“一分为二”,只能自欺欺人,是对唯物史观的理论顽抗。
本来,欢庆改革开放之时,来些闲言碎语,冲淡欢声笑语之乐,容易误导对它应有的正面认识,欠妥,简直不识时务。可是,此类“识时务”者为此又有此一新说,自然是为他的某种需要之实用。实用主义者对此实用之妙用,自有需此实用之妙。近日台北当局的某一公示之文印有马英九、刘兆玄的玉照,闹的沸沸扬扬,即被斥之为“马屁”经的雕虫小技。蓝、绿两派齐轰。一旁静观,感慨万千。此岸上述“理论”之作为,是否有东施效颦之嫌?不敢妄言。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政府执政的整体阶级、哲学基础,无不尊其对立统一的矛盾法则予以审视、推动、掌握、处理内外大小事务之进退、浮沉,为其思想定向。虽然为反对国际霸权也坚守“多极”政策,这和提倡文艺的“百花齐放”之“多样”不是一回事。尽管这一“多样”常被某些人说成“多元”一样。不能排斥有的人是居心偷换概念,有的人虽然肚里很有学问,但做学问,也像佛家念经一样,需要有对科学之“诚”,否则,经是要念歪的。因此,一个要科学治国的集体,是你以伪科学、反科学之论,以一相情愿之需所能实用的么?
由此,不能不深思此种实用主义引向文化及各个领域的思想堕落。文风不正,政风不正,看似书生口头或书面之言,却深度的影响大众的社会生活。
(三)
过去讲到“GDP迷信”和“隐性割据”等问题,行事者都是不择手段,不顾廉耻的只管实用。他等,没有未来,只有眼皮底下的实用;没有原则,只有少廉寡耻的交易;没有坚定信仰的忠诚,只有实用于需要的叛卖;捞到一把是一把,抓到手的归爷有;若有实用于登天之术的买卖,不惜推人下地狱为代价;若坑蒙拐骗实利于实用,公平和正义何惜糟蹋;为肥己伤天害理的缺德,必然张开损公的虎牙;拜金纵欲,花天酒地的实用,撑得贪腐的贼胆更大;无人之所谓人的诚信与良知,则弃人的道德准则以试法!堕落至此,也不顾拼命为自己“树形象”之形象了!又哪里愿想想个人对民族,国家应有的责任?实用得实利就好了,别的,管他妈的!
少年时,人民以战斗迎接新的共和国开国之际,我听会了《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从旧中国一直唱到新中国。当迎接开国六十周年纪念之际,年轻的朋友让我看到他从网上下载的一首竟以曹火星词曲的此歌,再由原曲换上新的,说是“填词”,未必确切,它将“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的“共产党”全套成“房地产”三字,成了“没有房地产就没有新中国/没有房地产就没有新中国/房地产它忽悠就能火/房地产它一心救中国/它指给了富人圈钱的道路/它引导政府走向富足。。。。。。”它由“共产党”转唱到“房地产”,自然是反讽。“打油”的嬉笑怒骂,也无需苛求它有什么艺术的概括和语言于艺术的考究。肆无忌惮的贪腐,已是公开的掠夺。它所激发的公愤与民怨,容易教人认同、欣赏此歌夸张、宣泄的嬉戏。贪腐不仅表现于房地产,报载民心工程成了“豆腐渣” 工程,正因为它是贪腐工程。但内地的房地产,却是贪腐典型的温床。我见有个小区,交房之日,管理此地产之大公司的几个老总为此所受之贿,一个判死缓,一个判无期,一个判二十年。由此来看,它有多大的诱惑,也是多大的陷阱啊?台湾东森电视台采访北京的一位有关负责人,他坦言该市的GDP,房地产占百分之五十。这就是说,当地已将自身的进退、沉浮的一半捆绑、卖身于房地产了,到时候是他听你的,还是你听他的。有位大陆名牌大学教经济的教授,听一位台湾学者讲到台湾的私有制将房产列为私产而不列为GDP,瞠目结舌。原来他在课堂为大力推崇、鼓吹现实中的市场经济,竟然不知土地的国有与私有是两种不同社会制度的重要标志之一。没有土地,高楼、别墅不能树立在梦幻中。“房”与“地”,生死相依。然而,地是国家的,房产尚又绝对是私人资本,国家不准机关单位集资建房,个人也不允许单独在城市盖私宅,必须交与市场。因此,它整个的运作,必然公、私联手。我目睹有家房地产商看中的土地,嫌面积不够他“开发”,竟然把有关的机关宿舍圈进他“开发”的版图。此时,若无利益、利害相关,或别人不可能知内情的“猫腻”,不可能有官员胆大包天的出来“配合”,威逼干部拆迁的怪事轰轰烈烈的在光天化日之下。若不是包括一批离、退休的有胆识、有水平,靠政策所强硬的人出面,事情的收场也必定更有戏剧性。因此,教经济的教授,若对台湾的房与地的私产不列入GDP,和这里公产的土地背后,不说全是,也不少上述故事所增长的GDP有个不糊涂的概念,怎能理解中央对房地产不允许出台优惠政策之文三令五申,许多地方不仅充耳不闻,反而加大优惠,中央之令,哪有从中以实用夺利实惠啊?
贪腐的另一极是清廉,它在现实中的淡化、缺失,必然使人丧失许多对现实乐观之情。清康熙皇帝都知道“治天下以惩贪奖廉为要”。可是,今日惩贪之中,贪案反而增多,贪赃之款反而增大,贪官的官职上升,它促使我们的反思,自当不同以往。原因可以是多方面的,但上述那种实用主义瓦解理想的谬论污染、渗入、进击到不少执政人员的骨髓外化为溃疡,才使反辅形势更为严峻。
当然,事出有因。近年,类似之事,以不同方式,在不同场合频频曝光的,如申斥人民解放战争为内部残杀,当年调动亿万农民支持解放战争、建设新中国的土地改革,斥之对土地和地主私有之侵犯而大论其“害”的种种怪论,将原本为民之诚,之德,之辉煌于信仰的崇高所光照的历程,全妖魔化为摧残你的核心价值观的核武器,使一些流于形式的宣传,在拜金与私欲膨胀之中找到更多扩散的空隙和空间,只成了一些政治化的空头标签。许多看来不正常的怪象,正是接受了这种污染而以牺牲思想、文化、政风、文风之健康为代价的多方位多层次的正常堕落。事例举不胜举,再说也是那个样子。由此,却想到捷克作家伏契克(J. Fucik 1903-1943),他身受法西斯迫害,随时可遭杀害,终身追求的崇高理想,可能难以见它实现时所发出的名言:“人们,你们可要警惕啊!”
(原载《海岸线》16期[2009/05/15])
[乙]作者简介
◆原载该书后勒口◆
周良沛(1933- )江西井冈山地区永新人。抗战时的难童,流亡四方,胜利后的内战期间,失学寄寓于教堂的孤儿群中。1949年4月底,十六岁随横渡长江的大军南下、剿匪、戌边、修路。。。。。。以其人生之旅所记述的文字,先在部队内部,十九岁开始在《文艺报》、《人民文学》等军外报刊发表作品。随后从连队进入文化部门,遇上终生相守的编辑工作。1958年,事后查证档案中无有任何有关材料和组织手续时,错以“右派”劳改了二十年。十年动乱,作者有几年关押在扫“四旧”扫来的旧书堆上,为他后来完成独自编写的十大卷《中国新诗库》等系列工程在心头的案头工作。台湾有学者称其为“奇人”,实为荒诞之日的荒诞之“奇”;新时期,开初是突破禁区,随之又陆续编辑编选了“五四”后及港、台、海外作家、诗人的全集、选集,有一百五十多位名家及新人的百多部书,为新文学运动发展过程原生态的呈现助力。同时,笔耕六十余年。著有诗论、诗选集、长篇传记、散文等。新时期复出后,为国际笔会中心成员;世界华文文学联会理事;中国作家协会台、港、澳暨海外华文文学联络委员会委员;北京《诗刊》编委;香港《海岸线》执行编委等。
[丙]专家评说
◆录自该书封底◆
(周良沛)说“创造社”的诗人不能成为流派,这是卓见。
——胡风(1902-1986)
他的诗,读的不多,但他是个热情的人,热情却不粗暴,温文如处子,很细致,现在这样的人是多么的少了。
——丁玲(1904-1986)
我认为你的看法对当前诗的建设和发展是很有意义的。诗如其人,我从诗里认识了你。
——冯至(1905-1993)
(他)为他人作嫁衣裳,乐此不疲,令人钦佩。
——秦兆阳(1916-1993)
大家都知道,良沛过去曾被错划为“右派”,现在一读他的诗,立刻就感到过去是完完全全地搞错了。不,他不是“右派”,而是一个坚定的左派,他属于无产阶级。尽管这在今天未必是一个光荣的头衔。
——魏巍(1921-2008)
尽量避开概念的说明,通过这样一位诗人经历的命运,我觉得周良沛对鲁迅的继承,比“文革”中实行的鲁迅理论正统得多。我想以此多少能看到中国文学的现状。
——[日本]相浦杲(1920-1990)
我曾经问过周先生,你一个写诗的人对新诗史料怎么那么熟,老实讲,很多研究新诗的博士都没有你熟?他回答,“文革”劳改期间,他们怕我捣乱(我这样无用的诗人,还能捣乱?)把我关起来,就把我和抄来的书(属于“四旧”范围)关在一起,我就睡在书堆上,你想,我还能干什么?就这样,周先生成了新诗研究史上的“奇人”,这也是中国现代史的一个不知道怎么说的部分。
——[台湾]吕正惠(1948-)
[丁]马氏子附言:
◆不得不做的交代◆
连夜赶完以上的录入,应该去读老友的大作了,而且要准备提交读后感。可是,很抱歉,目前自己的时间却有点分配不过来。何时何日才能实现这个诺言,在下心里也没准数。如果我博客的读者急于知道书里还有什么内容,就别等我来细做评介了,最好自己去找书来读。那是绝对不会浪费你的宝贵时间的。书是云南出版集团、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2011年5月第一版),不难弄到。饶恕则个,饶恕则个。
(2011/07/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