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阳情结40年

2010年国庆黄金周在三清山走了2天。三清山位于位于上饶地区的玉山和德兴两县交界处，三清山风景区内资源丰富，景点众多，景观“东险、西奇、北秀、南绝”。是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黄金周游人如织，上山索道排队6小时……

从三清山出来，在“中国最美的乡村”婺源走了2天，婺源位于江西东北部，与皖南接壤，为古徽州的一部分。婺源以自然山水景色和独特徽州古建筑，古文化，官邸、亭阁、祠堂而著称。近年云集四方游客……

从婺源出来，直接去了上饶地区弋阳县，弹指一挥间，40年过去了，今年也是知青40周年。40年前也是懵懵懂懂来到弋阳插队务农，今天重走弋阳，重新认识弋阳，真有一番滋味，因为40年，才有40年的弋阳情结……汽车渐渐进入弋阳境内，公路边大幅标语和口号：“建设城南，改造城北”，“建设城南，改造城北”应该也是县委县府政府工作的主旋律。进入眼帘的县城、乡村、工业园区，房地产业如火如荼，城市化发展势不可挡，工业化的进程使昔日赣东北的小县迎来了一个发展的新阶段。

近年，弋阳县迅速发展也得益于国家促进中部崛起政策和沿海产业加速向内陆转移的大趋势。在弋阳，一个占地26.5平方公里的城南工业园区和城市规划区初具雏形，县委县府18个行政单位相续南迁。中国最大水泥生产商、销售商---安徽海螺水泥在三县岭投资兴建的二条水泥生产线已建成投产。宏海实业有限公司、三贝莱实业有限公司、旭光彩印有限公司以及相应的有色金属，机械建材，食品医药，服装加工相续落户城南。沿海企业落户弋阳，相关产业壮大，用工需求旺盛，给弋阳经济带来活力。

走近弋阳县，边走边观察。现在农村时节，正值晚稻收割时期，在光辉村的生产队，收割稻子是一些留守老年村民，总的印象村民很少，所到之处，见到是稚嫩孩童和年青的妇女。在村里，随便聊上一个80后的青年，问他是否在家务农？青年回答我说，“都什么年代了，年轻人谁会在家种地？”据了解，该青年在打工之余协助父母亲一起收割稻子。有村民跟我算本账，他说家里6亩水田，最好年景亩产1500斤，满打满算9000斤，一斤谷子一元钱，也就9000元，除去种子，复合肥料，农药，地膜，机耕，人工，一年收入所剩无几，这大概是很多村民的普遍看法。富余的农村劳动力，打工是最好的选择，新生代的农民工，他们见多识广，文化素养普遍较高，特别90后青年缺乏务农技能，他们憧憬城市，渴望打工融入城市，观念同上世纪70年代城市知青颇为相似。新生代的农民工希望通过打工实现人生价值，提升社会地位。改革开放30年，农村最大的变化就是农村劳动力从繁重的、低效率的农业生产中解放出来。最近10多年，劳动力不断从农村和农业生产中流出，相应的粮食和农产品并没有减少，反而有所增加，道理也很简单：是农业技术的进步，土地的整合、整理和改良。特别是种子的优选，化肥，农药的使用。农民感觉到种粮并不需要同过去那样的投入。

走近弋阳县，边走边观察。在光辉村，令人关注的还有水库，河塘。生产队有4座水库，樟树垅水库，余家垅水库。树背大塘水库和不知名水库，感觉并不那么清澈，堤坝陈旧，同上世纪70年代相似，也就是说，水利设施是上世纪70年代的老本，透支了几十年水利设施的红利，现有的设施不堪负担。最近几年，南方洪涝水害严重，也可能与水利设施落后不无关系。有生产队的老队长说：“维修缺乏资金，劳动力派不动，村民对现有的水库垒高，整固无义务。”当然，每年汛期，县、乡二级政府和各级村委会都能做到24小时值班进行预警监测，各级政府都会启动应急防灾预案，一有险情，立即赶赴现场处置，积极组织抢险，明确防汛责任人。但这一切都是权宜之计，并无长远规划。当然，水利设施缺失另一个原因就是水利设施私人化，家庭化，或者“承包化”，本来应该由集体力量和公共力量提供的水利，现在转为农民个人和市场来承担。水利设施的承包者，短期逐利行为严重。相当部分的农村地区，春播，春插期间，水田缺水会出现“卖水”现象。当然，弋阳没有出现，但全国还是出现了此类情况。水利是农业安全的保证，农民生存的依靠，水利不能单纯走市场化的道路。

走近弋阳县边走边观察。看一看农民生活现状。走进光辉村，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幢一幢的农民小楼，大多为二至三层，小楼自成体系，缺少规划。小楼虽是造了，但乏人居住。机井，水泵作为汲取生活用水不可或缺的工具。天然气，蜂窝煤，电能取代原来的柴草，村民虽增加了生活成本，但砍柴引发的山林纠纷，已经不存在了。再一个农民种粮彻底取消了农业税，千百年来，中国的统治阶级对农民只有索取，压榨，掠夺，并不对农业，农村，农民实行休养生息的政策。当今的执政者，至少认识了这一点。最近几年，中央一号文件的贯彻和实施，农民的赋税越来越轻，直至最后废除，农民种粮还有补贴。这是中国农民千百年来破天荒的一件大事。再一个，农民有了很大的自由度，过去农民被錮死在一个狭小的范围。现在农民可以选择务工，经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虽然农村还十分不尽人如意，“三农”问题的讨论至今仍然甚嚣尘上。但是，“三农”在最近十年，有了很大的改观。“三农”问题最大的改观是几亿中国农民从“脸朝泥土背朝天”中解放出来。

当然，“三农”问题的根本出路在于城市化，农业现代化和城乡一体化。最近几年，中国经济总量呈高速发展态势，经济总量仅次于日本，位于世界第三，人均GDP还很低，但是中国政府还是有能力给中国农民享有较好国民待遇，以城市反哺农村，以工业反哺农业。对于不愿种粮的农户，农户选择土地荒芜，就让它荒芜，让荒芜的土地加速流转，让少数人去耕种更多的农田。把农业生产向规模化，集团化发展，以此提高劳动生产率。（不一定适宜江西丘陵状态小块农田）当然，失地的农民在打工无着的情况下，生存环境更趋恶劣，国家尽可能在一定的时期内建立全民社保全覆盖。

  走近弋阳县，边走边观察。从光辉村出来，没走很长路就到了占家。占家和谢家这二个普通的自然村就在320国道边上。大手笔的梨温高速从2个自然村村底下拦腰穿过，气吞山河，叹为观止。再过200米，就是梨温高速的和320国道的分岔口。再向前就是徐家，徐家，昔日默默无闻的小乡村，现在是遐尔闻名的赣东北贸易广场所在地。君临国际大酒店，城南汽车站就在这个圆圈内。在离县城二公里半的地方，就是龟峰的二景区---南岩寺景区。南岩寺景区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上世纪70年代，不叫南岩景区，知青和村民叫它为凤凰山，凤凰山周边有20多个大小不同的天然洞穴，现在对外开放的佛传洞，佛使洞，观音洞是其中几个。南岩寺景区几个洞原来是中国物资总局的战备仓库，洞内藏有梯恩梯烈性炸药。那时叫它为“504”，“504”有驻军，上世纪70年代，南岩大队（南岩村）有二个上海知青上山砍柴迷路后误入“504”，“504”的2个军人看知青装束不同山民，给逮起来了，“504”政治处联系弋阳县知青办，证实是知青，“504”用大卡车把知青送回家。这次南岩寺故地重游，又是一番感慨。南岩寺景区所在地是南岩村老屋汤家，从老屋汤家村民家出来，一直向前走，进山大门用山石构成牌坊。上书“中华第一佛洞”，牌坊石雕组成12生肖，沿着小路经过池塘到石窟大门，大门上方“南岩寺”三个大字极为醒目。由于刚过国庆黄金周，游客稀少，拍照尽兴，没有任何干扰。

南岩寺以天然巨石岩洞为依托而建寺庙，其中佛像“水中观音”为宋代作品，据说同山西太原晋祠仕女图颇为相似。唐末宋初，和尚依岩壁雕有佛，菩萨与罗汉。造像历史悠久，布局合理，内容完整，技术精湛。史料记载，和尚在洞窟精心雕刻，尼姑在洞窟外悉心烹饪，绵延几十年至上百年，尼姑也默默无闻地支撑着这一伟大的事业。史料记载，南岩石窟迄今为止，还是国内以天然洞窟开凿的最大佛教石窟。

但是，历史又同人们开了玩笑，文革期间，40尊佛像，39尊不知去向，不识宝的人见了也不要，识宝的人悄悄留下，佛头最后还是散落在民间。1999年，弋阳县人民政府和弋阳文物部门四出寻找，有的找到，村民不肯给，政府只好逐个花钱买回。

走近弋阳县，边走边观察。还有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龟峰景区。今年8月龟峰“申遗”成功，龟峰拥有世界遗产和世界地质公园2张名片。享有国家AAAA级旅游区盛誉。高兴之余，弋阳县人民政府和景区管委会决定在8月15日--9月15日开始向全国人民免费开放。

龟峰旅游景区原为江西省委疗养院，景区里面一个工商银行圭峰分理处。今天故地重游，二个单位不知去向，龟峰丹山碧水，到处奇峰秀石，黄金周过后，景区空气特别新鲜，景区没有纸屑，杂物或游客丢弃的矿泉水瓶。桂花园，一线天，四声谷，将军楼，三叠峰，好汉坡一路走来，所见之处，山峦峻峭，怪石嶙峋，岩洞幽奇。

中午时分，一行人到了清水湖游艇码头，游艇排队人数不多，游艇不是双向对开，有一个等候空间，闲暇之余，同售票员聊了起来，该售票员兼管理员，粗犷又壮实的中年男子。圭峰本地人氏，早年求学圭峰中学，老师是上海知青，老师1952年出生，学生自己1962年出生，老师年长自己10岁。老师回上海探亲，嘱咐学生看家，老师从上海探亲回来，会带一些农村稀罕之物同大家一起飨用。学生讲到此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30多年前大返城，老师回了上海，再也没有来过，只知道老师住上海市虹口区……，学生一边讲来，一脸惆怅。

30多年过去了，在弋阳当地，能听到人们还会记得当年的下乡知青，应该还算一件高兴事。当然，这样的事还有一些，前一天在赣东北贸易广场的城南汽车站，一个做小客车营运生意的清湖乡龙山村人，讲起上海知青李增琦。李增琦早年在清湖公社下面的一个的大队做乡村医生，曾协助当地助产士为一个产妇接生，嬰儿下来后一直没有哭声，迅速帮助家属将产妇送清湖公社卫生院，卫生院又发现嬰儿羊水吸入过多，呈窒息状态。卫生院一下子也拿不出吸羊水器械，卫生院也慌了神，情急之中，建议口对口将羊水吸出，或许有救。李增琦附下身一口一口将婴儿羊水吸出……。李从此一炮走红，1974年作为工农兵大学生被选送到上海市第二医学院医疗系，毕业后一直留在新华医院工作，十年前已经是教授级的主任医师了。看来，李增琦算是上海知青中的精英了。当然，还有更传奇的上海知青，那就是当今的中国卫生部长陈竺，陈竺下乡的地点，就是弋阳边上的一个小县---横峰县。陈竺，从插队知青成长为国际知名的科学家，中科院院士，也是陈竺传奇人生重要部分。

走近弋阳县，边走边观察。10月12日离开。

           （本文作者为原弋阳县上海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