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
大 风
1.
(5月6日,重庆梁平县、垫江县遭受12级大风袭击,人员伤亡惨重,房倒屋塌,农作物被毁)
莫非我的家园也遭受了风
清晨 是什么声音
将熟睡的人们从梦中惊醒
各个村庄 各个方向
喇叭里传来同样的声响
好象在比赛 将同一首歌曲争相演唱
没有节奏 没有韵律
杂乱而无章
听的最清的无非两个字:
改—— 改—— 改——
拆—— 拆—— 拆——
2.
(一个朋友打电话说他参加了一个会,号召用他们的笔歌唱房改、搬迁将会给人们带来的福利)
这是一场什么样的风
瞬间 县城所有的平房都变成了瓦砾
几人唱赞歌 几人哭泣
推土机轰响 最惨一家平房内
房主被压死在自己房屋倒塌的废墟
这场风又漫过县城
狂吹到周边所有自然的村里
3.
(6日中午,领到一纸搬迁调查问卷,按别人的心意作答)
一纸倒有千斤
坠得手臂酸麻
提不动也得提
尽管要耗尽自己的血泪滴滴
“你搬迁的前提条件是什么?”
撞着胆写下:
“让我有起码的人格尊严,经济来源
和生活的保障——”
掩上问卷 心里呼吁:
我是农民 我要土地
没有土地 给我工作
没有工作 我怎么活
楼房不能养活我——
4.
(喇叭里的声音渐渐清晰:“打扫好街道卫生,坑中柴垛搬走,不搬就强行点燃,不能占用国家的丝毫土地”)
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
火势迅速蔓延
到处浓烟滚滚
迷雾遮天
错就错在有风
看啊——
一大垛不该点燃的稻草被引燃
火苗直冲霄汉
惊动了三辆消防车
四十多棵树木被烤烂
……
5.
(爸爸、妈妈,我用句别人的话说:你们也赶上幸福的年代了,不久就会搬进楼房)
我们的生命将悬浮半空
我们的院落没有了
妈妈——
我再吃不到你养的鸡鹅所下的鲜蛋
爸爸——
我再吃不到你在园中所种的菜蔬
拿着我们的血汗钱
到楼外去买我们本应该拥有的一切
失去劳动能力的爸爸妈妈
以后你们吃什么
除了悬浮的生命和可以睡觉的温床
我们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
怎奈 大风起兮云飞扬
大风起兮——
(2010.05.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