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人物孔庆东

颜建平这篇写于3月24日发于6月27日的博文——《数风流人物，还看孔庆东》，在10月21日夜深人静之时，也就是既利于歹徒肆意上街作案，又利于侠客公然除暴安良的非鲁迅所说的“明与暗之间”的工夫，被老孔悄悄地张贴在了东博书院。——这是老孔的嗜好，他总是半夜三更起来贴大字报，批评与自我批评一色，表扬与自我表扬齐飞。一面他又“不害羞”地说：“孔和尚多次张贴表扬自己的文章，真不害羞！”见过不害羞的，没见过这么不害羞的，做人不能不害羞到这种地步！害得我等都不休了，跟警察抓小偷似的，“防不胜防”，晨昏颠倒时间错乱，他倒好，“澡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一俟上了东博，立即风行天下，宛如饥饿的群狼忽地就扑向了善良娇小的小羊，点击量以数万计，而在 颜建平的顽石之家，区区不过百人，与我比倒是百倍。然而跟我比，你还有出息吗？不过，我没出息，你也要捍卫我说没出息话的权利。就说这题目——《数风流人物，还看孔庆东》，尽管不大不空不俗不轻佻不霸道不沉重不倪萍周涛朱军白岩松赵忠祥……就是太颜建平，罗罗嗦嗦。要我写，干脆就叫《风流人物孔庆东》，多简洁明快！你也来评论评论这句话：“我自己表扬自己，真不害羞！”其实，《风流孔庆东》更好，我以为。不过，似乎容易遭人误会，以为这个孔和尚又去摸哪个小尼姑的头了。
 我之于孔庆东，却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算得上是个老革命家。比量比量，你们那时都在哪？不过，见多不一定识广，也许认识没你们深刻。老孔只在视频图片上见过——一个勤勉的北大装修工，他说钱理群是风风火火闯九州的恶僧，在我看来，恶僧慈眉善目多了——你也许和老孔关系刚刚的了。十多年前，老孔《47楼207》、《空山疯语》正火，我就急急捧来读。说实话，我坚信袁才子所说的“书非借不能读也”，我从没买过书，如若不是为高考而不得已买几本资料外。“书非借不能读也”这也是个漂亮的借口，实际上是我没有那笔钱，舍不得去花，宁肯花几个铜板给个漂亮的女孩子买串糖葫芦呢。于是我就借书看，凡到一个地方，首先就是去书店图书馆小书摊。站着读书，鲁迅说“随便翻翻”是也！天文、地理、历史、政治、军事、经济、新闻、文学等等，俗的雅的荤的素的，就搭配着一齐来了，这叫“满汉全席”。孔庆东就这样给读完了，你说神奇不神奇？今儿个一些达官显贵，总喜欢附庸风雅满口之乎者也，弄个大大的漂亮的书房，摆个大大的漂亮的书柜，不知道究竟书读了几本，我想那书也该是新新的不曾翻过几页吧？欧阳修马上、枕上、厕上都能读书，列宁、毛泽东专门找闹市读书，名人伟人如此，我等碌碌平庸之辈还瞎讲究什么？一室友说：蹲厕所时人的思维最活跃，我深信不疑，每一蹲厕，我首先要找的不是手纸，而是书！尤其是看老孔的书！真是其喜洋洋者也！
那时直觉得老孔是个小右，现在想来，照颜建平的说法是：错怪孔庆东了，该打！原来这厮不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十年后的今天，人们依旧关心他的派别。孔庆东究竟是左派还是右派？海外学人冯霁说：“从东博书院的文章来看，孔庆东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左派，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右派，博客里面也没有提及‘中间派’。孔庆东喜欢说自己是‘超越左右的’，同时认为中国人看待问题，‘非左即右’，值得批判。前日引用了一篇读者来信，信中称孔为‘人民派’ ，孔不置可否。”

抄一段老孔的博文，看看能不能看出他的派别来。4月18日《英雄也只能剥洋葱》：

4月15日，因为下午要去汕头，便上午写了博客《转基因食品就是好》。奥巴马大哥正好夜宴归来，临睡前浏览中国网站，看了俺的题目很高兴，以为孔和尚也打算投奔自由了，遂让白宫拨款8千万，准备奖励。幸亏中情局及时告诫，别信那个姓孔的，一贯说话不算数，经常伪装热爱民主自由，骗了咱们好几个亿，都买大饼吃了，而且都是非转基因麦粉做的，咱不能再拿美国纳税人的钱乱花了。奥巴马说我就不信买不下一个臭和尚，下回改美人计试试。中情局说早试过啦，一百多个正宗白种美利坚花姑娘，都让这和尚始乱终不弃，最后都给剃度成反美娘子军啦。

奥巴马不死心，说我看孔和尚的留言，他说21年前的今天，是他在北大贴出了第一幅悼念胡耀邦的标语和第一张反腐败的大字报啊。中情局说，是有那么回事，不过他悼念的胡耀邦，是那个要搞社会主义民主的胡耀邦，是那个不肯出卖中国利益的胡耀邦，他反腐败，目的不是推翻共产党，而恰恰是要净化、强化共产党，最后的目的，还是要消灭美利坚，解放全人类。不信您看看今天温家宝发表的悼念胡耀邦的文章，就知道共产党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威逼利诱，啥手段也都用了，用尽了手段，老孔呢，面不改色气不长出，“我自岿然屹立”。信基督吧，普世价值啊，看看，北大教授孔庆东都信教了信基督了！给你个几百万几千万写篇文章吧，那真是一字千金啊！和尚又断然拒绝，只要略有知觉的就都知道，特务汉奸让写什么。
 老孔是坚定地站在人民一边了。“孔庆东的特点就是悲天悯人，同情弱势群体。只要你是弱势群体，我就同情，如果你是强势群体，孔庆东的政策一般是‘不卑不亢’，如果既强势又得瑟，那孔庆东就不惜得罪你了。孔庆东还表示过，对弱势群体一面深表同情，一面咬着牙对其不断批判，是学者应该具有的素养。”颜建平写道：“他响亮的说出自己属于‘人民派’！这三个字有如暮鼓晨钟撞击着我的心扉，五体投地，五内俱焚，五脏六腑，激动不已，莫可名状，无可奈何，我不由得大叫一声：好也！孔庆东，真本色也！”
 在网上与老孔直接接触，是2008年。其实我和老孔开博不差几天，一百多个日子罢了，而他都十大名博了，所以人和人不要比。新浪博客五周年的今天，老孔也是排在首位。2008，老孔说“恶连连发”，那是七月流火奥运也流火的日子，老孔打扫庭除，仿佛过大年似的，迎接奥运，一日一博。我就一边看奥运，一边老孔。中午12点，很准时。我感觉到了空间没有距离，老孔的“人民性”，胖大的和尚，温柔的心。我说，十年前我就读你追你了。老孔说：“那你可以写篇《追孔十年》了，再追十年，俺就跑不动啦。”一问一答，常常不知一两个小时已过。
 现在来东博书院已成为每日的必修课，“三天不来东博，简直没法活。”我常常说我是“守株待兔”，一撞见，必高呼：逮着了。和尚怒曰：山贼，老来逮我！我问：咋整的，怎不按套路出牌？和尚道：就是防你山贼呗！其实逮他的何止是我一个？和尚一来，搅动了一池春水。仿佛一位美女——如同我的从前的头像，尽管和尚不喜欢这个姐姐——呼啦啦地就扑上来一群嗷嗷待哺的饿狼，组成个C型包围。不，满月型包围。打拱的、作揖的、请安的、端茶的、倒水的，准备就绪，静待和尚讲经开始。
 众弟子团坐。少顷，问题如雨点密集。有问政治的，有问经济的，有问人生的，有问文学的，有问天气的，有问结婚生子的，有问婚外情的，有问同性恋的。和尚端坐中间，岿然屹立，不为色所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纵横捭阖，一一化解。（这让我又想起来耒阳县令庞统庞士元）。生猛的和尚长着一颗柔软的心，幽默风趣的背后隐藏着含泪的双眸。“彩色的狼“、“胖娃落地”、“温室效应”，看了这些，真不知道是该笑呢，还是哭。或者，边笑边哭？
和尚早就说过，孔子是博客的始祖。那么，今日的东博就是论语的再现。两千多年前，“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零，咏而归！”何其快哉！孔丘先生率领一群各具情态的弟子在河里游完了泳，坐在河边的沙滩上讨论人生境界等“文科”知识和驾车射箭等“理科”知识，春风荡漾，白鸥翱翔，欢声笑语，大河汤汤。子路辩论不过孔老师，情急之下竟然动粗，一个左勾拳打过去，不料那孔老师也是练家子出身，轻轻一把拿住子路的虎腕，顺势一带，子路便又到了河里，众弟子轰然大笑，山鸣谷应……“两千年前的大学，它民主，它自由，它长知识，它练本事，它什么都教又因材施教，它不管分配却让你吃嘛嘛香，它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它是修养和展示高贵人性的殿堂。”

今东博书院，弟子以万计，远胜其先祖孔圣人的弟子三千。且看所授之武功：“语文八卦掌，现代文学六合拳，通俗文学扫堂腿，武侠连环套，金庸倚天剑，大韩民国疯魔爪，戏剧流星锤，大众文化一阳指，地域文化梯云纵，教育九阳真经，高考改革擒拿手，党史断魂枪，军事乾坤大挪移，毛泽东研究互搏术，宗教思想打狗棒，反腐倡廉蛤蟆功……”天下闻其名者，莫不心动，跋山涉水，冲破重重险阻，相会在这里，听和尚讲授文韬武略。和尚每出一秘笈，弟子们就反复研读，细心体会，相互切磋，又远胜什么政治局学习。但见这里人山人海，思想观点碰撞，火花四溅火光四射。弟子们怕辜负老师和尚的教诲，废寝忘食，每每练到深夜，不知东方之既白，还是不忍离去。

一开始对老孔自称和尚大惑不解，我想，和尚不是和尚。若一定要说是和尚，那是个假和尚而不是真和尚。这年代假的多，什么东西都是假的，反之假的都是真的。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以真乱假以假乱真，除了假的都是真的除了真的都是假的。和尚是其自称而非身份，一符号而已。这就跟图书馆里图书的标签、药材铺里药材的编号一样。但，又有不同。中国人向来重视名字，在其中赋予了极其深刻的文化内涵。这是一门学问，有志青年大可在这上下一番功夫。古代有名有字，名副其实。除此之外，还有号等等。如黄忠表字孟升，马超表字孟起，李白号青莲居士。现在只有名而不见字了，至多有个“小名”，就是“乳名”，小时候专为父母叫的，其实谁都叫。长大了就不叫了，父母等长辈则叫惯了，很难改。旁人要叫，就有了侮辱的味道。以此推理，和尚自称和尚不是简单的肤浅的。“和尚”乃佛家用语，他还称过“洒家”，这也是佛家用语，和尚难道信佛吗？是俗家弟子？再一想，不大可能。和尚乃共产党员，信仰马列主义，无神论者，遥想当年是一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英雄气概。后又一想，也未必不可能。凡事绝对总是相对的，相对总是绝对的。共产主义，天下大同；佛家也讲朗朗乾坤，慈悲为怀。和尚嬉笑怒骂文字下的爱心正好把这两者连接起来，融合在了一起。那么说，和尚真的信佛了？一日我问：“老师自称和尚，真的信佛吗？”和尚曰：“这当然瞒不过你，和尚一语，可以多方解读。从解词入手，或可真正理解和尚矣。”不过，想起毛主席用过的俗语“和尚打伞，无法无天”，我的心不禁怦怦然了。和尚愤世嫉俗、针砭时弊，不正是无法无天吗？于是，我自认为有了更好的解读，而不管和尚同意与否了。

  我所不解的，是他“醉侠”的称号。“侠”好理解：说话算数，助人为乐，舍生忘死，见义勇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军人不怕死，干部不爱钱，对内保黎民，对外抗霸权。雷锋是“侠”，老孔也是“侠”；郭德纲是民族英雄，老孔更是民族英雄！老孔爱武侠，不知是不是有了“侠”的基因才爱上的。问题是“醉”，他白酒不能喝黑酒不能饮，枉他这个东北大汉，凭此一点，说我是他东北老乡，我还真害羞呢！我若似他虎背熊腰的，少说二斤；现在不喝半斤也得八两，到江南来最苦恼的，是找不到酒友。

 和尚交友是看品的，不论左与右；要争取中间力量。二哥韩毓海是他当年的好友，作为编剧之一的《毛岸英》正在热播。韩毓海誉其为“马列风骨，毛鲁精神，北大文章，中国气派”；语言学家抱冰庐主人评其“机趣横生，妙语解颐，寓正谊于幽默，弘至道于诙谐，天下博客第一”。 张宏良说道：“看孔庆东的文章，最能够反映出德与才之间的从属关系。‘德是水之源，才是水之波。’有德必有才，德有多大，才有多大，大德乃大才，小德乃小才，德磬则才尽。孔庆东的当世大才，就源于他的深厚大德。这个大德，就是他对这片土地，特别是对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底层百姓，那种热血沸滚的深爱和赤诚，以及那种对邪恶势力不共戴天的仇恨和铁冷。正是因为有了如此深厚大德的思想土壤，才能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无论怎么挥洒都是一片丰收的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