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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也有一个崔英杰

火烧 2007-01-12 00:00:00 网友杂谈 1025
文章围绕崔英杰案件展开,探讨社会对加害者的捐助行为,反思权力与反抗的关系,表达对司法公正与道德的思考。

——为退伍兵崔英杰说两句
  
  夏霖律师来电话,说到崔英杰的大哥来北京了,崔大哥告诉他,自从崔案开审以来,他们已经接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不少汇款捐助,其中最大的一笔来自上海,有5000元之多。这一事情,让我与夏霖律师都很感慨,无论怎么说,崔英杰都是一个加害者,即使我承认他是因为受到侮辱和伤害后的激情犯罪,可他也依旧是一个加害者,他的行为剥夺了李志强的生命,带给李志强的家人以无尽的痛苦,在我看来,等待他的是应有的惩罚,而不可能是无罪开释,尽管我更倾向于死刑之外的刑罚。
  
  但涌现出来的捐助却表明,有人并不同意我的看法,对一个加害者的捐助,表达出某种让我困惑的东西。说起来,这一困惑萦绕在我心头已经有20多个年头了。上世纪80年代中期有一部电影叫做《峨嵋飞盗》,应是改革开放以来比较早的警匪动作片了,其中有很多警匪格斗的场面。看电影的时候,只要片中出现警察被揍了一拳或是被踢翻在地,电影院里就是一片叫好和欢呼,当时的我还是一名品学兼优的中学生,对此大惑不解: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不明是非,居然站在匪徒一边?!
  
  上世纪90年代初,我一个朋友在海南做编辑,他妻子去海南找他,不料,刚踏上海南的土地,全船人就不由分说地被强制带到一个地方关了一晚上,次日才逐一甄别,确有投奔之所的放行,没有确切行程的遣返。可怜这位国家机关的打字员,这才第一次领教了自己为之服务的权力的厉害。当人与如此行使的权力突然遭遇的时候,是何等的渺小与无助,又是何

等的愤懑与悲哀,很久以后听她叙述这一切,我依旧从中感受得到。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也游荡在南方打工,有一天晚上,实在是蹭不到地方睡觉,于是

跑到一公园凑合,半夜里,被一阵响动惊醒,但见电筒光亮在不远处四射,我知道,是联防

或公安在执勤,于是赶紧寻找地方躲藏起来。目送这一群人四处喝问并最终消失,我有一种

如释重负的解脱感觉:还好,没被抓住,不然就惨了!在那一刻,我感觉到了自己对权力的

畏惧和躲闪,我实实在在地意识到,手持电筒从我身前走过的那群人与我是两类人,在那一

刻我突然想起了若干年前发生在电影院里的欢呼,我突然明白那欢呼的含义:欢呼其实并不

是赠送给匪徒,而是转送给警察,欢呼不是对犯罪的赞同,而是对过度张扬的权力的不满,

欢呼也不是要与罪犯呼朋引类,而是表达出了一种与权力的对立。
  
  对权力的不满与对立,当然不是因为天生刁民,而只能是来自权力的性质及其行使。在

只有统治者的权力而没有被统治者的权利的社会中,权力势必成为所在社会最深刻的鸿沟,

在这样的社会,只有高高在上的大人与匍匐在下的草民两类人,要让草民不觉得权力与自己

的对立,又怎么可能?而一旦草民遭遇到完全无从抗拒也无从声辩的权力的行使时,这种对

立在一瞬间就会转化为对整个统治秩序的颠覆性质疑,进而,在特定的场合,这一颠覆性质

疑就会发泄向站在他面前的权力的具体行使人。发生在崔英杰和李志强之间的悲剧,不过是

这一过程的现实体现罢了,而在这个社会的许多人的内心深处,类似的虚拟场景,却不知道

已经发生过了多少次——我相信,这一定是一个天文数字——在拆迁的推土机前,在下岗遣

散的隔离线前,以及我的同龄人在长街广场面对的拖拉机前......崔英杰的愤怒与绝望,并

不是他独有的悲情,而是一个持久病灶的突然发作,这也是他的案件为什么能获得如此大的

反响,以及他为什么还能获得这么多的捐助的根本原因,因为,在我心里,在许多人心里,其实

都有一个崔英杰。
  
  
  当然,我并没有天真到认为统治可以取消。权力当然来自于对暴力的垄断,并以暴力强

制为后盾来推行统治,并提供和平与秩序。可是,如果能将统治者的权力与被统治者的权利

结合在一起,如果能将统治者的权力交由被统治者选择,这样的权力就可以摆脱与人民的对

立,成为人民的权力,而依旧不减其统治的效能。我只希望我所在的社会有一天能够摆脱人

民与权力的异己和对立,也只有到了那一天,我们才不会是潜在的崔英杰,而李志强的悲剧

也才可以不再上演。
  

永远跟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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