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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倾诉17

火烧 2015-05-22 00:00:00 网友杂谈 1036
讲述桥梁队在电垭村修桥期间的趣事,包括看电影、亲家关系、银象烟交易及与当地人的冲突,展现溆浦伢子的冒险与幽默。

  熊瞎子弟弟安排熊瞎子女婿带领我们30多个小青年组成桥梁队,去楠木铺乡电垭村修桥梁。熊瞎子女婿早就和我以亲家相称,以亲家相称的共有10个人,平时还真挺亲的。电垭村村口有一个小学校,我们睡在4层楼上的一间空教室里,4层楼下是一条小街口,街口有一个经销店,经销店对面吊脚楼有一个漂亮姑娘,别家漂亮姑娘我们都敢吊膀子,唯独这个吊脚楼漂亮姑娘我们不敢,只远远地打野望。这个吊脚楼漂亮姑娘是二王的相好,我们这帮亲家,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只崇拜二王!据说,二王在这里,从不从楼梯上上吊脚楼,而是双脚一蹬,身轻如燕,就飞身上了吊脚楼了。二王是部队特务连的,犯事后举全国之力抓捕二王,二王跑了10多个省,最后被部队击毙大山中。二王简直就是神话中的人物。

  熊瞎子规定桥梁队几十条不许,其中一条不许,就是看电影。我找亲家:“今晚放电影,怎么办?”

  亲家:“我不去。”

  我:“你不去,我们要去。”

  亲家:“我又没有看见你们去看电影。”

  我嘴角一翘:“我们没有去看电影,你当然没有看见我们去看电影。”

  亲家:“谁拿走了我的银象烟?”

  我:“在亲家我这里。”

  亲家:“亲家拿了还有什么讲的?”

  我:“拿了退回去不就行了?”

  我昨天预支了几块钱想买笔记本,为了看电我只好买银象烟给了亲家。

  月亮很好,照得山村朦朦胧胧像一幅山水油画。

  我们看完电影《南征北战》往回走,一边走一边互助吹牛皮,谁谁摸了两个妹子的奶子,谁谁反唇相讥:“那是什么妹子?40多岁了,和你老娘年龄差不多!”,几个溆浦伢子哈哈哈哈大笑。有的吹口哨,有的变狼叫,月光下的山村一下子醒过来了,远处村院的狗们一齐乱叫,路边树上的鸟雀扑楞楞往远处惊飞。

  我们刚刚跨过小河的独木桥,后面的当地人就用普通话骂娘,骂我们溆浦伢子过了河就把桥给拆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几个当地沅陵汉子就逮住我的一个亲家的老弟衣领,亲家跑过来求我帮忙,我慌忙跑过去,用肩膀顶开几个汉子的手臂,我用普通话高声大气地说:“桥不是他拆的,是我拆的,你们冲我来!”,那几个汉子见我这么厉害,就去沿河找桥板,他们听从河对岸的人的意见,把桥先搭好,等后边几百人过河再找溆浦佬算帐。

  我站在河边高处土包上,另外两个人围在我身边,我走不脱,我用溆浦话叫亲家回去喊人来。亲家带着他的老弟飞跑回去搬救兵。

  有人喊桥板找到了,不多一会儿,对岸上的当地人陆陆续续过了河,两三百人大吵大闹站满了河滩。

  “拆桥的人在这里!”围在我身边的人大声招呼。

  我高高地站在土包上望着天上玉盘似地月亮笑。

  “他拆桥了还好意思笑!”一个姑娘鄙薄地指着我说。

  我跟瓦匠师傅的一个大徒弟学过几招,我身高在这里算是高的,我们才几个人,当地人敢对我动手,他们肯定要吃大亏,他们男女老少几百人,我们一顿乱打,连夜跑回溆浦,吃亏的是他们,他们迟迟不动手,几位长者正在说话,可能也想到了这一层。我望着天上月亮笑,是在心里丈量亲家搬救兵来回的路程需要多少时间。

  “把拆桥的人给我抓捆起来!”当地人喊道。

  “谁敢!”这时熊瞎子女婿带着10来个伢子飞快地跑了过来。熊瞎子女婿这么一声喊,抓起我的手就跑,我们一阵风似地刮走了。

  回到宿舍,亲家熊瞎子女婿对我不高兴地说:“你怎么把人家的桥给拆了?”

  我说:“不是我拆的。”

  亲家熊瞎子女婿:“我不相信亲家你是过河拆桥的人。”

  拆桥的亲家的老弟说:“当地人欺负我们溆浦人,我气不过才拆的。”

  “谁欺负我们溆浦人我们找谁,你不能过河拆桥把一乡人得罪了,好龙斗不过地头蛇,我们在这里抓副业,把当地人得罪了,我们怎么干的下去?岳老子晓得了,我怎么交代?”

  我说:“这事不怪你,你把一切责任往我身上推,你岳老子也没办法,鸡叫头遍了,大家睡觉吧,是祸躲不脱,躲脱不是祸,明天还要起早呢。”

  下雪了。

  我们以为下雪天可以去经销店吊膀子,熊瞎子带着两个姑娘披着大雪来到电垭,命令我们立即下河掏石子,这几天一定要把桥墩打好。我们只好光着脚在大雪天的河里掏石子。雪水冻到骨髓里去了,失去知觉了。

  晚上,亲家叫大家一起开个会,在食堂做饭的他的老弟,到经销店赊了几条好烟偷偷地跑回溆浦去了,没人做饭了,怎么办。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我说,没有人愿意做饭,我做饭吧。大家一致同意。几十人的饭不是好做的,我5岁做饭,6岁砍柴,无姐无妹,做饭、洗衣、纳鞋垫、喂猪,家务事从小我就做习惯了,几十人的饭和几个人的饭,还不是一回事?我受不了在雪天河里掏石子,我愿意做饭,当然,溆浦伢子习惯做直架子粗活,不喜欢做细细摸摸的家务活,这就给了我一个机会。

  早上5点钟我就起床,烧了一大锅子热水,然后叫大家起床,大家洗刷完毕,我把大家的臭袜子、脏衣服浸在大脚盆里,上山砍柴回来,一边煮大锅饭,一边洗衣服,我煮大锅饭,节省一个流程,就是不在水开后舀米汤,而是连米和水一起煮,一直煮到饭熟,这么煮,饭好吃,因为米汤极富营养,又保持了米饭的原味,中途舀米汤,是农民把米汤拿来喂猪,溆浦有句老话,养猪不用糠,只用潲水和米汤。舀去米汤的饭不好吃了,但这么煮容易些,我煮大锅饭,叫煮神仙饭,不容易煮,要掌握水量与火候,我这是胆大乱碰,但是,我成功了,原来做饭的总是浪费锅巴,锅巴总是烧黑烧焦了,我的锅巴金灿灿的又脆又香,亲家熊瞎子女婿和大家总是抢锅巴吃。

  终于碰到打牙祭,买了几十斤猪肉回来,大家怕我和几个筛子皮上的人(领头的人)先在灶屋吃饱肉,专门派人监督,我们利利索索把肉做好,分别用几个大肥盆盛好,安排10个人一组,我还没分派好,几十人从工地上蜂拥而至,抓起碗就挟肉,你争我夺,几大盆肉一下子就抢完了。那个疯狂场面,我这一辈子是不会忘记的,地坪上的碗筷盆子乱糟糟的,饭刚从锅子里舀起,滚烫滚烫的,肉也是刚从锅子铲上来的,他们一边抓肉塞到口腔里,烫的口腔都生了疱。几个老岩匠师傅姗姗来迟,我留了一小盆准备与亲家熊瞎子女婿和几个老岩匠师傅在灶屋吃,突然有人打一声喊,灶屋还有肉!外面几十人一下子挤进灶屋,把灶屋的坛坛罐罐挤破一地。有人抓起我们的肉盆就跑,说时迟,那时快,我伸长筷子挟了一片肉,塞到嘴里,烫的我舌头都伸不直了。亲家熊瞎子女婿端起饭碗就追,我也追,从地坪东追到地坪西,从一楼追到四楼,抱着肉盆的人见后面这么多人在追,没地方躲了,就爬窗户,亲家熊瞎子女婿一把扯住他的后衣,夺了肉盆,大家一拥而上,几十只手伸到肉盆里,一下子肉盆就空里,只听到大家被肉噎住发出急促的咳喘声。

  一两月打一次牙祭,大家对肉的渴望着实急切,餐餐萝卜白菜,天天干着粗活累活,见了肉当然就不要命地抢夺了。待续2015-5-2

永远跟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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