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梦

怪梦

昨天晚上，我稀里糊涂地做了一个梦。感觉到有点儿意思，大清早一起来，就赶紧把它记下来。在那梦中啊，所有的东西全变了。我梦见自己年近五十，生活在北方一个小山村，种一些地，闲时儿打点儿小工。在梦中呢，主要的还是一天买肉的事情。下面就是我梦中买肉的情形：

俺70岁的老娘三个月没吃肉了。俺这当儿子的真是有愧啊。夜儿，俺卖了一车白菜，换回来两百来块钱，今们儿俺要给她买点儿肉吃。俺那白菜是卖给那家学校食堂的，他们给了俺的是两张新票子，肯定假不了。唉，今年没挣到多少钱啊。俺那点儿地儿，见的粮食也就是刚够自己吃的。为了零花点儿钱，好心种了一亩白菜。光化肥就花了一百几十多块，还要打药，又用了二十多块。俺也知道打药不好，那不让家吃了中毒吗？但俺们也没办法啊。那虫子哼哼的，多了去了。三次浇水又花了俺一百多块。俺这白菜总共见了有五千来斤，一斤算卖两毛钱吧，只能卖一千块。除去化肥农药和浇水的三百多块，最后俺能挣多少大家您可清楚啊。俺平时干个小工，一个工三十几块，这钱又不能及时要回来。只能等到过年过节的时候要回一些来。俺那小子上着初三，明年就该考试了。他呢，学习不上不下，要是考高中，也不一定能考上大学。考上大学也没啥希望，那么多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上大学花那么多钱，毕业后又找不到一个好的差事儿，这叫俺老百姓是如何是好啊？俺儿子到明年要考高中。考不上高中，就上职专，那也不少花钱，一年也得花四五千块。要是考上高中，花的更多，怎么着也得花五千六千的。就凭俺这本事儿，够俺歪歪的。唉，难啊。俺老娘都恁大年龄了，身体也不太硬朗，这么久没吃点儿肉了，俺再难，也得给她买一点儿尝尝啊。

俺光想这些事了，不知不觉地俺已经到了这肉市了。俺猛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卖肉的。他长得又高又胖，还留着络腮胡子。俺一看，就有点儿发毛。俺不想买他的，可他先给俺说话了。

“哎，伙计，买肉啊！”他声音中可透着霸气，俺不想在他这儿停留。可是，俺没能走了。

“哎，说你呢。别走啊。看着你就像买肉的。看了就别想走了。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

“还不让看看么？”俺没有啥本事，长得又矮又小，看到他那满脸横肉的样子，俺就发怵，俺说话就更不利索了。

“哎，对了。不能光看不买。”

“那给俺切一斤五花肉吧。”

“不能，最少得要二斤”他不容分说。

“不行，俺不能要恁多，俺没带多少钱。”

“少罗嗦，我说二斤就是二斤。”他说着就给俺切了一块五花肉，漫不经心称了称。

“好了，二斤五花肉。这个瘦肉多一些，五花肉十二块一斤，这个算十三块一斤，二斤共二十六块。”

“五花肉就是五花肉嘛，您凭什么算十三块一斤呢？俺不买了。”俺也有些急了，今天真是碰上鬼了。

“哼，你不看看我是谁啊。我说十三块就十三块。少废话，拿钱来！”

看着他那人高马大的样子，俺是沾不了什么便宜的。俺不得不把俺一张很新的票子递给他。俺想快点儿离开这是非之地儿。

“是真的。”他用他那大的肥手甩了甩那张大票子。“给你，五块。”

“您怎么才找给俺五块呢？俺可给了您一百啊。”

“五块还多给了你一块呢。不知道啊，现在钱不值钱了。一百只顶三十了。”

“俺怎么想不通呢，这一百咋就只顶三十呢？”

“我说顶三十就顶三十，没听说石油降价了吗？这钱也降价了。”

“什么石油降啊涨啊，俺不懂。俺这票子上可印的是老人头啊，那可是真钱啊。不能说一百只顶三十啊。”

“谁说你这是假钱来！你要知道，RMB与那美元是挂钩的，六七块换人家一块美元。人家美元是与石油挂钩的。这几天石油降价了，美元也就降了，这RMB也跟着降了，知道不？”

“俺可没听说过，这可是头一回。您说顶多少就顶多少，这钱是您家印的吗？”

“算你聪明。拿着，别待会又要降了。”

“大哥，成了6·925了，”一个声音喊给他。我一看，又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黑大个子，就在近处的银行门口朝这里喊。

“知道了。”

“听见了吗？又降了。好了，多找给你的一块钱也不跟你要了。还不快走！”

突然，俺又看见从那肉案后面出来两条狼狗，吐着猩红的舌头，哈哧吃哧的，径直向俺这脚这儿闻送过来，吓死俺了。罢、罢、罢，算俺倒霉。这人没本事了，到那儿都要受欺负。俺只得提着俺那点儿肉往家走。

俺心里憋啊。俺喉咙里就像吃进一块儿生猪肉，恶心死了……

各位看官，这里再提醒您一句，这只是一个梦，您可别当真。虽说是梦，也怪吓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