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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倾诉44

火烧 2015-06-07 00:00:00 网友杂谈 1028
在腊月开荒期间,我与周满妹共同劳作,却因家庭矛盾被迫分离。周满妹母亲带她回家,我心痛不已,最终选择放下,踏上归途。情感与现实交织,展现农村生活的复杂与无奈。

趁腊月天农事闲散,我带着周满妹到自家松林山上开荒,张家坳林山家家户户开了荒,我家这几亩林地成了最后的一块枞林,为了增加收入,但凡能开垦的山地,都要开出来种上阳春。左边黄狗家右边准伢家都种上了油菜,油菜绿汪汪地喜人。我挖荒,她捡柴,有成家立业的感觉,这感觉有一种苦涩的甜蜜。
第四天一早, 周满妹坚决要回连山,我舍不得,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我一个人去连山找伯母求情, 周满妹留在我家等我消息。她只好依从。

我在花子桥屠桌上赊了几斤肉,硬着头皮去连山。
满院子找我这位准岳母找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我躺在周满妹高梁杆闺房床上等人,不久,门外传来骂娘声,我认真一听,原来是周满妹的三哥不点名地骂我娘,这位老婆偷人的鄙陋卑劣、庸俗卑下的中年男人居然胆敢骂我娘!去年宣斋公和他三个五大三粗的儿子在打禾,我隐隐约约听见他们骂我妈妈,我妈妈一个人在他们田边,我提起草锄飞跑到他家田边,高高举起草锄要锄掉宣斋公的小儿子的脑壳,宣斋公和他三个五大三粗的儿子一家人吓得浑身像筛糠,结结巴巴地否认并没有骂我妈,我妈也证明他们一家没骂,欺负我妈,别说是乡里乡亲,就是我三叔,就是我爹,我也要打,也要拚命!
然而,骂我娘的是周满妹的三哥,我再怎么不讲理,也只有忍气吞声,我在村口碰到周满妹女伴,说周满妹的娘一早去铁溪找周满妹了。我连忙跑了10多里山路赶回张家坳。
黄狗对我讲了周满妹的娘来带周满妹回家的经过。
周满妹的娘找到我家,张家坳人提前告诉了周满妹,叫周满妹不要现身,可是,周满妹的娘在我家门外晒谷坪喊了两声,周满妹就出来见娘了。我家里没有一个人在, 周满妹的娘抓起柴棍子,气得脸都青了,要周满妹跪下,周满妹跪下了, 周满妹的娘一边打一边问,这么个饿死老鼠干死蛤蟆的鬼地方,你是瞎子没看见?这么一堆连叫化子都不要的鬼屋,你你是瞎子没看见?这么一户穷得卵滚灰的人家, 你是瞎子没看见?三块烂布,你选他那一块?周满妹的娘打得没力气了,才坐在桃树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周满妹打的满身是伤,只是哭不出声,旁边的人没人敢上前劝,谁劝打谁,谁劝周满妹的娘扬言就去谁家床上赖死。
周满妹的娘最后带周满妹回去了。
我跪在床前,泪水湿了一地。我跪了小半天,转身去了连山。周满妹眼眶红肿,在村口老香椿树下,冷冷地说:“你不要再来了,你等一下,我去把你的书取来给你。”我的鼻腔一酸,双膝盖发软,我极力控制自己,淡淡地说:“不用了,我不要了。”她埋怨了几句,转身走了。我看着她绿格子衣消失在桔林,我才有气无力地转身回张家坳,在路边小商店买了一包银象牌香烟猛烈地抽吸,步履蹒跚地走在凄厉寒风中,光秃秃的栆树,在寒风中发出绝望的号叫。路上碰到衣着简陋与肮脏的匆匆行人,与我碰面时,脸上露出鄙视的傲慢之相。和我大哥一样。
我大哥听说我拿不出300块钱,还穿着周满妹的裤子,每次从县城回到张家坳见到我就恶声恶气地教训我,说我如何没有男人味,说我如何没有志气,说我如何无能又愚蠢,说我如何失职,把农活没有干好,没有修新楼房……没完没了,言外之意,和我娘一样,我活在地方上,是踩紧土,死了烧灰都不肥田!
我这是死了都没有用活着又踩紧土,按四弟对我的指斥是:我活着占指标!
我真憋屈,娘火都不好骂!

二哥见面时,说,你其实是块做生意的料。
我居然还有活着的价值。
于是,我帮二哥去做生意。
做什么生意?就是挑一担新鲜青辣椒,从低庄火车站乘火车货车连夜去娄底市菜市场卖,一次可以赚几十块钱,不过,不赚反亏的也是常事。
一行百多人,偷偷摸摸地在低庄火车站爬上火车货车,在火车开动的时候,男男女女挤在一团讲脏话哈哈大笑混睡眠。
火车货车开到新化站, 新化站铁路公安来例行检查,大家早已准备了扁担,铁路公安人还没爬到车厢上就被雨点般的扁担打了下去。我这是第一次经历这场合,真是触目惊心!运气不好的偏偏轮到有保安队长之称的二哥的一麻袋青辣椒被铁路公安拽下货车了。二哥回想了一下,推测他的一麻袋青辣椒掉在出火车站一公里的样子,铁路公安是不会在这么黑洞洞的夜间去要那一麻袋青辣椒的。他便嘱咐我,到了娄底站前,随大家一起挑剩下的三麻袋青辣椒去娄底市菜市场。
说完,他就下车,火车风驰电掣般朝前飞奔,二哥下到最后一个铁条阶梯,左脚踩在铁条阶梯上,左手抓住铁杆,右手与右脚悬空,铁轨射出电火,四周黑压压一片。我望着二哥,紧张的差不多要流泪了,我反对他一个去寻找那一麻袋青辣椒,二哥根本不听。
蓦地,二哥手一松开,身子一晃离开了火车,他没倒下,身体顺着向前跑了一阵,一会儿就消失在黑夜中。
一个青年妇女安慰我,说没事的,做生意的这百多两百人都有铁路游击队的本事。

火车在飞奔,夜越来越深,火车上的买卖人东倒西歪,这个男人的头缩在那个女人的胯下,那个女人的脚枕在这个男人的胸膛上,大家在寒冷中不分男女,我突然记起二哥曾经对我背诵汪国真的诗:人到冬天没有距离。此情此景,我有了深切认识,人在窘境不分男女。

“到了,下车了,下车了。”有人一声喊,一大货车厢里的百多人,立即窸窸窣窣地找扁担挑麻袋。
我十分紧张,赶紧挑起两麻袋,提起一麻袋,跟着队伍下车。
“站住!站住!放下!放下!”突然后边追来一伙人,我在车上就听说了,下车后会有娄底当地强盗来抢辣椒,这时,我的头嗡地一声晕乎起来,我不能把这三麻袋青辣椒让强盗抢去了,二哥为了那一麻袋青辣椒,连命都不要了,就是丢了命也不能丢了这三麻袋青辣椒。不知从那里来的力气,我肩上挑着两麻袋,手上提着一麻袋,每一麻袋有七八十斤重量,我在铁轨上居然疾步如飞!只听到后边的人大哭大喊:“强盗抢我辣椒了!救救我!强盗抢我辣椒了!救救我!”,大家都挑着麻袋只顾自己往前飞跑,那里还管后边人?我更加不会管,连管的概念都没有。这好比鲤鱼跃龙门,跃上龙门就有出路,跃不上龙门就自认倒霉。我们终于跑到娄底菜市场,我们一字儿排开,等着顾客来买辣椒。

上午九点,二哥扛着一麻袋青辣椒来了,这一刻,我感动到要流泪,二哥简直就是一个英雄人物!

从此,我跟着二哥到处进货,或进生姜,主要的是青辣椒。去外省的有贵州,去辰溪县黄溪口去的多。我跟着二哥会称秤了,会做买卖了,但我身无分文,只是帮他,自己没有单干,我虽然同情与理解二哥这样做小生意的人,但我脑海深处的一个观念还没有被清理,就是认为自己是文化人,文化人看不起买卖人。自己也就没有做买卖的想法。

每次跟二哥跑一次,离开低庄时,他就给我两块或五块钱做车费,嘱咐我搭车回去不要老是走山路回去,又总是在晚饭后回去。我拿着两块或五块钱到书店买书,从不舍得花钱搭车回张家坳。

我反对本地人对外地来收购土特产时,本地人对外地买卖人敲竹杠,这是我跟二哥去外地收购的困难经历给我的启发,比如当地人偷外来收购的买卖人的东西,反过来,外地收购的买卖人欺诈老实本份的当地人,我也会站出来主持公道。
几个外来收购的买卖人欺诈我儿时玩伴准伢,短斤少两不说,明明是上等枣子,却当烂枣子价格结算,准伢父母亲在家就过了秤粗算过了的,这一欺诈上了百十块钱的当,上前说理还挨了打,这一下惹火了张家坳年轻人,大家讲话不抓理,就找到我,我一听,气愤的不行,带上四弟五弟,从来不利用兄弟多这一势力的我,这一次利用了,两个弟弟也是有架打就过年的主儿,有我发话,早跑在前头了,我一到现场,外地商人躲起来了,几十年轻人推我为主心骨,我一声令下,搜!大家飞快地去搜,外来商人早趁夜黑跑没了影踪。
我这一现身,连本地老人妇女都为我翘大手指。
2012年,田忠国在长沙火车站对我说,只要你黄塑芹露面发表演讲,会吸引全场震奋全场,田忠国只是凭感觉,而我在1988年的这一次在罗家湾的讲话,的确达到了这个效果。
从此以后,由几十人梯增到七八百人,花桥区,低庄区,观音阁镇,年轻的朋友来相会,隔三岔五,从我家东西两个方向的几条小路,几十上百朋友打着灯笼火把,几条长龙一样汇集到我的黄金屋。
1989年,我被大家推上了兴民会会长的宝座。
待续2015-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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