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常青”回忆样板戏
我只是个演员、剧团抓业务的干部——“洪常青”回忆样板戏
http://news.163.com/09/0817/12/5GTSNHFU00013KOD.html
见到刘庆棠的时候,很难相信眼前这个瘦削的老人,就是当年《红色娘子军》中的党代表洪常青。刘庆棠这个名字,在文革时期的文艺界可谓如日中天。他主演的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是文革中八个样板戏之一,曾经长时间占据着文艺舞台,刘庆棠一度是那个时代女青年的梦中情人。
从普通的舞蹈演员到剧团的干部,再到文化部副部长,他只用了短短的几年时间。在文革期间,他曾是当时文艺政策的具体执行者。在文革之后,因为被认为执行了江青错误的文艺路线,被判处有期徒刑17年。时光过去了四十年,当年英俊帅气的小伙子已成为年过古稀的老人。谈起文革那段历史,他淡淡地说,我只是个演员,剧团的干部。
刘庆棠
文艺界的榜样
网易新闻:当时像《红色娘子军》等艺术作品,在艺术形态上塑造出的都是英雄主义形象,相对比较夸张。这与建国以来的意识形态一脉相承,在那个时代离我们已渐远的今天,您对这种夸张的艺术形态是否有所反思?您毕业于文学系,您认为这与艺术上的求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刘:因为每一种艺术形式对生活都有不同的表现方式。比如电影、话剧较为生活化,更接近生活,京剧比话剧和电影更为夸张,舞剧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与上述这些形式相比,可能更为夸张,主要是用形体语言,用舞蹈语言来表达感情、塑造人物,这是不同艺术形式的特点。
至于表现什么内容、什么人物,在那个年代确实就是要表现革命英雄主义,以这个来教育人民。世界上任何国家,包括法国大革命和俄国十月革命时期产生的艺术作品,都要塑造当年的英雄人物、典型人物,在生活中起教育的作用,这是任何阶级任何国家共同的主张。
网易新闻:当时江青很重视抓《红色娘子军》这部戏,在排演期间多次亲自考察。第一次面见江青的情景您还有印象吗?
刘:大概是1964年的7月份,我之前从没见过江青,因为她过去也不经常在公众场合露面。7月的一天,我们在天桥剧场进行《红色娘子军》的审查。许多领导都去了,他们当时提了一些意见,江青当时没有表态。
第二天,江青到剧团来提意见。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她。江青戴一顶黄军帽,穿着女式西装。她提前做了准备,写了几张纸的。她一条一条提该怎么改。
比如,第一场原来是琼花和红莲两个难友走到一块,两人在艰难中寻找红色娘子军。江青把这一场给改了,戏剧一开始都要介绍人物的,她懂这些。我学过文学知道,任何戏剧的第一场主要人物一定要出现。
她建议一开始让洪常青到这一带侦查,准备解放椰林寨,这时琼花被南霸天追到椰林里面毒打,南霸天以为琼花必死无疑,便扬长而去,她在大雨瓢泼中苏醒过来,但全身无力,走投无路,又摔倒了,正好被洪常青看见,问清了身世。洪常青就指引苦大仇深的她参加红色娘子军。江青说,这么改,寓意党指引劳动人民走上革命道路。
附南方周末:把《红色娘子军》搬上银幕
作者: 李文化
■一个电影摄影师的回忆
观摩美国电影片结束后,进入样板戏拍摄筹备阶段。这一阶段,开会地点改为人民大会堂。参会的人,除我们北影四人(钱江、成荫、谢铁骊和我),各样板团领导、样板戏的主要演员和编导都来了,如于会泳、浩亮、刘庆棠、谭元寿和其他主创人员等。
这一阶段,几乎天天到人民大会堂开会(晚上10点左右一直到第二天三四点),参会的创作人员有时多,有时少,北影四人每天必到。各样板团的人,可能是根据需要确定前来参加会的人数。
参加会议的领导人也经常变。刚开始时,张春桥、姚文元也来参加,林彪的夫人叶群也经常来。叶帅、李德生、黄永胜、吴法宪也来过。周总理有时也过来,进门说:“我来晚了,接见客人。”随即坐下,一两个小时后,起身站起来,和江青说:“明天早上还要送客人,得先走一步。”然后就提前离开了。我心里就嘀咕,江青太有权威了,她让总理来,总理就来;让叶帅来,叶帅就来。
几个月后,样板团拍戏的前期交流工作基本结束。大家做了分工。《智取威虎山》的导演是谢铁骊,摄影是钱江(我曾做过分镜头的工作);《红灯记》由八一电影厂拍,导演是成荫,摄影是张冬凉;而我被江青指定到《红色娘子军》摄制组担任组长和摄影师 (尚缺导演),负责与芭蕾舞剧团联系和《红色娘子军》拍摄事宜。
当时的样板戏摄制组,不像故事片摄制组那么庞大、复杂。样板戏一切都是成型的,编剧、导演、编舞、布景、服装、道具、音乐等,都是样板了,根本不能再改动。照样把戏搬上银幕,做到“源于舞台,高于舞台”,符合“三突出”原则即是成功了。
芭蕾舞剧具有风格独特的艺术语言,把它与电影表现手段融会贯通要下很大的功夫,对我这个舞剧的门外汉来说,更是如此。在这几个月内,我天天学,天天看,凡有排练和演出,我是场场必到,力图寻求两种艺术语言之间的桥梁。经过努力学习,对拍好这部戏心里有了底,深入生活阶段也就结束了。
江青召集样板团和电影厂的主创人员,宣布下一阶段就开始拍摄了。我向狄福才提出:《红色娘子军》还没有导演呢,怎么办?狄福才说:“会给你派来的,别着急!”不久,狄福才对我说:“人来了啊,潘文展来当导演,傅杰来任副导演。”这两个人过去没有深入生活,对舞剧语言也很生疏,仓促地接受导演任务,怎么拍下去呢?我意识到将来必会有麻烦。
果然,分镜头工作一开始,就把导演潘文展难住了,由于缺乏准备和必要的经验,他手足无措、一筹莫展。只是无奈地摊开手,笑着说:“大家都比我专业,大家看这个镜头该怎么分?”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场面十分尴尬。
无奈,我只得冒着可能被人说成“揽权”的风险,从头分了一些镜头,大家认为还不错。
制片主任王志敏回北影厂请示狄福才,他的回复很果断:“既然潘文展干不了,李文化是组长,又能干,就让李文化干嘛!”于是,我名正言顺地接过了这摊工作。从此,我兼任了三个角色:组长、导演和摄影师。
在实拍现场,我是最辛苦最忙的人,随时要处理拍摄事宜,一刻也不能离开,连上厕所都要跑去跑回。其间,我的老母亲病重去世,我自知请假也不能获准,最终竟未能见上一面。
从开拍以来,江青再没有直接和摄制组接触。只是有时会通过文化组刘庆棠了解进度及拍摄情况。直到在影片完成后的审查时才见到她。那天她和周总理坐在最前边,后一排是吴德、刘贤权和文化组的几个领导,包括狄福才。剧组和摄制组的主创人员全坐在后边。影片放完后,我看她有些兴奋,情绪很高,慢条斯理地问:“总理啊!你看拍得怎么样?能不能上映啊?”总理说:“我看拍得很好,这个戏的长处和优点通过电影艺术手段都很好地体现出来了,比舞台戏交代得更清楚了。春节快到了,现在拿出去,一定会受到广大群众的欢迎。”江青高兴地说:“我同意总理的意见。我看拍得挺好。舞剧有舞剧的特点,通过电影的手段,比舞台表现得更好了,总理都批准了,就演吧!”
近年,关于舞剧《红色娘子军》电影的著作权问题的报道,产生了混乱,完全与事实不符。似乎谣言说上千遍,就能够变成真理,历史的真相不应该遭到肆意的歪曲。
我是《红色娘子军》实拍现场的总指挥。《红色娘子军》从第一个镜头到全剧最后一个镜头,都是我一个人导演,一个人摄影的,与其他任何人无关。好在当事人刘庆棠、李承祥(舞剧编导和南霸天的扮演者)、薛菁华(剧中女主角)等,俱都健在,一问便明白。
【南方周末】本文网址:http://www.infzm.com/content/29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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