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警杂记之弱肉强食
刚端起饭碗,对讲机里又传来了110指挥中心的指令:“○九三巡车,有人报警说黄泥沟一○一栋三号有人在打架,请速去现场处置。”“明白。”回答完毕,我放下饭碗,叫上同伴,马上驱车赶往了现场。
案发地的黄泥沟,是一处小山沟。解放前,这里是日本鬼子建筑的劳工棚。解放后,劳工棚改建为了工人住宅,住的都是煤矿工人和他们的后代。
打架的现场位于一○一栋三号的室内,还没走进院子,就能听到屋里传出的男人和女人的叫骂声以及其他人的劝解声。
进入室内,我先将还在怒骂的年龄都在五十岁左右的两男一女制止住。又问清了他们三人的姓名、住址和相互关系之后,便让他们上了110巡车,把他们拉到了派出所。
回到派出所之后,我匆匆忙忙地吃完了晚饭,然后便开始协助值班的民警,开始了对案件的处理。
参与打架的两个男人分别叫胡来财和倪可耕,那个女人,名叫钱如心。胡来财和倪可耕,在下岗之前是同一个单位的工友。那个名叫钱如心的女人,是倪可耕的妻子。
胡来财和倪可耕,下岗都十多年了。下岗前,二人都是身无任何长技而只能靠力气吃饭的采煤工人。下岗后,倪可耕靠在市场上打小工谋生。而好吃懒做的胡来财,整天或是躺在炕上睡大觉,或是东游西逛。
常言道:天无绝人之路。别看胡来财整日游手好闲,可生活的并不赖。以前人们常说:“好汉无好妻,孬汉子娶花枝”,看来果然如此。别看胡来财相貌一般,可是却偏偏娶了个好媳妇。
胡来财的媳妇天香,不仅长得身材姣好、秀丽端庄,而且还更是有情有义、心地善良。天香原是煤矿附属的集体企业的工人,早在胡来财下岗之前就失了业。失业后,尽管年龄大了些,但是凭着身材姿色,天香还是到位于矿办公大楼附近的一家大饭店,当上了服务员。经常光顾这家大饭店的顾客,有一个人名叫治忠,是矿上煤炭发放队的队长。可别看队长的这个官不大,可权力却不小。于是那些大大小小的煤贩子纷纷向治忠行贿,以求在买煤时,能够多拉出一些。就这样,没有几年,治忠便聚集起了巨额的财富并形成了广泛的人脉。
从第一次见到天香起,治忠便看上了天香,于是就更加频繁地光顾这家饭店,以便接近天香。这一点,就连饭店的老板也看了出来,因此还给天香增加了工资。在和天香有了个别的直接接触之后,治忠就出资把天香的孩子办理到了位于市区中心的好学校上学,而后不久,为了方便孩子读书和便于天香照顾孩子,治忠又出资在学校附近买下一间楼房,让天香和孩子居住。而为了回报,天香也主动委身于了治忠。
自从有了那种关系之后,治忠就让天香辞去了工作而让她在家专心照顾孩子。为此,治忠每月都会给天香几千元钱,作为她和孩子的生活费用。后来,治忠更是出资几十万兑下了一家桑拿浴池交给天香经营,收入都归天香。
自陪孩子读书开始,位于黄泥沟的那个家,天香基本上就再也没回来过。然而有情有义的天香,却不仅是离家不离婚,而且顾及夫妻一场的情分。天香每月还都会给来财一些钱,作为他生活的费用。特别是自经营起桑拿浴之后,天香更是每月都会给来财两三千块钱。
两三千块钱在如今的那些大款眼里,可能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然而这些钱在下岗失业的那些人看来,可真的是一笔巨款了。由于每月都会有这样一笔的固定收入,所以来财也就更什么都不需要去干了,每天只是喝酒打牌。来财的这种生活,让周围的邻居和他以前的那些工友,惊羡不已。而来财又生性大方,钱不够花,就再找天香去要。于是有些人不仅经常到来财这里蹭酒喝,而且有时还会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来蹭饭吃。这些人中,就有倪可耕。而倪可耕在到来财家蹭了几次酒喝之后,还把自己的媳妇钱如心也带来了。
一天傍晚,倪可耕和钱如心外出办事回来经过来财家附近,倪可耕犯了酒瘾想到来财那再蹭次酒喝,于是便带着媳妇来到了来财家。见酒友不仅来了,而且还是带着媳妇一块来的,所以来财非常热情,马上跑到小卖部买来白酒、啤酒、烧鸡、猪头肉、火腿肠、方便面和猪肉、鱼肉罐头,摆桌子上炕便喝了起来。
这顿酒,让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的钱如心好好地解了一次馋。回家的路上,不住嘴地夸来财热情大方。而倪可耕因为媳妇见识了自己还有这样有实力的好哥们,也感到有些得意。以后,在经倪可耕领着再到来财家蹭了几次酒喝之后,钱如心和来财也熟悉了起来。以至于都无需倪可耕再领着,钱如心都能自己到来财家蹭酒喝。
就象治忠勾搭走了天香一样,来财也想勾搭上钱如心。于是在一次以到外面饭店喝酒为借口,来财领着钱如心来到市中心的商业区,给钱如心买了几件好衣服和一双皮鞋。
钱如心开始和来财接触,还只是为了解馋。但钱如心尽管姿色一般,可同样也有女人的爱美之心。所以来财给她买衣服和皮鞋的这种举动,马上就打动了她。因此和天香一样,钱如心也主动投怀送抱,就和来财好上了。
钱如心和来财好上了这件事,时间不长,倪可耕就知道了,但他却没有干涉。一来他知道在如今的这种社会现实中,这样的事他也管不了。二来更是为了以后到来财家蹭酒喝的时候,更能理直气壮一些。于是对钱如心和来财好上了这件事,倪可耕便只能假装不知。只是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领着媳妇到来财家去蹭酒喝,这真是牵着羊去看狼。
钱如心和来财好上之后,二人的来往是越来越频繁,经常是出双入对。时间一长,二人也感觉到倪可耕对这件事是知道的,只是不敢管。于是二人的胆子是越来越大,后来竟发展到了钱如心都经常不回家这样的程度。只是这样一来,倪可耕可受不了了。终于在今天到来财家找媳妇的时候,引起了冲突。倪可耕先是打了钱如心几个耳光,随后来财和钱如心二人又一起殴打了倪可耕。
查明了案件事实和发案的原因,我们对这起案件进行了调解。得知我们要对这起案件进行调解处理,胡来财主动表示要赔偿给倪可耕一千元钱。而听到胡来财要赔偿给自己一千元钱,倪可耕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于是这起案件,也就调解处理完毕了。在达成协议之后,胡来财马上给天香打电话,向她要一千元钱。调解协议书制作完不久,天香打发来的一位员工,就把两千元钱送到派出所交给了胡来财。胡来财面露得意地数了一千元钱递给倪可耕,剩下的那一千元钱,胡来财用很熟练潇洒的动作,装进了钱包里。
拿到钱之后,倪可耕瞅了瞅钱如心,见钱如心没有理他,便只好独自先走了。而刚一走出派出所的大门,钱如心马上就挽上了胡来财的胳膊。看来,胡来财尽管因为钱的事而不会主动与天香离婚,所以也就不可能娶钱如心。但是和胡来财与天香之间的关系一样,钱如心和倪可耕之间的婚姻,也同样名存实亡了。
身为大款的治忠,从胡来财的手中“抢走”了很美貌的天香。而有几个小钱的来财,又从比他更穷的倪可耕的手中,抢走了相貌一般的钱如心。这真是典型的弱肉强食。改革开放不仅引来了外资,而且还更是引进了西方的那种弱肉强食的兽性文化。只不过弱肉强食的兽性文化,西方人只是把它施用于民族的外部。而这弱肉强食的兽性文化,我们中国人却专门在自己民族的内部施用。
人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开始下岗失业以来,我们这里一些有姿色的姑娘,一般都嫁到了其他大城市、甚至是嫁到了国外。姿色一般的姑娘,也大多嫁到了市中心地区或是与一些有姿色的年轻媳妇一样,一般也都去傍大款、当小三、做二奶。所以我们这里的光棍子、酒蒙子是越来越多,治安秩序也因此是越来越差。
三十多年来,在“猫论”、“摸论”和“先富论”的诱惑下,在“不争论”的威逼下,我们中国是伦理尽失、道德崩溃、人性丧尽。特别是千百年来形成的我们中国妇女特有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贞操观,更是遭到了彻底的颠覆。如今的我们中国人由于已经没有了多少道德、伦理和情操的约束,因此无不可以任情地放纵自己的那种动物性本能。就象《中央电视台》三十多年来始终轮番播放着《动物世界》这个节目一样,“猫论”和“先富论”,终于把曾经极其看重伦理、道德和情操的我们中国,彻底变成了一个动物世界。动物世界一般的我们中国,不仅让当代的我们中国人遭受了过多的苦难,而且更使中华民族正面临着亡国灭种的威胁。因此如果要重建我们中国的道德体系和伦理体系,要重新树立起我们中国人的情操观念,要把我们中国人重新塑造成高尚的人,纯粹的人,有道德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有益于人民的人,那就只有批臭“猫”、“摸”、“争”,全民再启蒙。崇信毛泽东,再铸国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