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卫平、陈丹青们真正担心的是什么?
明明是现实气冲冲赶到我书房,抽我嘴巴子来了,我躲还来不及呢!
陆兴华
1-平时最不爱听的一句话,就是别人要我更多地去了解中国现实。我都混得很“街头(streetwise)”了,却说我不了解中国的现实。怎么了解?你自己是用了什么方法了解得比我更多的呢?用了社会学调查方法?用研究妓女就必须去嫖妓的方法?欧洲社会科学之研究方法论,就能保证我们客观地了解社会实情?你去听听行内人之间关于这一点的辩论试试!最好的方法论最后都只能说:仍有待进一步观察。
2-而且,不是我去了解现实不够卖力,明明是现实气冲冲赶到我书房,抽我嘴巴子来了,我躲还来不及呢!
钱云会、动车事故发生时,我的两个嘴角就被抽得发麻了,有好久都转不过神来,太他妈的OMG啦,你有木有呢?这现实我倒是遭遇上了,但实在太黑暗和巨大,我消化不了啊!我在它之前都晕眩、绝望了。
你说,像“郭美美”这样的现实,是社会学田野方法、统计学和文化研究,就能带给我们、写清楚的吗?或者说,还用得着它们来帮我们看清的吗?或者说,还是一个看不看得清的问题?它都要将我们的眼睛刺伤了,你还说我们应该好好先生去了解现实。真的是不着调!你了解中国的现实,是只要坐在家里,登记一下今天发生的,从电视、报纸和网上传到你眼前的各种可怕的事件,就够。
在中国,关于这个专制的现实,如果不了解,那是因为你故意闭住眼不看,否则,这个专制现实是你想躲也躲不掉的。
3-现实他妈的还那么重要么,如果连未来也已经被锁定,或像中了风,有半截已经没救,下身已经麻木了?
有无数种不可阻挡的可怕未来正在到来,而崔妈妈和丹青大叔们却要我们独独警惕“文革”式专制和复仇主义的到来这一种。他们为什么日里梦里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呢?他们的警告像不像《泰坦尼克号》沉下去前乐队在甲板上拉着的海顿四重奏呢?
4-什么都变了个一千零八十度都不止了,就这些躲在书房的“小资”家和艺术家没变,所以,危险的倒不是他们最最担心的专制和文革,而是他们自己了。
崔妈妈还在叫要多启蒙,要反专制,决不能让文革重来!他们要学瓦文萨和哈维尔的样,他们研究这些人时,是只看他们在共党专政时写的著作,而不去看这些人当政后的腐败独裁,以及怎么被人民赶下台的事的。
如果说CP闹革命时是上进的青年,一上台就腐败和专制了,那么瓦文萨和哈维尔们也是如此。这是齐泽克的立场。但崔妈妈这样的小资的研究,是只看其中的一面,而夸大到底的。
5-其实,崔妈妈和丹青大叔担心的“文革”,我认为根本不是文革,而是担心下层阶级来推翻那个让他们舒服地当小资式思想家和艺术家的统治秩序。他们怕农民进城,怕工农来领导大学,怕青年造他们的反,小青年说话声音响一点,他们马上就感觉文革可能要来。
这是不奇怪的,因为他们是小资家和小资艺术家,他们就是“要”得很歇斯底里的:他们不要专制和暴政,只是为了要另外一种民国式的使文人和艺术家很风光的不平等的统治秩序。他们要其他人也接受这另外一种剥削和压迫制度,不加论证,不经投票地。是的,人人都有他们自己向往的政治制度,但在“公民社会”里,这一制度的选择,本身就会一地鸡毛,在东欧是如此,在西欧,同样也如此。这些小资可是满嘴民主的哦,但是……
6-假如真的像崔妈妈和丹青大叔担心的那样,文革真的又一次来了,斯大林又一次执政了,毛泽东这样的强人又掌握了大陆中国的政权,他们想又一次搞肃反、整风、文革和浩劫了,那将是怎样的一种情景呢?
2012年马上到,红卫兵到全国串连,全球变暖,上海已沉没三个月,革命领袖在天安门广场检阅红卫兵,这时,那里的汽油站已停止向私家车供油达三个月了,文革领导小组决定向全国推广革命样板戏,但民间关于末日的各种神话版本疯传,星云大师和余秋雨大师正在沉没的上海的边上的松江作法,要那个房价达每平米三万的孽城从海面下浮上来,还李连杰那二亿的豪宅,在武汉,外来民工组成“工人阶级”突击队,马上就要与床头贴张柏芝,眼睛整天盯着手机上的QQ号的子弟兵们“武斗”了,而美国经济此时正二次探底,华尔街将中国的外汇储备荡了个精光,美国本土沃尔玛里的中国制牛仔裤上也都贴着小红标签:“消费的美国兄弟姐妹们联合起来,让我们紧密团结在以XXX为领袖的革命队伍周围,让我们中美联合搞文革!”
7-自1966年,或1978年,或1989年以来,现实已变过多少次身了,我们在其中失过多少次身了,我们也为被现实玩弄懊恼过多少次了?但崔妈妈还在抒同样的情,对我们重复同样的警告,二十年如一日,不说白不说,没什么好说了但还要接着说。不让说,他们就说我们不给他们自由。
8-我所说的“文革”:1966年6月15日至1967年1月之间所发生的那一段历史,主要坐标是:党内闹革命,清算党和国家和官僚机器里的资本主义倾向,要共产主义运动,不要共产党(因为它必然腐败),让工人农民和学生自发起政治组织,去从党和国家机器那里夺权。……我所指的这个文革是胎死腹中的。
9-你可以搜一下世界各地的后共产主义国家或后专制国家或社会民主党国家,我可以打很多钱的赌向你担保,你将找不到陈丹青和崔卫平这样类型的如此SB的小资思想家和艺术家。为什么只有在中国才有他们这样的人?为什么?我有些想不通。
我认为一个人只要有认真的读写习惯,就不会像他们两个那样。
他们才是很严重的病人,应该叫110了,最后救他们的只能是那些他们所要去启蒙的可怜的民众。
2011-0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