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商报：黑居易评蔡子强的《新君王论》

长江商报：黑居易评蔡子强的《新君王论》

 黑居易注：本文应《长江商报》之约而写，发表于3月7日的《锐读周刊》，未删减，题为《吃相再美也没用》。网址：http://www.changjiangtimes.com/pdf.aspx

2010.3.7记

黑居易：吃相再美也没用

穿衣喜欢打蝴蝶结，本是平常事，但放到特首身上，就变成了政治领袖的典范。天下打工仔是一家，但是特首喊出“我们也是打工仔”的声音，就变成了民意心声的胜利。这样的传奇就发生在维多利亚港，不管是否是作秀，都让人特别艳羡，更让香港时事评论家蔡子强先生心潮澎湃、浮想联翩。

于是，蔡先生细心总结民主社会的政治领袖所需要的领导技巧，精心为政治领袖准备了50道文化大餐，美其名曰《新君主论》。当有人批评他和这套话语只是领袖强调权谋、教人作秀时，好友梁文道先生挺身而出大喊：“在我看来，当今中国却格外地需要这套话语。最表面的理由是有许多人的吃相太过难看。”

毋庸置疑，某些政治人物在台面上吃相难看，而且毫不顾忌，不断地触碰公众的视觉神经。公众当然可以要求他们检点一些，不求形象有多么伟岸，起码不要太猥琐张狂。然而，所谓的“需要这套话语”，说好听点就是民意的表达，说时髦点就是民主乃浩浩荡荡的世界潮流，说难听点不过是建言献策而已，采纳与否全凭长官意志，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请求而已。

假若我们幻想一下，政治领袖突然意识到：吃相难看，有伤风化，有污群众雪亮的眼睛，很丢面子，他们大可躲起来吃独食，与公众何干？再者，政治领袖良心发现，一不小心就心领神会地了这套话语，日益风度翩翩起来，公众又当如何？那些没有搬到台面的黑幕，是否就能接受阳光普照呢？

回到现实来，试问，政治领袖带头“挖土豆”，与出席奠基仪式剪彩有何区别呢？形象工程罢了。用赵本山的话来批评：“别看广告看疗效。”蔡先生看了很多别人家的精美广告，决定照搬到自己家，然后奉一个座右铭自勉：“广告真好看。”

其实，要论民主社会，重要的不是政治领袖如何如何应付甚或欺骗民众的眼睛，而是公众如何通过有效的机制来约束、引导政治领袖走上正轨，按照人民的意愿说话做事。简言之，要让领导看人民的眼色行事。可是，《新君王论》旁征博引了大量的海外轶闻，循循善诱地为政治领袖涂脂抹粉，恐怕是有点本末倒置了。蔡先生端坐于醉翁亭，述而不作，隐而不发，恐怕不免有点隔靴挠痒的遗憾。

再者，我也看不明白：《新君王论》到底是为了歌颂民主的好处多多、让公众竭力争取，还是彰显民主的过分繁缛、让官员望而却步？据说，汉代大文学家司马相如、杨雄等都是写赋的高手，都喜欢洋洋洒洒万言来铺陈渲染皇宫园林之雄伟靡丽，最后怯生生地说一声“奢侈可耻”。他们的讽谏其实很滑稽--为劝善而扬恶。他们既想做皇帝的马仔，又想给自己立一个铁骨铮铮的谏官的牌坊。莫非，像汉赋的作者一样，蔡先生也中了“为劝善而扬恶”的毒？

黑居易/文

2010.3.6 下午 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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