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新无产阶级文学”进行到底
将“新无产阶级文学”进行到底
(我的文学宣言)
我把我的小说样式和文学理想定位为“新无产阶级文学”,这比我原来的“无厘头小说”也有意义得多。
我为什么还要搞文学?我还为谁搞文学?我的文学到底该是什么样子的?我疑惑了十多年,没有想通,宁可封笔去玩其他的,以至变成了今天的文坛新“锈”。
吃山药蛋长大的贾平娃(凹)也会迷上张爱玲这具裹着金缕玉衣的跨世纪艳尸,于是缩进“废都”去做蒲松龄式的可怜男人的迷梦(穷书生偏能拣到夜半狐仙)。
童忠贵(苏童)这个被人怀疑是杂货店老板的儿子的小市民,也突然进了大宅门,“大红灯笼高高挂”,无中生有地做起“妻妾成群”的美梦来。
我的老乡,原来是人民教师的陈希我去了趟东京,回来之后就开始用力“抓痒”,笔下玩的是后现代都市人心的悬浮,情的流荡和性的疲惫。
江湖牙医出身的余华呢?他说得更干脆,“我写作就是为了使自己高兴”。
我真正的老乡北村,他现在成了一个神甫,他会教你忏悔,会庄严地对你说:“《圣经》是一本好书啊。”
独胆高标不媚俗的作家当然也有,比如最猖狂的清教徒张承志和我最服膺的有暴虐妄想的小说老大莫言——中国有谁该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话非他莫属,但他们的“阶级立场”我依然感到狐疑。
如今,我年届不惑,突然金光照顶,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是贱人,我是“贵族”和“小资”的死敌。我是“民”——农民,市民,贫民,平民,蚁民,义民,良民,乱民,暴民……
我营养不良,从小受的是“山药蛋派”和“荷花淀派”的文学启蒙,还有鲁迅“永不饶恕”的“仇恨政治学”的余毒,钱钟书“书山学海”和李敖的痞子秀也和我格格不入。
“激情燃烧的岁月”的洗礼,闽西“红土地”的栽培,中国的吉普赛人客家人的基因,父亲酒鬼兼革命军人的气质,母亲农妇和乡村戏后的乳汁,还有岭南金三角的打拼——注定了我“为人民”、“为草根”、“为江湖”的文学和人生宿命。
我是未庄的阿Q,但我已经进城了,我是蓝领?我是白领?我是红领?我什么都是,我什么都不是,然而永远不变的是:我依然还像在田野上一样高声谈笑;我最想吃的还是当年老家办东道时大家期待的最后那一盆最油的“烧大块”;我最亲密的朋友都是打工仔打工妹、小商小贩、发廊里的小妹、红灯区的小姐……我亲爱的老乡们已经在深圳的街头车轮滚滚了,但他们挥舞方向盘的动作还象是在田里赶牛——这个动作最让我砰然心动。
还有,我现在的情人,我的女神,不是林黛玉,不是薛宝钗,是“风流灵巧”,“心比天高”,但“身为下贱”的晴雯——一个碰到我后拒绝了退休副市长的包养,宁可进塑胶厂没日没夜地三班倒,经常趁着工间溜出来跟我匆匆做爱的四川的辣妹子。
我不能背叛他们,这些新世纪的“无产阶级”,这些沉默的大多数,我爱他们。
所以,我现在挥舞一只锈迹班驳,但依然血气纵横的刀笔重出江湖,我搞的便是跟这些最可爱的人同呼吸共命运的“新无产阶级文学”。我知道,我这条文学之路不是一条金光大道,但它铺满阳光,辉煌灿烂。搞这样的文学,我可能会越写越穷,但我的辣妹子说:“怕什么,我会用加班费给你买稿纸的哦。”
沿着“新无产阶级文学”的阳光大道奋勇前进!
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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