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改革的沉思

面对改革的沉思

田忠国

一　　

改革开放是正确的，这是不需要争论的话题，但问题是，改革开放还有为什么人的问题，比如说，有不到10%的人口，占居了70%以上的财富，而90%以上的人口，却只能分享不到30%的创造成果。这一数据证明，改革开放是错误的。但下一个问题是，既然改革没错，但为什么结果是错误的呢？我的回答均在我的文章中，但在此不妨再说一遍：选错了改革目标。相对动态均衡经济发展机制方向上没错，但我们却革了它的命，这就错了。　　

因为，简单的说，改革不是为了制造社会动荡，也不是为了制造经济危机，而是为了更好的创造、分享发展成果，从而提升整个社会的综合质量，其中也包括生活和生存质量。　　

二　　

一般认为，改革就是一个资源重新配置的问题。这一点也没错。一个社会在动态发展过程中，由于资源配置在起点上，一般差距较小，随着时间的延长，差距会越拉越大，最终引发一系列的社会政治问题。这就需要动态调整，使资源配置处于一种相对合理的状态，形成社会经济发展的新的动力机制。一般情况，一个社会为了确保能够有效动态调整资源配置，往往率先设置一套动态调整的政治机制，推动经济资源的动态调整。　　

三　　

毛泽东在研究了西方民主机制后，他发现西方民主机制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就是，民众权利可以票选政府，但不可以改变政府，也就是说，民众捍不动经济制度机制。如果民众无法捍动经济制度机制，一年换365位总统也解决不了社会的根本问题。于是，他发明了一种叫作大民主的民主机制。也就是说，人人都拥有问责政府、监督政府、管理政府的权利。这就从根本上解决了一个人类一直无法解决的问题：经济制度。因为，经济制度是一个社会的基础制度，而且是一个决定上层建筑的基础制度，解决了这个问题，上层建筑的问题也解决了。再进一步说，毛泽东想用民权捍卫经济制度。　　

四　　

或许，毛泽东没有想到的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是，人民的问责权、监督权、管理权，在他百年之后，有人一块收回去了。　　

五　　

如果人人都拥有问责政府、监督政府、管理政府的权利，中国的改革开放又会是什么样子呢？现在我们无法猜测，但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是现在这种样子。因为，人民的民主权利，是社会动态纠错机制必须具备的先决条件。也就是说，没有人民群众的民主权利，就没有社会的动态纠错机制。　　

六　　

有人问我，中国有没有真正的经济学家。我说，有，但是不多。因为我以为，一个具有平等的创造、平等的分享创造成果思想，并具有递增的机制深刻理解的人，才是一个真正的经济学家。但从主流经济学家的角度说，它违背了占有机制，所以那样的经济学家不是经济学家，因为，在他们看来，占有率越高，越证明是经济发展了。　　

比如说，十个人，一百块钱老本，经过一年的努力，创造了十万块钱，其中有一人占有九万，余下的一万，其他九个人分享一万块钱，主流经济学家认为是经济发展了。主流经济学家为了掩盖事实真相，往往用平均数论之，比如，十个人平均一万块证明发展成果。但事实，其余九个人只有一千多一点的收入。　　

七　　

根据主流精英的发展逻辑，我敢断定，所有敢公开抢劫，并能说出抢劫合理理由的脑残者，都能成为中国的主流经济学家。　　

八　　

我个人认为，不论怎么改革，改革的目标只能锁定在平等的创造和平等的分享创造成果这个目标上。因为，这不仅仅是个社会公平问题，同样也是个国家的长治久安问题。任何一个国家，经济发展都是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而国家的长治久安，其基础永远是民众，离开民众，什么样的政权都无法维持长久。美国是资本主义国家，天下人都知道，但美国的资本家也争取民众的支持，这就说明，无产阶级政党的基础是民众，资产阶级的基础也是民众。因此，改革不能是为了制造社会分裂、社会暴力、社会荡乱和暴力革命。　　

九　　

中国的改革是构建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现在看，这种努力已经变成现实。但是，在构建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的过程中，没有人民大众的参与，甚至不准人民大众发出自己的声音，由此可知，人民群众没有自己的利益可言。比如，90%以上创造成果的人口，无权分享创造成果，或者说只分享了不到30%的创造成果，不创造成果的10%，却占有了70%以上财富。这样的结果是严重的。　　

十　　

我曾经无数次的建议，中国应该鼓励成立民间智库，一方面为国家发展提供智力支持，另一方面，在为国家发展提供智力支持的同时，通过民间智库网站，代表民众表达利益诉求。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政府的支持，虽然香港的“文汇报”都发出了消息，但在中国主流媒体上，却一味封杀。　　

前些天，曾经读到谢国忠先生的文章，他放言，在2009年，中国将发生震惊世界的惊天大事。今天，又读到张宏良先生以“Chimerica（中美国）——中美战略对话的最大成果”为题的文章，我才懂得谢国忠先生所说的惊天大事是什么。　　

改革到这步田地，我看只能逼出几个毛泽东来了，带领中国人民闹革命。　　

十一　　

张宏良先生倡议，支持国家力量。其实，在十几个月以前，我就写文章建议，中国应该成立由总书记、国家主席亲自指挥的特别应急部队，以防经济政变带给国家的重大灾难和社会动荡，但是，因为这么个短文，却引来官员们的一致封杀。　　

在这时候，如果国家力量想拯救中国，只有带着部队到人民群众中去了。　　

十二　　

被称为中国法学界最高奖的钱端升奖，授给了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黄松有。而黄松有作为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主持中国的司法改革很多年，却改革出一位副院长的亿万富翁。如果正常的话，中国司法界应该反思黄松有的司法改革，为国内外利益集团留下了多少输出财富的制度门。但是，司法界不仅不去反思，反而公开叫版反腐败，这就意味着，中国司法界是中国最大的腐败源。我不知道现任最高法院院长是哪一位，但是，一个不容回避的现实问题是：中国司法界敢向反腐败叫版，院长敢于向向反腐败叫版的人叫版么？　　

十三　　

如果结合中国投资四万亿救市，我们不难发现，2009年是中国利益集团重新整合的一年（我称之为经济革命），而不是拉动内需的一年。如果财富整合成功，国家力量必然被边缘化，甚至被迫退出中国的政治舞台。　　

十四　　

能够拯救国家力量的，只有人民群众。所以，在经济革命前，国家力量如果抓不住机遇，把问责权还给民众，一切都将是未知数。　　

十五　　

正因为世界上有太多的未知，才引起人类不断思索的兴趣。思索，就意味着分析与预测。但是，人们一般认为，预测是封建迷信。其实，现代政治经济学预测，也不乏其人。但是，如何预测才能更接近未来的现实呢？　　

一，价值选择。因为，未来的起点，就是从价值选择开始的。　　

二，但是，决定价值选择能否成为现实的关键，在于价值管理能力。如果一个社会失去了价值管理能力，价值选择得再好，其价值目标也是不可能实现的。　　

三，对于价值目标破坏力量的分析与评估。如果说第二点就是古代预测术的原神的话，第三点也就是忌神，也就是说，破坏价值管理的力量。　　

从目前看，中国价值目标管理的力量越来越弱化，而破坏价值目标管理的力量越来越强大，由此可以初步断定：一个大冲突、大动荡的时代，就要在中国出现。　　

十六　　

有人可能问，所谓价值目标管理是什么东西？比如，科学发展观代表了国家力量的价值目标选择。但这个目标能否实现的关键，在于对科学发展观的管理能力。但从反国家力量对科学发展观的解构上看，他们是成功的，而管理科学发展观，令人痛心的是，软弱无力。　　

十七　　

价值目标管理成败的关键，不在于价值目标制定者有多大的力量，而在于：一，民众是否接受、是否支持？二，民众接受并支持了，最关键的问题是民众有没有监督权、问责权，民众拥有了监督权和问责权，价值目标管理的问题就解决了。因为，任何一个被民众接受并支持的价值目标，都关系到民众的切身利益，民众维护、捍卫价值目标，就是维护、捍卫自己的利益。　　

十八　　

由此可知，民主政权，并非通过票选才能实现，而是由民作主，也就是由民监督政府，并向政府问责。　　

十九　　

中国能否构建起由民作主的政治机制，而非西方式的民主机制？就目前的情况看，中国既建不成前者，也建不成后者，因为，这是由党内民主的机制逻辑所决定的。也就是说，只有大民主，破除了党内民主，由民作主的政治机制才可能在反思文革的不足与方向后，构建大民主的程序机制，才能实现由民作主。　　

二十　　

有人认为我是反精英主义者。其实，我从来没有反对精英，我反对的是野兽。如果野兽在中国成了精英，那只能证明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史上，曾经出现过最堕落、最腐败的时期。因为，世界历史一再证明，什么时间充满兽性的人成为精英，什么时间人类的灾难就会重出不穷、反复出现。　　

二十一　　

中国的社会良知何时成精英，中国就有了希望之光。　　

中央电视台何时由韩德强、张宏良、仲大军、张文木等等唱主角了，中国就有希望了。　　

二十二　　

民众对政府的问责机制、监督机制、管理机制能否建立，并且长期而有效的运行，是一个国家能否走向强大的关键。但是，除毛泽东之外，至今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国家的领导者，愿意构建民众对政府的问责机制、监督机制、管理机制。因为，民众对政府的问责机制、监督机制、管理机制的建立，就意味着权力利润的减少。有人认为，只有中国才有权力利润，美国根本不存在权力利润，但是，如果人们了解小布什打击伊拉克的原因，恐怕他们是没有那么说话的底气的。　　

二十三　　

世界上唯一能破除权力利润的，只有民众对政府的问责机制、监督机制、管理机制，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大民主。对于大民主的问题，人们一直有个误区，以为规制程序就不是大民主了。但是，人民群众的问责权、造反权，是完全可以制度化的，比如，可以通过制度程序，把人民群众的问责和造反问题，纳入到人大辩论中去。通过民众的辩论，人大做出裁决，民众的问责和造反权的问题就解决了。　　

二十四　　

或许，这只是个梦。但有梦总比没有梦好。梦想，就是给人类活下去寻找理由。　　

二十五　　

秋风秋夜不凝霜，玉树秋月落满江。从来不见江潮动，唯见江水两茫茫。江水茫茫流未尽，愁思连天接大荒。大荒戈壁逐千里，孤松劲曲吟华章。华章未尽肠寸断，诗痴狂歌弄雪光。万里雪光万里行，一生天水六合成。秋江千转不回头，春河百结尚化冰。冰心曾寄云天外，独步天涯任恶风。今日忧忧叹年华，玉壶冰心映荷花。荷花映日鸿雁过，黑丝一夜吐白发。秋水秋月曾照人，白云乱度欲回春。秋水未老人几度，秋月未识旧光阴。欲抚秋水秋月尽，独对长天泪纷纷。何人对水苦望月？何处秋月恋旧宾？秋水易逝天易老，秋月长笑弄笛音。笛音尽去秋水在，舟船秋月落江心。悠悠白云去已远，尽将天梦寄孤坟。　　

或许，这首诗是本文最好的结束语，故录于此。　　

2008年12月8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