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们真诚的探索和理论总结回应先烈的亡魂
用我们真诚的探索和理论总结回应先烈的亡魂
——写给实践同学的信(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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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上次去上访村不知你有什么样的感受,这几天总也抽不出时间来,其实真的很想细细地梳理一下自己那天的感受和心路,把它写出来,因为真的有一种郁结于心、不吐不快的感觉,不过又没有大块的时间来写这个东西,在这里先零星地说给你一点吧,希望对你也会有所启发。
还记得那天晚上两个上访的人抢人家捐助的衣服那个情景吧?后来你跟我感叹说他们都已经落到这境地了,竟然还不懂得团结,还在争抢东西。其实我觉得这不仅会是你一个人的感受,当时那一瞬间我的心里也极不舒服,甚至觉得他们有点不可救药,就像以前有一个学生跟我说她都不敢带女生同学去工地了,因为回来后她们会觉得那些工人素质好低下,于是连原有的同情心都会失去了。不过这两天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是不是我们对这些群体原先形成了一个整体性的印象,或者说作了一个整体性的想象和评价,把他们看成铁板一块了?我们总会以为你都受剥削压迫到这份儿上了,就应该懂得团结呀!可是,与此同时,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想一想:那些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职场上的勾心斗角、乃至于大学生招聘现场的换乱、挤作一团……那些下层官员、职员乃至应聘的大学生又何尝不是受剥削压迫的,可是他们都不懂得团结起来去反抗,而只是人人自保,互相倾轧,那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去指责工人、农民不懂得团结,有什么理由指责工农自私呢?而且多年来不是还盛行什么“厚黑学”吗?那不是教人诈、教人自私、教人堕落的吗?可是他们的争斗甚至是不见血的残杀却会被看做是“职场智慧”,会被看做是“经济理性”,看做是“成功人士”,而底层的人们一旦自私自利就变得特别让人不能容忍,这是不是有点“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的味道呢?我意识到这确实存在一个矛盾:一方面我们各个领域的叙述中都把底层人民定位、想象为智力、道德、能力等方面都很低下的群体,所谓“犯罪的都是底层人”或者“犯罪的都是农村人”,一方面又对他们提出不切实际的道德要求,这不公平呵!他们又没有读过什么阶级斗争的学说,当然不懂得阶级团结的必要性,相反倒是首先就要去顾及自己的眼前利益,这其实是非常正常的。既然政府高官们、博导硕导们、医生们、警察们都已经如此堕落,那还真就没有理由去要求底层人的道德必须得多高,否则就是不切实际的苛求。你说呢?所以我们可能就不能将上访的人视作一个整体,他们当中也是各色人等,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就像我们这些没有上访的人一样,如果说我们有多自私自利,那么他们那里也是一样的,并不是上访的人就多高尚。是我们对他们事先抱了不切实际的或者过高的道德期望了,呵呵。你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呢?
其实从这个现象,我们倒是可以很好地思考一下物质和意识之间的关系,是不是简单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地位或者阶级出身就决定了人的思想觉悟和道德水平,所以无产阶级天然地最革命、最进步、最先进、最具组织纪律性”……事实很可能并不是这样,底层人民并不天然地懂得团结,并不天然地无私,并不天然地正确,也并不天然地具有革命性,否则也就不会有鲁迅笔下的那些麻木、冷漠、自私的华老栓和阿Q们。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各自不同的物质利益,而当每个人都只顾及自己的私利时,那一定形不成合力,一定会分裂,就像那两个争抢衣服的人,若想让他们意识到团结的重要性,让他们放弃小我的私利,其实不是靠物质利益的凝聚,而是需要精神力量的凝聚,需要先进的思想理论的启发、教育和引导,给他们一个团结起来可能会实现的美好社会的期许和远景,这样才有可能使他们真正团结起来,使他们放弃狭隘的眼前的个人利益,去争取那个长远的整体的利益,而这个工作是需要过程的,需要有人切切实实地作出表率才能形成一种榜样的作用和力量!井冈山时期的红军如果不是与当地老百姓生死相依、休戚与共,就不会有小井118位烈士(其中年幼的有几岁的孩童,年长的有七十几岁的老人)宁死也不肯向扫荡的敌人说出红军部队转移的路线那样的集体壮举;王进喜不是第一个在冰天雪地中跳进池子中搅拌泥浆压井喷,其他的工人也不会跟着他“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凭啥?凭的就是“身先士卒、以身作则”,这就是中国文化的力量!大寨的陈永贵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到“老少组”去,干的最多,拿的最少,他也没法团结带领大寨人把那样一个自然条件极其恶劣的地方变成全国农业的典型。
所以,我在体会,究竟是什么力量才能真正长久地把人凝聚和团结起来,我想那个还真不能靠物质利益,还就得靠信仰、靠精神!这也就是毛泽东时代无数奇迹被创造出来的奥妙所在。所以韩德强老师就说:不是物质决定意识,物质只是制约意识,而意识会对物质起主导作用。对接到历史当中去,当年红军在井冈山时期,从物质层面讲,我们跟蒋介石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红军初到井冈山时不足千人,也就七八百人吧,蒋介石至少百万军队呀!所以林彪也会提出“红旗能打多久”的疑问。没几个人相信红旗真的能打下去呀!可是毛主席就说了:只要思想路线正确了,没有人可以有人,没有枪可以有枪;思想路线若错了呢,那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国共两党最后斗争的结果不是很好地说明了这个问题吗?所以物质还真的不是决定作用,但是确实可以起到制约作用;但精神一定是主导物质的,也就是主观能动性的力量。马克思的理论过于强调物质的决定性作用,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理论缺陷,为后来的复辟资本主义的人留下了无数的口实,人家打的都是马克思主义的旗号(八十年代所谓的思想解放运动的“领袖”李泽厚就一再声称自己才是“经典的马克思主义者”,而毛泽东思想是对经典马克思主义的曲解和误读。他说根据马克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理论,首要的任务就是发展生产力,经济发展了,人们的道德水准自然就跟着提高了,物质文明发展了,精神文明也就跟着发展进步。既然生产力最重要,那么任何革命都是对社会生产力的破坏,都会阻碍经济的发展,因此,他反对任何革命。也是在这个意义上,他提出要“告别革命”。很多的右派都是打着马克思的旗号在反社会主义呵!),理由就是生产力决定论,就是“要补资本主义的课”,马克思倘若地下有知恐怕得郁闷死了。我想这恐怕就是韩德强老师一直在反思马克思理论缺陷的原因所在,应该是“痛定思痛”吧……国际共运失败得如此之惨痛,难道我们都不要作理论上的总结和反思吗?一句资本主义势力或者说反动势力过于强大就能解释的了所有的失败原因吗?将失败原因完全归结为敌人力量的强大,归结为外部物质力量,那就是逃避了或者是忽视了人的积极主动性,如果这样不知反省,那即使再来一次革命,无非还是会很快再走向失败。无数次的推倒重建,无数次的革命,这于人类来说是多惨重的代价呵!所以理论上的探究和总结反思实在是太重要了,这也就是上次跟你提到的韩老师的一段话:我们希望要站在历史的至高点上,把此前无数先烈的鲜血记在心头,把他们的生命记在心里头,汲取此前的经验教训,如果我们今天的理论认识把过去的战争死亡失败的经验教训都总结了,实际上是在回应五千年来的无数冤魂。他们的死因为我们的理论总结而重新变得有价值和意义,这样我们才不会愧对前人呵!
今天开始重新读韩老师的《萨缪尔森〈经济学〉批判》,发现跟去年读时的感觉又不同了,这才是真正的大家手笔、大家风范呵,句句话戳到问题的本质,读完了再交流呵。先写到这儿吧,你不需要回信的,抓紧时间好好读书,以后再交流不急,我也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
江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