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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胡扯一回:孔子提倡的“礼治”就是“法治”

火烧 2008-11-05 00:00:00 中华文化 1043
文章探讨孔子提倡的礼治是否等同于法治,结合春秋时期田常弑君事件与鲁国兴衰,对比文革反思,分析礼治与法治的异同及历史影响。

也胡扯一回:孔子提倡的“礼治”就是“法治”  

   

把孔子弟子三千比作李洪志集团的“正车”,无非在细节上反孔而已。按那样的逻辑,毛泽东也是坏蛋,他还在日本使团来的时候说没有日本人教训,中国人不能觉醒呢,这不是殖民有功么?  

就回应“正车”一回,谈两个他深恶痛绝的案例。  

齐国的权臣陈恒——即子贡一路忽悠诸侯的时候的第一个忽悠对象田常——弑齐简公,严重违反了春秋时候仍然保持宪法威严的《周礼》——各种“家”们不要看到“国”字就胡扯以为跟今日的“国家”一样啊,春秋时候,在当时的人看来全天下还是统一的国家,各“国”等于今日各省——田常弑齐简公,任何一个邻国进攻齐国,杀了田常,扶植齐简公的儿子即位,都是维护宪法的合法行为,都能获得“师出有名”的号召力,远比美夷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借口灭亡独立的文明古国伊拉克要合法合理合人情。  

从《周礼》宪法上说鲁国出师齐国是合理合法的,这是虚的;从“实”的来说,出师齐国更是有巨大利益。鲁国长期被齐国敲打,国势颓废,此战如果能够发起,田常没有站稳脚跟的可能,田常弑齐简公之后的地位比当年否定斯大林的赫鲁晓夫还不如,《田敬仲完世家》详细描述了这个困难【田常既杀简公,惧诸侯共诛己,乃尽归鲁、卫侵地,西约晋、韩、魏、赵氏,南通吴、越之使,脩功行赏,亲於百姓,以故齐复定。】——也就是说,鲁国一点表示都没有,田常就把以前侵占鲁国的土地尽数归还。鲁国要是发起战争,有了道义高度和利益驱使,将如孔子说的以鲁的国力加齐国一半反对田常的势力,还不考虑诸侯打落水狗,也一定能取得胜利,鲁国将大大改善自己的“国际安全环境”。  

七十一岁的孔子斋戒三天,沐浴干净,向鲁哀公提出讨伐齐陈恒的提案,以正义之师扭转鲁国年年被齐国敲打的颓势。非常哀的鲁哀公让孔子跟季孙等三桓商量,滑天下之大稽!根据《论语》的记载,鉴于事关重大,孔子最后一次努力,向三桓提出提案,要求像苏联干涉匈牙利反革命政变一样,干涉齐国的反革命政变,以改善鲁国国际安全环境,被三桓拒绝。孔子只好回去,告诉别人说自己成为中央常委后,提交提案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论语·子路》【叶公语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孔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网上用“文革+互相揭发”一搜,就跳出无数对文革咬牙切齿的讨伐,伤痕们的就不用说了,中央芭蕾舞团团长赵某评价〖充斥着暴力、肃清、互相揭发甚至军事冲突的文革是中国社会莫大的悲剧。〗其它也不多摘,就看最有头脸的《文革十年〈中国青年〉1999年12月号—百年时尚专刊》说的一两段,其余有兴趣的自己去看好了:〖十年文革,十年动乱,十年浩劫!〗〖“亲不亲,线上分”——阶级不合,观点、路线有异,夫妻便会反目,便会互相斗争,互相揭发,一个小家庭,也要严格地划清界线。〗  

我就奇怪了,他们一边赞扬叶公鼓励他的子民儿子揭发父亲,讨伐孔子的【父为子隐,子为父隐】,怎么对文革的亲人间〖互相揭发〗又那么不待见?《中国青年》批判的不就是叶公的体制,暗里鼓吹的不就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么?但又偏不亮出自己的观点、不敢直说到底要提倡怎么样?  

   

《周礼》是两周的制度,实际上包括宪法、刑法、公务员法、商法、民法等等,是现代法律的综合,因此叫做“礼法”,就是“礼”为“法”的表现形式。也就是说,两周时候一个人要是有“非礼”行为,等于今日的“非法”行为。孔子“干七十 余 君”的时候的巡回提案,就是恢复《周礼》治国,实际上是要求依礼治国,等于今日依法治国。至于这些“礼”是不是招那些诸侯待见,是不是招今日人待见,比如【父为子隐,子为父隐】这样的“礼”和“法”,那是另外一个问题了。《周礼》的实践和孔子的失败,实际上是说明“完善法制”“完善制度”“民主监督”的制度治国、以“人性恶”的基础搞法制民主三权分立,统统是胡说八道。《周礼》已经是相当的“完善法制”“完善制度”,诸侯们早就互相“民主监督”,一有犯“礼”诸侯,周围的诸侯就跑去打落水狗,宰割一些资源回来。诸侯唯一真正遵守的《周礼》“国际法”是“国际救济制”,任何一个诸侯国要是遭遇自然灾害导致饥荒,向邻国请求粮食援助,如果邻国实行经济制裁,进行封锁,就是宣战行为,求救的诸侯有权举起旗帜发动“自卫战”。——今日美帝国主义要在东周,早被讨伐多少回了。  

   

拿“正车”做靶子,随便说上面一点东西。至于其它的方面,还没有看到超过东汉王充的《问孔》。在细节行为上否定孔子进而否定儒家进而否定《周礼》进而否定传统文化的事业,首先要超过《问孔》的说服力才有希望。“正车”们得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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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论衡第九-问孔》  

世儒学者,好信师而是古,以为贤圣所言皆无非,专精讲习,不知难问。夫贤圣下笔造文,用意详审,尚未可谓尽得实,况仓卒吐言,安能皆是?不能皆是,时人不知难;或是,而意沉难见,时人不知问。案贤圣之言,上下多相违;其文,前后多相伐者。世之学者,不能知也。  

论者皆云:“孔门之徒,七十子之才,胜今之儒。”此言妄也。彼见孔子为师,圣人传道,必授异才,故谓之殊。夫古人之才,今人之才也。今谓之英杰,古以为圣神,故谓七十子历世希有。使当今有孔子之师,则斯世学者,皆颜、闵之徒也;使无孔子,则七十子之徒,今之儒生也。何以验之?以学于孔子,不能极问也。圣人之言,不能尽解。说道陈义,不能辄形。不能辄形,宜问以发之;不能尽解,宜难以极之。皋陶陈道帝舜之前,浅略未极。禹问难之,浅言复深,略指复分。盖起问难,此说激而深切、触而着明也。  

孔子笑子游之弦歌,子游引前言以距孔子。自今案《论语》之文,孔子之言多若笑弦歌之辞,弟子寡若子游之难,故孔子之言,遂结不解。以七十子不能难,世之儒生,不能实道是非也。  

凡学问之法,不为无才,难于距师,核道实义,证定是非也。问难之道,非必对圣人及生时也。世之解说说人者,非必须圣人教告,乃敢言也。苟有不晓解之问,(迢)〔追〕难孔子,何伤于义?诚有传圣业之知,伐孔子之说,何逆于理?谓问孔子之言,难其不解之文,世间弘才大知,(生)能答问解难之人,必将贤吾世间难问之言(是非)。  

孟懿子问孝。子曰:“毋违。”樊迟御,子告之曰:“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毋违’。”  

樊迟曰:“何谓也?”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问曰:孔子之言毋违,毋违者,礼也。孝子亦当先意承志,不当违亲之欲。孔子言毋违,不言违礼。懿子听孔子之言,独不为嫌于无违志乎。樊迟问何谓,孔子乃言“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使樊迟不问,毋违之说遂不可知也。懿子之才,不过樊迟,故《论语》篇中不见言行。樊迟不晓,懿子必能晓哉?  

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武伯善忧父母,故曰“唯其疾之忧”。武伯忧亲,懿子违礼。攻其短,答武伯云“父母,唯其疾之忧”,对懿子亦宜言难水火之变乃违礼。周公告小才敕,大材略。子游之大材也,孔子告之敕;懿子小才也,告之反略。违周公之志,攻懿子之短,失道理之宜。弟子不难,何哉?如以懿子权尊,不敢极言,则其对武伯亦宜但言毋忧而已。(但)〔俱〕孟氏子也,权尊钧同,(形)〔敕〕武伯而略懿子,未晓其故也。使孔子对懿子极言毋违礼,何害之有?专鲁莫过季氏,讥八佾之舞庭,刺太山之旅祭,不惧季氏增邑不隐讳之害,独畏答懿子极言之罪,何哉?且问孝者非一,皆有御者,对懿子言不但心服、臆肯,故告樊迟。  

孔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居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此言人当由道义得,不当苟取也;当守节安贫,不当妄去也。  

夫言不以其道,得富贵不居,可也;不以其道,得贫贱如何?  

富贵顾可去,去贫贱何之?去贫贱,得富贵也。不得富贵,不去贫贱。如谓得富贵不以其道,则不去贫贱邪?则所得富贵,不得贫贱也。贫贱何故当言得之?顾当言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去之,则不去也。当言去,不当言得。得者,施于得之也。今去之,安得言得乎?独富贵当言得耳。何者?得富贵,乃去贫贱也。是则以道去贫贱如何?修身行道,仕得爵禄、富贵。得爵禄、富贵,则去贫贱矣。不以其道去贫贱如何?毒苦贫贱,起为奸盗,积聚货财,擅相官秩,是为不以其道。七十子既不问,世之学者亦不知难。使此言意不解而文不分,是谓孔子不能吐辞也;使此言意结文又不解,是孔子相示未形悉也。弟子不问,世俗不难,何哉?  

孔子曰:“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  

问曰:孔子妻公冶长者,何据见哉?据年三十可妻邪,见其行贤可妻也?如据其年三十,不宜称在缧绁;如见其行贤,亦不宜称在缧绁。何则?诸入孔子门者,皆有善行,故称备徒役。徒役之中无妻,则妻之耳,不须称也。如徒役之中多无妻,公冶长尤贤,故独妻之,则其称之宜列其行,不宜言其在缧绁也。何则?世间强受非辜者多,未必尽贤人也。恒人见枉,众多非一,必以非辜为孔子所妻,则是孔子不妻贤,妻冤也。  

案孔子之称公冶长,有非辜之言,无行能之文。实不贤,孔子妻之,非也;实贤,孔子称之不具,亦非也。诚似妻南容云,国有道不废,国无道免于刑戮,具称之矣。  

子谓子贡曰:“汝与回也,孰愈?”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汝俱不如也。”  

是贤颜渊试以问子贡也。  

问曰:孔子所以教者,礼让也。子路,为国以礼,其言不让,孔子非之。使子贡实愈颜渊,孔子问之,犹曰不如,使实不及,亦曰不如,非失对欺师,礼让之言宜谦卑也。今孔子出言,欲何趣哉?使孔子知颜渊愈子贡,则不须问子贡。使孔子实不知,以问子贡,子贡谦让亦不能知。使孔子徒欲表善颜渊,称颜渊贤,门人莫及,于名多矣,何须问于子贡?子曰:“贤哉,回也!”又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又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  

三章皆直称,不以他人激。至是一章,独以子贡激之,何哉?  

或曰:欲抑子贡也。当此之时,子贡之名凌颜渊之上,孔子恐子贡志骄意溢,故抑之也。夫名在颜渊之上,当时所为,非子贡求胜之也。实子贡之知何如哉?使颜渊才在己上,己自服之,不须抑也。使子贡不能自知,孔子虽言,将谓孔子徒欲抑已。由此言之,问与不问,无能抑扬。  

宰我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予何诛。”是恶宰予之昼寝。  

问曰:昼寝之恶也,小恶也;朽木粪土,败毁不可复成之物,大恶也。责小过以大恶,安能服人?使宰我性不善,如朽木粪土,不宜得入孔子之门,序在四科之列。使性善,孔子恶之,恶之太甚,过也;人之不仁,疾之已甚,乱也。孔子疾宰予,可谓甚矣。使下愚之人涉耐罪(之),狱吏令以大辟之罪,必冤而怨邪?将服而自咎也?使宰我愚,则与涉耐罪之人同志;使宰我贤,知孔子责人,几微自改矣。明文以识之,流言以过之,以其言示端而已自改。自改不在言之轻重,在宰予能更与否。  

《春秋》之义,采毫毛之善,贬纤介之恶,褒毫毛以巨大,以巨大贬纤介。观《春秋》之义,肯是之乎?不是,则宰我不受;不受,则孔子之言弃矣。圣人之言与文相副,言出于口,文立于策,俱发于心,其实一也。孔子作《春秋》,不贬小以大。其非宰予也,以大恶细,文语相违,服人如何?  

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予改是。”  

盖起宰予昼寝,更知人之朮也。  

问曰:人之昼寝,安足以毁行?毁行之人,昼夜不卧,安足以成善?以昼寝而观人善恶,能得其实乎?案宰予在孔子之门,序于四科,列在赐上。如性情怠,不可雕琢,何以致此?使宰我以昼寝自致此,才复过人远矣。如未成就,自谓已足,不能自知,知不明耳,非行恶也。晓敕而已,无为改朮也。如自知未足,倦极昼寝,是精神索也。精神索至于死亡,岂徒寝哉?  

且论人之法,取其行则弃其言,取其言则弃其行。今宰予虽无力行,有言语。用言,令行缺,有一概矣。今孔子起宰予昼寝,听其言,观其行,言行相应,则谓之贤。是孔子备取人也。毋求备于一人之义,何所施?  

子张问:“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子文曾举楚子玉代己位而伐宋,以百乘败而丧其众,不知如此,安得为仁?  

问曰:子文举子玉,不知人也。智与仁,不相干也。有不知之性,何妨为仁之行?五常之道,仁、义、礼、智、信也。五者各别,不相须而成。故有智人、有仁人者,有礼人、有义人者。人有信者未必智,智者未必仁,仁者未必礼,礼者未必义。子文智蔽于子玉,其仁何毁?谓仁,焉得不可?且忠者,厚也。厚人,仁矣。孔子曰:“观过,斯知仁矣。”子文有仁之实矣。孔子谓忠非仁,是谓父母非二亲,配匹非夫妇也。  

哀公问:“弟子孰谓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夫颜渊所以死者,审何用哉?令自以短命,犹伯牛之有疾也。人生受命,皆全当洁。今有恶疾,故曰无命。人生皆当受天长命,今得短命,亦宜曰无命。如(天)〔命〕有短长,则亦有善恶矣。言颜渊短命,则宜言伯牛恶命;言伯牛无命,则宜言颜渊无命。  

一死一病,皆痛云命。所禀不异,文语不同。未晓其故也。  

哀公问孔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今也则亡。不迁怒,不贰过。”何也?曰:并攻哀公之性,迁怒、贰过故也。因其问则并以对之,兼以攻上之短,不犯其罚。  

问曰:康子亦问好学,孔子亦对之以颜渊。康子亦有短,何不并对以攻康子?康子,非圣人也,操行犹有所失。成事,康子患盗,孔子对曰:“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由此言之,康子以欲为短也。不攻,何哉?  

孔子见南子,子路不悦。  

子曰:“予所鄙者,天厌之!天厌之!”南子, 卫灵公 夫人也,聘孔子,子路不说,谓孔子淫乱也。孔子解之曰:我所为鄙陋者,天厌杀我。至诚自誓,不负子路也。  

问曰:孔子自解,安能解乎?使世人有鄙陋之行,天曾厌杀之,可引以誓;子路闻之,可信以解;今未曾有为天所厌者也,曰天厌之,子路肯信之乎?行事,雷击杀人,水火烧溺人,墙屋压填人。如曰雷击杀我,水火烧溺我,墙屋压填我,子路颇信之;今引未曾有之祸,以自誓于子路,子路安肯晓解而信之?行事,适有卧厌不悟者,谓此为天所厌邪?案诸卧厌不悟者,未皆为鄙陋也。子路入道虽浅,犹知事之实。事非实,孔子以誓,子路必不解矣。  

孔子称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若此者,人之死生自有长短,不在操行善恶也。成事,颜渊蚤死,孔子谓之短命。由此知短命夭死之人,必有邪行也。子路入道虽浅,闻孔子之言,知死生之实。  

孔子誓以“予所鄙者,天厌之”!独不为子路言:夫子惟命未当死,天安得厌杀之乎?若此,誓子路以天厌之,终不见信。不见信,则孔子自解,终不解也。《尚书》曰:“毋若丹朱敖,惟慢游是好。”谓帝舜敕禹毋(子)〔私〕不肖子也。重天命,恐禹私其子,故引丹朱以敕戒之。禹曰:“予娶若时,辛壬癸甲,开呱呱而泣,予弗子。”  

陈已行事以往推来,以见卜隐,效己不敢私不肖子也。不曰天厌之者,知俗人誓好引天也。孔子为子路(行)所疑,不引行事效己不鄙,而云天厌之,是与俗人解嫌引天祝诅,何以异乎?  

孔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夫子自伤不王也。己王,致太平;太平则凤鸟至,河出图矣。今不得王,故瑞应不至,悲心自伤,故曰“吾已矣夫”。  

问曰:凤鸟、河图,审何据始起?始起之时,鸟、图未至;如据太平,太平之帝,未必常致凤鸟与河图也。五帝、三王,皆致太平。案其瑞应,不皆凤皇为必然之瑞;于太平,凤皇为未必然之应。孔子,圣人也,思未必然以自伤,终不应矣。  

或曰:孔子不自伤不得王也,伤时无明王,故己不用也。凤鸟、河图,明王之瑞也。瑞应不至,时无明王;明王不存,己遂不用矣。  

夫致瑞应,何以致之?任贤使能,治定功成;治定功成,则瑞应至矣。瑞应至后,亦不须孔子。孔子所望,何其末也!不思其本而望其末也。  

不相其主而名其物,治有未定,物有不至,以至而效明王,必失之矣。孝文皇帝可谓明矣,案其本纪,不见凤鸟与河图。使孔子在孝文之世,犹曰“吾已矣夫”。  

子欲居九夷,或曰:“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孔子疾道不行于中国,志恨失意,故欲之九夷也。或人难之曰:“夷狄之鄙陋无礼义,如之何?”孔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言以君子之道居而教之,何为陋乎!  

问之曰:孔子欲之九夷者,何起乎?起道不行于中国,故欲之九夷。夫中国且不行,安能行于夷狄?“夷 狄之有 君,不若诸夏之亡”。言夷狄之难,诸夏之易也。不能行于易,能行于难乎?且孔子 云以 君子居之者,何谓陋邪,谓修君子之道自容乎,谓以君子之道教之也?如修君子之道苟自容,中国亦可,何必之夷狄?如以君子之道教之,夷狄安可教乎?禹入裸国,裸入衣出,衣服之制不通于夷狄也。禹不能教国衣服,孔子何能使九夷为君子?或孔子实不欲往,患道不行,动发此言。或人难之,孔子知其陋,然而犹曰“何陋之有”者,欲遂已然,距或人之谏也。  

实不欲往,志动发言,是伪言也。君子于言无所苟矣。如知其陋,苟欲自遂,此子路对孔子以子羔也。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贼夫人之子。”子路曰:“有社稷焉,有民人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  

子曰:“是故恶夫佞者。”子路知其不可,苟对自遂,孔子恶之,比夫佞者。孔子亦知其不可,苟应或人。孔子、子路,皆以佞也。  

孔子曰:“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何谓不受命乎?说曰:受当富之命,自以朮知数亿中时也。  

夫人富贵在天命乎,在人知也?如在天命,知朮求之不能得;如在人,孔子何为言“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夫谓富不受命而自知朮得之,贵亦可不受命而自以努力求之。世无不受贵命而自得贵,亦知无不受富命而自得富得者。成事,孔子不得富贵矣,周流应聘,行说诸侯,智穷策困,还定《诗》、《书》,望绝无(异)〔翼〕,称“已矣夫”自知无贵命,周流无补益也。孔子知己不受贵命,周流求之不能得,而谓赐不受富命,而以朮知得富,言行相违,未晓其故。  

或曰:欲攻子贡之短也。子贡不好道德而徒好货殖,故攻其短,欲令穷服而更其行节。夫攻子贡之短,可言赐不好道德而货殖焉,何必立不受命,与前言富贵在天相违反也?  

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此言人将起,天与之辅;人将废,天夺其佑。孔子有四友,欲因而起,颜渊早夭,故曰“天丧予”。  

问曰:颜渊之死,孔子不王,天夺之邪,不幸短命自为死也?如短命不幸,不得不死,孔子虽王,犹不得生。辅之于人,犹杖之扶疾也。人有病,须杖而行;如斩杖本得短,可谓天使病人不得行乎?如能起行,杖短能使之长乎?夫颜渊之短命,犹杖之短度也。且孔子言“天丧予”者,以渊贤也。案贤者在世,未必为辅也。夫贤者未必为辅,犹圣人未必受命也。为帝有不圣,为辅有不贤。何则?禄命、骨法,与才异也。由此言之,颜渊生未必为辅,其死未必有丧。孔子云“天丧予”,何据见哉?且天不使孔子王者,本意如何?本禀性命之时,不使之王邪,将使之王,复中悔之也?如本不使之王,颜渊死,何丧?如本使之王,复中悔之,此王无骨法,便宜自在天也。且本何善所见而使之王?后何恶所闻,中悔不命?天神论议误不谛也。  

孔子之卫,遇旧馆人之丧,入而哭之,出使子贡脱骖而赙之。子贡曰:“于门人之丧,未有所脱骖。脱骖于旧馆,毋乃已重乎?”孔子曰:“予乡者入而哭之,遇于一哀而出涕,予恶夫涕之无从也,小子行之。”  

孔子脱骖以赙旧馆者,恶情不副礼也。副情而行礼,情起而恩动,礼情相应,君子行之。颜渊死,子哭之恸。门人曰:“子恸矣。”“吾非斯人之恸而谁为?”  

夫恸,哀之至也。哭颜渊恸者,殊之众徒,哀痛之甚也。死有棺无椁,颜路请车以为之椁,孔子不予,为大夫不可以徒行也。吊旧馆脱骖以赙,恶涕无从;哭颜渊恸,请车不与,使恸无副。岂涕与恸殊,马与车异邪?于彼则礼情相副,于此则恩义不称,未晓孔子为礼之意。  

孔子曰:“鲤也死,有棺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鲤之恩深于颜渊,鲤死无椁,大夫之仪,不可徒行也。鲤,子也;颜渊,他姓也。子死且不礼,况其礼他姓之人乎?  

曰:是盖孔子实恩之效也。副情于旧馆,不称恩于子,岂以前为士,后为大夫哉?如前为士,士乘二马;如为大夫,大夫乘三马。大夫不可去车徒行,何不截卖两马以为椁,乘其一乎?为士时乘二马,截一以赙旧馆,今亦何不截其二以副恩,乘一以解不徒行乎?不脱马以赙旧馆,未必乱制。葬子有棺无椁,废礼伤法。孔子重赙旧人之恩,轻废葬子之礼。此礼得于他人,制失〔于〕亲子也。然则孔子不粥车以为鲤椁,何以解于贪官好仕恐无车?而自云“君子杀身以成仁”,何难退位以成礼?  

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  

曰:“去兵。”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信最重也。  

问:使治国无食,民饿,弃礼义;礼义弃,信安所立?传曰:“仓禀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让生于有余,争生于不足。”今言去食,信安得成?春秋之时,战国饥饿,易子而食,析骸而炊,口饥不食,不暇顾恩义也。夫父子之恩,信矣。饥饿弃信,以子为食。孔子教子贡去食存信,如何?夫去信存食,虽不欲信,信自生矣;去食存信,虽欲为信,信不立矣。  

子适卫,冉子仆,子曰:“庶矣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语冉子先富而后教之,教子贡去食而存信。食与富何别?信与教何异?二子殊教,所尚不同,孔子为国,意何定哉?  

蘧伯玉使人于孔子,孔子曰:“夫子何为乎?”对曰:“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使者出,孔子曰:“使乎!使乎!”非之也。说《论语》者,曰:“非之者,非其代人谦也。”  

夫孔子之问使者曰“夫子何为”,问所治为,非问操行也。如孔子之问也,使者宜对曰“夫子为某事,治某政”,今反言“欲寡其过而未能也”,何以知其对(不)失指,孔子非之也?且实孔子何以非使者,非其代人谦之乎?其非乎对失指也?所非犹有一实,不明其过,而徒云“使乎使乎”,后世疑惑,不知使者所以为过。韩子曰:“书约则弟子辨。”孔子之言“使乎”,何其约也?  

或曰:“《春秋》之义也,为贤者讳。蘧伯玉贤,故讳其使者。”夫欲知其子视其友,欲知其君视其所使。伯玉不贤,故所使过也。《春秋》之义,为贤者讳,亦贬纤介之恶。今不非而讳,贬纤介安所施哉?使孔子为伯玉讳,宜默而已。扬言曰“使乎使乎”,时人皆知孔子之非也。出言如此,何益于讳?  

佛召,子欲往。子路不说,曰:“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以牟畔,子之往也如之何?”子曰:“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淄。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也?”  

子路引孔子往时所言以非孔子也。往前孔子出此言,欲令弟子法而行之,子路引之以谏,孔子晓之,不曰“前言戏”,若非而不可行,而曰“有是言”者,审有当行之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淄”,孔子言此言者,能解子路难乎?“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解之,宜〔曰〕:佛未为不善,尚犹可入。而曰“坚磨而不磷,白涅而不淄”。如孔子之言,有坚白之行者可以入之,君子之行软而易污邪,何以独不入也?孔子不饮盗泉之水,曾子不入胜母之闾,避恶去污,不以义耻辱名也。盗泉、胜母有空名,而孔、曾耻之;佛有恶实,而子欲往。不饮盗泉是,则欲对佛非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枉道食篡畔之禄,所谓“浮云”者非也?或权时欲行道也?即权时行道,子路难之,当云“行道”,不〔当〕言食。有权时以行道,无权时以求食。“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自比以匏瓜者,言人当仕而食禄。我非匏瓜系而不食,非子路也。孔子之言,不解子路之难。子路难孔子,岂孔子不当仕也哉?当择善国而入之也。孔子自比匏瓜,孔子欲安食也。且孔之言,何其鄙也!  

何彼仕为食哉?君子不宜言也。匏瓜系而不食,亦系而不仕等也。距子路可云“吾岂匏瓜也哉,系而不仕也”。今吾系而不食,孔子之仕,不为行道,徒求食也。人之仕也,主贪禄也。礼义之言,为行道也。犹人之娶也,主为欲也;礼义之言,为供亲也。仕而直言食,娶可直言欲乎?孔子之言,解情而无依违之意,不假义理之名,是则俗人,非君子也。儒者说孔子周流,应聘不济,闵道不行,失孔子情矣。  

   

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子路曰:“未如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子曰:“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如用我,吾其为东周乎。”  

为东周,欲行道也。  

公山、佛俱畔者,行道于公山,求食于佛,孔子之言无定趋也。言无定趋,则行无常务矣。周流不用,岂独有以乎?阳货欲见之不见,呼之仕不仕,何其清也。公山、佛召之欲往,何其浊也!公山不扰与阳虎俱畔,执季桓子,二人同恶,呼召礼等。独对公山,不见阳虎,岂公山尚可,阳虎不可乎?子路难公山之(名)〔召〕,孔子宜解以尚及佛未甚恶之状也。  

永远跟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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