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不换思想就换人”与“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黎阳

2008．10．4．

“不换思想就换人”乍一看很有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换思想”怎么个换法？原来是啥思想，换成了啥思想，真换假换，换全了没有等等谁说得清？这年头人心隔肚皮，口是心非是家常便饭，“说一套做一套”不是新闻，“说话算数”才是新闻。既然连白纸黑字的信誓旦旦“永不翻案”都不过是放屁，那声称“换了思想”又能有几分当真？

如果思想能换，那今天能换这样，明天为什么就不能再换另一样？反正谁拳头大就按谁的要求换就是了，换习惯了一天能换上几个来回，要哪样换哪样，搞不好换到后来谁都弄不清此时此刻该上哪样思想了，那岂不就乱套了？

犯这种晕乎的人只能证明是“很傻很天真”，“厚黑学”没学好——心不黑，脸皮不厚，想问题一根筋。其实思想换没换还不是有权的说了算？说你换了，你就换了，不换也换；说你没换，你就没换，换也没换。想过关，先孝敬。“和谐”了管事的，才能“和谐”住自己的饭碗。记得有个县委书记有条经验：要使自己的部下时时有危机感，人人自危，他们才肯出血，自己才能发财大大的。“不换思想就换人”——又一次肥猪拱圈，财神爷上门，多好的发财机会呀！

至于那些不开窍不长眼、满脑子“原则”的，那就老实不客气，坚决消灭——你以为还象毛泽东时代那样，允许“组织服从、保留个人意见”哪？早就变成“顺我着昌，逆我者亡”了。光“不争论”已经不够了，不但不准说，而且不准想：“不换思想就换人”，完全可以跟曹丞相的“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相比美。毛泽东搞“思想改造”多么残酷，哪象“不换思想就换人”那样把人的思想来个一锅端彻底换，多么“和谐”，多么富有人情味——这可不是“以阶级斗争为纲”：现在早没“阶级”了，早就宣布“永远不搞政治运动”了，这不过是在“科学发展”、“和谐社会”、“以人为本”。不换思想就是对抗“科学发展”，就不容于“和谐社会”，不属于“以人为本”，就必须“换掉”。

不过别小看了“不换思想就换人”里“换人”的真正含义——这是要“与时俱进”的。可以是动你官位，可以是动你的职位，可以是动你的饭碗……也可以是动你的脑袋——满清入关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有朝一日保不定会来个“留思想不留脑袋，留脑袋不留思想”——“增量改革”，无穷“增量”下去是要“量变引起质变”的。既然质变，谁能保证“换人”不意味着“脑袋搬家”？

“不换思想就换人”，里边的名堂和杀机大了去了。“很傻很天真”的人有的是可领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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