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次男女混居经历

对于我来说, 那是个激情燃烧的年代,是个幼稚盲从的年代,是个清纯无邪的年代.一九六六年,我初三毕业,正复习迎考,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先是批三家村,接着是破四旧.到了八九月份,大串联开始.这个诱惑太大了,十月中旬,我瞒着家人,直达北京.受到毛主席检阅后,经湖南下广州,一路游山玩水,其乐融融.

大串联最受罪的是坐火车.车站人山人海,扒上车不容易,占个位子更难.车箱里,凡是能落脚的地方,全满了.连厕所.过道.坐椅下.行李架上也没空处.我有幸挤上广州开往上海的列车,并占到靠窗的座.和我并排而坐的是四个上海初一的姑娘.火车开开停停,没个准点.车上厕所有人在里上不了,一到停车,我和对坐的就忙乎起来.开窗送人下去,拉人上来关窗.窗外许多人沿着铁轨,背对着车,站着是男,蹲着是女,白花花的屁股蹶在那里,认真解决内急.夜深朦胧醒来时,只见那位小姑娘紧紧隈着我,漂亮的脸蛋枕我的肩头,睡的那么甜蜜.说真话,心里感到很害羞,但又希望能一直保持现状.

车到杭州,天已黑了.我向大家道别,互相依依不舍.那个时代很奇怪,人的感情特别纯真.大概是雷峰精神深入人心的结果吧.出了火车站,大客车送我们到一所大学住宿.根据住宿单的楼号,找到那间教室.地铺挨个睡了许多人.我把被子摔到空位上,背包作枕头,脱了外衣,钻进被窝就睡着了.醒来时天已大亮.睁眼一看,和我并头而睡的居然是位女生.环顾四周,男男女女,沿着教室四边地铺整整齐齐躺着.醒来的悄声无息穿衣叠被.没人嚷嚷.吃过早饭,问了情况,原来到杭州的红卫兵太多,昨天学校临时又加铺,顾不过来.在杭州我就这样住了三晚.

大串联的时候,几百万红卫兵全国乱跑,我在外面近三个月,没见过打架斗殴,偶有争吵,许多人劝解.更没听说耍流氓性骚扰的事.那种乱哄哄的年代,居然相安无事,放到现在,可能吗?

我的性教育是下乡插队贫下中农授予的.大叔大婶.大哥大嫂谈起这个话题,特别来精神.一个个的口头创作非常生动,比兴手法绝了,草木禽兽在他们嘴里都灵动起来.文学艺术创作源泉确实来自劳动,来自工农.

如今时代进步了.小学生会写情书,中学生公开恋爱,大学生可以结婚.性文学泛滥成灾,性服务已成为第三产业的支柱行业,什么发廊.歌厅.桑拿浴,繁荣娼盛.从性禁锢到性开放,印验了否定之否定的真理.然而,我还是怀念那个年代.那么纯真,那么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