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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牛棚!

火烧 2008-07-16 00:00:00 文艺新生 1028
文章围绕牛棚展开,回忆故乡的牛棚生活,讲述牛马的饲养方式与牧民日常,提及内蒙古草原与南方水牛的对比,以及农村黄牛养殖的变迁。

唉,牛棚!

  

内蒙古大草原上的牧民是不是还有成群的牛马?牧民们是把牛马集中起来喂养,还是随季节迁徙?他们有没有牛棚?我不得而知。

在南方,譬如,在我们的学校的草坪上,或者外面的田头地旁边,还能看到三三两两的水牛在吃草。晚上,它们住在哪儿?我不得而知。

我脑中的牛棚主要是我的故乡的牛棚。几年之前,在我的家乡鲁西南地区,农村里曾经一度盛产黄牛。有些村庄,几乎是家家户户养黄牛,既能拉犁拉车,也能产犊卖钱。晚上,牛儿们就住进牛棚里去。最近几年回家,却发现牛很少了。不知什么原因。

我对牛棚的印象是很深的。而第一个印象来自我们家所在的生产队的牛棚。那个印象是在上个世纪80年代之前就获得的。

从我开始记事起,就看到了那是一所很旧的牛棚。它在我们的小村庄的东边缘上。它没有离农户很远。稍往里一点儿就有几户人家。听我的奶奶说,作牛棚的那一处院子曾经是旁边一户人家的,是在“入社”的时候加入到队里的。虽然拥挤,院子里有一些树。还有两棵石榴树,一棵是红籽的,一棵是冰糖籽的。下雨时,人们会碰巧要在那里避雨。雨哗哗地下,雨珠就噼里啪啦地打在石榴及其叶上。院子里也会飞来鸟儿。乌鸦在高高的树枝头歌唱,麻雀们则叽叽喳喳地从这一树枝飞到那一树枝……

院子里有洗草用的水泥缸。牛和马吃的草是需要洗净的。洗净之前是要用铡刀截成短短的一段一段的。草是农民们割来的。夏天农闲时,农民们要去割草,运到牛棚过秤挣工分。学生们在课余也会割草的,也能帮助家长挣工分。夏天里的青草吃不完,就要晒干储藏起来以备过冬之用。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割草了。背着小草篮,带着小铲子或小镰刀,随着大孩子们一块儿去割草。割了好长时间后感觉到已经非常有收获了,就往回走,但是,到了牛棚里一过秤总是五六斤的样子。我的父亲常骂我笨蛋。

院内的房子,有圈牛的,有圈马,驴子和骡子的。院外,有拴牛,驴子,骡子和马的石柱或木桩。小牛,小驴,小马,小骡子是不用拴的。拴牲口的地方是需要用土铺垫的,夜晚圈它们的屋子也是需要用土铺垫的。土是从近处一个指定的地方运来的。我的堂叔是一名饲养员,他负责运土。除了运土,他还负责挑水,铡草,等等。另一个饲养员是年龄比我堂叔大许多岁的老头儿,他管洗草,为大人和孩子们割的草过秤记工分,铡草的时候往铡刀下续草等活儿。院内还有一些房子,有用来储藏干草的,也有一间是那位饲养员老大爷住的。

圈牛马的那几间屋子里头有它们的食槽,大部分是长石条做成的。我们那里是一个山村,不缺的是石头。它们在晚上也不停地吃啊吃啊吃。牛在晚上累了的时候可以趴下,闭着眼睛反刍。马儿就不同了,即使再累,它们也不能趴下的。人们用木竿之类的东西阻止马儿们趴下。一旦马儿趴下,它很可能生病了。牛棚里是黑黑的,只有饲养员去添草的时候,才会带去一点儿马灯的亮光。它们吃了之后,就直接排泄到地上。第二天早上,地面上全是牛粪和尿,混了前一天下午铺好的土,泥泞不堪。把牛马牵出去之后,我的堂叔他们就要清理这些粪便。不久之后,牛棚外面就会形成一个高高的小山。那是堂叔他们从窗子里甩出来的。

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田地被分开种了,牛马等也被分了,队里的牛棚也没有用处了。原来的主人就把它卖给一家人,盖起了新房子。那个牛棚就走完了它的历史。

在我读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善谈的语 文 老师,他也经常是绘声绘色的。他讲到右派,也讲到了牛棚。那时,我就把他说的“牛棚”与我所见的第一个牛棚联系在一起了。那些人竟然住牛棚啊! 我是孤陋寡闻的,并没有读过“牛棚”故事,我所知道的仅是在课堂上听到的或在其它地方读过的片言只语。然而,“牛棚”却早已深深地楔进了我的脑子。它执着地往我脑子里前进,让我无法抵挡。

最近,我才看到了一篇文章,好像是《牛棚杂记》。那是一个非常有名的语言学家的回忆。他可是被许多许多的国人称为国学大师的啊。

读了那文章,我才知道,“牛棚”原来是一个比喻!

唉,“牛棚”,你曾鬼使神差地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那样活跃,而我又那么愚蠢地分不清是非!

……

永远跟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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