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哈纳斯湖的路上

去哈纳斯湖的路上

1 

这条老路

象我用旧了的胳膊

还在不甘心地向前伸着

其实它不象我

没有明确的方向

也没有握住任何东西

   2

绿草稀少的荒漠

衰朽的胡扬，倒下

一粒沙弄红了我的眼睛

我渗出了血液

涌出了泪

我能流出一个湖泊么？

   3

路远梦长

车上的人

统统陷入了白日梦

我不喜欢做梦

无论是美梦还是恶梦

梦却蒙眼布似的缠上了我

   4

一个颠簸

惊动了所有的人

不是所有的人都醒了

我受过更为辽阔的坎坷

头脑不会比轮子更易发热

或转得更快

5

天上飞过一只大鸟

牵动起心里的一群念头

它无声，我穷于表达

看着它闲庭信步的样子

那挂在高处的广场

我恐怕一生也无从驻足

6

草原美得单调

如果没有奔马和羊群

没有远山和白云

村子似溃疡

散发着贫苦的腐烂味儿

阳光的针刺不起作用

     7

一群边地的孩子

多么肮脏，结实

活蹦乱跳着的生命

熟知牲畜的脾性

他们快乐

不知忧郁为何物

8

观光者被观光

同在一片蓝天下

却身处不同的海拔

神秘的是世界它是这样

有人坐在神的位置

有人一生为他牧羊

9

在山里

我认识的花草很少

除了可口的野草梅

我的词汇贫乏

找不到通往事物的路径